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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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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还在,不过已经挂在花家老宅二楼了。
花臻对着玻璃柜里的作品看了许久,打电话给公司,让他们来拍照和电子化处理。至于是否将画本身卖给公司,则是另外的事。
不是假期,上得二楼的游客不多,会驻足仔细看画的更少。可即使很少,也还有个别懂一点画的。
“这种画法我看见过……”一个中年男子对身边的年轻姑娘道。
只是那姑娘不是很感兴趣,过了会儿就催促去河中荡船拍照。两个年龄相差估计超过二十年,但姿势亲密,给人一种不协调的嫌恶——至少花臻看了不太舒服,也许男人们看了除了羡慕还有嫉妒吧。无视大叔,那姑娘长得清秀,身材也饱满水灵,有些像上世纪乡土小说里的少女主角,不是很细腻,但端整里透着□□,尤其吸引中年异性。
“这画是你画的?”大叔凑近来,猜测问。那姑娘见花臻盯着自己看,也不着恼,反而牵着男人的手撒娇撒得更欢。
花臻没兴趣回答,所以不答,只撇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端详自己的画是否有瑕疵。
颜色,颜色仍然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完美,没有把想要的感觉表达出来。不过她没打算修改,只是琢磨着那种透明的……透着跳跃的阳光,池边青草中的粉嫩……对了,影子!她这副画是用了光线的,只是那光太直接、太单调,没有云霭的旖旎,结果既非写实、也达不到印象派的水准,更不是国画工笔的精致。
对了!
她两眼放光,匆匆跑开,扔下还想自我介绍却找不到时机的中年人,以及将胸脯贴在他胳膊上磨蹭的姑娘——这一对的情形着实让女性“观众”倒胃口。
找齐了东西。又是疯狂画了三天一夜……这幅的效果似乎好一些,但,还是不足!
花臻又继续呆坐园中喂蚊子。
等元谟找到她时,她还在思考着阳光与花瓣的故事。花臻这几天吃的东西不多,人就显得瘦了些、透明了些,加上有些古典风格的短袖长裙,抱着素描本子发呆时的样子倒与这古宅颇般配。
“姐,我还是想住校。”
开口就是这句,花臻听得莫名其妙。“你住校跟我有什么关系?”
“爷爷是想让我住你那里的。”
“哦……我另一个小套……也只有一间房间。你可以住,没关系。”花臻完全心不在焉。
“……臻臻姐,我不想住你‘家’。而且,如果你有了男朋友,不是很尴尬。”
“哦,我没有男朋友。”花臻似乎捕捉到表弟说话的重点了。“你要住哪是你的事。”
“好,呵呵。”这小子转身正要,突然回头,“咦,姐,不是快开学了吗?”
开学?开学!对了!花臻恍然大悟,“对,六号还是几好开学的——”
“我八号,你六号吧,大概。你学费存进银行了吗?”
“学费?啊,那个帐户我存了一笔钱,大概学费是够了。”
“……姐,书画系的学费比西洋画的便宜,所以今年开始你应该每年可以少交一些。”
什么?花臻愣了会儿,脑袋慢慢清醒。“对!我转系了。元谟,你现在跟我一个系了?”
“是的。我大一,你大二。”元谟见表姐的神志状态严重不对劲,再次提醒。
“……我知道。嗯,你学费够吗?”
“够了。我一个暑假都在国内国外演出,你忘了啊!”
当然!她怎么会去注意这种“小事”,听到也是没记住。“哦,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吧。”
“你手机关机。”
咦?!一看,果然,没电了……呃,她的手机好象有一两天没用过了……“哦,回去充电。”
花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算回家。元谟对着天花板叹气,然后轻拉着她的胳膊,“先去吃饭。跟我走。对了,你午饭吃的什么?”
午饭?现在不是要吃午饭吗?花臻研究了下天色,完了,已经傍晚了!“哦……我好象忘了吃了。”
“……”
“啊!今天是不是已经五号了?!”
“……”
“天啊,我还没收拾。明天要报到了!”
“……”
***
事实证明,元谟不愧是经常在外头跑、经验丰富。三个小时就搞定了晚饭和简易行李,以及交通问题。
只——他开车?他居然自己开车!
花臻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在花家爷爷和元家爷爷(外公),以及舅舅舅妈的叮咛中,花臻轻飘飘坐上副驾驶的位子——本来她习惯性要坐后座的,结果被不懂尊敬姐姐的小子一把拎到前面——离开镇子,转上快速路,再入高速、车速进一步加快时,她才完全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啊?什么时候买的车?你认识路吗……”
“我在开车,你别说话。”训完话,元谟打开收音机。
有鉴于对汽车这种大型机械的品牌、构造的严重无知,花臻很乖巧地闭嘴。结果早上从家里出发,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学校。
“真快呀!”
随口讲话的结果,就是被瞪了。
“才一百二十公里!”
“哦……”挺远的,怎么了?
“我已经开得很慢了,这是因为你坐我的车,所以开得谨慎。”
“可速度确实挺快的……”
花臻被挨了白眼,突然醒悟过来。“不对,我的宿舍从没睡过,我得回去啊,不然没法住。”
“那你在高架路上怎么不说?!”元谟气死了。
“我不认识路啊!”花臻理直气壮。
刚成年几个月的少年气愤地一捶方向盘,“那你食堂的卡带了吗?”
“好象在家。我是说我买的房子里。”
“……我去你家!吃饭!睡觉!”元谟终于像个半大孩子那样大发脾气——要知道,五年前他就不会轻易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