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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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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臻对天发誓。自己真的对文化课的考试这回事有印象!只是……只是忘记了。
好吧,被年级主任骂了。
补考!
外加补交“作业”——这是半个月前就交代的,室外写实一幅。嘿,自己不是有现成的“失败品”吗?她当天就把加倍的作业补交给布置下作业的副教授。
“……老师,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花圃里画画,这两幅都是当场画的。”
一说当场画,教授立刻来了兴致。二人足足讨论了十几分钟,自然迟交作业的事被彻底无视——两幅画都被留下来。
不过花臻是把自己的百花国画电子稿处理过后发给了书画系的方教授。
自己现在的系主任警告她,再不认真上课,就把她“踢”去画国画!花臻记得,听到系主任这句话时,没有流露出太奇怪的表情,但也绝对没有诚惶诚恐。她本来就是国画出身,只是不高兴让人再从头教授基本功。何况,这个文凭……没那么重要。
走过有些幽暗的走廊,穿过不太长的林荫道。全校补考都在同一个地方。有些学生甚至教职人员都已经回家了,一些组织工作交给了部分学生会干部。
花臻略微感到丢脸,因为,“补考”啊!对个考上大学的学生而言总归有点尴尬的——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由于作画、采风等错过考试而补考,可那时,学校还是挺将她这样有才艺的学生当一回事的,而现在,毕竟是大学,有才艺的学生要多少有多少,她又不是其中最好的,自然没有人给予特殊关照。于是,花臻就当了回“差生”。
“你也补考?”
考前,帮忙核对、发卷、后勤的学生会干部突然开口问。
花臻愣了下,觉得此人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姓名专业,但只能肯定不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也许是同一个学院的同学?总之,应该是学生吧!她神态自若地点头,“嗯,我一直在花圃里画画,忘记参加考试了。”
一旁还有学生会的人,听闻此理由,那种想说点什么又无法表达出来的表情颇有趣。
反正,花臻是进去考试了。在拿到卷子的前一刻,她突然想起来,噢,那人是物理系的,拉小提琴挺不错,只是不记得姓名。而等绞尽脑汁仍然答得七零八落时,她又考虑起之前一直拒绝去考虑的问题:是不是转到书画系,尴尬的事会少些?
考完,出来,皱眉,嗯,及格是可以的,但……总是挺难看、很不爽的一件事,就跟原本漂亮的一幅画上居然多了块不协调的颜色,怎么着都不顺眼,不顺到近似强迫症——
“花臻!诶,你怎么了?忘记复习,来补考?”
“……周院长……”这下更尴尬了。“嗯……我在户外画……忘记考试了。”
副院长大人笑得有点猥琐。“这个……呵呵,我想花老和元老师应该不会想不通的。对了,我正好看到你的那副国画……有点油画的味道嘛,不过确实很好了!想想你才几岁,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很不容易!你画的花相当不错!不错!我个人认为哦,从艺术性上看,比繁花要高些。”
花臻好歹懂得尊重长辈,更何况,眼前这位在传统水墨画方面真的很有名,即使尚未达到“大师”的水准,可对于花臻而言已是所得请益的长者中层次最高的一位了。
两人又谈了会儿画,以及彩色与线条的运用——在色彩方面,花臻是有自信的——颇引来些不着痕迹的关注,因为学院副院长态度非常随和,而学生方面则是……
“……我真的不知道,调出来那种粉蓝,然后自己看着比较舒服,就用上去了……”
难道,传说中的“意境”就是画家觉得“舒服”就画上去的,画画难道不是根据对象的真实样子画的?对此,物理系的学生很是无法理解,自然开始对花臻的画起了好奇。
其实周院长自己也对花臻选择色彩的“感觉”颇好奇。但每名作画的人都有自己的“感觉”,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园长大人问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花臻,二年级允许转系,三年级就只能在同一个系科里转了。所以,你要不要转到书画系去呢?”
转系啊……如果没有这次补考,花臻大概不高兴变化。可,这回不大不小的折腾,让她冲动开口:“我要转系。”
***
院长是先走了。花臻一个人站那边,回神中。
转系,也不是多大的事吧!
可毕竟就如此这般,一张嘴,一句话,大事抵定。
“你要转系啊。”那位物理系的小提琴手又出现了。身为校学生会的干部,学校以及各个学院的头头们大多是知道的。似乎没什么名望、甚至需要补考的大一学生,与学院领导说话那么久,绝对不寻常。
花臻自然不会研究学生会干部的基本功,反正仅不太认人这一项就足以证明她不是当干部的料。
“我从小学中国书画,”其实是先书法、后工笔、再水墨,“考西洋画专业是为了再增加一些……表现手法吧。”
她没有反过来问对方问题的能力。因为多数时候,她能搞清楚物理与化学之间的区别就已经很不错了。
“西洋画就是油画?跟真人一样的那种画?”
好吧,多数情况下,纯理科生对艺术的认知也仅停留于达芬奇与张大千的区别了。
“不完全是。不过学西洋画确实要学人体比例和对真实事物的观察力。”
“……”
“……”
两个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居然鸡同鸭讲、聊了很长时间,直到晚饭时间。
“去食堂吃晚饭吗?”
“不了,谢谢,我还要赶回工作室。”
“哦,那,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