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54、 乌特加德城堡（三）

　　席瓦拉.索格蕾对自己身为冰维库人的过往并不留恋，在她看来，这个种族有一副坚硬的身躯，却没有一颗刚强进取的心。她把最主要的原因归咎于他们原来效忠的对象风暴之王托姆，她认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作为泰坦留在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之一，作为艾泽拉斯除了龙族外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他的心智完全无法跟他所具有的力量匹配。

　　因为失去配偶，而始作俑者确是同为守护者之一的亲哥哥洛肯，在这种双重打击下，托姆一蹶不振的，迅速萎靡下去。族人中的一部分甘于现状，而她却不甘心自己余生都在他麾下懦弱得活着。如果黑暗能引领她前进，那她不介意变成黑暗的一部分。所以，巫妖王来找她时，她带领着她的姐妹投靠了更为强大的存在，因为他许诺将会赋予她们永生和力量。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因为这正是她长久以来追寻的东西。

　　“转化为瓦格里的过程痛苦漫长。”但自始至终她都相信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丝毫不比以前逊色多少的身躯，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比如不知疲倦，比如她背后那对能让她在空中来去自由的翅膀，比如不会再受某些负面情绪的影响，爱、悲伤、痛苦、欢乐等一切影响到她攫取力量的东西都随风而逝，没有比这更好的状态了。她深深迷恋着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所以，当她被派到这座与人类作战的前哨站时，她就幻想过怎样收割这些外表弱小的生物，而她也的确享受到了碾压他们的快感。她在内心中深深鄙视这个曾跟他们同宗同源的种族，□□软弱，内心贪婪，这样一个在哪里看来都一无是处的种族她认为将他们转化为瓦格里都是侮辱她们的一件事情，他们只配作滋养他们的能量和养分。

　　迄今为止没有人能逃过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也没有人能从这场紧张刺激的游戏中全身而退，因此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女孩从黑暗的屏障中挣脱出来并开始治愈队友的时候，她几乎是吃惊和意外的。但随后，她觉得事情朝有趣的方向发展了，有时候，当你的对手一直毫无挑战性的时候，游戏就会变得无趣。所以当这样一个意外出现时，反而给这里平淡、机械的杀戮增添了某种刺激。

　　“人类，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还不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吧。”席瓦拉扇动翅膀，缓缓从半空降落，如临大敌的菲利西亚等人却发现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皮肤晶莹剔透的光泽几乎让他们以为这是天神下凡。

　　席瓦拉双脚触地，手执巨剑，缓缓扫视着众人，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菲利西亚时，她停住了：“你叫什么名字，人类女孩？”

　　菲利西亚几乎是一愣，但她傲慢又盛气凌人的口气让她非常不舒服，于是她也用一种冷淡不屑的口吻回答道：“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想怎么对付我们，而不是无聊得问我的名字。”

　　席瓦拉玩味似得笑了：“噢，很骄傲的女孩，我有点开始欣赏你了，怎么样，投靠伟大得巫妖王大人吧，我会请求他让你成为一个瓦格里，将你带入永生的殿堂，很诱人的条件吧，只要你放弃你的同伴。”

　　“首先，目前来说，我对永生并不感兴趣，我还很年轻，我有很长的时间来探索生命的奥秘。其次，如果加入你们就是要变成你这个样子，那么，恕我直言，真丑，所以变成瓦格里什么的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最后，如果你足够强大，根本无需引诱敌人背叛她的同伴来打击我们，这只能代表你内心的懦弱和怯战。我说得对吗，席瓦拉女士。”菲利西亚故意诋毁她的长相，对于这种非人非鬼的怪物，她一向不吝于在口舌上进行打击。

　　“哈，怯战，我真是好久没听到过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了，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人。”席瓦拉似乎有点吃惊。

　　“那是我的荣幸了。”菲利西亚挺直背，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内心的紧张。

　　席瓦拉不怒反笑，但那笑是嗜血和残忍的：“还真是倔强的孩子，瓦格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的，我可以告诉你，艾泽拉斯世界引导凡人从阴间返回现实世界的灵魂医者就是一种瓦格里。你是否觉得他们完美、仁爱，如天使下凡。但很抱歉，他们其实跟我一样冷血、不近人情。”

　　“席瓦拉女士，你不用试图说服我，对于世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我的原则一向是靠自己去获得，别人给予的终究是别人给予的，这句话我曾经对一条守护巨龙说过，今天我同样把它奉送给你。”

　　席瓦拉眼中放出一丝异彩：多么独立自由的灵魂，如果将她转化成瓦格里，还真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情！”

　　她的动作几户是突然的，等到菲利西亚反应过来的时候，席瓦拉的剑已经离她的鼻尖只剩一个手指的距离。菲利西亚下意识得在自己身体周围浮起一丝淡淡的金光，将巨剑正好挡在了外面。

　　但席瓦拉却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她不进反退，执剑的手臂肌肉爆涨，加大了灌注在巨剑上的力量，试图突破菲利西亚的防御罩。神奇的是，剑尖竟然一寸寸穿透屏障，眼看就要碰触到菲利西亚脸部的皮肤。

　　“快进攻这个女人，不能让她伤害到菲利西亚。”还在应付一波波亡灵生物的阿尔大声喊道。她直接一个冲锋扑向席瓦拉，挥起剑就砍向她那把正在缓缓刺入菲利西亚身体的剑，目的很明显，就是挑开他的武器。意识到席瓦拉的目标已经集中在菲利西亚的其他人也在解决完手中敌人后朝这个强壮的维库女人发起了进攻。

　　席瓦拉瞬间被包围了。但她既不慌乱，也没有逃跑，而是轻蔑一笑，左手掌心收拢，右手的剑仍稳稳得向前推进。阿尔、福瑞克四人很快发现自己的攻击被无形中化解了，在他们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亡灵生物冒了出来将他们又团团围住。就这样，席瓦拉困住了菲利西亚，阿尔等人包围了席瓦拉，而亡灵们则对阿尔等人群起攻之。

　　菲利西亚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艰难过，她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法力来抵御席瓦拉的步步紧逼，但她完全找不到在以前数个时刻越是面临压力越是能发挥潜力的感觉，她只觉得全身发冷，头痛欲裂，只凭借着自己的一股毅力苦苦支撑。而阿尔等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疲于应付战斗力不强却源源不绝的亡灵，稍稍喘息却还要帮助菲利西亚缓解压力，两头兼顾的情形渐渐消耗着他们本就所剩无多的体力。

　　菲利西亚心中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席瓦拉只是在逗他们玩，只要她愿意，她完全有能力立刻结束现在这样僵持的局面。

　　这个念头被她立刻压了下去，她得想办法摆脱眼前这个维库女人的纠缠，她努力回忆着那次和柯林斯对付熊怪的战斗，她想找回那种暗影、奥术、自然之力游走全身然后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如果她能复制那一刻的成功，强大如席瓦拉她也有信心打败她。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这样去努力去做，菲利西亚就越觉得费劲眩晕，那种她期待的力量并没有如约而至，这次上天似乎毫无眷顾她的迹象。

　　席瓦拉早已了没有凡人喜怒哀乐的情绪，但她有时候仍然会觉得无聊，所以逗弄这些闯入城堡的人类算是她唯一的乐趣。她有时候甚至想，如果耐奥祖大人有一天将亡灵天灾散布到整个世界，她的乐趣恐怕会少很多。她有点心不在焉，却知道这场战斗是时候结束了。她正要用力推进这把剑，却听到城堡上空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有一丝疑惑：是伊米隆国王在召唤他们，难道有强敌入侵吗？”

　　“那就暂时放过他们吧，不过这个小姑娘还真可惜呢。”席瓦拉心里想着，她没有温度的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菲利西亚，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突然腾空而起脱离了包围圈。

　　菲利西亚感觉像脱离了千斤巨石的压迫，突如其来的松弛感让她有瞬间的恍惚，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目光追随着半空中的席瓦拉移动。她背对着他们直直朝对面的铁闸门飞去，铁闸门缓缓升起发出轰鸣的声音，打开了通往下个房间的入口。席瓦拉在入口处停了下来，回头用极冷淡的口气对他们说道：“很遗憾，我的亡灵队伍失去了一次扩充的机会，不过没有关系，是我的终归是我的，特别是你，小姑娘！”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菲利西亚。

　　菲利西亚狠狠回蹬着她，不想在这个维库女人面前有一丝示弱的表现。阿尔们还在忙着跟剩余的行尸走肉对战，但他们却注意到随着席瓦拉的离开，亡灵的数量不再增加，当最后一个亡灵倒下时，他们只看见席瓦拉已经越过了铁闸门，只有背后那对微微发光的翅膀在黑暗中现出模糊的轮廓。

　　这是乌特加德城堡给他们的第二个教训，事实上如果不是席瓦拉的突然离去，整个队伍恐怕都要葬身于此，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个想法还是无可抑制得浮上所有人的心头。

　　玛歷斯特中尉苦笑，心中第一次对这个行动的成败有了怀疑，他打量自己和其他人，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狼狈不堪，而柯林斯法师的行踪似乎毫无头绪。

　　“我们要通过那扇铁闸门继续前进吗，队长？”是福瑞克稚嫩的声音。

　　阿尔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深吸了口气，用自己的衣襟擦拭了下剑上的血渍，才平静得说道：“当然，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得找到柯林斯法师，然后一起回家！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她的目光牢牢锁住了铁闸门后那虚无空洞的黑暗，朝前踏出了坚定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