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44、蓝云

　　有人说梦境是现实记忆不连贯的形象组合，菲利希亚却始终找不出她所经历的梦境跟现实生活有关联的地方。就比如现在，她身处一个陌生城市的半山腰，周围是精巧华丽的神庙式建筑，它们沿着山体一层层错落有致得排列上去，或大或小，或高或矮，远处三个方向各有一座方碑尖塔高高耸立，城市的正中央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在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周围的人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而那些人的外表对她来说也是陌生和怪异的，高大健硕的身躯，短小的四肢，肥胖的下腹部以及丑陋的五官。唯一让她感到熟悉的是混在他们中间的巨魔。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恢复了过来，她回想起书灵弗兰克最后的疯狂叫喊声：“好好陪这个城市玩玩吧！”，那隐含的寓意让她毛骨悚然，而她现在的状态和她所处的地方印证了这点。所以她并不是在做梦，她在永夜城，在某个时刻的永夜城，或许是过去，也可能是将来。

　　意识到这点，对莉迪亚和卡洛斯的去向她已经不抱乐观的态度了，谁知道弗兰克把他们扔到了哪里，把他们三个人分开，独自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苦苦挣扎，想必能满足弗兰克扭曲的内心欲望。

　　“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如何才能脱离现在的处境，回到现实的世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菲利希亚闭上眼睛苦苦思索。

　　片刻后，她猛得睁开眼睛，望向了城市中央深不见底的黑色湖泊：“如果达成了弗兰克的内心愿望，一切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呢，他所说的好好陪这个城市玩玩到底是一时头脑发昏的激愤之语呢，还是孤单已久的无奈悲呼呢。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好吧，如你所愿，我就这陪这个城市玩玩吧，好好了解这个由你一手设计和建造的地下奇迹，如果这能让你感到些许安慰的话。”菲利这样想着，却同时在内心呼喊着她形影不离的宠物-风蛇哈卡。如果这时候，它仍在她身边，它不会觉得孤立无援。但久未回应的寂静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现在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认清楚自己状态的菲利希亚反而变得那么不那么着急了。她开始仔细观察这座出自弗兰克之手的建筑杰作，它的确恢弘而壮阔，不仅构思精巧，而且与地下环境完美得融为一体，在菲利希亚过往的认知里，或许只有矮人的建筑才能做到这点。

　　她从容平静得往前走着，城市干净整洁，，却没有沿街叫卖的商贩，没有追逐玩闹的孩童，也没有亲昵无间的情侣，所有人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神色冷漠，在他们身上看既不到为生活奔波的疲惫，也察觉不出一点期许未来的憧憬。这跟她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这是一座没有烟火气的城市，它没有生活的痕迹，也没有一座城市该有的活力和热情。这只是一座由冷冰冰的巨石堆砌而成华丽牢笼而已。

　　她又看向耸入洞顶的三座高塔，在那里的最高处，她看到了光华四溢的传送阵，这提醒着她，离开这里近在咫尺，但同时也在向她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离开这里难如登天。

　　她很快绕着湖将城市转了一圈 ，最后她停在了一处台阶前。吸引她的是台阶尽头的一组神庙式建筑群，它们和周围的建筑风格迥异，外表虽然还有一丝巨魔建筑的痕迹，但在某些细节处却大相径庭，最显眼的莫过它们的屋顶，均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瓦片，而四个屋角却诡异得向内弯了个弧度，形成了一个尖锐的弯角，在弯角处各挂了一个铜质铃铛

　　“难道这里就是那个神秘的魔古族建筑。”菲利希亚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她几乎没有犹豫得就踏上了台阶。

　　台阶比他想象中长，但坡度却被设计得刚好，所以即便路程很长，她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体力上的问题。

　　终于，她爬到了顶端，站在了这座没有大门的建筑前，那里只有一个敞开的入口，两边是如守护神般坚定沉默的两只石狮。

　　通过入口，她瞧见了里面发出的橙色微光。她无所畏惧得走了进去，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家一般。

　　第一个房间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一个祭台，祭台上是一个黑色的瓦罐。

　　她绕过祭台后的石墙，进入了第二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内灯火通明，两边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排烛台，烛火在烛台上炽热得燃烧着。房间正中央的位置立着一张巨大的雕花铜椅，它的扶手，靠背，椅脚皆缠绕着工艺精美的铜质金雀花枝，一派富丽堂皇。铜椅上坐着一位冷艳高贵的女性，但她的外表和她以往所见过的任何种族都有不同，她的五官没有精灵那么深邃，身材却又比人类高挑修长，而带着若影若现荧光的灰蓝色皮肤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离的神秘感，她脸颊饱满，两只鼻孔间穿了一个硕大的金黄色鼻环。她黑色的长发全部饶了上去用金质的丝线一圈圈绕然成花卉的形状，一身绣工精美的黑色绸缎收腰长袍极为妥帖得衬托出了她独特的气质，上面栩栩如生的金雀花图案美不胜收。整体来说从外貌、体态到穿着她都是一个极富魅力，能一眼吸引人注意力的女性，即便对菲利希亚这样的同性来说，也很难忽视她身上的光彩。

　　但菲利希亚的目光只在神秘女子身上停留了三四秒，便无可抑制得投向了神秘女子下首的一位年轻人类男性身上，他熟悉的脸庞让她在心底轻轻念出了他的名字-塞西尔。

　　“他为什么在这里？”菲利希亚头脑一阵晕眩，同时滔天巨浪般得狂喜冲刷着她全身

　　她毫不犹豫得走到了他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但掌心中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摸到。

　　“塞西尔！”她又大声得喊着，努力抑制住内心巨大的失落-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他对她的到来毫无察觉。

　　塞西尔的外貌比她之前看到的几次要年轻一些，灰色的短发中竟还夹杂着几根绿色的发丝，他经常穿的黑色紧身衣换成了一件宽大的随身连帽黑袍，这让他少了点刺客的精干，而多了点魔法师才有的傲气。他正看着华服女子，表情严肃而冷静，一如她印象中的坚毅和果敢，

　　坐在中间的华服女子也看着他，脸庞冷艳中带着一股戾气。在一干簇拥她的人当中，只有塞西尔鹤立鸡群得昂首站立着。

　　“王子殿下，你的提议恐怕并不能让我们满意，如果死亡之翼阁下亲临，应该也不会同意你的建议。”

　　塞西尔的眼睛颤了颤，用他那极富磁性的嗓音回答：“如果奈法利安大人亲临，我想他也会是这个意见。”

　　“那我们两族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太脆弱了。”华服女子的眉毛拧了起来，菲利希亚觉得她在极力压抑心中的不耐但最后她却依旧恢复了先前冷漠的脸，云淡风轻得说出了这句话。

　　“利益永远是合作的基础，王妃殿下。如果我娶了您的女儿，一旦发生损害龙族利益的事情，我还是只能站在自己族人的一边了。”塞西尔说。

　　“还真是冷血的人，不对，龙族本来就是冷血动物，我怎么能够期望你能改变你的本性呢。”华服女人露出讥讽的笑容。

　　塞西尔笑了，露出的牙齿漂亮整齐，灯火下却反射着无形的杀气，就像他龙身的獠牙尖锐可怕。

　　“王妃殿下，你可能不明白，龙族生命漫长，所以相对来说对伴侣要求也更高一些，这不是说您的女儿配不上我，而是当她华发丛生，垂垂老矣时，我仍青春年少，意气风发。这样的时间错位，如果我们太将一个凡人放在心上，实在是自讨苦吃。所以，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女儿着想。”塞西尔说话时微微颔首，无论从谈吐到举止都优雅得像教养良好的绅士。但菲利希亚却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龙族和凡人的差距不只局限于寿命。”

　　“可是我听说，你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呢？”王妃的语气中不怀好意。

　　“我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法师，普通凡人并不能人和他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塞西尔脸色平静，但语气中的自傲显而易见。

　　“那是自然的，能得到黑龙公主的垂青，当然不是普通的凡人，好了，我尊敬的王子殿下，既然我们暂时达不成一致的意见，不如先享用美味的晚餐。再来谈我们的合作计划。好吗？”王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虽然以询问的态度征求塞西尔的意见，但实际上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客随主便，王妃殿下。”塞西尔语气冷淡，只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王妃双手拍掌，又笑着对塞西尔说：“我们魔古族的饮食风格跟艾泽拉斯其他地区有着天壤之别，王子殿下可要好好品尝啊。”

　　“魔古族？她是魔古族的王妃，为什么她跟街上的那些魔古族行人体型相差巨大呢，难道外面的那群人又是另外一个种族。”菲利希亚疑惑得想。

　　但很快，进来的一群熊猫人打破了她的思考，他们每两人抬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将他们摆放在了塞西尔和魔古族人面前。

　　魔古族王妃伸出右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在场所有人包括塞西尔都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随后熊猫人们又整齐有秩序得退出了房间。但很快他们后又返了回来，每人手上都都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菜肴。

　　菲利希亚看到那些菜肴的卖相有红有黑有白，有一两样的风格还挺像当初龙在天给她做的香辣烤鱼，上面洒满了一层红红的辣椒。

　　她想起了那种几乎要麻痹她舌头但过后却回味无穷的滋味，不仅会心一笑，又想到塞西尔可能从来没吃过这种食物，不知道他的反应又会如何，于是不由自主望向了王妃右首默默无语的带西尔。

　　“王子殿下，魔古族食物的烹饪方法特殊又复杂，但是味道却相当独特，甚至会让人有些上瘾，我让我的女儿好好给您介绍下。来人，去请公主殿下！”王妃笑意妍妍，却不动声色又将她女儿推到了塞西尔身边。

　　塞西尔无动于衷，既没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仍然维持着他开始时的姿势。

　　没过多久，从房间后转出了一位蓝裙魔古女子，从她从容的态度以及她跟王妃相似的面庞都表明这就是她的女儿，魔古族的公主，和她母亲极尽雍容华贵的打扮不同，她几乎是素面朝天，衣物，首饰都相当简朴，蓝裙上没有一丝花纹，一部分头发披散了下来，一部分头发只用一根银簪挽成了简单的发髻。她轻轻半弯膝盖朝她母亲行了个礼便径直走到了塞西尔旁边的位置，大大方方得坐了下来。

　　王妃轻轻一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安排。

　　“蓝云，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黑龙族王子塞西尔，他的母亲便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殿下。”她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风情万种又雍容华贵。

　　“王子殿下，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叫蓝云的魔古族公主却回答得一板一眼，神态间没有她母亲的一丝风华。

　　塞西尔微微点了头表示回应。

　　看到完全激不起任何火花的两人，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她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双手拍掌。

　　一群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魔古族舞女从门外鱼贯而入，开始合着音乐翩翩起舞，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极尽妖娆的舞姿吸引住了。

　　菲利希亚只瞟了几眼，便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默默无语的塞西尔和蓝云两人。

　　在不绝于耳的舞曲身中，她听到了蓝云清脆礼貌的声音：“王子殿下，请你不要误会，母亲的愿望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和我本人没有一丝关系。”

　　“没有关系，不管你和你母亲是否意见相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塞西尔回答。

　　“母亲只是为了巩固她在魔古族的地位，才想到这个联姻的方法，但我知道，这一切无济于事。魔古族已经.....”蓝云却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菲利希亚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但塞西尔却纯粹是不关心了，他拿起桌上的餐具，被称为筷子的东西。却因为握姿不对，引起了蓝云的讪笑。

　　”王子殿下，应该是这样握的。“蓝云做了个示范动作。顺便夹起了她面前一块肥美的鱼肉，送进了嘴中。

　　不得不说，塞西尔学什么都很快，他只看了一眼便掌握了要领，眼前可口的菜肴很快被他收入腹中。

　　塞西尔和蓝云之间的互动虽然还并不是很热络，但一开始的尴尬和沉闷却被这个小插曲打破了。

　　“王子殿下，母妃她是一个很有决断和毅力的人，当初也是她自愿请求来永夜城来完成跟巨魔族的合作，所以，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联姻的提议。“蓝云又说。

　　“公主殿下，你真的认为这座永夜城能抵挡住虫族大军的步伐吗？”塞西尔似乎无意在联姻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蓝云沉默一会，才说：“所以，我们才急于跟你们黑龙一族合作。”

　　“恕我直言，虽然我有点不太理解你们兴师动众联合巨魔族建造这座城市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们所投入的未必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塞西尔说。

　　“连你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吗？”公主的语气中有一丝哀伤，仿佛这个城市的存亡和她休戚相关。

　　周围的舞曲声越来越欢快，宴席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菲利希亚望向正中间的王妃，看到她的眉梢舒展了开来，以极为放松的姿态斜倚在靠背上。似乎在享受眼前美轮美奂的舞蹈。但菲利希亚却看到她漆黑的眼睛中毫无一丝温度，也没有任何波澜，她心中所想完全脱离了眼前所见。

　　果然，在一段舞曲过后，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屏退了穿着妖娆的舞女们。房间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她将脸朝向了塞西尔和蓝云，说：“王子殿下，这些菜肴你还吃得习惯吗？蓝云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在这里赔罪了。”

　　塞西尔向她点了点头，几乎不可察觉，说：“王妃殿下，蓝云公主礼貌娴静，作为客人，我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

　　王妃的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王子殿下，您是奈法利安大人的使者，是我们魔古族族尊贵的客人，我本应亲自陪同你参观这座对我们意义重大的城市，但我政事缠身，无法陪同，而蓝云几乎参与了整个永夜城的建设，她对永夜城的了解远超于我，让她替代我作你的向导，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好，那就抓紧时间，请蓝云公主带我到城中参观。”塞西尔回答得很爽快，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王妃很意外，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对她的女儿说：“蓝云，务必让王子殿下宾至如归。”

　　蓝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她母亲温顺得行了个礼。

　　蓝云和塞西尔并肩走出了房间，菲利希亚当然再也无心留在这儿，跟着他们也出了房间。

　　一直向前走着的两人没有交谈，直到走下台阶，来到了宽阔的马路上，蓝云才深吸了口气，轻轻拢了拢她宽大的袖袍，对塞西尔说：“王子殿下，如我母亲所说，我参与了永夜城的建设，所以我对永夜城抱有深厚的感情，但是我也明白，它有先天的缺陷，它走不长远。”

　　塞西尔冷漠的脸有所动容：“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你母亲恐怕会很失望。”

　　“我从小就是乖巧而听话的女孩，我的母亲虽然权欲熏心，但她一直精心抚育着我，可以说没有她，我不会在魔古王族内活得如此舒心，作为一个公主我不务正业得痴迷工程学和炼金术，她也仍是全力支持我。十四岁时，我就成了成为了魔古族内最出色的工程学和炼金术大师龙行舟的弟子，跟随他学习工程学和炼金术，此后的岁月里我在这两个领域内狂热得吸收着养分，后来永夜城建造计划被敲定，而我的老师龙行舟就是此次计划的提出者之一，顺理成章我也参与到了这座城市的建设中。”

　　“龙行舟？”在他们身后的菲利希亚听到了这个耳熟的名字，回忆起了弗兰克那位天纵奇才的老师也叫龙行舟。看来，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了。不知道弗兰克和这位蓝云公主互相之间认不是认识呢？她这样想着，眼睛却仍是牢牢盯住两人的后背。

　　蓝云却将视线慢慢投向了远处，最后停在了幽深的黑水湖上空：“魔古族是天生的魔法一族，作为皇族的我对魔法的领悟力更是要胜普通人一筹。在永夜城的建造过程中，除了工程学，魔法同样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你看到这三座巨大的传送阵了吗？”

　　“传送阵？似乎跟传送门差不多的东西？”塞西尔很专心得听着。

　　“是的，传送阵是魔古族特有远距离传送方式，但它对魔法晶石的消耗需求庞大，即便在潘达利亚本土，传送阵也不是多么常见的东西，只有在翡翠谷，皇族生活的中心地域，才可以见到它们。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诺森德地下却一下气出现了三座传送阵，只为了维持这座城市一切生活需求。可以说相当劳民伤财了。”蓝云公主的语气非常低沉。

　　“你不喜欢这里。”塞西尔的话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确定的结论。

　　“哎，王子殿下，永夜城它...你可能并不明白。我，我的确不喜欢这里。”蓝云语无伦次，想表达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承认了塞西尔的推测。

　　“那么，我们龙族将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说得是真正的角色。”塞西尔跟随在蓝云后，往城市下方走去，慢慢靠近黑水湖的方向。

　　“王子殿下！”蓝云却猛地转过头，黑色的秀发如一匹光洁无比的绸缎飘在了空中。

　　“我并不喜欢你们黑龙一族，如果不是父皇和丞相需要你们龙族强大的空中力量，你绝不会出现在这里。”蓝云神色冷肃，口气坚硬。

　　塞西尔沉默不语，对蓝云非议黑龙的话毫无反应。

　　“死亡之翼的野心世人皆知，哪个地方有黑龙哪个地方便充斥着战火和混乱，你们真是极端自私的一个族群。呵，当然，魔古族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我们对付得只是本族人。”蓝云以一种自嘲的口吻说着。

　　“蓝云公主，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对我表达些什么？”塞西尔终于问出最后的问题。

　　蓝云沉默了许久，久到菲利希亚以为她再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我希望你帮我毁了这座城市。”她的脸上隐隐有痛苦的神色。

　　菲利希亚不解，塞西尔也同样不解，那种痛苦并不是基于要毁灭亲手所造之物的痛苦，更像是内心有某种隐秘的情感不得抒发而造成的痛苦。

　　“怎么毁灭？”塞西尔没有了解蓝云内心情感的想法，他很直白得问。

　　“请你在我母亲面前假意答应我们要联姻的事情。”蓝云的话让塞西尔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庞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请你务必答应！”没有等塞西尔有任何回应，蓝云掸了掸长袍，转过身，郑重得朝塞西尔深深得鞠了一躬。

　　这时，一阵风倏然刮起，将他们两人衣角吹了起来。时光在那一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