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36、魔枢

　　菲利希亚走进大厅的时候，侏儒玛里毫无形象得坐在地上摆弄着他身边五颜六色的珠子。玻璃珠耀眼的光芒不输于周围闪烁的冰晶。

　　“嗯，你来了，速度有点慢呢。”玛里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摆弄那些看似好无用处的小玩意。

　　“你弹珠子的本事真不怎么样，及不上我朋友阿尔一半的水平。”菲利希亚嘲弄着。

　　“魔法是好东西，但是如果用在弹珠子这种游戏上，就太无趣了。我坚持这一点，所以一直玩得很糟糕。”玛里给自己找借口。

　　菲利希亚走进了一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右手拿起一颗绿色的珠子，手指轻轻一弹，珠子听话得向一颗红色珠子滚去，两颗珠子触碰的瞬间，绿色珠子向左拐了个弯，滚动了一会精准的掉进了旁边的小洞中，红色珠子则沿直线掉进了另外一个洞中。一气呵成得完美的撞击，连菲利希亚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毫无瑕疵的手法。

　　她不禁得意的说：“你看，我不用魔法也能将这种小游戏玩得很好，不是吗？”

　　“菲利希亚，你的表现又一次让我意外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里来吗？”玛里苟斯终于抬起他的脑袋，放弃了他那个小孩子才钟爱的游戏。

　　菲利希亚干脆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耸耸肩说：“你是守护巨龙，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随便便便会被捏死的小蚂蚁，一只小蚂蚁在面对一个可以决定它生死的人面前有发言权吗？”

　　“有趣的比喻，但是，我可没把你当成小蚂蚁。”玛里苟斯难得的笑了。

　　“难道不是吗？”菲利希亚撇撇嘴。

　　“好了，我知道在传送阵上做手脚有点不地道，但是我对你的承诺绝无水分，你的黑龙朋友们已经安全到达尘泥沼泽了。”玛里苟斯解释着、

　　没等菲利希亚回答，他又说：“但是我可从来没答应送你走，所以我不算是违背承诺。”

　　“你是守护巨龙，耍这点小花招太有失身份了吧。”菲利希亚毫不留情得怼了回去。

　　“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不介意耍更多的花招。”玛里苟斯一点也不否认。

　　玛里苟斯的厚脸皮差点让菲利希亚翻了个白眼。

　　“菲利希亚，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他看起来有点严肃的脸松弛了点。

　　菲利希亚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玛里先生，请说。”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那里吗？”玛里苟斯反问。

　　菲利希亚歪着头没有说话，黑如暗夜的双眸盯着玛里苟斯，那片深沉甚至让玛里苟斯都觉得会被她吸进去。

　　这个想法马上被他甩了出去：“菲利希亚，我们在诺森德，在我亲手建造的地下宫殿-魔枢中。”

　　“诺森德？原来我又跨越了小半个世界。”菲利希亚笑了笑。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国度，所以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我想，你将我弄到这里，不会只是想将我圈在这个舒适安全的牢笼中吧。”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我都想为你的冷静喝彩了。”玛里苟斯突然站了起来。

　　“我要让你做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因为我也不确定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在那之前，你不如放轻松，跟随我好好参观这座我多年来精心打造的魔法要塞，它可不是你所说的什么牢笼，魔法之都达拉然和它相比也不过如此。”蓝龙之王的声调中包含着隐秘的兴奋。

　　“好，有劳玛里先生了。”菲利希亚欣然接受了主人的要求。

　　魔枢的确如玛里苟斯自称的那样神奇宏伟，这是一座到处烙印着魔法痕迹的奇妙建筑。那些看似普通的石门，石柱、地面石板刻满了形状优美的图案，它们绚丽的色彩为这座宫殿的外表增色不少。但菲利希亚知道那些复杂，像最出色艺术家描摹上去的图案代表着蓝龙军团最引以为傲的魔法力量，它们优雅美丽却又极度危险。还有随处可见的魔法池、魔法水晶、魔法镜像，所有这一切都让这里成为了一个梦幻、似乎不存在于人间的虚幻之地。如果有不知情的陌生人闯入，在沉溺于它的美丽之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死于这些美丽。

　　数小时后，菲利希亚站在了一颗银色的冰晶树下，绚烂的银色光辉夺目逼人，它矗立在一个六角形的魔法池旁边，菲利希亚猜想，正是魔法池的能量才滋养的这颗冰晶树如此生机勃发。

　　“这是整座宫殿我最喜欢的地方，以前我和辛德拉苟萨经常坐在这颗树下一整天，什么也不做，有时候我们最小的几个孩子会跑过来要求我们加入他们的游戏，辛德拉经常没有耐心，而我却非常喜欢和孩子们嬉闹，那套玻璃弹珠就是迪文最喜欢的玩具，确切得说那不是用玻璃做的，而是用潘达利亚的琥珀做的。“玛里苟斯带着淡淡回忆的声音在菲利希亚耳边响起。

　　菲利希亚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得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这里很热闹，可是现在蓝龙一族凋零没落，偌大的魔枢空空荡荡，我想让他们回来，我要让这里重唤生机。”玛里苟斯白皙的脸浮起淡淡一丝红晕。菲利希亚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愤恨以及不甘。

　　“玛里先生，逝者已矣，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菲利希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嘴巴这么笨拙过，她试图搜刮肚子里所有安稳安慰人的话，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能挤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菲利希亚，你不需要安慰我，我需要的是复仇以及清理，我要纠正我一直以来的错误。”玛里的脸有些扭曲，菲利希亚暗自心惊。

　　“你有什么错？” 菲利希亚不解。

　　“菲利希亚，你还不够强大，为了确保我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你必须要接受我严格的魔法训练。 ”玛里苟斯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他矮小的身子配上他郑重其事的脸颇有些滑稽的味道。

　　菲利希亚一愣：“我是个牧师，我想你并不能够指导我。”

　　“真是个天大的误会，你身上有圣光之力，自然之力，为何不能有奥术能量。”玛里苟斯一脸的不赞同。

　　“自然之力，你看出来了，我只是短时间修行过自然之力，到目前为止我根本无法运用它。”菲利希亚惊讶地问。

　　“当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然这么比喻并不太恰当，但是力量这种东西，就像植物的种子，如果及时给予其养分和能量，它们便会如野草般疯长。”

　　菲利希亚被这样新奇的比喻深深吸引了，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难道这些不同的力量互相之间不会打架吗”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幼不幼稚，但是她得搞明白，她直觉得这么认为。。

　　玛里苟斯抚摸唇边修剪的颇为整齐的胡子，说：“你问到点子上了，的确，对大多数人来说，三种能量或者更多的能量如果同时存在于身体内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即便对那些力量已经非常强大的魔法师、牧师或者说法师来说，甚至我们龙族出现这种情况都是非常危险的。但是有一些人却不一样，他们的身体仿佛是可以接纳万物的容器，来者不拒得吸收、存储世界上各种各样的能量，而你就是其中一位。”

　　菲利希亚听得一愣一愣：“这样的人多吗？”到最后她只是问出这么一句。

　　“这是上天的恩赐，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这种幸运，据我所知人类世界最伟大的法师，最强大的提瑞斯法守护者艾格文应该就有这种天赋。”

　　“最伟大的人类法师？能被您这样称赞，我真有点好奇了？”菲利希亚眨巴着眼睛，一脸疑问。

　　“嗯，她的强大连我们龙族都要退避三舍，她曾经在诺森德一人力战燃烧军团的首领萨格拉斯，并且将她击败。”玛里苟斯说出了更加令人惊讶的话。

　　“燃烧军团的首领？给艾泽拉斯带来巨大灾难的大魔王竟然轻易被一个人类女法师消灭了，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菲利希亚说道。

　　“所以，菲利希亚，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要将您带到这里了，你的魔法天赋让我心动，或许有一天你会是另一个艾格文。”

　　菲利希亚脸红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称赞过他。

　　”谢谢你这样鼓励我。“菲利希亚讷讷得说。

　　“这并不是客套话，菲利希亚你要明白，蓝龙一族对魔法的痴迷超乎你的想象，他们天然亲近那些具有强大法力的魔法师们。“

　　菲利希亚挠了挠头：“可我现在还不是什么强大的魔法师。”

　　“很快，这只是时间问题，在我的教导下，你将成为我最出色的人类弟子。”

　　“然后呢，不谈谈你的计划吗？”

　　“不急，让自己强大才是通往未来的钥匙，无论你要得到什么，要追寻什么，强大是永恒的主题。”玛里苟斯开始卖关子。

　　菲利希亚无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对回石爪山并不执着。”

　　“执着有用吗？”菲利希亚提到这个话题有点不太高兴。

　　玛里苟斯的胡子抖了抖，不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池水旁，对着波光粼粼的魔法池水说：“训练的方法就在这魔法池水中，你要做的就是捕捉这魔法池中微小的能量单元，用我赋予你的那一丝魔法能量，就像这样。”他缓缓抬起手，指甲对准了水池，不见他有任何的施法动作，水池中凭空升起一颗蓝色的水珠，微小却难以忽视。水珠迅速化作一道蓝光没入了玛里苟斯的体内。

　　“很简单，捕捉，然后收归己有。”他微笑着，像是谈论天气般轻松。

　　菲利希亚愕然，觉得完全无从下手，如果利用圣光能量她或许还可以一试。但是利用奥术能量，那是她以前完全没有接触的领域。

　　“试试吧，我希望今天一整天的时间你能学会这个技能。”玛里苟斯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脸苦恼的菲利希亚。

　　“好吧，好吧！如果这是我必须做的，那就把它做好吧。“菲利希亚给自己打气。

　　她朝水池方向慢慢伸出手指，尽力感受玛里苟斯赋予她的那一丝力量。出乎她的意料，那粒被玛里苟斯形容成种子的能量就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得呆在她体内，几乎是在她想要使用它的那一刻，她便感受到了内心那一丝明亮的火花。火花在她体内爆炸开来，蔓延至全身，菲利希亚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她不知道奥术能量给她的感觉如此兴奋和愉悦，跟圣光能量完全不同。

　　随后她竭力想象着圆润的水珠被她用体内的奥术能量抽离出来，一开始池水平静无波，直到有一次，一粒冰蓝色的小水珠停留在她指尖，水珠很快哗啦散开，只有指尖的一点微微湿意代表它曾经停留过。

　　接下来的过程漫长而枯燥，菲利希亚时而成功，时而又毫无成果，她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尝试，因为她知道离成功不远了，当越来越多的水珠腾空升起时，巨大的喜悦包围了她。随后大大小小的水珠如被牵引般聚拢到她身边，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那些水珠没入她体内的奇妙感觉。

　　“我成功了，玛里先生，我成功了。”她忍不住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大喊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个不耐烦，粗鲁的声音：“吵什么，你这样大喊，主人就能听到吗？只是最低等的法术技能，有什么可高兴的。”

　　菲利希亚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可见的人或者其他生物。

　　“你看不到我吗？我就在你面前。”那声音更加不耐烦了，几乎带着点嫌弃的味道。

　　菲利希亚眨了眨眼，面前除了重归平静的池水什么都没有。

　　“法力低微到如此地步，你真像主人说的那样天赋绝佳吗？”伴随着一个怀疑的的声音，菲利希亚惊讶得发现，水池中部缓缓升高，慢慢形成一个人形的生物。它大约两尺高，五官模糊，肩膀厚实，只有上半身，下肢空空如也，但是它全身散发出来的奥术之光简直让菲利希亚无法直视。

　　“你...你是个奥术能量体？”菲利希亚小心翼翼得问。

　　“现在看到我了？”奥术能量体挥舞着双手，显得有点趾高气扬。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一大团东西，我能看不到吗？”菲利希亚决定不再容忍眼前生物的嘲弄。

　　“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它似乎有点疑惑。

　　“你想象中的？”菲利希亚有点不太明白。

　　“你要尝试下奥术能量灌注你全身的感觉吗？”能量体突然语出惊人。

　　菲利希亚大吃一惊，她试过让圣光流过她全身，可是奥术能量，她简直无法想象。

　　“你这个想法目前对我来说有点危险。”菲利希亚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能量体向她扑来。

　　“哼，你怕什么，真是个胆小鬼，如果你想尽快完成主人的训练，这是一个捷径。”能量体又说。

　　“啊？”菲利希亚更加迷糊了。

　　“主人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精准的掌握奥术能量，简而言之就是成为一个出色的法师，你刚才所做的就是最基本的一些技巧，如果你按照我所说的方法，相信我，人类法师中将冉冉升起一颗新星，如果你去肯瑞托，他们会求着让你加入他们的组织。”奥术能量体越说越远。

　　“阿诺玛鲁斯，不要胡闹了，你这样做的后果完全难以预料。”又一个声音响起。

　　“莫洛克，你总是太保守。我在帮助主人实现他的计划。“奥术能量体转过头，那个方向是冰晶树的所在之处。

　　菲利希亚吃惊得沿着能量体的视线望去，原来冰晶树也是有生命的吗？

　　冰晶树果然动了，不光是粗壮的树干，还有那些晶莹剔透的枝丫。它的移动幅度非常小，菲利希亚却仍是看出冰晶树正朝着她走来。

　　“孩子，基础法术的练习虽然枯燥无味，但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在几千次几万次的练习后，你会发现那些简单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法术能千变万化，直到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力量。”冰晶树的声音一如它的外表清冷。

　　菲利希亚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她以为空无一人的房间，却原来有两个独特的生命体一直陪伴着她。

　　“哼，那是笨蛋才用的方法，毫无效率，天才就要用天才的方法，否则就是浪费天赋。”奥术能量体坚持他的观点。

　　“如果你认为你自己是个笨蛋，就继续重复这个无聊的法术吧，我并不介意。”他又补充了一句。

　　菲利希亚哭笑不得，在修行方法和速度方面，她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以前在格尔蕾的教导下，或快或慢，但是总体来说牧师的修炼是一帆风顺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我们的主人他就是接受了....。”话音却戛然而止，

　　“我接受了什么？”玛里苟斯突然出现在菲利希亚身后，他的两只手背在身后，表情高深莫测，但是配上他的身材总有点不协调的感觉。

　　“菲利希亚，看情况，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的很顺利。”对着人类小姑娘，他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菲利希亚笑了：“当然，这两位先生很热心呢，一直在指导我的训练。”

　　“阿诺玛鲁斯，你刚才想说我是接受泰坦的力量才变得像今天这样强大吗？” 玛里苟斯却话锋一转，问奥术能量体。

　　阿诺玛鲁斯挠了挠头，显得很尴尬，支支吾吾得说：“主人，我最敬爱的蓝龙之主，我绝对没有贬损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让这个孩子更加深刻得明白我的意思。”

　　“阿诺玛鲁斯，你对我的忠诚已经在这漫长的千年中得到了印证，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并不符合实际情况。菲利希亚她拥有一副诸神赐予的特殊身躯，但她仍然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早接受不属于她的力量只会给她带来灾难。同样莫洛克所说的观点适用于大多数普通人，对你来说却过于缓慢了。”玛里苟斯将脸朝向了菲利希亚。

　　“孩子，你需要在实践中消化我给你的所有东西。”

　　然后在菲利希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又一次进入了那片蓝色的天地，这一次纷至沓来的无数晦涩难懂的信息像潮水般涌入了她尚未完全准备好的脑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