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千山独行

137、抗争

　　三个星期后，菲利希亚正式出师了，离开魔枢的日子来得猝不及防，玛里苟斯在她最后一次练习奥术冲击时，悄无声息得走了进来，菲利希亚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但是仍旧专注于眼前法术的练习。

　　在奥术能量的光辉中，菲利希亚能看到身后侏儒模糊的身形，他矮小单薄，完全不像是名震天下的魔法之王、蓝龙一族的领袖。他耐心无比的站立着，静静等候小姑娘完成练习。

　　当最后一丝奥术的光华在菲利希亚手心中消失时，他的脚才向前迈了一步：“菲利希亚，奥术能量如果不能在实际战斗中发挥威力，一切都是是纸上谈兵，是时候去外面闯一闯了，你会发现外面的一天要比在这呆上一个月都来的管用。

　　“我相信，血与火的洗礼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菲利希亚转过头对他说。

　　“你果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我有点期待你的将来了。”玛里苟斯走到了魔法池边，弯腰将手探进了池水中。

　　菲利希亚知道池水冰凉入骨，但对玛里苟斯来说却如母亲般的怀抱舒适宜人，任何蕴含魔法的东西都天然得与他亲近。

　　“魔法的本质是能量的迁移，如果魔法本身不是无序得运行，而是有序、平和得缓慢输送，世界就不会有那么那么多纷乱和战争。”玛里苟斯意味深长得说道。

　　菲利希亚眼珠转了转：“你认为，艾泽拉斯几万年来所有动荡和混乱都是由魔法的无序管理引起的吗？”

　　“难道不是吗？”玛里苟斯本来冰蓝色的眼珠子又变成了几乎透明的颜色。

　　菲利希亚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她不知道如何回应玛里苟斯的观点。但玛里苟斯却好像并不期望她能说些什么，而是继续不断搅动池水，手中银色的液体汇聚成形，慢慢形成的一个银色的龙形生物，它的体型只够在玛里苟斯的手掌上站立。

　　菲利希亚惊叹不已，她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靠近玛里苟斯，试图看清楚这个神奇的东西。

　　玛里苟斯站了起来，将小龙托到了她面前，菲利希亚这才发现小龙举止、神态活灵活现，和龙形的玛里苟斯颇为相像。

　　“诺森德是一片古老的土地，它又被称为世界的屋脊。这片土地曾是古卡利姆多的一部分，万年前也曾生机盎然、绿树成荫，然而天崩地裂后，它被无情得抛向遥远寒冷的北方，变成了如今终年被冰雪覆盖的荒原。”玛里苟斯却并不急于讲述他手掌上的小东西，而是换了个话题。

　　“或许你在卡利姆多、在东部大陆经历了诸多的冒险，但在诺森德，你必须忘记你过往所有的经验，因为这里和你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不同，它环境严苛，生物种类繁多，并且凶猛冷血，大多对外族人并不友好，它们只想把你撕碎扔进冰冷的海洋中或者烧成灰烬撒入诺森德无边的雪原中。”

　　“我知道，玛里先生，在你将我带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其中甚至包括您。”菲利希亚平静得说。

　　玛里苟斯哈哈大笑，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内。

　　“啊，孩子，你还真是语出惊人。不过，是我将你带过来的，所以我会为你在这段旅途中加一个保障。”玛里苟斯右手手掌抚上了左手手掌上的小龙，所过之处，小龙的身体披上了一层梦幻迷离的蓝色莹光，莹光停顿了一会，便消散无形，但小龙的身体已经从原来暗淡的银色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蓝色。”

　　“这是我按照我其中一个孩子亚雷苟斯的原形塑造而成，我赋予了它一些能量，在某些危急时刻，你可以将它召唤出来，它就会变成正常龙类大小，你便可以骑着它逃之夭夭。”玛里苟斯将手中憨态可掬的水晶龙交给了菲利希亚。

　　菲利希亚欣喜万分，这真是一件意外的礼物，她赶紧接了过来，小龙在放入她手心的那一刻突然昂起了头朝她撕叫了一声，叫声稚嫩可爱。

　　菲利希亚的心都要融化了，原来它竟然是有生命的。

　　“不要太在意它的叫声，它只能算是半个活物，离真正有血有肉的生物还有一段距离。” 玛里苟斯打破了她的幻想。

　　菲利希亚诧异得望向他，玛里苟斯却认真得点了点头：“是的，它只有短暂和并不完整的生命，它能飞、能叫却并没不具备普通龙族的智慧，而且它飞行的时间和次数也是有限制的，当你骑着它一直从魔枢向东飞，看到龙眠神殿的时候，它的飞行就要结束了，不过半个诺森德的距离，已经足够让你躲避任何敌人的追捕。”

　　“玛里先生，你为什么不将它...”菲利希亚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侏儒的手势打断了。

　　“菲利希亚，我可不是生命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我的能力仅限于此了。”

　　“为什么你不给我一条真龙？”菲利希亚嘟囔着。

　　“孩子，蓝龙一族的没落已经超乎你的想象，它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何况，除了这条小玩意，我还给你找了个帮手，虽然他只是个蓝龙人，但他却并不比一条真正的蓝龙逊色多少。

　　“蓝龙人？”这个听起来有点陌生的字眼似乎听哈卡说过。

　　“是的，精灵和龙族的混血，肯瑞托的资深法师，知识渊博，经历非凡，他叫柯林斯.范宁。”

　　“柯林斯．范宁，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菲利希亚惊呼出声。

　　“让我想一想，我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的，对了，是在莫高雷的一个山洞中，当时他跟矮人探险家布莱克.铜须在一起。”菲利希亚终于想了起来。

　　“恩，这很正常，他是神圣遗迹协会的成员，跟铜须那小子混在一起很正常。”玛里苟斯却并不太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既然你见过他一面，那就更方便了，这是你们见面的信物，他只要一见到它，便会知道你是派莱的。”玛里苟斯递过去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菲利希亚下意识得接了过来，她瞟了一眼书名：《奥法天赋入门及解析》。

　　“你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是在我的指导下由范宁完成。”玛里苟斯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显然颇为得意。

　　“你不要小看这本书，虽然只是法师的一本入门法术手册，其中包含的广度和深度足够一个初级的小法师成长到一个大魔导师，只要他有足够的天赋。”

　　“所以你是让我继续按照这本书来修习奥术吗？”菲利希亚问。

　　“嗯哼，有句话叫做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为你打开了奥术世界的大门，你将来在这个世界能否获得成就就要看你自己了。“

　　“玛里先生，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到了你的地盘不帮你做事恐怕是一件极不明智的事情，但我感觉你要我做的事情会牵绊我很久，而我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牵绊？不，菲利希亚，你用这个词并不准确，这怎么会是牵绊，这是试炼，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事，这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从头到尾，你似乎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帮你执行这个任务，我只是一个小小人类，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我目前具备的能力也不一定能完成交代给我的任务。“菲利希亚把一直以来的怨气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可是，你接受了我的训练。”对于菲利希亚几乎有些无礼的话，玛里苟斯没有生气。

　　“我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像您所说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魔法之王的教导。”菲利希亚毫不退让。

　　“你看，人类的劣根性啊，既想从我这得到好处，又不想承担责任，我可以把这称之为贪婪吗？我以为你跟其他人类是不同的。”玛里苟斯的语气中暗含着讥讽

　　菲利希亚脸红了，这无情的批评几乎不留一丝情面，但她还是不服软得说：“我只是讨厌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你还在介意我跟你耍了小花招的事情，对吗？”玛里苟斯说中了她真正的想法。

　　菲利希亚深吸了口气，眼神直视着他说：“我始终认为这是非常卑鄙的行为。“

　　“菲利希亚，当你经历过挚友背叛、家破人亡的事情后，你便不会在乎尘世的种种无聊规则，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玛里苟斯没有一丝的歉意。

　　菲利希亚还想争辩，玛里苟斯却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孩子，你应该明白你面对的是一条守护巨龙，如果是其他守护巨龙他们可不会对你如此和善，恐怕你早就为你无礼的冒犯付出代价了。”

　　菲利希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可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她不应该抗争，她甚至没这个资格抗争，但她就是如此自不量力得抗争了，为了心中仅存的那点可怜的自尊。

　　“有自尊是件好事，但是也要分场合，无谓的自尊只是一种不经大脑的冲动，在强者面前，这极端不明智。”玛里苟斯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菲利希亚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无力感，她不愿意别人将他们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但有时候，形式比人弱，她除了低头屈服，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呈一呈口舌之快。

　　她不禁咬住嘴唇，撇开了头。

　　“好了，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当做一个小玩笑，虽然这并不是个玩笑。”玛里苟斯显然想结束这个话题了。

　　她继续撇着头，不看他一眼。

　　漫长的沉默后，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慢慢远去，菲利希亚猜想他肯定是失去耐性了，却在下一秒又传来了他不急不缓的声音：

　　“几年前，红龙女王被兽人俘虏，她的配偶前来向我求助，我拒绝了他。这导致近几年来蓝龙一族跟其他龙族关系并不融洽。”

　　菲利希亚终于抬起头，望向已经靠在那颗冰晶树旁陷入了深沉回忆的玛里苟斯。

　　“他很孤单！”这样的念头无可抑制得浮上菲利希亚心头。

　　于是她下意识得问：“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因为我仍然陷在失去亲人和族人的痛苦中不可自拔，别人的死活我压根不想管。”玛里苟斯极为坦白，

　　菲利希亚沉默。

　　“但尽管如此，我交予你的任务或许无法不跟龙眠神殿扯上关系。”魔法之王的眼睛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这让他看起来和善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森。

　　菲利希亚继续沉默着，她在等待玛里苟斯揭晓答案。

　　“菲利希亚，你知道龙骨荒野的历史吗？它又为何会成为龙族的圣地，你了解吗？”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了越来越迷糊的小姑娘。

　　菲利希亚摇了摇头。

　　“在那里，曾经身为始祖龙的五色巨龙击杀了一只邪恶的始祖龙怪物加拉克隆，因为这个战绩，我们得到了泰坦的赐福和无穷的能力，从此肩负起守护艾泽拉斯世界生命、魔法、梦境、 时光和大地的重任。所以这样具有重要意义的地方以后成为了濒死龙族的坟墓，死后他们的骨骇会永远留在那里，龙骨荒野的名字由此而来。”

　　“可是跟我此次的任务又有什么关系呢？”菲利希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最近，那里几千年来堆积成山的龙骨有一部分消失了，这其中就包含了蓝龙一族的龙骨。”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谁有这个能力能弄走那些龙骨呢，它们那么巨大。他们要这些龙骨又有什么用呢？”菲利希亚惊呼出声。

　　“问得好，但首先，我得强调一点-龙骨的作用超乎你的想象，它们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无论是制成武器，饰品、入药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功效，但是因为龙骨荒野有龙族重兵把守，艾泽拉斯的投机者们根本无从下手，所以龙骨一直都安然无恙。”

　　“你是要我去调查龙骨失踪的真相吗？”菲利希亚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玛里苟斯的意思问下去。

　　“当然，必须找出真相，它不能被那些心存恶意的人所利用，龙眠神殿周围分布着各个种族的实力，目前为止没有一丝头绪表明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偷走了龙骨。人类？精灵？蜘蛛人？还是近期突然冒出来的那些天灾军团。”

　　“我该怎么做？”菲利希亚问。

　　“怎么做？”玛里苟斯沉吟了一会。

　　玛里苟斯盯着她瞧了半天，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情。

　　菲利希亚也瞧着他，像是要看进她内心深处。

　　一会，玛里苟斯终于说：“诺森德的北部，靠近极寒之地冰冠冰川的一大片土地被称为晶歌森林，那里曾是黑龙和蓝龙决战的地方，许多蓝龙族的勇士陨落在那里。因为某一次一条年长的蓝龙对黑龙施放了一道结冰的法术，泄漏在空气中的魔法意外增强了这个法术，致使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变成了水晶，这就是晶歌森林的由来。所以那是一座充斥着魔法气息的水晶森林，多年来它一直被绿龙的翡翠梦境所保护中，出没的生物除了绿龙外就是奥达尔风暴巨人所制造的晶石人。”

　　“所以？”菲利希亚越听越糊涂，她甚至觉得玛里苟斯的头脑中是不是还残留一丝没有消退的癫狂，在指派任务这件事上啰里啰嗦的了半天还没有说到重点。

　　“哼，菲利希亚，不要随意揣测别人，多点耐心，诺森德是个危险的世界，越了解这个地方，你接下来的冒险之旅才更有把握。”玛里苟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菲利希亚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漫长的时光给予蓝龙之王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洞悉人心的睿智。

　　“你无需感到羞赧，在你这样的年纪缺乏耐心、自以为是都很正常，而你已经比你的大多数同龄人表现得要出色。”玛里苟斯适时得又安慰了小姑娘一下。

　　“所以...近期晶歌森林不时出现肯瑞托议会的人就很让我疑惑了。”玛里苟斯接上了菲利希亚的问题。

　　菲利希亚眼神中仍然充满疑问。

　　“肯瑞托议会对魔法的研究曾经导致灾难性的破坏，我作为掌管魔法的守护巨龙，有义务也有责任对这个世界的所有魔法进行梳理，而晶歌森林近来的变化和龙骨荒野龙骨消失之谜都让我很不安。”

　　菲利希亚恍然大悟,她终于有点明白眼前老头的意思了：“肯瑞托议会在诺森德地区有行动，而鉴于以往他们在魔法使用上的劣迹，作为魔法之王的玛里苟斯很担心，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长串的叙述。”

　　“我明白了，你想让我调查龙骨失踪事件是否和肯瑞托议会有关对吗？”菲利希亚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对了一半，是调查肯瑞托议会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得出现在晶歌森林这个曾经荒芜，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在那里到底想干什么，顺便你可以弄清楚他们是否跟龙骨失踪的事情有关。” 玛里苟斯说。

　　“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觉得龙骨失踪跟他们有关。”

　　“你很敏锐，的确，肯瑞托议会跟龙族的关系一向很密切，如果说是他们偷走了龙骨，我觉得并不太合理。但是按照肯瑞托议会对魔法的痴迷程度，我也并不能保证他们会利用龙骨做一些魔法研究，特别是我们蓝龙一族的龙骨。”

　　菲利希亚点了点头：“玛里先生，那么我的第一站应该是晶歌森林了？”

　　“当然不是，孩子，你的第一站应该是群星之墓，柯林斯.范宁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