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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四章 ...

  •   一个女子,若是能被一个男子深情无悔独一无二的爱过,那是一生都无遗忘的幸福,若是这个男子正恰巧亦是你所爱之人,那便是幸福中的最大的幸福了。
      即使无法天长地久,亦是曾经拥有,该当无遗憾了。
      可倘若这个与你彼此相爱之人却是不该爱的人,却是爱错了的人,那便不是幸福和无遗憾了,而是苦逼和悲剧了。
      而若是这个爱错了人,分明你与他再无一丝可能,却仍然放不开放不下,一直纠缠不清彼此伤害,那便是苦逼中的最大苦逼,悲剧中的最大悲剧了。

      我瞧他今日这般心平气和预备与我好好深谈一番的模样,我便也预备心平气和与他好好深谈一番,倘若可以解开他心中的结,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彼此不忘,只是怀念,我亦不在乎将所有隐瞒他的事与他细细解释一番。
      过去的事我做得或许不对,这是我自己的固执,我宁肯承认与他今生有缘无分,却不愿承认我与他血脉相连。
      一直不肯正视不肯面对不肯承认,我们相爱过的,只是无法在一起,可若是我一旦承认,就必须要否定一切,包括我们的曾经,包括我们这触犯了禁忌的爱情。
      我舍不得。

      兜兜转转多少光阴已逝去,我以为随着时光的流逝总有一日我们都能看开,然后在心中留下一段美丽的遗憾,却是能释怀的,如今看来他却是放不下的。
      若是能说出原委,使他能放得下过去,纵然必须否定这份感情,我亦无话可说了。

      是以我便依言进了屋回身关上门,再转过身来往屋子里扫了一圈,不禁蹙了眉。
      这地方实在不适合谈心,因为统共就一把椅子,我的视线在屋内扫了好几圈,除去窗前那把竹椅始终未瞅到有第二把椅子。
      他这般待客未免失礼了些。

      好在哀家素来大度,决定暂且不与他计较这一回,即使他端起书案上的茶杯自顾自垂下绵密的睫毛拂着茶汤,也不招呼我来一杯,我亦不与他计较。
      劳资大度得很!

      我尽量放柔声音诚恳道:“我欲见一见闻复,问清发生了何事,我不曾指使过他行刺你,你要相信我。”
      闻复行刺朝廷命官,犯的是重罪,本应送往大理寺审办,他却将人扣在了自己手上,即使哀家身为皇太后,可依律法强命他交人,然而他若是随便交具尸体出来充数就说是刺客重伤不治身亡我亦无法。眼前这情形,更像是我有求于他,劳资不大度都不行。

      顾长桢手上顿了顿,垂目凝视着手上茶杯里晃动的碧水,片刻,低沉道:“我自然知道并非是你。”
      我楞了楞。
      原以为他是认定了是我指使闻复行刺他,故而这段时间才会以那样恶劣的态度对待我,原来他知道并非是我,我不知此刻是否可以放任自己去感动。
      他竟如此信任我,而我却一再怀疑他。
      我羞愧。

      埋下头,我声音有点抖的低声问道:“那他是为何人指使你可是已经知道?”
      顾长桢沉默了一下,并未回答。
      我娘曾经说过,男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我中土历朝历代帝王都爱采取怀柔政策,是故我亦决定走迂回路线,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望着他,把声音放得更柔,“你的伤势如何?”
      下一句,‘叫我看看’,原本顺溜的就要说出口,好在哀家反应及时,话到嘴边生生又吞回了肚子里。

      虽说我懂些医术,又担心他未曾好生医治,确确是想要看一看他的伤势,只不过眼前这情形,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最近行为又常出现反常,时常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就走叫人摸不着边儿,你说他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我只怕都要深信不疑,我有点把握不好,以为还是稳妥些为妙。

      便如常琛那妖孽,你虽是把他惹毛了他发起脾气来闹出来的动静地动山摇排山倒海似的,直接能骇得死人,动辄就要砍要杀要鞭尸要挖人祖坟什么的,那脾气却是如夏雨虽则来势汹汹雷声轰隆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自己纠结发泄完毕,转头便又是晴空万里。

      顾长桢这种却恰似梅雨绵绵无绝期,能连续下上好几个月不休不止的,天空便一直阴霾一直阴霾下去,他却又如那黄河巍然的堤坝,承受着越来越强大的水压,纵使内里狂风浪卷惊涛骇浪它自魏然矗立,却叫人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它就会决堤,引致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此时便如大禹,得想办法治水,而我以为引流不失为最好的办法,先把里面的水位降下去了再说。
      我走上前几步,望着他轻声道:“你要我莫猜忌你,我其实何曾怀疑过你,一直以来我皆是相信你的,可记得那时你带我逃离燕王府时那夜我对你说过的话?这些年来,我无日无夜无时无刻不觉飘零无依,唯有与你一起,虽是一路逃亡餐风饮露心中亦觉安然。我一直……”
      “嗒--”的一声重响,我吓得抖了下,猛然止住了话。
      顾长桢将手中茶杯往案上重重一搁,茶水溅满他莹白的手背,他缓缓抬眸,抿唇望向我的眼眸一片沉黑汹涌,一时又寒到了极处。

      这话貌似说得是假了些,不够真诚,我在心里检讨了一番,便又再接再厉继续道:“立场不同,我与皇儿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难免处处猜忌,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不怀疑你,南王我却是……”
      我说着说着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我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向我走来,寒着脸,极渗人的模样,步子极快转瞬就到了我的眼前,我吓得往后方才退了半步,忽然感觉脚下离地,身上一轻,他拦腰把我抱了起来。
      我一下尖叫出来。

      这回劳资诚然吓得不轻,尼玛这不是他真的走火入魔就是劳资走火入魔了,就算他最近行为有些反常,这回反常得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他抱起我直接便转身走去了榻边躬身将我放在床上,一撩袍摆坐在了床边,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束腰上传来拉扯的力道,蝴蝶活结的一端被轻轻一拉——
      我猛然瞪大了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继续解着我的腰带,我脑子真的是忽然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完全呆滞了的看着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异常冷静的扯下了我的腰带,握住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带子反绑在了床头。
      丫不是疯了吧?!

      他神色自若动作异常流畅丝毫没有停滞的解开我里面单衣的衣带又拉开了衣襟,露出内里的荷色肚兜,我还在呆滞状态,他又伸手绕到我的颈后手指轻巧一拉,扯开了肚兜的系带。
      我:“……”
      “你魔风了你……”
      他低头俯身封住了我的唇。

      唇上微凉而又柔软的触感使得我浑身都开始在发抖。
      如果对我做这些事的人是常琛我反而可以淡定,或者是换做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保持冷静,独独是他。
      他的这种反常,他的碰触,都令我心惊胆战,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沉沦。

      感觉胸口一轻,他拿开了我的肚兜,随后离开我的唇,慢慢坐直了身。
      他垂眸,目光在我赤裸的身上扫过一圈,最终落在我右边的胸口上。
      他的眼神清明而冷漠,没有一丝淫意在其中,慢慢抬起手,指尖触上那一处的肌肤。
      我猛然瑟缩了一下,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我,却并没有离开,慢慢以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胸口的肌肤,描绘着那上面一抹嫣红的花纹。

      我胸口这个纹饰,是良王姓氏‘晏’的图腾演划而来,自幼便纹在了身上。起初只是小小的一个红点,随着年纪渐长身体发育红点便张开了变成了如今桃花花瓣大的纹饰。
      此时顾长桢望着这个纹饰沉沉的目光,不像是男子望见女子身体上出现特别的存在而感兴趣鉴赏的行为,他目光冰冷,仿佛是看着一条盘绕的毒蛇般眼底流露出深切的嫌恶。
      我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清晰。他……竟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

      他抬起头对上我惶然的眼,收回了手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
      劳资这回彻底懵了。
      如果说他脱我的衣服是为了查看胸口的纹饰以确认我的身份,那他解自己的衣服是要做哪样?

      顾长桢拉开了外袍的襟带。
      看见他真的开始宽衣解带,我彻底崩溃了,“顾长桢你疯够了……”
      他又俯身封住了我的唇。

      想他原意只是要制止我的话,就像方才那次一样,不过我急疯了张嘴想咬他,被他察觉我的意图先一步下手为强,柔软的舌滑入了口腔,带着淡淡的药香和一缕湿意。
      一寸寸缓慢地探入,带着生涩和试探,他闭着眼,吻得安静,循循善诱的勾缠,慢慢地吻得我放弃了抵抗。
      我气息凌乱,细细的喘息着,他稍稍退开一点,睁开墨黑的眼眸望着我,眼底一片暗沉,顿了顿,闭目又吻了上来。

      耳中听到的是衣服一件件落地的声音。
      他的唇上加重了力道,侧着头越吻越深,越缠越烈,我被迫与他唇舌纠缠,他的吻像大海深沉而温柔,仿佛汹涌的海浪要慢慢地吞噬一切。
      我不知身在何处,所有的感官只剩下那柔软唇舌带来的触感,天地之间仿佛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气息包容了全部的我,令人只剩下一片空白的沉沦。

      微凉的肌肤擦过我同样裸露的肌肤,带起丝缎般柔滑的触感,他绕过我的身体与床之间的缝隙将我抱住。
      紧贴的肌肤感受到他冰凉的体温逐渐升高,变得滚烫火热,他的唇一路辗转到了耳畔,贴着我的耳朵微微细喘。
      须臾,再沿着颈弯一路往下吻过肩颈、锁骨……

      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大人,北王世子求见。”

      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我陡然清醒,他滚烫的身子亦倏然冷却。
      僵硬了一瞬,他抬起头,平淡开口,“带了多少人?”面色淡淡,与之前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好像方才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场梦般。
      “二十人。不过,全是好手。”
      “拦住他,死伤不计。”
      顾长桢平静的下着命令,对上我惊诧的眼神,他撑起手臂微微抬起身子,淡淡问道:“看清楚没有,闻姝?”
      看清楚什么?光洁赤裸的胸膛近在眼前,我本是不大好意思看的,多少虚虚瞟了一眼,便瞟到了他胸口的剑伤。

      他胸前缠绕的绷带已经解开,左边胸膛贴近心口处有一道伤口,似乎刺得并不深,却是要命的地方,若是再深一寸只怕……
      因为多次淋雨伤口已经化脓,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看清楚没有?”他用手指了指左胸剑伤边缘临近心脏的位置,“这里可有与你一样的纹饰?”
      “我不是良王的后人,”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道:“懂了么?”

      我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刹那彻底凝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没有良王后人的纹饰我一点不意外,并不是每一个族人都会在身上留下这个印记,只有我爹那般顽固不化之人才会执着于这么点破规矩不放,顾静水一直都只是想隐瞒身世远离权力纷争,在后代身上不留纹饰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根本不足以判定他是否是顾静水的亲生儿子。

      让我觉得心惊肉跳的是顾长桢这句话所反映的内容,他……不止知道了我爹是良王之子,他甚至已经知道顾静水也是良王之子。
      他甚至已经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在大婚当日不辞而别的真实原因!

      “就因为这样一个理由,你离开了我,整整六年之久。”
      他淡淡开口,不是控诉的语调,而只是平淡的陈述,“自你离开那日起,你可知这六年来的日日夜夜我都是如何度过?哀莫大于心死,我曾一度消沉到不能自拔,而你任我如何痛苦只是一味隐瞒,就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
      “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
      “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他平静地打断。
      他的口吻很平静很淡然,我咬紧唇别开脸,不敢再看他凄伧的眼神。
      他的手指轻轻揩过我的眼角,似乎以为我在流泪,最终,他的手指没有沾上一丝水迹。
      他转而撑在了我的头侧,一只手慢慢转回我的脸,低下头看着我,“他是你夫君,我是什么?闻姝,我再问你一遍,回答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四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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