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归期何处（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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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一口气姿态平和面容淡定地从咖啡厅里走出来，条理清晰地打电话预定好晚点的机票，郭凝拿着手机熟练地按下几个键，电话拨通，忙音。
在街头静静地站立了几秒，郭凝揉了揉眉心，招手坐上出租车，开始打第二个电话。
莫小苏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几乎在郭凝刚打出的同时电话就被接了起来，那头重重呼吸了几声，终于迟疑着开口：“阿凝？”
“嗯。”郭凝指肚慢慢摩挲着挂在她手机上的小物件，笑得十分开怀的机器猫身上的蓝色喷漆已经被时光涂抹地有些黯淡，那是她刚见莫小苏时莫小苏送她的礼物。那个小挂件连同她的手机不知道被叶烬阳嘲笑了多少次，郭凝恋旧，一直不舍得换掉，这样一用就是三年。
“阿凝......”莫小苏在那头又低低地唤了声郭凝随后便了无声息，似乎除了她的名字再也想不出其他可以说出口的话题。郭凝听着她这样叫她心里觉得有些讽刺，手上不留神一个用力，那只蓝色的小猫竟然就这样被扯了下来。
郭凝怔怔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那枚圆乎乎的小玩偶，收紧了手指凭着掌心里的疼意才找回点理智。
“我和叶烬阳要结婚了。”
“我知道......我看见电邮了。”一向快人快语的莫小苏语速很慢，说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阿凝......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都是我自愿的。”自愿的，哪怕陷自己于不义，也去为你做这些，“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秦氏呢？”郭凝看向窗外飞掠向后的沿街景色，偏头以躲去前面司机从后视镜中投来的怪异目光。
大抵是自己的脸色太难看才会这样引人注目，纵然克制着不让自己面上显露分毫情绪，可是有些消息实在来得太震撼，于是脸上的表情怎么遮，都遮不住。
“阿凝，我——”莫小苏急急地开口欲解释，却听到听筒中惟剩滴答声，那头郭凝已经掐断了电话，再回拨过去，机器中冷硬的女声提醒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颓然地放下手，莫小苏回过头看着一旁沙发上闲散坐着饶有兴味看着她的男人，起身走过去将手机摔到他的脸上，冷笑：“这下你满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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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凝盯着彻底暗下来的手机几秒，把它丢进口袋里。
莫小苏要解释的话她没有听，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苦衷，她相信莫小苏也有，她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
她一直认为莫小苏是她的朋友。
朋友的定义就是，必要的时候，你愿意不问缘由，为她两肋插刀。
所以她愿意为莫小苏背叛星辰，多次为她盗取公司重要情报，从不问理由，想不到的是，莫小苏的背后是秦氏，她背信弃义做商业间谍，所做的一切竟成了压死叶烬阳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莫小苏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和叶烬阳的关系，却缄口不语，直到最后还要她假借他人之口才明白，千辛万苦，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人还是江兮娆。
不知道江兮娆知道后是要感谢她的鼎力相助，还是嘲笑她的愚蠢。
车子已经抵达机场，郭凝在包里翻找零钱，想起刚才咖啡厅中那张漂亮的小脸，不由苦笑，原来她是那个最傻的女人，被朋友欺骗却不自知，而江兮娆才是最幸运的女人，一无所知，却总有人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出租车上司机找零时又瞄了郭凝几眼，几度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在郭凝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子时终于出声：“大妹子，我看你脸色不好，你听我一句，其实没啥事儿是过不去的。”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每次每次，都被自己亲近的人推下深渊，却总在困顿时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或许是因为距离足够的远，才能这样心无芥蒂，就连关怀都显得十足的温情与真诚。
郭凝看着司机大叔善意的面容郭凝脚步顿了一顿，随即郑重地点头：“谢谢。”
大步迈向机场，那里有她即将奔赴的另一场行程，即便被人安慰过一切都会过去，可还是觉得，这样的语言，完全不能够说服自己。
飞机起飞很快，抵达R市时夜正深，郭凝站在自家门前手握钥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发抖。
她宅居在家数月，全然不知外界的情况如何，而待她知道时事情已然发展到对叶烬阳十分不利的地步，在这其中似乎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深呼一口气，门被旋开，迎接郭凝的是一室黑暗。了无声息。
郭凝放下包径直地走向书房，里面没有人，只有高高的书柜在角落里静悄悄地立着，裁剪开从窗外泄露进来的月光，郭凝按开门边的开关，倚在门口看着明亮的光线重新填充满整个房间，才拿出手机来给叶烬阳打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倚着门顺势下来席地而坐，郭凝一手勾弄着自己的长发一手继续孜孜不倦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直到拨了第十次电话里面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她这才放弃，歪头想了想，郭凝决定再发条短信。
“明天我在家里等着你，我们一起出发。”
看着旋转的小信封发送了出去，郭凝轻轻地叹息，或许一切，都要看明天，待她把一切和盘托出，冰释前嫌或者分道扬镳，也不外乎这么两个选择。
叶烬阳，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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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凝起得很早，收拾妥帖后又给叶烬阳发一条短信，便坐在客厅专心听着门口的动静。客厅中电视里面早间新闻还在播报着国际局势，领土，主权，利益，国家与国家之间无非就是这些问题以及由这些问题中衍生出来的各种问题，郭凝对这些事情不感冒，叶烬阳却十分感兴趣，往常吃早饭时这是他的必备节目，有时他看新闻时偶尔冒出一两句，论调大多十分新鲜，仔细想想不无道理，却又觉得太过激进。
叶烬阳一直属于行动派，耐性不足冲动有余，经过了这几年的磨炼整个人才沉淀下来，郭凝慢慢回忆着关于叶烬阳的点滴，越想越觉得心惊，秦朝的手段她不了解，但是人看起来阴沉而难以琢磨，叶烬阳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个大孩子，现下叶烬阳要和他去争星辰却被套牢了资金就是秦朝更有手腕的佐证。
更何况秦朝还有她这个蠢得站错队还兢兢业业的好帮手。
她看不懂那些文件的商业价值何在，但是仅通过她卡上日益增多的余额便可见一斑，想到这里郭凝懊恼地甩了甩自己的头，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门外门铃响了两声，郭凝从沙发上跳起三步并两步跑去开门，门外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
“不请我进去么？”程辙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纵然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眉眼拼凑的角度依然会让人有种温和的错觉，“我是来帮烬阳传话的。”
郭凝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强忍住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他叶烬阳的消息的冲动，郭凝不着痕迹地向里歪了歪身子，给他让出路来。
“听说你两个打算要结婚？”程辙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凝，指间闲适地击打着沙发的扶手，狭长的眼眯成一个十分温润的弧度，嘴角轻轻向上翘着，似乎这只是一句开场白，而郭凝的答案如何，他并不介意。
“是。”郭凝老实地点头，认真地与他对视，“你也是让我离开他的？这句话除非他自己告诉我，否则我绝不会。”
程辙状似吃惊地挑了挑眉，依旧是面中含笑的模样，他收回自己放在扶手上的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身体前倾，神情更为专注地盯紧了郭凝的眼睛，薄唇开阖，一字一句：“现在他告诉你或者都不告诉你，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以为你四年前就明白了，结果到现在，你还是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归期何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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