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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封信 ...

  •   第十二封信,誰願意放手

      迎來十二月末難得的好天氣,冬日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令人變得懶洋洋,地上積雪反射著陽光亮白得刺眼,和緩微風吹拂金黃色髮尖隨風搖曳。吃過中飯後蓮城焰椎真躺在長椅上悠閒地打著盹,享受偷來的一刻空閒,順便計劃待回如何翹掉下午的課堂,溜到商店街打遊戲。
      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時候倏地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就算不回頭望他也大概知道是誰。不禁搔了搔凌亂如草窩的金髮,重複著心裡早已經想好了一遍的台詞。
      「那個…別躲在樹後了,出來吧。」
      焰椎真並沒有回頭看,倒是身後的樹叢傳出啐啐的聲響,一直默默地躲在那裡的吉野愈走愈近,終於映入焰椎真的視線。
      「抱歉…打擾你了,蓮城同學。」
      眼前的吉野打扮得非常可愛,害羞的樣子也很惹人憐愛,然而焰椎真凝視片刻,還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對身在眼前近在咫尺的可愛女孩絲毫沒有感覺,反而對素未置媲疫h遠分隔了兩年時光的少年如此在意,蓮城焰椎真你大概是腦殼壞掉了吧?
      看著害羞得耳根泛紅的吉野,焰椎真就想起在校外教學時她跟他告白的時候,一樣的羞澀卻勇敢。要對自己所愛的人坦白地說「喜歡你」,需要多大的勇氣?
      也許所謂的喜歡,從來跟距離、性別、樣貌都沒有關係。
      僅僅知道,我喜歡你就足夠了。
      但他又有這樣的勇氣,對那個人說「喜歡你」嗎?

      「蓮城同學?」
      「坐下來吧,吉野。我正想找你說說話。」
      焰椎真重整了坐姿,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吉野滿臉通紅的小心奕奕坐在焰椎真身邊,感受著他與生俱來如陽光般的溫暖,幸福的閉上眼睛。
      「天氣好好喔,真難得呢。」
      「嗯…」
      「蓮城同學,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
      「…咦?」
      焰椎真沒想到害羞的吉野竟突然這麼直接,不禁一呆。
      「…不知道,我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喜歡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蓮城同學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我嗎?
      「哈哈…從沒有人說過我溫柔的,你開玩笑吧。」
      「不,我真的這麼認為。」吉野的視線由茫然漸漸的變得堅定,直視著焰椎真「上次我被人欺負,所有人都只在我身邊冷眼旁觀,走上前來幫助我的就只有你而已。我並不是你的朋友,甚至根本沒跟你說上多少話,但面對這樣的我你卻肯前來幫忙,真的很謝謝你。」
      「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說不上什麼溫柔。」
      「但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因為從沒有人這麼直接的向我伸出援手,連朋友也沒有。」吉野想起當時的情形也忍不住笑了,風吹過一陣香甜的味道「之後我就開始遠遠的注視著你,愈留意就愈會發現,你是個溫柔的人。」
      「遠遠的看著啊…那也難怪你會不知道。說實在的,你根本不了解我。」
      吉野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不知道我的喜好厭惡,也不熟悉我的性格…只是遠遠觀望然後擅自認為我是個溫柔的人,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的了解我,其實根本一點都不了解…自以為是也得有個限度啊。」
      吉野默默的聽著焰椎真一字一頓如尖銳的利刀劃破美好的幻想,眼框不禁一紅。
      「而且我是個差勁的人,成績不好又經常翹課。」
      「…這不要緊,我知道。」
      「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吉野眼框溢滿的淚水終於承受不住重力滑落下來,一滴一滴的晶瑩剔透。
      焰椎真故意別過臉去,他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淚。這會讓他的決心動搖,說不出早在腦海裡背誦了幾遍的話「那不是你的問題,有問題的人是我啦。所以…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找個能夠讓你幸福的男人吧。」
      可是無論怎麼說坐在身邊的吉野始終淚流不止,實在不習慣面對這種情況的焰椎真慌作一團,深深的嘆了口氣後,突然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臂。
      「怎…怎麼了?」吉野對焰椎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點吃驚。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才不會哭,身上又沒有手帕面紙什麼的,唯有自己出手了。你用我的衣服乾眼淚也好,咬我一口發洩也好都隨你。」
      愣了三秒後,臉上還有淚痕的吉野卻倏地噗的一聲笑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啊?」
      「真的,咬你一口都可以麼?」
      「沒所謂,我保證不會生氣。」
      「那…」吉野卻沒有張嘴咬下去,反而輕輕的用手貼近焰椎真的手心。
      「蓮城同學,請你不要說謊…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
      「那個人卻不是我,對不對?」

      冬日太陽慢慢的向西傾斜,映照著白雪的空氣鋪上閃爍的鑽石塵,在微風中飄搖。
      焰椎真沈默片刻後,微微點頭。
      吉野將手收回,宛然一笑,未乾的淚痕還在陽光下殘留痕跡。

      「蓮城同學,謝謝你…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可是,溫柔有時候,也會傷人。

      「啊,焰椎真,下午改成自修課了喔!」
      回到課室後九十九瞧他一笑,然後埋頭悄悄的收拾好書包。他大概是想翹課吧…等等,坐在他隔壁那眼前的優等生竟然會翹課?!不對吧,肯定是哪裡不對了!翹課這東西明明一向都是我的專利啊!這麼想著的焰椎真當然也不落於人後,立即拿起書包舉腳就跑。
      「九十九…要翹課的話,動作得快點。」
      「呃…我馬上就來了!」
      快步地躲過老師的耳目,焰椎真領著九十九抄近路走到學校的後門,縱身跨過高度及肩的欄柵,熟練得令九十九也不禁咋舌。
      「你果然經常翹課啊…訓練有素嘛。」
      「囉嗦,這對我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倒是你竟然會翹課啊,真是意想不到。」
      「嗯,這是第二次了,不過我是有事幹才翹課的啦。」
      「你竟然不去找你那煩人的姊姊而跟我偷溜出來,到底你在幹什麼好事?」焰椎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一邊撞了撞九十九的肩,九十九倒是被他逗笑了。
      「沒什麼,因為我正在製作一份禮物打算送給十瑚,所以當然不能讓她知道啦。」
      「禮物?我說你這樣戀姐真的不要緊麼…」焰椎真忍不住吐糟,但還是很好奇禮物的內容「是什麼禮物要你這麼認真去製作?」
      「是戒指。」
      「喔…戒指啊…也蠻不錯的嘛……喂給我等一下!!」焰椎真才發現到問題的重點,再次吐糟起來「我說你真的想跟你姊姊求婚啊?竟然送戒指?」
      「有什麼問題嗎?」九十九用清澈的大眼睛直視著焰椎真,彷彿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般「十瑚最近沒什麼朝氣,害我好擔心。正好我叔叔是銀器製造廠的師父,他說最近打算試試看造戒指,於是我就去幫他的忙,順便也造一對給十瑚而已。」
      九十九你這樣真的沒關係麼…焰椎真暗暗地感嘆。
      「焰椎真…戒指啊,可不單單是代表著兩個人密不可分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雙方的承諾。」
      「承諾?」
      「對,代表了對那個人的承諾,必須牢牢套在心裡…戒指帶在手上是束綁著彼此,也是羈絆的証明,承諾的交換。」九十九凝視自己修長的手指,想像手指上套著戒指的模樣「我想跟十瑚有這樣的連繫…」
      你呢,你想將承諾的束綁套在誰的無名指?
      那個人也甘願接受你的束綁嗎?

      不知道,但想要。
      將那個約定化為戒指,牢牢的套在指頭,交換承諾。

      也許,正因為我們看不到觸不及彼此,所以才急切地想要得到實質的束綁。

      「先別說我了…焰椎真,聽說你拒絕了吉野?」
      左右兩旁的林蔭早已落盡,枝椏換上了白色的厚衣,透明色冰柱垂掛在結霜的樹梢,在午後陽光照耀下滑落剔透的水滴,在半空折射著彩虹色的軌跡。
      追蹤著水滴折射的光,焰椎真漫不經心地回應「…嗯。」
      「感覺不怎麼好受吧?」

      「…九十九,」在旁並肩而行的焰椎真突然停了腳步。
      水滴悄悄落在他的肩膀,駐足。
      九十九狐疑地回頭一看。
      「能帶我一起去你叔叔那裡嗎?」
      「你也感興趣了?但你想把造好的戒指交給誰?」

      愁生,我想我大概真是個笨蛋。
      竟然想將戒指套在你指頭。
      還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接受呢?

      可是,我想束綁著你。
      請你哪裡都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

      留在,我身邊。

      想到就做的焰椎真完全不假思索,抱著一試的念頭跟隨九十九到他叔叔的銀器製造廠去。不過到真正要開始製作的時候問題才排山倒海的湧現…
      愁生的手指多大?
      不知道。
      愁生會喜歡什麼樣式?
      不知道。

      當下才苦笑,自己其實根本一點都不熟悉愁生。
      「也不可能熟悉…因為我們根本連一面都沒有見過嘛…」
      漫長思考過後,焰椎真選擇了比自己略小一圈的尺寸,及最簡單的樣式。
      然後,再把彼此的名字刻上戒指。
      但單是切割金屬銀器就已經費了好一大番功夫,還差點燙傷手腕,搞了半天連戒指的形狀都還沒造好。只見九十九已經能獨自在桌前開始刻字的作業,焰椎真心裡不禁對他佩服不已。
      「明天…下午的課也得翹掉吧。」
      焰椎真回家後立即躺在沙發上,混身疲憊的他凝視被切割器割得傷痕累累的雙手,這樣子恐怕連書寫都有困難吧?自己果然不很擅長手工,就算有九十九的叔叔在旁指導,還是笨拙的不斷出錯。
      不過,沒關係。
      再多的傷也不要緊。

      「老哥你回來了啊…等一下,你的手是怎麼一回事,又跟人打架了?」弟弟一步到客廳發現自家老哥的手滿是血痕,立即去把急救箱裡的繃帶拿出來丟給他。
      「要用繃帶包紮麼?」
      「你是笨蛋嗎這還用問。」
      「因為這次不是打架的傷啊…」焰椎真熟練地自顧自的包紮起來。
      「飯還沒好嗎?明明已經這麼晚了。」
      「剛才老媽似乎收到了一封信,跟我說馬上回來後就出去了啊。」
      「信?」焰椎真皺了皺眉,續問「是收到什麼信要立即出去回覆啊…」
      幫焰椎真剪掉多餘的繃帶,弟弟想了半天後搖了搖頭「那封信不是寄給我們的,應該是寄給之前住在這裡的人家。我看到信封上寫的收件人是姓『碓冰』來著。」
      焰椎真的心臟倏地砰砰跳動。
      「然後呢?」
      「老媽看到那封信似乎非常吃驚,臉色突然變得好難看…之後她就說信件似乎寄錯了,要去郵政局把那封信退回去,所以出去了囉。」
      腦海片刻空白後,焰椎真隨即站了起來,迅速往玄關走去。

      難得的線索又一次擦身而過,石沈大海。

      「可惡!要是早一點點回家,趕得及看到那封信的話…」
      ──或許就能知道愁生現在的下落了。

      此刻的焰椎真突然對自己無比地厭惡,握緊拳頭連手上的傷都彷彿失去痛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就拉開了門。
      幾乎差點就跟站在外面準備開門的母親撞個滿懷。
      「哎呀…焰椎真?」
      看到近在眼前的母親,焰椎真及時收住了快要失控的腳步,心底砰的一聲往下墜。
      「老媽,信…為何要這麼趕急的到郵政局退回它?!」

      然後感覺到氣氛急轉直下,陷入難堪的沉默。
      一旦提及「那封信」,媽媽的臉色就突然變得煞白,拿著鎖匙的手也禁不住顫抖。
      「因…因為信寄錯了啊!當然要立即拿去退回…若那是急件怎麼辦呢…」
      「但是…」
      「別說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去哪裡?」

      唯一的希望,在指縫間轉瞬流走了無痕跡,消失於黑暗中…
      連伸手捉住都來不及。

      「…我去帶小焰散步。」
      焰椎真經過母親身邊,黯然發現她原本拿在手中的鎖匙已掉在地上,卻渾然不覺。

      似乎感覺到主人消沈到極致的心情般,小焰用溫熱的舌輕輕舔著焰椎真的手背,搖擺著尾比平時靠得更近。防波堤上燈塔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旋轉,寧靜的海浪緩緩地吞吐著白沫,徽譂鉂庖股?纳n穹並沒有星。
      焰椎真撫摸小焰如雪般亮白的長毛。

      能夠用眼睛看見,用耳朵傾聽,用嘴巴交流,用雙手觸摸…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最基本,現在竟然令他覺得如此難能可貴。
      原來看不到聽不見說不清觸不及,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

      我想見你。
      真的,很想很想。
      用我的眼睛捕捉你的身影。
      用我的耳朵傾聽你的聲音。
      用我的雙手緊緊把你擁抱。
      用我的嘴巴跟你說,我喜歡你。

      好想,好想。
      從來都是我太過天真,把所有事情想得過份理所當然。

      也許,你其實並不想我找到你。

      「小焰…你知道愁生在哪裡嗎?」
      雪白色的狗無言地抬頭凝望天際。
      焰椎真自嘲地笑了。
      最後等待著他的,也許並不會是個好結局。
      在看到母親突變的臉色的一剎那,他就有這個預感。

      拉開欄柵,小焰已經急不及待地走進後花園,吠叫聲意味著信箱收到信了,自上次承認愁生失約過後他回覆自己的第一封信。
      焰椎真趕忙用纏滿繃帶的雙手打開「信箱」的小木門,微微吃痛地拿下泛黃的信。
      手指動作無法太過靈活,費了好一大番功夫才能把信封拆開。
      然而信的內容,令他佈滿傷痕的手心止不住的用力捏緊,皺摺在信紙上劃下無法撫平的痕跡…
      他不可致信地瞪大眼睛…

      ****

      給,焰椎真。

      看到你給我的回信,我總算能放心下來了。
      你沒事就好,真的…收不到你的信時,我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你到底怎麼了…會不會發生意外呢?還是你已經厭倦了回我的信呢?又能看到你寫給我的信,知道你並沒有什麼意外,我真的覺得好高興。
      校外教學很好玩吧?東北這個時候的確很冷…不過雪景也很漂亮喔。
      只要焰椎真你一切安好,我就滿足了。

      還有,約會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看你沒有回我的信,我就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兩年後的我沒有應約,身在兩年前的我卻茫然不知,一定令你對我難以啟齒甚至不懂如何解釋吧?也對…身在過去時空的我,不可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事。你沒有在燈塔等待很久吧?令你失望了,真的很對不起。
      我知道就算我說多少句「對不起」都毫無用處,但我卻只能夠這麼對你說。
      焰椎真,對不起。

      可是你知道,我的失約意味著什麼嗎?
      坦白說,即使到現在此時此刻,我也從沒想過要失約於你。要是兩年後我在別處,我一定會努力的趕過來,就算乘飛機火車甚至用走的我都會一步一步去到跟你約定的地方。要是兩年後我病了,就算拖著病重的身體或不方便的手腳,坐著輪椅我也一定會去到你面前…也許這麼說很誇張,也許你並不相信,但我是真的下了如此的決心去跟你作出那個約定。
      只要我還有心,還有手腳,我就一定會去跟你相見。
      因為再沒有任何事任何人比跟你的約定更重要了!

      焰椎真,我真的很想見你。
      然而,兩年後的我卻竟失約了。
      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就是…我們沒有未來。
      或者,沒有未來的人是我也說不定呢。

      謝謝你,焰椎真。
      謝謝你竟還對失約的我那麼溫柔。
      明明是我傷害了你,害你期待落空,結果卻反而被你安慰,說著不用在意,之後總有機會再見的。
      謝謝身在「未來」的你,努力地給身在「過去」的我如此的一個希望。

      不過焰椎真,你知道嗎?溫柔有時候,也會傷人呢。
      當「信」不再是為了傳遞真心而書寫,當「信」失去了「信賴」,那「信」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扯遠了,抱歉。
      難得有女孩子跟你告白,你也盡量別弄哭人家喔,要知道單相思是很痛苦的啊。
      你也要加油,向你喜歡的人告白才能得到幸福啊。
      不過能被你所喜歡,那個女孩子也一定很幸福了吧?
      請鼓起勇氣,請相信自己…焰椎真,也許你並沒有發現,但你其實能夠給身邊的人光明和溫暖,以及率真和依靠。多相信自己一點…過去痛苦的日子和厭棄你的人都已經不存在了。
      拋開過去,努力向前走吧。

      最後,容許我跟你說一聲再見。
      畢業後我要入讀東京的私立高中,現在也要開始準備入學考試了。到四月的時候,我就要離開這個家了吧…我很捨不得你,但我想早點習慣,習慣沒有你的信相伴的日子。
      所以…焰椎真,原諒我的自私。
      今後我不會再回覆你的信,你也不用再寄信過來了。
      你給我的一切,我會珍而重之地保存著…
      謝謝你一直陪伴著我,讓我知道自己還在活著,給我溫暖與快樂。這一點點幸福,已經足夠支撐我的一生。

      若說道別會覺得痛苦的話,就請你忘記「碓冰愁生」這個人吧。
      再見了,焰椎真。

      ****

      被捏得皺巴巴的可憐信紙在看到最後一個字之後,在鬆開的手指解放下緩慢降落…降落…無聲無息地。在半空的自由落體,落在早已枯萎凋零的乾草上。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
      第一次發現這個「信箱」,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纏滿繃帶的手彷彿失去了痛覺,就算指甲用力的陷進肉裡,破開的傷口染紅了繃帶,還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我努力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何意義呢?
      吶,愁生,我果然是個天真到無藥可救的笨蛋,竟然一廂情願的以為你會接受我的束綁。誰知你竟誤會了,你累了,你放棄了…

      你放棄了我。
      可是誰說我會願意放手。

      對…我是個笨蛋,手工很笨拙,把手和心都傷得血肉模糊,還傷害了你。
      可是請允許我用最笨拙的方式去喜歡你。

      就算最後會痛,也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我唯獨不能忘記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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