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留洋英国（清穿）》绯萍绕竹

5、抽他

　　贾宝玉听到姑姑问，想回答，眼泪先漫出了眼眶。这可把贾母心疼坏了，赶紧拉他在自己边上坐着，帮他擦泪。

　　王夫人面上带着些心痛，欲言又止。贾母却看了一眼屏风另一边：“还不是怪他爹。你说这好好地，偏拉他去考校功课。不如他的意他就一通训斥，这不是故意让我们宝玉不好过吗？你们说林姑爷读了多少书，他才读了几年，这怎么比得上呢？望子成才也不该是这种做法。”

　　边上的王夫人邢夫人李纨王熙凤都一副见怪不怪深以为然的模样。贾敏心里只觉得古怪，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黛玉在边上小口吃着点心，眼睛盯着贾宝玉不要钱往下掉得泪水，心里特别怀疑：十岁是小孩子吗？说哭就哭？她家长安都比贾宝玉坚强。再说读书谁不挨先生长辈骂？她一个女孩子都被骂过呢。

　　不多时，大老爷贾赦到了，接着贾政和林如海并肩进来，后面跟着贾琏带着贾琮、贾环三兄弟。

　　贾政一眼就看到贾宝玉靠在贾母身边，直接大怒道：“这是什么日子？在姑父面前还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要不要脸了？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一屋子人都望着，贾宝玉低着头走到贾琏身边。

　　瞧瞧这当爹的，装着一副要儿子上进操心的样子，却丝毫没想着给儿子一点面子。这着急上火的样子，怎能教出好儿子呢。

　　再看那边贾母脸上喜色褪尽，眼看就要恼。黛玉一时分不清她到底爱自己儿孙吗？真的会教小孩吗？

　　贾政训完宝玉过来给贾母请安，这才看到贾母的脸色，忙道：“母亲，你别忙着怪儿子心狠。林妹夫可是探花郎出身，整个贾府都没有比他学问更高的了。这世上读书人何其多，大多数人见进士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我们宝玉能面见林妹夫，就算只得三两句指点也算是一大幸事了！他当然要用功！”

　　贾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贾母再疼爱孙子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况且当着女儿的面不能说女婿的不是。
　　便哼了一声：“那便如此吧，只记得别逼他太过。”贾政见她态度缓和了，松一口气，转身到男宾那边入席。
　　林如海莫名成了吵架得源头，深感无力，看了一眼妻儿便跟贾母请安，跟上贾政。贾母努力摆出和善得样子，只是一句多余的寒暄也没。

　　不一会儿丫鬟依次进来上菜，屏风另一边的男宾中间传来碰杯劝酒的声音。贾母招呼女客这边大家都坐过来，一起吃饭不提。

　　饭后，林如海让人带话给贾敏，说贾政喊他去书房，有朝廷大事要一起商议。贾敏嘱咐两个长随跟着他，自己带着孩子们回梨香院。

　　林黛玉跟在母亲身边，跟她一起聊着贾府众人和她出嫁前府里的事情。不难听出她对小时候贾府盛况的怀念，对长大后的兄长及老去母亲的不适应。
　　林黛玉尽量不让自己的真是心情泄露，表现得像一个刚见大场面不大适应的小姑娘。

　　行到半路，到一片花园处，开路全靠家丁和丫鬟手里的灯笼，亮着灯笼的院墙似乎变得遥远。偶尔几声狗吠，让大家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贾敏让两个带林长安的奶娘抱着孩子走在她前面，自己紧紧地握紧黛玉的手。不再说话，让大家加快速度。

　　在这种气氛下，突然怪弯绕过一棵大树后，前方出现一片人影。为首的人面前没有灯笼照着，脸看不清，只有背后有光，分外诡异。
　　贾敏这一队人中的妇孺一大半被吓到。

　　前面开路的侍卫警觉地站定，将灯笼举高一点，问道：“前方何人挡道？深夜所为何事？”

　　那队人这才知道自己造成了误会，马上有两个丫鬟提着灯笼上前，照出贾宝玉的脸来。

　　贾宝玉满脸带笑，用他以为的最风流潇洒的姿态冲走到前面来的贾敏林黛玉行了个礼。
　　“宝玉见过姑姑、林妹妹。”

　　贾敏虽然觉得侄子大半夜堵在路上有些不妥，却也不认为他有坏心。松一口气后，温和道：“原来是宝玉啊。怎么这么晚了在这里等我们？”

　　贾宝玉双眼盯着林黛玉看了很久，直到林黛玉受不了狠狠瞪他之后，他才转头，微微脸红地回答贾敏道：“回姑姑，侄儿今儿对林妹妹一见如故，却一直没机会说话。回去以后辗转反侧，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妹妹一面说上几句话才好。于是便抄近道过来了。”

　　他说这话当真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听不出半句旖旎或者羞涩。仿佛这个目的再纯洁不过了。

　　贾敏却皱眉：“这不好吧？你和黛玉都大了，这又是晚上，表哥表妹的……”
　　贾宝玉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对呀，我们都是自家兄妹，更要多亲近啊。姑姑，你就让我和林妹妹说几句话吧！”
　　贾敏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也要你林妹妹答应。”她以为女儿不会答应。

　　哪知道，她才说出这句话，林黛玉就道：“我答应啊！正好，今日黛玉也觉得跟表哥一见如故，想‘亲近’一些呢。”

　　贾宝玉闻言，喜出望外，看着林家妹妹带着羞怯笑意的面容，心花怒放。赶紧小跑过来，走到林黛玉身边，想拉她的手。

　　林黛玉避开了，她往前两步，手规矩地放在身前，笑着看不知所措地贾宝玉道：“表哥，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已过七岁了，还是守些规矩好。等会到了梨香院，也请表哥跟我在院中说话。”

　　贾宝玉这才想到自己做的有些不讲礼节，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妹妹说的极是，我们离远点说话正好。”

　　于是两人走在贾敏前面，气氛融洽地聊着各自喜欢的事经历过的趣事。林黛玉是有意问的，毫不意外地发现贾宝玉跟前世一模一样，还是只喜欢混在女人堆里，享受着祖母母亲宠溺带来的特权，对父兄们关心的升官发财嗤之以鼻，对身边姐妹丫鬟们的小情绪妆容服饰格外有研究。
　　就算不是前世那个人，也差不多了，打一顿吧。
　　这之后林黛玉便不再主动文化，全让贾宝玉任意发挥。

　　终于来到梨香院，贾宝玉期待地看着林黛玉，林黛玉沉默地抬头看大门内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
　　贾敏走过来，按着林黛玉的肩膀，对贾宝玉道：“宝玉，天色实在太晚了，不是姑姑不留你，还请快点说完话回去吧。不是急事明天再说。”

　　贾宝玉还是没听懂，他拉着林黛玉的胳膊直接进去，回头对贾敏道：“姑姑放心，我跟林妹妹说一会话就出来。”
　　贾敏担忧地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影，吩咐奶嬷嬷和雪雁赶快跟上去。

　　林黛玉强行忍住，才让自己忽略贾宝玉抓住自己胳膊这件事。她带着贾宝玉飞快地朝侧边小花园跑去，一直跑到花园中央一个孤零零的亭子里。

　　贾宝玉满心欢喜。就着清冷地月光看向羞涩低着头的林黛玉。
　　“林妹妹，你之前说也对我一见如故……”

　　“哈哈哈……二表哥，小妹的确对你一见如故……我……的鞭子，很想跟你亲近亲近呢！”

　　贾宝玉没来得及诧异，甚至没回过神，只见他一直以为羞涩的林妹妹抬起了脸，露出她的笑容。那笑容十足灿烂，有自信、有骄傲、还有满满的厌恶……没有羞涩……

　　林黛玉说话的同时，手伸到腰间，一条细长的皮鞭被她抽出来，长长地鞭子从她的手垂在地上有她整个人那么长。
　　林黛玉甚至没给他时间反应，手一抖那鞭子便好不犹豫地朝贾宝玉击来。

　　“啪——”一声脆响，鞭子甩在了贾宝玉臀部。他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对面的林黛玉依旧满面笑容，再次扬起了鞭子。

　　“啪——”又是一击正中臀部，贾宝玉的细皮嫩肉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整个人条件反射般弯成虾米。他的眼泪满出眼眶：“林妹妹，为什么？”

　　林黛玉的声音温柔得像天使，挥出的第三鞭冷酷得像恶魔，“哦，我说过了，想跟表哥好好亲近一下嘛。我这个人有个特点，一亲近，就很喜欢甩鞭子。看，多好玩啊。”

　　“啊——”“啪——”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要怕了，贾宝玉被第三鞭打得直接扑倒自己，发出痛苦地喊叫。“林妹妹！林妹妹我错了，不该深夜来打扰的！请饶了我吧！”

　　“嗯，饶你？”林黛玉挥出冷酷地第四鞭。“可我还没说完呢。我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得男孩子，喜欢你这种不爱读书、不听长辈话、得祖母母亲宠爱、不讲规矩、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子。因为你们叫起来最大声！最惨！”

　　“啊——”这是贾宝玉彻底吓傻了，拼着活命的心思喊出又长又响的猪叫声。

　　这个声音成功把有点距离外、心虚地等待着的那边人，和守着不远处本来要盯着贾宝玉不轨举动却被林黛玉突然的动作吓住的林黛玉的人，成功全部叫了进来。

　　“啊！天啊！”
　　“林小姐住手！”“小姐快停下！”
　　“林小姐，你怎么敢打我们二公子，你可是我们府里的客人，他是主人啊。哪里有上门的客人对主人动手的先例？”
　　“林姑娘，这事老身一定会汇报给老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