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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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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看见疏楼龙宿悠闲的靠在躺椅上吞云吐雾,剑子仙迹一屁股坐在他空出来的地方,抢过疏楼龙宿手边的茶盅一饮而尽:“龙宿,我陪着人跑断腿、说坏嘴,你却在家里舒服快活。”
疏楼龙宿瞥了他一眼,将茶续满,道:“人送回去了?”
“送进房间休息我才回来,够尽心尽力了吧?”
疏楼龙宿轻轻点头:“嗯,太史侯精神如何?”
剑子仙迹道:“看上去有点累,估计这几天没睡好吧。”
疏楼龙宿赞道:“不错,这正是吾要的效果。”
剑子仙迹叹口气:“龙宿,你一直叫我看好戏,可是我等了一个月也没看到什么。倒是拉着老脸做了好几天的陪游……”
疏楼龙宿起身放下烟斗,才横过眼波道:“厚脸皮拖人难道不是汝最擅长的么?”
剑子仙迹道:“算啦,我们不讨论这些老生常谈。我实在是好奇,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疏楼龙宿依旧神秘状:“汝再耐心些……”
“龙宿啊龙宿,我可是耐心了一个月了。”
看着剑子仙迹哀怨的脸,疏楼龙宿丝毫不为所动:“一个月都等了,这一时半刻汝等不得了么?”
“这么说……”剑子仙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刚才用过的茶盅道:“好戏今天就到压轴那一场了?”
疏楼龙宿伸手去夺:“这是吾的杯子。”
剑子仙迹眼疾手快的躲开:“都这时候了还计较什么,你的不就是我的么?”
疏楼龙宿还要说什么,穆仙凤进来禀道:“主人,无佛寺的人到了。”
疏楼龙宿吩咐道:“佛公子直接带到客房去,悄悄的叫月灵犀与曲怀觞来见我。”
穆仙凤领命退出,疏楼龙宿从躺椅上下来,道:“汝期待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剑子仙迹奇道:“这么快?”
疏楼龙宿撇嘴道:“刚才还嫌吾卖关子,现在又觉得太快,剑子汝是不是太不好伺候了些?”
“没啦没啦。那我们去看戏?”
疏楼龙宿道:“汝先过去,吾还要指点灵犀几句。”
剑子仙迹一离开,月灵犀和曲怀觞就走了进来,齐声道:“校长。”
疏楼龙宿直截了当道:“吾就几句话。身世灵犀已经清楚了吧?”
月灵犀点头:“是。”
“今日,汝之双亲能不能和好,就看汝们了。记住,不管二人如何,尽力把话题带到当年学海教统之选。”
曲怀觞道:“这……当年不就是因为教统的事他们才分开的吗?”
疏楼龙宿道:“看情形,当年只怕就是一场误会,太史学长心结正在于此。两人关系现在只在太史之态度,他心结解开,自是皆大欢喜。”
看曲、月二人不再有异议,疏楼龙宿又道:“好了,汝们快去,不然两人谈崩就无可挽回了。”
从无佛寺回来好几天了,太史侯一直被剑子仙迹带着在琉璃镇周边乱逛,这自然是疏楼龙宿的安排。只是不管他怎样冷脸,剑子仙迹一直都是毫无所觉一般,耐心又不失热情的邀请他出去。碍于面子不能直接发火,几次找借口要回城找央森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这叫太史侯不得不感叹,原本听说儒门疏楼龙宿巧言善辩,没想到面皮厚度上,他的好友剑子仙迹却更是无人能敌。
这天剑子仙迹总算是只拖了半天就肯放人回来,太史侯心里默默松一口气,进房外衣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
自从有了月灵犀之后,他便养成了午睡的习惯。这几天晚上睡不着,白天更是不得闲,此刻他只觉头闷闷的疼,只想着躺一躺才好。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等他睁开眼睛,那个他日思夜念却又恨自己日思夜念的人已经到了床前:“太史,你怎样了?”
太史侯翻身坐起,又向床上缩了缩躲开弦知音伸过来的手:“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卧床不起……”
太史侯急切的打断道:“又是谁造的谣?”边说,他边下床来:“我好好的。而且,就算我死了,也不劳你挂心。”
眼看着已经走到门口,月灵犀冲到面前双膝跪倒:“母亲。”
太史侯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你叫我什么?!”
抱住太史侯双腿,月灵犀抬起头来,道:“父亲已经将身世都告诉灵儿了。”
太史侯回头,颤抖的手指着弦知音:“好……你做的好事!你好……”眼前一阵眩晕,他几乎站立不住。
身体才晃了晃,就被跟在月灵犀后面的曲怀觞撑住。月灵犀也站起来伸手扶住他另一边胳膊。
弦知音也凑过来:“太史,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竟受了这许多苦。”
太史侯身体仰到椅背上离弦知音尽量远:“住口!我受什么苦与你何干!”
看太史侯如此厌恶自己,弦知音黯然退了两步:“是我错了……”
“哈?”太史侯冷笑一声:“你怎么会错?你能有什么错?”
“岳……前辈,”见太史侯如此,曲怀觞不敢在刺激他,只得临时改口:“当年学海之事只怕有所误会,今日既然团聚,何不将事情说开?”
太史侯断然道:“没有什么误会!不过是我厚颜无耻,自投一票叫别人笑话罢了!”
弦知音叹息一声,道:“太史,我从没认为那一票是你自投。”
“没以为?有些怀疑不必说出,你的态度已经证明一切不是吗?”
弦知音满眼歉意,道:“我知道,你生性要强,不愿被人指摘议论。在外面非议已经不少,我以为你不愿见到我时,听到的还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所以才刻意避而不谈。而且,后来你已经不肯见我……”
“哼。我面对那些指责时,你根本不闻不问,更不曾为我辩解过只言片语!难道还要我拉下脸来求你相信不成?”
弦知音道:“不说话是担心引起你的不快,谁知却是事与愿违……当年便是我错了……”
太史侯瞥开脸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教统大人!”
曲怀觞插言道:“其实前辈也不曾任学海教统……”
太史侯闻言有些意外,却仍是强硬道:“他当没当教统和我有什么关系?”
月灵犀蹲在太史侯脚边,道:“母亲出走第二天,父亲就离开了学海,孤身一人辗转尘世,直到被校长安排在无佛寺。”
太史侯有有些激动:“当年弃我不顾,现在又要来抢我的女儿。”
弦知音走进了些,道:“太史,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着灵儿……我实在是愧对于你。”
太史侯道:“灵儿是我的女儿!”
弦知音试探着将手按在太史侯肩上:“我不会夺走灵儿的……”
看太史侯“哼”了一声闭上眼不说话,月灵犀刚要开口就被曲怀觞拉了起来。
将人带到院中掩上门,曲怀觞才道:“剩下的时间留给二老自己解决吧……”
月灵犀虽仍是担心,却也只能叹息一声,点头同意。
疏楼龙宿从隔壁房间出来,向二人道:“看来吾之安排是功德圆满了?”
“校长。”曲怀觞道:“结果还未可知,不过岳母肯与岳父相谈,总是好事。”
疏楼龙宿点头道:“个人自有个人福分,吾们外人所能做的也仅只于此了。灵犀不要太过悲观,静待结果吧。”
佛公子弦知音与太史侯在房中一夜,疏楼龙宿、月灵犀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无佛寺孩子们不能一直没有大人看着,第二天一早,弦知音便先行回转。
太史侯看起来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做了什么。曲怀觞与月灵犀陪着小心,想问他今后打算如何,却又不敢。
三天后,央森的汽车的轰鸣声迎着晨曦传到疏楼西风别苑。
“各位早安。”央森同众人打过招呼,转向太史侯道:“太史,我按时到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太史侯一边说着一边和央森走向院门。
疏楼龙宿率先收起意外的表情,道:“学长留步,汝这是……?”
央森停步,替他回答道:“太史叫我帮他买了回去的船票,就是今天了。”
月灵犀上前几步:“母亲……”
太史侯投过一道严厉的眼波:“不用送了。”
看他快步离开,央森道声:“再见。”急忙赶了上去。
回到房中,疏楼龙宿躺到躺椅上闭目,剑子仙迹凑过来道:“咦?看那天晚上不是都好了么?怎么一转眼人就走了。”
疏楼龙宿道:“吾也不知。看来是白忙了一场。”
剑子仙迹叹气道:“我还想说事成之后叫你好好犒劳我,看来也不成咯。”
疏楼龙宿冷眼看过去:“吾过去为汝做的事少么?汝何曾犒劳过吾?”
“咳。”剑子仙迹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月灵犀会是弦知音与太史侯的女儿呢?”
“那天吾在月灵犀身上看到了一枚玉牌,当年曾经见弦知音佩戴过,那玉牌质地上乘,绝不会有第二块。若是月灵犀与弦知音没有关系,太史侯又怎么会叫她带在身上?”
“原来如此。”剑子仙迹道:“这太史侯既然叫月灵犀带着弦知音送他的定情信物,显然应该是有意复合,却又怎么走的如此坚决呢?”
疏楼龙宿道:“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那夜两人没有谈拢?”转念一想又道:“也不对,若是如此,太史侯怎会留弦知音一夜?”
剑子仙迹道:“现在太史侯走了,弦知音又是个闷葫芦,看来原因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