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梦无醒时》鹤竹

3、｛C｝

　　“就是说，你进了个念之场，免费看了场剧，出来就捡到这个？”Kin晃了晃手里的吊坠。
　　“什么叫看了场剧……差不多。”我摆弄着店里的人偶应道。
　　那以后场中的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开始循环。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不得要领便解了场出来，心想回去向季丹阳炫耀几百年都没见过的稀罕玩意，抬脚却差点没踩中什么。
　　拾起来看，居然是先前象里的蜻蜓玉坠子。
　　老实说，念之场这种东西没几个正常人会去做。一是结成一个念之场需要相当深的执念，巧的是现在些人正缺执著。二是一个念之场要以巨大的代价换取。
　　“So what？”
　　“所以我想查查这个场。” 古来有言，【聚念成场，非缘者不得见】。若非缘者，我定进不去那场。“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甘愿以命换取一个或许百年千年都不会有人走进去的虚空。”
　　是的，命。制作念之场的巨大代价就是施术者的一条命。
　　Kin摸上金边眼镜盯着我，老半天才吐出一句：“两百年之约快到了啊。”
　　点头：“我有数。”
　　他转头逗青瓷钵里的红鲤，淡淡道：“决定了的事我什么时候拦得住你。”然后凭空捏来一张纸，“签了，我给你开几项权限。否则你个蜗居几百年的妖怪想干什么。”
　　虽然这是事实也很谢谢你，但你这个活了上千年的家伙又算什么呢？
　　“哎，你说我吗？我可是纯纯正正的人类啊。”Kin一边说一边冲我眨巴眼睛，诡异的长睫毛像长了毛的扇子一样掀动。
　　……够了你这只老妖怪！卖萌可耻！尤其是你这个年龄的，耻上加耻啊坟蛋！！
　　“废话那么多，给人类同化了么？签完了赶紧滚出去。”Kin说着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赶紧咬破食指，在空中笔画。指尖所过之处留下泛着荧光的血字，无声启唇，血字缓缓飘向契约，附在尾处，同写上去一般无二。
　　“成。”Kin说。契约的结成，需要一个启动的诀。比方说契约是一把老式锁头，诀则是配对的钥匙，只有把钥匙插进锁里将其锁上，锁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成”字便是一种诀。
　　“替我问老猫好。”临走前Kin说。老猫指季丹阳。我点头。“噢对了，这次委托完成或许可以附赠你一份报酬。新年特惠哟。”（注：念之场是场主人愿望的体现，所以是个具有委托性质的场。）
　　“啊？”我莫名其妙。
　　Kin却举起手指放在唇上，“嘘，It's a secret.”
　　“……”
　　到家的时候钥匙还没摸出来门就开了，季丹阳冷着张脸站在里面。我有些心虚，嘿嘿冲他笑。
　　他侧身让我进去，抱着手臂看我换鞋。
　　“你在想什么？”他问，语气冷淡，一点也不像他
　　我道：“没想什么啊。”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叹道：“这么希望我走？”
　　我挠挠头，“话不能这么说嘛。反正两百年马上到了，我总得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吧。”摊手，“不能白白让那份契约化成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