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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楚儿遇马匪,白枯闯阴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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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官道。
“少阳,你刚刚说这官道上常有马匪么?”楚儿问道。一路闲聊,楚儿与昨日的白衣男子互通了姓名,这男子名叫綦少阳,只说家在北边,心中烦闷出来走走。
“是啊,这边关自古就有匪患呢,怕了?”
“本少侠要是能遇见马匪,哈哈,就三下五除二,咔咔。”楚儿说着拿手直比划。
綦少阳笑笑,心想这姑娘八成是没见过马匪杀人,西北的马匪出名的凶残,抢劫了商队,还把商队所有人全部吊死风干。
走着走着,楚儿猛得把手一抬,“慢!”
“怎么了?”少阳问道。
“我要嘘嘘。”
少阳把头一低,“唉,我当是干什么。”说着接过缰绳,把马牵住。
“不准偷看!”楚儿连蹦带跳得奔到路边的树林里,“急死了急死了。”
前方不远,树上一人朝下招呼,“有货到了,两人两马,一男一女。”
“办了,喊兄弟们上。”树下一人,脸上两道刀疤。
楚儿在树丛里正要方便,突听得外面一声大喝,“嗨!”
吓得楚儿一个激灵,火冒三丈,敢打扰老娘撒尿,不想活了,马上系好衣服从林中出来。
前方一阵呼哨声,林中跃下不少汉子,都手持利刃,还有几个骑马的壮汉也顺着大路奔来。
众匪将楚儿和綦少阳围在当中,走出一个壮汉,身高九尺,前心满是黑毛。这汉子走到楚儿面前,就要摸楚儿脸,嘴里还说着,“这小娘皮长得真细法,跟着大爷算了。”
楚儿身手抓住壮汉食指和中指,向外一扭,“咔吧”一声,竟将壮汉的手指折了。
壮汉捂着手指一阵叫,把眼一瞪,另一只手攥拳朝楚儿挥来。楚儿往壮汉身前一靠,让过拳锋,出膝盖朝壮汉小腹一顶。壮汉吃痛往后一缩,不过手上拳劲儿使得太大,身子往前一倾,楚儿顺势抓住壮汉手臂,往下一让,九尺的汉子竟被楚儿过肩摔过,躺在地上直哼哼,起不来了。
众匪各拉兵刃就要上,楚儿也摆了个架势要迎敌。忽听一声大喝,“慢!”
喊话的是中年汉子,正是刚刚在树下的刀疤脸。刀疤脸一抱拳,“两位何方神圣,报个名来。”
“哼,我们乃是江湖的侠客,专门除恶的,今天算你倒霉了,碰见了姑奶奶。”楚儿把腰一叉。
楚儿身后,綦少阳与刀疤脸一对视,从怀中掏出一个烫金的册子,朝刀疤脸一亮,然后放回怀中。右手伸出拇指,在脖子上一划。
刀疤脸咽了口吐沫,看了看楚儿。“恕我眼拙,今日得罪了二位。扯乎!”
“老大,这。”一个喽啰过来。
“老什么大,老你娘的大。”刀疤脸一脚把喽啰蹬翻了,上马往回跑。
喽啰们愣了愣,也都收拾家伙跟着跑了,地上的壮汉也爬起来,捂着指头一瘸一瘸得跟着队伍。
楚儿愣了。难道自己亮了个侠客身份,就把他们吓退了?脑袋一阵迷糊。
正要上马,楚儿想起件事,“还没撒尿。”
于是又蹦蹦跳跳得朝路边树林去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件事,“不准偷看!”
三里外,刀疤脸停住马。喽啰都凑上来,“老大,今日怎做了这买卖。这两人是何身份啊。”
“那男的向我亮了一物,你们知是什么,龙编信票!”
“官?”
刀疤脸把嘴一撇,“我看了看这男的骑的马,我们冲过去的时候这马纹丝不动,看这马身形像大宛马,恩,差不多是军马。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哼。你们一对一能干过牛子的有几个?牛子让那个小娘们两下就收拾了。那男的背后背着长条的布包。我看一定是兵器。”
“那就这么算了么?”
“哪能,我姓徐的哪吃过这亏,我这就去十八缸金,说不定这次能做一笔大的。”
酆都,鬼城。
鬼门关前,奈何桥上。一人手扶着奈何桥栏,不住喘息,此人面色惨白,胸前有斑斑血迹,身上还有几处刀剑伤,不过伤口处血流极慢,却一直无法愈合,因此两边的肉都往外翻着,变成了一种明暗相间的红色。
“妈的,杀生这厮,爷爷非把你吸成人干不可。”
此人正是白枯,被杀生和尚追杀到此。一路上为了躲避追赶,白枯只能不顾合方散效力强提功力,因此经脉大损,此时他只能保住合方散不入心脉,头脑还有一丝清明。不过全身的皮肤都开始萎缩,出血。让白枯看起来几乎像个活鬼一样,跟这鬼城气氛倒也搭调。
白枯几声咳嗽,又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耳力一动,听到了百米外的脚步声,赶忙踉踉跄跄往鬼城内跑。
这鬼城内阴风阵阵,当中有条青石铺就的路,名曰黄泉路。路两边的建筑有的极尽奢华,有的残破不堪,都是青黑色的墙壁,在鬼城常年的阴惨惨的天气里,仿佛散发着幽光一样。偶尔有房屋盖着红瓦,简直如血色一般刺目。
鬼门关前,一行人止住脚步,当先便是杀生和尚。他走上奈何桥,用手一沾地上的鲜血,放在鼻侧闻了闻,“就差一步,白枯的身体已到极限,没想到这白枯内力如此之强,撑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低估他了。”
杀生和尚略一沉,又道,“星丁,星镇,你们两个去星宗回报消息吧,说杀生无能,白枯已入酆都。”又转过身,朝着身后众人,“各位兄弟,杀生连累众位了。”说着一抱拳,行一礼。
说罢,杀生抽出子母雁翅刀,倒提着走入鬼城,众人也各拉兵刃,紧随其后。
白枯顺着阴司街,找到了阎王殿,正要往阎王殿中去,两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白枯抬眼一看,松了一口气,“两位贤侄,我大哥在哪,快带我去。”
此二人正是催命判官崔乌槐的两个徒弟,赏善和罚恶。赏善身着绿袍,脸上笑眯眯的,不过这一笑比哭都难看,眉毛是两个远点,小鼻子小眼睛,脸颊上还画两个红圈儿,像个僵尸一般。罚恶则穿着紫袍,怒目圆睁,双唇紧闭。
赏善把手里拿着的善侧一合,伸手将白枯扶着,道,“师父他在后面厅中,前些日子出了状况,等会你便知道了。”说着扶着白枯往后厅去了。
罚恶走到殿外,看远处有一行人来,把手中铁链一晃,几个起落站到来人面前,“呔!和尚,为何闯入此地?”
杀生和尚把手中刀一晃,“把白枯交出来,魔门清理门户,规矩你该明白!”
罚恶冷笑一声,“丰都城的规矩你也明白,有将死之人进来,没有可活之人出去。”
正说着,罚恶左侧一个魔门手下突然发难,挺剑向罚恶刺来,罚恶将铁链一抖,铁链如灵蛇一般绞住来人脖颈,来人瞬间脸色铁青,眼色极为恐惧,双手抓着铁链,浑身抖隶。罚恶将链一甩,此人瞬间气闭身亡。
杀生和尚跳入战圈,子母刀刀交双手,躲开罚恶抖动的铁链,揉身而上,想近身与罚恶搏杀。
罚恶将链一提,链身缩紧,要将杀生和尚缠在链内。
杀生眼见要被铁链缠身,忽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向空中一洒。周遭瞬间大亮,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罚恶被突至的炽光一照,一阵刺痛,只得收招。杀生退出铁链范围,扬手又是一把,罚恶猝不及防又被一灼,要命的是眼前一片灰白,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得一挥铁链,朝阎王殿去,消失在鬼城的雾气中。
几个手下正要追,杀生忙喝,“且住,退出去,我身上所带炽光粉不多,且退到鬼城之外再作打算。现在已得对付罚恶之法,想必对赏善也有效,照着宗主计谋,定可将任务完成。”
阎王殿内,白枯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愣住了。大哥崔乌槐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前放着一件屏风,屏风上写着一个草书字,结构甚是复杂。崔乌槐眼睛似闭非闭,脸上毫无神色,两手平放,纹丝不动。简直像个活雕像一般。
“大哥,大哥!”白枯叫道,崔乌槐毫无反应。
“我大哥这是怎地了?这样已经多日了么?”白枯向赏善问道。
“是,前些日子有一对母子前来,儿子背着母亲,母子二人身上还背了件大屏风。儿子双目流血,只剩两个窟窿,他眼睛竟是亲生母亲挖掉的。母亲给儿子指方向,专程来鬼城给师父送屏风。听这母亲说,他儿子十恶不赦,前些日子她遇见了高人,高人一番指点,教她捆了儿子手脚,挖了儿子双眼,还教她如何用银针刺儿子脑袋,说儿子只要带着一样东西去鬼城丰都交给崔判官,来生便可重新做善人。两人将屏风送与师父后便双双自杀了,尸身还是我给埋的。”赏善说这些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看得白枯心里一阵发凉。
白枯转到屏风面前,想看看屏风上是何字,没想到还没看出个究竟,头目一旋,竟然大口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