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大空的抉择（1827+all27）》玥婼

68、章六十六 转机

　　守护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Giotto身边的，触目惊心的血色配上苍白的脸色，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雨月甚至还抖着指尖去探对方的鼻息。

　　血液不断从心口涌出，躺在地上的人轻轻地闭着眼睛，脸上不带半点痛苦显出一片安详。

　　Primo……

　　带着茫然的眼神定格在首领染血的胸膛，G双手交叠死死按着鲜血直冒的地方。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掌心下血流涌动速度渐渐减缓，心脏的律动也显得缓慢而无力。G脸色刷的变白，嘴唇哆哆嗦嗦溢出乞求语句。

　　“活下去……Primo……活下去……”

　　谁来帮帮他们？谁来救救Primo？怎么可以夺走他们重要的人？

　　红眸怒瞪着神色颇为惋惜的蓝发青年，G抽出双枪连连扫射，愤怒的朱红卷起飓风遮天蔽日。蓝发青年踩着火焰立于半空，绯眸盯着十指不断滴落的鲜血涌起浓浓的喜悦。

　　舌尖不紧不慢添净那浓腥的液体，他蜷起五指将指环对准了匣子的缺口。

　　靛青色的火焰飞出匣子冲破飓风盘旋在G的上方，雾气一点点散开，披着艳丽炫目花纹的蝴蝶漫天飞舞。蝶声啾啾，杂乱无章的声波传入耳中在脑海回荡。暗含攻击的音波隔着空气震断数根肋骨，G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味让蝶群变得愈加兴奋，啾声震天，群蝶飞舞着直冲G。雨月倒吸一口凉气，正要提剑帮助G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站在他的身前。

　　少年一手做出禁步的动作，另一手直指蝶群，掌心喷薄而出的橘色火焰吞没了妖艳的色彩。迪诺趁着双方喘息的空间将G带回夏马尔的身边，那忙碌的医生勉强负责任看了一眼痛苦缩成团的人，把一瓶药扔给迪诺。

　　“尤尼……”

　　两指轻轻探了探Giotto的颈动脉，夏马尔皱眉呼唤与复仇者谈判的少女。尤尼来回瞅过两边的人，些微权衡一下两边的利弊便朝夏马尔走去。

　　蓝眸注视着神色平静甚至透出几分解脱的人闪过愁色，倾身跪坐在Giotto身旁，尤尼执起对方冰凉的双手，握紧。

　　“你的痛苦我都明白，你的祈愿我都了解……但是，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的逃避只会让你失去更多！”

　　“失去”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凌迟着伤痕交错的心脏，内心挣扎不休，背叛的记忆与好友痛苦隐忍的神情交织着，Giotto不知应该如何抉择。

　　责任不允许他放弃走向死亡，彻骨铭心的背叛又让他没有勇气面对虚无飘渺的未来。

　　怎么办？

　　惨白的面容因为痛苦的累加显出几分扭曲，Giotto五指揪着衣物虚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勇气遥望荆棘丛生的路途，他想休息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水汽涌上眼眶，再也顾不得什么时空禁忌，尤尼一把扯下脖颈上的奶嘴塞进Giotto手中。那橙色的光芒一接触到冰凉的皮肤即刻绽开绚烂的光华，温暖而又舒适的暖流渗入皮肤，Giotto身上疼痛霎时减缓了不少。

　　费力地拉开眼帘，模糊的视线隐隐约约映着一张陌生的脸和一片橙色。奶嘴中蕴藏的能量源源不断输入体内，Giotto轻轻甩了甩头，单手支着地面缓缓坐起身。

　　“大空……奶嘴？”

　　双手覆上那只渐渐回温的手，尤尼握着对方的手指轻轻包住那闪耀的光芒。

　　“光芒不曾离去，它一直都陪伴在你的身边……”

　　那被你小心翼翼守护、曾宣言要赠与全世界给她的人，一直都在……爱着你，护着你，为此，她付出了最为珍贵的生命，甚至……

　　仰天逼回涌至眼角的泪水，尤尼带着满眸伤痛轻轻微笑。

　　“翠丝特从未背叛你，当年的离开实属被逼无奈。无论怎样，请你一定要记清楚：翠丝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你！”

　　“而且，就算不是为了泽田先生，也请你为了那个一直等待父亲的孩子活下去……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

　　话未说完，尤尼就被刚刚苏醒过来的凯尔一把拉过，惶恐的眼神带着震惊直视少女的蓝眸。

　　“什么失去了母亲？什么孩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过这种事！”

　　“呵呵，你当然没听过，就连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

　　道格拉斯满心愉悦地欣赏着众人近乎崩溃的神情，唇角淡淡的弧度说不上的漠然。这是他费尽心思想布的局，耗上四年的光阴一步步将初代家族引上无法回归的路途。

　　虽然多出一些预定之外的事情，但显然，效果意外的极佳。

　　“Giotto·Vongola你一定想不到，三年前的负气会成为永生的诀别……你啊，只要活着，注定要和翠丝特·加百涅罗生生相错！”

　　似惋惜又似叹息，那淡淡冷冷的音调总能勾起人心无限的怨恨和愤怒。

　　是的，就是这样透着沧桑的嗓音总是让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无可奈何，痛恨着对方却也无法忽视那苦苦挣扎的灵魂。

　　冷清的语调幽幽而出，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彭格列和加百涅罗的决裂确实是我一手导演的，但是啊……翠丝特抛弃你也是不争的事实，仔细想想看，如果她真的信你爱你，会对你隐瞒一切离开这里吗？三年前，她明明有机会对你说明真相，甚至把那孩子送回你身边……可是呢，她没有！”

　　“我曾问她为何要离开你，你知道她是怎样回答么……”

　　道格拉斯的语气极为轻柔，真相中糅杂着谎言，谎言中又透出一点真实，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分辨，只能顺着对方那低低的嗓音堕入深渊。

　　“她说啊……你太软弱了，她没有办法和你并肩走下。与其将来两人痛苦折磨，倒不如就此结束！爱你却坚持离开，翠丝特·加百涅罗根本没有信任过你！”

　　倾听着对方的话语，握在Giotto手中的奶嘴一点点滑落，砰的一声，奶嘴滚落地面，光芒失去灵魂的支撑也变得暗淡无光。Giotto轻轻阖上蓝眸，嘴角衔起凄凉微笑。

　　“结果还是被抛弃了呢……”

　　“哼……如果真的抛弃，倒还干净！好久不见了，Giotto·Vongola！”

　　黑影逐渐逼近，一张陌生但被Giotto深深印刻在脑海的容颜出现在战场上，是当年陪伴在翠丝特身边的人。

　　那个自称无比厌恶自己身份的人，狠心抛弃自己又允许这名同为黑暗信徒的银发青年陪伴左右。

　　总算明白……

　　她并非要远离黑暗世界，她并非向往安静平淡的生活，只是不信任自己才选择离开。

　　这样的他，还真是失败！

　　自嘲似的摇着头，衣领猛地被人揪起，一抬眸就陷入一双无神且空洞的眼睛。很漂亮的颜色，现在才看清，这双漂亮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事物。

　　“愚蠢之人，你要害死多少关心你的人才甘心？！只听取敌人的片面言辞，你就要否定翠丝特大人为你所做的一切吗？”

　　“既然你站在这里，泽田先生也苏醒了吧？”

　　银发青年点点头，转身回望着相距不远的复仇者和费尔德家族，清冽的嗓音直冲天空。

　　“泽田大人的命令——在我谈判期间，无论哪方人马，决不允许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道格拉斯抿抿唇，轻佻的笑意很好地掩住眸底落魄的慌张，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包括我吗？怎么说我也是背叛者呢……就算你们记性不好忘记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五指张开按在心脏的位置，甚为沉稳的嗓音带着莫名的情绪宣泄而出。

　　“这里贯穿心胸的伤痕可是我留下的，你们真的不在意？”

　　不待对方回答，道格拉斯俨然换上另一副表情。冷酷的，邪佞的，傲然漠视世界的姿态宣言着无法逆改的的决断。

　　“没有人能命令我，即使他是泽田纲吉！伊恩、费因、费斯，杀无赦！”

　　三人齐齐立于首领之前，杀意陡然暴涨，旋地而起的火焰直冲苍穹。首领的命令像是解开了三人长久以来的束缚，那瞳色充斥着浓重的绯色，殷红的血色让人心生胆怯。

　　两方对峙，而彭格列这边由于连连不断的战斗已经精疲力尽，再加上刚刚明了的真相，面对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守护者早已失去战意。虽有纲吉他们的帮助，可面对阿尔弗列德和菲尔德家族的联手已是吃力，何况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复仇者等着他们两相残杀。

　　迪诺上前两步拉紧长鞭，刚摆出迎战的姿势就被一个更快的身影挡在面前。微微愣了愣，在炎真的眼神示意下，他抬眸望着不远处的三色火焰。

　　那是尤为纯净的色泽，不论怎样观察都是纯度极高的死气之炎。思索片刻，迪诺放远目光望向那个淡淡微笑的人。

　　“炎真，你感觉到什么？”

　　“这……”

　　确实，仅从颜色观察谁都会认为那不过是最为常见的死气之炎，但是，曾和复仇者交过手的他是不会被那外表所迷惑。

　　这感觉，不会错！

　　“那是仅属复仇者的第八属性火焰，你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不愧是泽田纲吉托付身后的挚友，还是瞒不过你呢……可惜了，即使是你也阻拦不了！”

　　快来吧，最后的救赎……少了最重要的棋子，这场跨越时空的戏幕会无比缺憾。泽田纲吉，迎接你最后的命运吧！

　　“古里炎真，带着你愚蠢的天真去死吧！无论是你还是泽田纲吉，这世界都不需要！”

　　战事一触即发，没有谁会在这场战争中退缩。炎真攥住那枚独一无二的大地之环，红眸望向道格拉斯多出不容置喙的笃定。

　　就在炎真决心都堵上一切战斗时，一股纯黑色的火焰从地下钻出，犹如拥有生命一般，火焰一点点蔓延咬噬三色火焰。全场肃然，尤其是刚才准备血染全场的三人更是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拿被众人护在绝对安全位置的金发青年身边赫然多出一个身影，一丝不苟紧密缠绕的白色绷带，宽大的纯黑色斗篷。

　　这一切的一切的都指明了此人身份——复仇者！

　　黑衣人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音调维扬，无比轻佻的声线流泻出令人胆寒的温度。

　　“啊咧啊咧，看起来似乎很有趣……道格拉斯，让我也掺一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