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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章六十七 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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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气氛被绷到了极致,三方人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身上,而始作俑者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无视众人热切的目光,他拖着长长的链条越过最前方的炎真。立于众人前方,两手拉着铮铮铁链握紧,周身爆发出如野兽一般狂野的气息。
“多说无益,出手吧!”
瞳底浮现一丝迷茫的惑色,但只有一瞬间就被道格拉斯压了下去,银眸冒着冷光死死盯着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半晌,他才缓缓掏出一个匣子。黑色的匣身蔓延着绯红似血的花丝,浓郁的红色好似拥有生命在缓缓流动。
朱红色的火焰一点点注入匣内,似雪的银眸被血色一点点浸红,道格拉斯扯着嘴角轻轻微笑。
“吾等可不记得与复仇者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你的生命我收下了!”
还是那极淡极淡的音调,尤尼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双手交叠按住心脏细细回味刚才捕捉到的那一闪而逝的伤痛挣扎。
这个骄傲无比的男人,即使在最为落魄的时候也保持着淡然优雅的态度,在她的认知里,道格拉斯是宁愿永远徘徊黑暗深渊也绝不会允许别人探知他内心世界的分毫,可现在……
难以想象,这男人竟然在焦急?
弹指间,两人已交缠在一起,狂风卷,铁索激碰的声响撼天动地。黑与白急速飞驰,映衬着茫茫苍穹竟多出一份悲凉的韵味。
寒锁紧贴着道格拉斯的耳畔飞过,丝丝缕缕的银发飘扬落下。血眸闪了闪,手腕带力,铁索咻的缠上了对方的臂膀。
“是你吗?”
冷清的嗓音带上淡淡的期盼和急躁,握着寒锁的手也抖了抖,呼吸的频率渐渐急促。静默无声,道格拉斯望着对方的眸子尽染疯狂。
失去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道格拉斯用力收紧铁索,怒吼:“回答我,是你吧?”
已死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阻止他?
可笑啊,就在他为他们坠入地狱的时候,就在他为了他们颠覆全世界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和复仇者联手企图摧毁自己?
他算什么?跳梁小丑?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和复仇者狼狈为奸?”
声嘶力竭的呐喊换不还对方的半分动摇,那么冰冷的气息就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他们曾经是那么的要好,现在却两相对峙,他应该感叹命运弄人么?
道格拉斯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温度迅速冷却,脚下的火焰向下喷薄出一股强大的压力,借助炎压的反力跃向空中,他捏着冰冷的金属向外使力,铁索绞着肌肉硬生生将对方的手臂撕扯下来,鲜血汇聚成注潺潺而下。
面对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复仇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裹在绷带下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好长时间,耸了耸肩膀,沉沉低笑。
“你说的我完全不懂,小鬼,你认错人了!”
对于被绞掉一只手臂的事情没有丝毫怒意,那人上扬的语调只闻得到漠然和轻佻。
抛弃过往,封印所有情感,他才成为了现在冷血无情的复仇者……如此轻言回归,他的心血岂不白费?
愚蠢的家伙,亲生经历那样惨淡的黑暗侵蚀竟然还渴望救赎,真是死性不改!
“何况,就算你我曾经熟识,现在也不过陌路人……”
鲜血如同被拉引一般牵出条条血丝,复仇者的臂膀在黑焰的帮助下迅速复原。活动活动新生的臂膀,两指夹着链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道格拉斯。寒锁在他的操纵下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灵活,铁环紧紧扣着对方的手腕密密麻麻一层层缠紧他的身体。
复仇者立在道格拉斯身后侧头贴着他的耳畔轻语:“真是死性不改……就那样在泽田纲吉的庇护下过一辈子不好吗?还是说,愚昧的感情让你的警惕变得迟钝了?”
瞳孔狠狠缩紧,费力挣开对方的束缚,道格拉斯与复仇者对立而望。
“如果不是他,你是谁?”
那件事他没有告知任何人,就算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伊恩也只是略知皮毛。若不是当年与本族一脉相承的候选继承人,他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你是谁?!”
音调又冷下几分,充斥在银眸的绯色一点点凝聚成一片飞花,脚下泛起的白光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待光芒散尽,道格拉斯的周身赫然涌起澄澈的七色火焰,那交织的色彩如虹虚无缥缈却充满了寒气。
在下方观望的复仇者不经意间泄出一丝杀意,虽说愤怒但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相反,炎真他们的表情就没有复仇者那样镇定。
一直以来的和睦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领教道格拉斯真正的实力,对他的估量也仅猜测可能与纲吉不相上下。而今看来,事实并不是那回事,如若对方以命相搏,纲吉势必无力阻止。
“撒……回答吧!”
冷冷清清的声音飘扬而下,暗喻着最后的通牒。复仇者两手一摊,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不知道!”
“不知道么……呵呵,希望你见到这个小鬼以后还能保持这么淡定的态度!”
使了个眼色给伊恩身后的中年人,那人点点头,三击掌。站在队伍最后的一名黑衣男子抱着一个昏迷的小不点站在首领身侧,中年人意味深长的望一眼Giotto,然后接过小不点跨前几步。
“Giotto·Vongola,想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在蓝宝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蓝眸越过战场上的障碍望向中年的怀里。一个约莫三岁多的孩子沉沉地睡着,柔软的金色发丝洋洋洒洒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颊,视线所及处仅能望到苍白染血的唇角,那侧面的轮廓像极了年幼的自己。
这就是Arcobaleno之大空所说的……他和翠丝特的孩子?
“不错,这就是那女人的孩子……”银眸轻瞥气息不稳的人,道格拉斯轻轻微笑。“怎么样?为了制服他我花了不少心思,还在他还没有完全觉醒……如此这般,你还要嘴硬找死吗?!”
复仇者死盯着对方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动容,然而对方像是铁了心要置泽田纲吉于死地,那瞳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身体一点点僵硬,抿抿唇,淡淡开口。
“你一定要这样么,杀了泽田纲吉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是你所能抓住的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你为他付出了多少,我比谁都清楚……道格拉斯,你还要让那不堪的记忆束缚到什么时候?
“舍得么,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笨蛋肯为你付出一切?”
微笑,如红莲妖娆绽放,妖冶而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的选择只有一个……撒~~~告诉我,你是谁?”
等待半晌,仍旧得不到对方的回答,道格拉斯轻轻撩起及肩的银发,长长吐口气,冷冽的眸子一一扫过警戒且担忧的人。
“拜拜!”
七色火焰利剑一样划破空气,尖锐的锋芒直指小不点的心脏,复仇者叹了又叹,青黑色的雾隐匿了他的身影。仅一瞬间,那火焰灼烫着肌肤刺入他的胸膛,急冲的阻力已让他无力将小不点带离危险。
单手撑着地面改变身体后退的方向,擦掉嘴角的血迹,他压低帽檐径自起身。
“小鬼就是小鬼,不论过了多少年都是这么愚蠢!”
自嘲地笑笑,冷冷的声音与其说是讥讽对方的无视,倒不如是挖苦自己。
越来越琢磨不清事情发展的轨迹,Samle纵使担忧也不敢妄自行动。心底一遍遍分析过可能发生的危险隐患,终忍不住连接到远在冰封之地的人。
“泽田大人,Arlen大人落到道格拉斯的手里了,怎么办,我们根本不敢出手!”
“没关系,道格拉斯现在还不会伤害Arlen……”
双腿翘起,少年神态自若坐在面对复仇者的另一边,精致的容颜瞧不出半点焦虑的情绪。沉默压抑着空气,褐眸注视着长桌另一头的复仇者流露淡淡的笑意。
对纲吉而言,他是真的不着急,既然在战场和交涉之间选择了制裁者,他必然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对方会答应自己的要求。更何况,他提出的条件非常优越。
食指的关节有节奏的轻击桌面,并不很频繁的声音恰到好处敲击到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思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纲吉放松身体轻轻靠在舒适的椅背上。
“考虑得怎么样?”
复仇者抬眸望着笑意不减的少年,心里不禁感叹岁月的奇迹。当年还不过一个青涩胆怯的少年,如今都已经成为了黑手党掷地有力的教父,甚至还在他们之中占据了一席地位。
黑暗世界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制裁者,而是这位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
“我明白了,请吧,救赎之光!”
“过奖!”
纲吉站起来微微欠身,神情恭敬却不卑微,反而透出一股君临天下的强势。按下耳机上小小的凸起,扩音器响起嘈杂的电流声,调试半天,也没有丝毫连通的迹象。眉峰蹙起,纲吉抬头看着同样起身的复仇者。
“这件事和我们无关,大概是道格拉斯做的!”
叹气,摇头,纲吉转身回望着身后的银发青年,轻轻点点头。
“白兰,时空解禁的事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