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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相约(3) ...

  •   艳结婚了,婚礼在哈尔滨举行。婚宴男方和女方分开办。这周男方办完,下周一在娘家开女方的宴席,订酒店、通知亲戚什么的,她父母早早的就给安排好了。因为婚礼在婆家办过了,回来也就不存在迎娶的事了,倒也省了她的心。想去年她父母离婚时,她伤心地说出嫁时要从爸爸家还是妈妈家嫁出去,这个纠结倒是迎刃而解了,可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呢!

      今天周六张陪我去机场接陈羽和艳,让我开一部公司的商务车去。这些天有机会都会尽量让我练习,条件是他得跟着才行。我的车还得过两天才能到货,然后再办下手续,装点配置什么的,张说会在我培训回来时交给我。我也没问是什么车,反正是四个轮,能遮风挡雨就行,我要求不高的。

      才几个月没见,艳丰满了不少,一副少妇模样儿。
      “你老婆婆待你很好啊,把你养的,丰润丰润的。”我打趣,真心地替艳高兴。
      “你家老张刻薄你么,养得跟芦柴棒似的。”艳嘴里说着,心里知道不是那样的,突然红了眼圈。我拍拍她,“没事了,真的。”艳伸手在我腰上揽了一把,“以后再跟我隐瞒,看我不连夜飞回来找你算帐。”
      张跟陈羽在前面催,我们快步跟上。
      “晚上住哪?”我问。
      “住酒店。”
      “有的是地方住,干嘛住酒店?张家几套房子,这会儿都空着呢?”
      艳白我一眼,“你啊,还那样,说话不过脑。”那语气跟张姐好像。我愣了愣,想来环境真是能改变人的,看艳的样儿,她婆家的人该是性子温和的吧!
      “哦,对对,呵呵,我脑残了都。”我拍拍头,张家刚办过丧事还没过百天呢!“为何不住回你的房子?因为老江的关系?”
      “嗯,过意不去,对两人。”艳低声说,“我这两天去收拾一下,没什么用的就扔了,实在想要的就寄物流回去。”
      “你是昭君出塞啊,再不回来了么?”我心酸酸的。
      “我再回来,你家就是我娘家。”艳苦笑。
      “这次婚礼,爸爸妈妈……”
      “不提了,总之,以后我会尽义务,”她咬咬牙,“只是尽义务。”
      “唉……”我叹气,不知她爸妈怎么做的,令艳这么失望。想起自己爸妈,我结婚时他们不知会不会做得比艳的父母好?想了想,其实也不用操心,届时张肯定会过问,让他们做到令我满意。心里想着,忍不住咧了嘴。
      “幸福吧?你们老张,万事周全,你父母想做不好都不行。”艳突然说。
      “呀,几天不见,你也成大仙啦!”我被捅破那点心思,不好意思地拍她一巴掌。
      “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回来,说不定是一家三口一块来。”艳笑起来,洋溢着幸福。
      “有啦?”我叫。
      “还没,努力中。”她居然脸红。
      “喂,你在陈家修身养性么,脸皮都薄了?”我取笑。

      “你们俩这一见面讲不完的话啊!”陈羽跟张等在前头。
      “李艳一走,小兮都孤单了。”张投来疼爱的眼神。
      “李艳更孤单,在那边一个朋友都没有。”陈羽接着说,眼里亦是疼爱。
      “行了行了,你俩要拼吗?”艳笑道。
      我跟艳勾着的胳膊,被她用力夹了夹,心里一阵酸楚,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跟姐妹一般,这一嫁人,天各一方,虽说交通方便,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唉,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啊!其实即便是在同一城市,各自成了家,只要是顾家的女人,跟好姐妹好朋友都是会多少疏远些的,因为家庭、因为孩子,因为那些割舍不下的爱。

      把艳和陈羽送到酒店,我们就回家了,没敢耽误他们,他们要联系朋友同学,陈羽还得拜见下岳父岳母,一堆的事呢!
      “去海边兜兜风?”我提议。
      “嗯,去呗!”张应,顺手开了收音机,“好久没去吹海风了。”他叹着气,“这大半年忙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是我闹的,对不起!”我真心的道歉。
      张笑起来,伸手摸摸我脑袋,“是不是长大了,就会变得喜欢道歉了?”
      “是吧?”我觉得最近自己的思维改变了很多。自从那次跟张妈妈在姐家谈话后,很多事,开始懂得多方面地去考虑,尤其是后来张不在身边的那段日子,自己独处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想起很多过去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每每的悔不当初。想到我们的未来,虽说还不是很清晰、很有把握,但至不少不再那么迷惘,有了既定的目标 ,向着目标前进,大概是不会错的。“长大了,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应不应该,过不过分?嗯……想着想着,就会想要道歉。”
      “按你这么说,我这一天什么话都没空说了,光道歉都说不完。”
      看他情绪有些低落,我赶紧夸张地做出一脸恐惧状,“啊?你坏事做尽么?”看他笑容回到脸上,我又说:“我们去北海道吧!”
      “嗯?怎么突然……,呵呵,那牧师看到中国人只怕扭头就跑。”他笑起来。
      “哈……是哦,而且边跑边叫,中国怎么那么多秦奋呀。”俩人自娱自乐,“诶,你唱个subaru好不好?”
      “不会,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他断然拒绝。
      “会啦,我听过你哼哼……”
      “我又不是蚊子……”
      ……

      人啊,总得经历些什么,才能长大。哪首歌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我希望也相信我的……嗯……我们的……呃……我和张未来的生活会犹如彩虹般美好。
      “其实道歉的人该是我,”张又拉回话题,很认真的说,“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假如许多年前的那一天,我没遇见你……”
      “历史不能假设。”我用袁老师的“名言”打断他。
      “嗯?不是那意思。”他笑,笑容好温和,“我是想,假如我没遇到你,假如我没固执的要跟你在一起,那么,这些年我会怎过呢?呵呵,该是很无味的,像白开水一样!”他侧身坐着,看着我笑。
      我也笑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是一块方糖,你是一杯白开水,你融化了我,我充实了你。”突然听见电台主播念出这么段话。
      “诶,听见没?咱俩谁是白开水,谁是方糖?”我问。
      “嗯……这个……不可以一概而论,该有人生的阶段性。”他像是考虑着,“我想在我们相处的这些年,应该我是白开水,你是方糖。”
      “嗯?为什么?我倒觉得我是白开水,我是单纯的。”我想了想,“第一次见到你,我才20岁。不是白开水么?”
      他摇摇头,“或者说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糖。”他静下来,我回头看他,他微笑着,眼睛注视着前方,想着什么,“小兮。”他轻唤。
      “嗯?”
      “没有你,我的生活索然无味。”他轻声说。
      我回头看他,他正侧着脸看我,阳光照在他脸上,哦,谁说阳光和帅气只属于年轻人?呵呵,我拥有一个成熟的帅气的阳光男人!
      想起六、七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维多利亚广场,我的手被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牵着……
      “傻笑什么呢?”听见他叫,我回过神来。
      “啊?唱首歌给你听吧!”我突然想起,张不在身边的那些年,我经常唱的一首歌。
      他没有回答,抬手关掉收音机。

      风吹着风铃叮叮当当响回首夏日的天空
      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在向日葵盛开的小路
      你要去哪里呢才说了等一下
      耀眼无比的阳光让我不知道看何处
      如花似风永远在心中
      如果时光能倒流
      希望回到艳阳高照的那一天
      ……

      “你学日语就是为了唱歌吗?”张做出一脸不解,想是太久没说,听不懂了。
      “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朝他扬了扬头,“我想学会你跟吉惠说的话。”
      “嗯?”他不解的。
      “我在选择二外的时候,想起你给吉惠介绍我时说的话,我想知道‘这是我的女朋友’这句话该怎么说?”我说得好轻松,这句话在张不在身边的那些年里,每每想起总令我伤心得不能自已。
      “傻兮兮的。”他沉下声,转头看向窗外。
      “你知道这首歌在讲什么吗?”
      “唔,没听懂。”他回过头来。
      “一个小女孩,希望回到艳阳高照的夏天,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牵手走在种满向日葵的小路上……”我笑了,这场景太像我们的故事了。
      我停下车,两人牵手走到海岸边的树阴下,阳光照在海面上,耀眼无比,眼睛不知该看向何方。我抬头看着张,“还有个小女孩,盼望着回到烈日炎炎的夏天,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牵手走在维多利亚广场……”
      “那个小女孩成熟了,那个男人……老了……”他无奈地。
      “嗯,是。”我不再否认,“所以,不可以再错过了。”我望着他,眼神坚定的,他低下头来……

      晚上,张有应酬出去了。姐夫不在,他事情更多。前天我问他最近工作是否顺利些?他说最近工程进展很顺利,贸易方面也开始有起色了。我想起妈妈说孩子的“脚印子”不好,嗯,还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呢!
      这些天在一起,两人的小日子过的跟老夫老妻一般琐碎的幸福。我是这么觉得的,我想张应该也是觉得幸福吧!只是偶尔的,他会看着电视看得出神,会盯着某个东西发一会儿呆。有时夜里,我不知道是在我梦里,还是真实的在我身边,会有一声、两声的叹息。我想他大概跟我在想着同样一件事。

      我思前想后地考虑了这么些天的事,该有个决定了,拿手机给姐拨了电话。
      “姐,我想跟你说……嗯……说件事,我想好些天了,我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我先跟你讲,你再跟姐夫说说,咱们商量着,要是都觉得合适,就这么做吧!”要是在以前我大概不会这么说话的。
      “想说什么?跟宇轩的事?”姐有些紧张 ,“小兮,你别再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我挺冷静的。”我静了一会儿,“姐,宇轩问过你娴的事吗?”
      “没有,但不用问也知道的,娴家的情况他很关注的,通过我,通过他的同学。”
      “姐,宇轩这些天没跟你提过娴的事吗?”
      “嗯,稍稍提过,就说想问她父亲打算怎么处理?但我那天没问出口。”
      “姐,能不能去找她父亲谈谈?嗯……能否……能否把娴迁过来?”我咬牙说。
      “你胡说什么,快别再说了。”姐叫道,“这算什么?”
      “我没胡说,姐,我想了好些天了,或者这么做,宇轩对娴的愧疚才能放下。”
      姐安静下来,没应我。
      “姐,你觉不觉得,在迁墓的这当口,田院长的出现,像是冥冥中的安排。田院长来参加小薇的婚礼,那么巧地跟我们坐一桌,然后认出宇轩,然后告诉宇轩那件事……就像是娴……”
      “小兮,别说了,”姐打断我,“我头皮都麻了。”
      “嗯。我想宇轩听说了那件事,再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去祭拜过娴,心里一定很惭愧,所以他才那么固执地非去不可。姐,我们只是阻止了这次。他还是会去,届时他可能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就走了。去了,只怕不是一回就能了的,即便娴迁到山下,那么远的路途,姐,你放心么?”
      “小兮……”姐声音像是很痛苦,“说实话,这事我也想过。宇轩只怕还真会那么做,我才跟老潘在讲,只怕来年清明是挡不住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小兮,不是那么简单的……”姐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所谓的不简单,大都是因为我。“他们俩毕竟没有成婚,法律上实质上都没有关系,迁过来,要算什么?他父亲又怎能同意?”
      “法律上是没有关系,实质上,我想他们已经超越了真正的夫妻,娴可以为宇轩付出生命,而宇轩为她几乎付出一生。试问,有多少夫妻可以做到这样?”
      “是这么说,可是……”
      “姐,你跟她父亲说,将来他百年后,族人还能为他扫扫墓,娴一个未出嫁的女儿,那么孤零零的,没人祭拜多可怜。而且,宇轩为了她,至今未娶,宇轩在会拜祭她,不在了也会陪伴她。她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小兮,你在想什么啊?”
      “姐,宇轩为我做了很多,就让我为他做件事吧!”
      “小兮……”
      “姐,记得你跟我说过,试着把娴当做我们故去的亲人,就再不会躲着藏着了。我希望我和宇轩以后的生活可以心无挂碍。”
      姐沉默。
      “姐,趁这次回一趟,将来你们也不会再回去了,与其为这事操心,不如断了他的念想。”
      “小兮……”姐竟抽泣起来。
      “姐,你跟……跟姐夫商量商量,”我想姐会跟张说的,“要是都同意,赶紧的跟娴的父亲说去,我想,他老人家会同意的。”毕竟老人家也不久于人世,娴是他们做父母的这后半生的牵挂和悔恨。
      “嗯。”
      “你说好了,赶紧给我电话,这边,我来安排。”
      “到时宇轩不同意怎办?要不要先跟他讲?”
      “他会高兴的,你放心好了。先讲了,他碍着我不会答应的。”
      其实怎么决定这件事,怎么跟娴的父亲说,姐都懂的,我的话,只是说明我的心意而已。
      “小兮,我很难受,不说了,再给你电话。”
      “姐,我突然想,娴或许真是我的前世。”
      “唉……”姐收了线。

      昨晚跟姐通过电话后,心里有些不安,担心姐要是跟张说了,吃不准他会有什么反应。一整天小心翼翼的,不时的查颜观色,倒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晚上姐给我电话,确定了娴的事,只说让我安排,没说其他,我想她是想给我处理的空间。我没问姐跟没跟张说,姐也没提。我匆匆记下娴的生卒日期等资料,就赶着给做风水的老叶去了电话。想起去年给姥爷做风水的时候,老叶给了我名片,说有要做的再找他,我当时还嘲笑人家,还有这样拉生意的,又不是装修房子。岂知才几个月,我果真又找了他。

      今天周一,先去公司打了卡,然后跟主管请了假,借口上医院做下复查就回来,主管想着要出去培训了,倒也好说话。
      老叶开了部拖拉机般哄哄响的面包车来接我去了陵园的。我把我的意思跟老叶说了,好在老叶很有经验的,帮我细细地安排、说明,否则这类事我是一窍不通的。事情就这么顺利地做了,我想是因为娴的冥冥中的安排吧!

      晚上是艳的喜宴,因为张有孝在身,不能参加婚宴。我自己去,倒也自在,宴席结束,同学中不知谁提议,不带家属再出去闹一场,大家随声附和,各自交待好家属打电话就过来接,然后一伙人直奔到欢乐时光。
      几杯酒下肚,同学们不管是已婚的、未婚的、离婚的,全都一肚子牢骚。响应钱老先生的进城出城说,未婚的畅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如我。已婚的劝未婚的晚点结;离婚的,摆出一副过来人状,“嗯,婚还是得结一结的……”,有的劝已婚的不要轻易离,准得后悔;有的说想离就趁早离,免得误人误己,还有人说既然离了就不要再结,何苦二进宫呢?哦!人人一副一言难尽状。谈完婚姻又谈孩子、谈婆媳、谈工作、谈挣钱……唉,似乎没什么尽人意的。生活岂能事事如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否则还是生活吗?
      不知谁说起一个我们不太来往的同学,前阵子结婚出去度蜜月,出了意外,双双身故。大伙儿突然没了声音,各自借着酒劲发泄了一把,不知是为走的人伤心,还是为了毕业这些年来各自的不如意自叹?
      突然有人叫:“有没搞错,今天是艳的好日子,刚是谁提的这事的?自罚三杯!”话才落音,竟有一大半的人,无声无息地自己闷了三杯不止。

      我想起张和娴,突然觉得,出意外的同学,夫妻双双走了,未尝不是幸事,像张姐说的,“留下的,是一辈子的痛。”
      只是我们这代人身负的责任和义务比上代人更多,一旦结婚,我们有两个家庭的责任和义务需要我们去承担啊!这二三十年来,我们是每个家庭的唯一精神支柱,突然的倒了,坍塌了的家庭再不可能支起!想起娴的父母,纵然是生活无忧,可后半生孤独无依,好不凄凉啊!
      “举着杯子想啥呢?”艳过来靠我身上,“是不是感慨良多?”
      “嗯。”
      “做人真的不容易,生死都不能自主。唉,他们那么走了,虽说对于他们未必是坏事,但我们八O后经不起啊,我们没有七O后的资本,也没有九O后的自我……,哼……我们……是第一代实验品,有太多的欠缺……”艳就着我手上的杯子,干了。
      “兮,我会经常回来看我父母的,他们有什么事,我赶不上趟,你得帮我。”艳靠在我肩上,我感觉到肩膀一片冰凉。
      “放心,我会经常去看望阿姨的。”艳的爸爸有家庭了,妈妈还是一个人。
      “嗯。”她胳膊肘碰了碰我,我低头一看,是一串钥匙。接过来,塞进包包里,两人什么都没说。

      散场,陈羽送我回去的,我没叫张过来,毕竟他不像其他同学的老公那么方便。
      “适当的迁就很好,不要过分,会伤自尊的。”下车时,艳没头没尾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因为明天去培训,今天公司让我们休一天。昨儿回来都凌晨两点多了,原想睡个懒觉的,却按着上班的点醒了,跟张吃了早饭,送他去上班。所谓送,就是送到电梯而已,不过他已经很开心了。
      昨晚回来的路上,艳告我,他们今天中午的航班回哈尔滨,他们自己打车去机场,不让我送,她说她大好的日子,不想哭哭啼啼的。我想想也是,不再强求,但两人还是落了泪。
      忽然发现这多出来的一天不知该如何打发,想起艳,她这会应该还在睡,不打扰她了。摸出她交给我的钥匙,想想老江跟张一个年纪,想必是睡不了懒觉的,给他打了电话,说要见他,他大概是猜到我要做什么,也没问,只说让我去餐厅,请我喝新研制的花果茶。

      “诺,”我推过钥匙,“艳让我还给你。”
      “嗯,”老江盯着钥匙,“她……还好吧?”没等我回答,他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看我说的,肯定是很好的,我真是老糊涂了。”
      “老江,”我多嘴的,“你遗憾吗?”
      老江摇了摇头,却又给了肯定的回答,“遗憾,”顿了顿,“但不后悔。这是最好的结果。”他笑了笑,感觉出他的真诚。
      我却突然地恼火,“假如不是这样的结果呢?你也不后悔么?”我口气不太好,他并不介意。
      “我不会让不好的结果发生。”他说的很有把握。
      “哼,”我冷笑,“因为她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吗?”张以前这么说过,可我,要发生的,不是一样发生了?
      老江怔了怔,像是不好回答我。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对不起,我……呃,茶很好喝。”
      老江摇摇头,“林兮,也只有你才能劝李艳……”
      “你怪我多事么?”我是诚恳地问。
      “怎么会?我,很感谢你。”老江抬头冲我笑了笑,“虽然即使你不劝,结果也是一样的,时间问题。但你劝了,少了些不必要的折磨。”
      我明白,艳,是很成熟的女孩,她知道怎么选择一条平坦的路去走。
      我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你既是把房子买了,为何不写艳的名字,你就这么小气?”
      “我给得起的,恰是我不可以给的。若不是那个房东不肯跟我签长约,一直在找买家,我也不会买下来。呵呵,林兮啊,”老江憨厚地笑起来,“我已经过了那种浪漫的年纪了。”
      我不置可否,喝完杯里的茶,准备告辞。
      老江继续说:“不过,我还是冲动了,没再考虑周全些。”他清了清嗓子,“好在没惹出麻烦来,万幸啊!”我知道他指的是好在这事陈羽不知道,没生出事来。
      “是不是年纪大了,就会怕麻烦,怕担责任?”我不满地问,以前我也这么问过张。
      “不是怕,是担不起……”老江一脸无奈。
      我打断他的话,“为何你跟张宇轩都爱这么说话?你们并不是很老,我们也并不是很小……”我生气地站起身要走。
      “如果我能安排好李艳的未来,我,义无反顾。”老江收起笑容,很严肃,“林兮,你只有让宇轩看到你的未来,他才能轻松地生活。”
      我看着他,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老江。”

      明天我要去上海呆十天。这十天里,张姐和姐夫会带着张爸爸和娴回来,他们会去做入土仪式,张会看到我做的,他会怎样?不管生气或高兴,他都是会接受的吧,我想。
      宇轩,等我回来,我们心无挂碍地过真正属于我们的生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相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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