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中心]衣上征尘》蝴蝶悟空

5、第五章 非梦

　　等侍女收走碗勺，白衣独坐在房中，静思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忽感一阵倦意上涌，于是以手支颌，打算闭目养神片刻。
　　殊不知，甫一合眼，已坠入梦境。
　　在沉沉找不到归途的黑甜乡中，白衣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走在朦朦胧胧的白雾中，前方蓦地出现一个人影，人的身影与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方正的面庞，斜飞的虎眉，刚毅不容反驳的双唇，那面目，赫然是魔皇诛天！
　　“魔…父！？”
　　白衣又惊又喜，方赶前两步，忽然想起诛天已被妖后所杀，但眼前的人影又是怎样一回事？

　　却见诛天从龙椅上起身，朝白衣招了招手，一贯严肃的脸上绽出一丝白衣既陌生又熟悉的淡淡笑意。
　　“白衣，傻愣在那儿做什么？到魔父身边来。”
　　魔父尚在人世，不曾被妖后和策谋略害死么？
　　梦耶？非耶？
　　诛天似看透了白衣内心的犹豫，径直走到白衣面前，伸猿臂将人圈入怀中。
　　“傻孩子，魔父未死，你不高兴吗？”
　　人体的温度通过肢体传到白衣身上，热热的，很暖人心。
　　白衣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僵硬，耳根子也悄悄的红了。
　　说实在的，虽然白衣叫诛天‘魔父’叫了很多年，然而除了在大漠中将他救回魔剑道的那一次之外，诛天从未像今日这般抱过白衣。
　　不止是白衣，就连诛天的亲子黑衣，似乎也从未被这样抱过。
　　突如其来的属于父子间的拥抱，令白衣不能适应。他伸手轻轻推了推，竟很容易就把诛天推了开去。
　　再抬眼，四周一片茫茫然的白雾，哪里还有诛天的踪影！
　　“魔父……”

　　错愕之间，白衣欲往前继续寻找，身后却传来一个略带尖细的少年的声音。
　　“皇兄！你要去哪里？”
　　白衣停下脚步，回首看去。一个黑衣黑发，有着一对尖耳的傲气少年，正朝他奔过来。
　　“皇弟？”
　　黑衣一头扎进白衣怀里，传自妖后的那双细长上挑的凤目牢牢盯着另一双清澈湛蓝的明眸，急切的话语中仍带着惯有的、率直到嚣张的气焰。
　　“魔父已经死了，吾不许你跟着一起去！”
　　“皇弟，你不是……”还被关在鬼楼之中……
　　话未竟，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吻堵上。
　　蓝眸瞬间瞪大，白衣惊愕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一动不动得任由黑衣放肆。
　　那是对特殊情况措手不及时的迟钝反应。

　　黑衣的吻，略带青涩，浅尝辄止。
　　四片唇分开后不久，白衣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化成无奈的宠溺之意。
　　“皇弟，不可再胡闹。”
　　黑衣很是失望地低下头，若有所思。
　　“皇兄，你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那个人？”
　　随着少年尖细的质问之音，二人身边的白雾渐浓渐厚，遮住白衣的双眼，黑色的人影渐渐消失。
　　“皇弟！”
　　伸出的手，抓住的，只有虚无。
　　耳畔徒留惆怅之余音。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一道孤寂的身影从迷雾中缓缓行来。俊朗无匹的容貌，狂野不羁的眼神，冷静快意的步伐，孤傲强者的气息，令人望之而自惭形秽，油然心生敬畏。
　　“师尊！”
　　风之痕停在白衣面前，低头看他。
　　“白衣，你还未想通吗？”
　　“……”白衣不解。
　　“你想要的，是武学、地位？还是亲情、友情？”
　　“……我只想报答有恩于我的人。”
　　“那为何诛天和黑衣，出现后却又离开？”
　　“……”
　　“如果是梦，在梦中出现的往往是你在意的人。而最终留下的，却只得一人。”
　　“是……谁？”白衣喃喃自问。
　　风之痕明白他内心的彷徨，与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他所在乎的人的渴望。

　　“白衣，抬头看着吾的眼睛。”
　　仿佛被这低沉磁性的嗓音蛊惑般，白衣看向风之痕，罕见的清澈蓝眸中，带着些许的迷惑。
　　“师…尊…”
　　喃喃蠕动的双唇在下一刻，被另一张微微冷硬的唇覆盖住，将白衣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白衣睁大了双眼，望进对方的眼中——那双一向凛然凌厉的眼眸底下，难得的浮上一抹温色。
　　唇上传来逐渐加重的压迫感与来回的厮磨，让白衣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吻，他和风之痕正做着情人间才有的最亲密的举止。
　　一贯清冷的他，心乱了，神慌了，在胸膛里不安分地狂跳起来。

　　这和黑衣的那个吻完全不一样，气息也是那样的截然不同。但究竟哪里出了差错，白衣不明白，更不懂。
　　无措的双手在慌乱间爬上风之痕坚实的背，揪紧衣衫的动作似乎要将人拉离自己，抑或是靠近？
　　四唇稍分，风之痕的吻又纷纷落在白衣的面颊、眼帘、鼻尖、颈上。
　　梦，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