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AOTS》冷翡翠

3、萨菲罗斯

　　“运行开始。”

　　随着这声提示，一道强光直接朝齐诺雅眼睛照来，当她下意识闭上双眼，等到感觉那光芒消失后再缓慢睁开时，眼前的一切都改变了。

　　就像是突然被丢到了星辰都尚未诞生前的时间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事物流动，甚至没有上下左右之分，齐诺雅就悬浮在这个只有静的漆黑世界内，似乎连她的呼吸，心跳连同思维都被其无声吞没。

　　怎么回事？

　　好吧，她能够想象这是科技制造的幻觉，而不是整个人被定位传送了。用力挥了挥手，齐诺雅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应该还是处于椭圆型的觉醒机内，多么真实地感受，让她都有种真的被关小黑屋摧残精神的实•感！

　　不过没等齐诺雅吐槽多久，她就不得不细说自己的心跳声来保持冷静了，因为太过安静，静得就像她已经死了。齐诺雅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脚趾是否在活动，麻木地好像被吞噬被分解，不，正确的说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要这样持续到什么时候？！

　　再继续下去，比起酝酿出激烈的情绪，她更可能先一步疯掉！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齐诺雅开始努力挤压情绪，虽然几分钟后她除了体验一把便秘之感外，半毛钱的情绪都没有。当然，感叹国家坑爹和吾命可能休矣除外。

　　冷静，要保持高度冷静，事情不可能到那个地步，毕竟她可没有在生死自负这条约上签字。想想看孕妇是怎么怀胎的？即使不知道实情，那么多年杂七杂八的小说动漫都是在浪费时间吗？齐诺雅随即闭上眼睛，去妄想有关生命起源的问题。

　　首先要有光。感觉眼皮外忽得泛起又红又亮的光芒，齐诺雅立刻继续妄想。

　　而后光芒带来温度，接着炙热不断上升、膨胀、挤压、碰撞，最终冲破极限幻化为灿烂瞬息的爆炸，同时也撕裂空间的虚无，让静变成动。

　　感受着因爆炸而迎面扑来的热浪，齐诺雅不禁笑了笑，这就是风的起始。

　　而风必将带来生命，因为呼吸是生命一项证明。

　　至于生命则必定会在这场爆炸的中心位置出现，因为这是第一次，也很可能是在一切终结之前最强烈的变动。

　　想要去探寻。就在这么思考的瞬间，齐诺雅已经移动到爆炸的中心位置，然后在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景色中，她听到了一声心脏的鼓动。

　　如此强烈，又那么美妙。

　　聆听着从眼前胎儿状发光物体中传出的心跳声，齐诺雅莫名的松了口气，她做到了，暂时不会苦逼了，国家不能坑爹了，小命应该保住了，同时也让一个生命于自己手中诞生了，不过，还要等到他拥有情绪和人格才算真正结束。

　　可是什么样的情绪才算激烈？爱？高•潮的瞬间？憎恨？愤怒？或者爱恨交织？甚至是绝望？迷茫？

　　不，应该是不满足。

　　而且瑕疵越稀少越是会觉得不满足。

　　因为太趋近于完美却并非完美，所以才会渴望。

　　就像打破了下限一般，齐诺雅忽得盲目地思考着什么样才会更完美，要强健的体魄，要超越性别之美的容颜，要不会向任何事物屈膝的力量，要坚定不移的意志，要冷静自若的理智，要聪明睿智的头脑，要追求进化的动力，要异常灵敏的六感……

　　停！

　　再想下去就要去妄想会不会汗液发香口水美味了！齐诺雅立刻止住自己越来越诡异的思绪，可下一秒又去思考完美中的缺憾了。

　　趋近于完美，却从未被爱过，亦不懂得什么是爱。却盲目地渴望着从未得到过，甚至有可能在得到后也不明白自己已经拥有的笨拙。而且从一开始就注定缺少父母给予的爱，只能憧憬着幻想父亲的背影与母亲的怀抱。

　　孤儿？

　　应该比这还凄惨吧，因为孤儿至少需要父母才会诞生，而这个完美的生命却根本没有，也享受不到那种无条件的爱，之后或许会遇到恋情和友情，也许那更重要，却永远无法替代。于是越渴望，越清醒地明白这种饥渴有多么的残酷与绝望。

　　……这么想来她还真是个既欠揍又人渣的混球。

　　齐诺雅不禁摇摇头，想去思考另一种激烈的情绪时，却发现面前胎儿状的物体已经成长为青年的形态，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那模糊又纯净的光晕中，齐诺雅似乎能够勾勒出青年外表的完美，仿若是神明的杰作。

　　但是内在呢？灵魂的饥渴可是比□□上来得可怕多了！就在齐诺雅想要打破重来时，突然从空间四面八方传来合成的提示声音：“运行即将结束，AOTS将于一分钟后觉醒，请做好脱离准备。”

　　等等！她还没有完成！齐诺雅惶恐的发现空间像剥离的墙皮一般迅速粉碎，同时一股轻微的阵痛在她四肢百骸流窜开来。齐诺雅不禁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发光的青年，请再给她一点时间！

　　齐诺雅拼命地试图抓住青年，可她指尖所碰之处都会破裂。

　　只要一点就好！

　　碎成千万鳞片形状的光芒猛地朝齐诺雅扑来，刺耳地冲撞声和与之带起的强烈气流径直贯穿齐诺雅的身体，仿若她根本不曾存在。

　　请让她把乐观给予对方！

　　尽管齐诺雅很努力的乞求着，可回应她的却是眼前世界已经变回觉醒机舱内的事实，以及针刺般不断阵痛的大脑。随后李熙打开觉醒机，观察了一下齐诺雅说道：“目前的阵痛或者恶心感都是正常现象，回去后休息一阵就会康复。”

　　“可是……”齐诺雅不禁咬紧牙，她做了很糟糕的事情啊。

　　“不用担心。”李熙露出一副了然的微笑，“觉醒时的情绪和人格并不需要你负法律责任，只要不违反条例，以及AOTS成功觉醒，你就可以获得报酬。”

　　“我对国家财政很有信心……”所以谁担心这个啊！她是害怕自己做错事，弄得别人痛苦一辈子就是大罪过了，毕竟又没有杀父之仇。犹豫了一下，齐诺雅本着早死早投胎的心态，开口问道：“那个，我现在能修改自己的妄想吗？因为还差一些没解决……”

　　“不可能。”李熙直接否决道。

　　“但是——”

　　“AOTS并非机械或者作品，除非因身体受损而再次进入休眠期，否则人类没有权利修改已经觉醒的人格。”李熙打断了齐诺雅的话，并盯着她微笑补充道，“我真为教导你《AOTS简史》的老师感到羞愧。”

　　齐诺雅只能干笑几声敷衍过去，虽然她的内心不禁吐槽：有什么好羞愧！她根本没有教导AOTS简史的老师！

　　“而且如果你的遗憾真有那么深刻的话，完全可以在之后的相处时间内弥补，而不是随口发表毫无责任感的宣言。”

　　“等等！之后相处是怎么回事？！”齐诺雅瞪大眼睛，很想抓住李熙的领口化身咆哮马，她根本没听过这件事！

　　“咦？你的智商只够处理申请文件的开头个人身份填写吗？还是盲目相信电脑介绍，而没有仔细阅读申请文件的所有条款？”

　　李熙挑了挑眉，虽然他的表情更像是“不出所料你果然是低智商”的样子。

　　“……请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掐死他和忍耐之间齐诺雅选择后者，毕竟为这么个触手怪坐牢太不值得了。

　　“除非特殊情况，AOTS在觉醒后将拥有一段自我人格调整期，这段时间内他们将会自行学习和磨合性格，而且刚觉醒的AOTS对觉醒他们的人类有莫名的轻微依赖感，于是便定下人类要和AOTS短暂共处的条款。”

　　这其实是在变相报复那些胡乱制造人格的家伙吧？毕竟如果是杀人犯恋童癖神马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这些将其唤醒的近距离相处者啊！齐诺雅眨眨眼，大约明白国家是怎样限制民众占便宜了，首先是有可能无法觉醒AOTS，其次觉醒时的小黑屋效果太凶残，最后就是这个近距离接触了。果然是杀人不见血啊……

　　“但是我家没地方给第个二人住。”齐诺雅抗议，不，是摆出事实。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怎么可能让刚清醒AOTS居住在高危环境内？”李熙用着“你是脑残”的表情瞪着齐诺雅，“你们会居住在专门的区域中，当然，你们隐私会受到保障，而且结束后作为人类的你能够以极低的价格将房产买下——”

　　“请多指教！”用力握住李熙的手，齐诺雅相信自己现在一定是双眼发光的表情。

　　“请不要随口胡说，我并没有指教你的兴趣，也没有偷窥你和AOTS共处生活的意思，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就算不掐死他，总有一天也要爆他装备！从牙齿到内裤都不放过！齐诺雅不禁开始考虑在四十世纪敲黑棍的可能性。

　　李熙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了，作为觉醒AOTS的人，你可以为对方取名字，虽然之后是否更改，全看对方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有取名字的权利，但这名字是否被法律承认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萨菲罗斯。”齐诺雅无耻的剽窃道。谁让她从来都是起名无能呢？萨菲罗斯这名字的含义又太过美好。

　　“萨菲罗斯？”

　　面对李熙的挑眉疑惑，齐诺雅微笑着点头，“就是这个名字，萨菲罗斯，神性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