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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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齐薰醒来，已过了亥时，蓝落早已离去。屋内点着明亮的落花灯，她躺在帐中，侧头看着自己包扎的好好的左臂，比先前细了不少，也不觉多少疼痛。如此说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着所谓的神通，而自己的计划也要调整才好。
齐薰坐起身来，撩开帐帘，望见窗外月朗星疏，心情大好，便要下床；不料旁边伸来一双手臂急急拦住了她：“小姐不可。”语音柔婉，果真是艳娘，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齐薰，露出关切之情。
齐薰暗自叹了口气，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容：“艳娘，我饿了。”
艳娘微微一笑，呈上一碗莲子羹：“已过人定，不可多食。”
齐薰呆了呆，看来是调不开艳娘了，接过莲子羹，匆匆吞了一口道：“其他人呢？”
艳娘面色一整，轻轻摇了摇头。
齐薰这才真正放下心了，笑着瞟了艳娘一眼：“你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艳娘会意，在榻边坐下，拿出一把绢质折扇打开来，细白的手指在扇面上缓缓移动，说道：“这是江南齐家的绣品，千金难求。这种双面绣的针法从来传内不传外........。”齐薰也凑了过去，“是吗？我看看......”目光顺着艳娘的手指，慢慢地露出笑容，“真的很有意思.......”
“这个也是很特别的针法吗？”齐薰指着扇面上的某一处点了点。
“不是，不过是一般的针法，小姐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算了，太难了。”齐薰皱着眉，又吃了一口莲子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绣品针法，远远望去，两人皆青丝如云，笑容一样温婉娴静，在灯光下格外美丽动人。
过了半晌，齐薰才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艳娘站起身来，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齐薰默了片刻，开口道：“国师什么时候走？”
“听说只等小姐伤愈便会离开。”艳娘有些冷硬地回答道。
齐薰抬头奇怪地看了一眼艳娘：“你没有别的要告诉我的吗？”
艳娘迟疑摇了摇头。
齐薰笑了：“无妨，我要知道的终会知道。你先下去吧。”
艳娘垂下眼，熄灭了落花灯，无声地退了出去。
齐薰躺在榻上，心绪起伏不定。就凭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医学知识也知道这次受伤不轻，就算在自己那个医学发达的世界，这样的伤也需要手术和康复，没有一，两个月好不了。没料到在这里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手臂也可以好一大半。对这种超乎普通人类的能力，自己只曾经耳闻，始终半信半疑。至于那个老道士，自己也不过抱着死马且当活马医的心态。而这次因为受伤才能眼见为实，也许这个国师可以帮助自己。
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向国师求助，可惜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内眷，那皇亲国戚也是轻易不得见国师的。所以那样的念头也不过一时兴起，而如今国师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只是国师看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何打动他却要费一番思量。
想到自己对国师一无所知，不能投其所好，齐薰不由得沮丧起来。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蒙住了齐薰的嘴，齐薰瞬间心跳一停，浑身的汗毛的竖起来了---那个人又回来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是我。”
齐薰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愤怒地推开来人，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你怎么又来了。你娘就在外间。”
“我知道，”程秋一声轻笑，“我娘她睡着了，暂时醒不来。”
齐薰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黑暗中的少年，连作几个深呼吸才克制住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呀：“你居然对你娘下药？她可是你的生身母亲！”
“我知道，”程秋有些烦躁地说道，“那个幕帘沉不会害到她。我实在不想让她知道我来看你，”话音一转，“不是你教我做人做事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你放屁！”齐薰一听，立刻比他还暴躁，提高了声音，“我可没教你把手段用到你娘身上！”想栽赃陷害老娘？没门！
“你可以再大声点，把我娘叫醒了，大家一起才热闹。”程秋冷冷道。
齐薰咬着唇，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气得不起。
程秋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敬佩我娘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屑用技俩手段。可你看看她现在---舒国一等侯府的金枝玉叶，不得不隐姓埋名，屈居人下，供人驱使..........”一顿，继而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我一辈子也不要同她一样。我要堂堂正正地做我邺国世子。”
齐薰撇了撇嘴,道：“说吧，来此何事？”
“我娘得到的有关于刺客的消息。”
“你倒是耳目灵通,”齐薰冷笑，“林国若与邺过接不了同盟，谁受益最大？”
“魏，淮，秦。”程秋不假思索地答道。
“还有呢？”齐薰不耐地问道。
“.........这。”程秋有些迟疑。
“蠢货，蠢货！”齐薰当即打断他，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我以前教你都教狗身上了吗？无论分析任何事情，都要从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来考虑。你说的三国，不过是外部环境。林国内部呢？你敢说你不知道？”齐薰猛地坐起来，牵动了伤臂，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继续骂道，“我让你在相府藏书楼读的书呢？每个月背着你娘给你五十两银子，让你去茶楼，酒铺结交朋友收集消息，你都去干嘛了？”越说越气，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若不是因为我是女的，做事实在不方便，能轮到你吗？真是丢我的脸.....”
“刑部尚书张德城。”程秋冷静地插了一句，“张国舅。”
“不错。”齐薰这才转怒为喜，“还有救。想我方车队出发不过一天，行程不到一百五十里，我们还留宿于驿站，刺客当夜即来，很从容地在我房里喝茶，还敢和我聊天。如无十足把握，他敢吗？”
“张德城为人刚愎自用，性情急躁。所以才会这么早下手，如果再等我们走得远些，他得手的可能大得多。”程秋补充道，“而那三国即便有密探，也不敢如此放肆地在国都附近刺杀贵妇。”
“话不错，可惜张德城一向短视，他的手下也不敢提醒他。”
“怪不得你宁愿自废一臂也要向人示警。”程秋平淡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仿佛有着隐隐的怜惜。
齐薰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我落到他手上还有一丝活路吗？”
“谁是内应？”
“不知道。随行婢女二百人，侍卫一千八百人，大小官员各记十六人，”齐薰苦笑，“礼部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