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不谋而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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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小径上还未有人迹，不时的一两声莺啼划破这一片宁静。
风华楼的一间暖阁里，垂下的碧纱幔中。
楚沐卿还睡得恬静，吴歌守在一边浮想联翩。
她还是第一次见楚沐卿睡得那么沉，因为楚沐卿向来浅眠。而风华楼这种地方偏生却是个人声喧闹的地方，特别是在晚上。所以楚沐卿向来难以安睡，从而导致白天经常懒散的躺在榻上合着眼睛小憩。
吴歌觉得自家爷对沈夜寒的态度透着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之处，并且并不是因为莫然的关系。莫然的事仿佛是一波涟漪，荡过一层层的波纹后终会平息。但是沈夜寒于楚沐卿却仿佛流深的静水，似乎毫无波澜，其实未必如此。
吴歌想着想着脸颊又飞上一抹嫣红。
“沐爷该不会在耍我吧？”
那时沈夜寒的声音那么近，衣袖间还残留着书墨的气息，在微寒的春夜里透着暖意的体温慢慢环绕过来。
她猛地回身坐了起来，便看到沈夜寒一脸的受惊而后演变成失望。蓦地涌起做了坏事的心情，虽然她向来是唯楚沐卿是听。
“公子，我……”
仿佛回到了才跟了楚沐卿的时候，懦懦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没事，你出去吧。”
沈夜寒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疲惫。
吴歌觉得沈公子一定是生气了，这是身为楚沐卿贴身丫鬟的直觉。
“吴歌？”
碧纱帐里传出来的呼唤拉回了吴歌的思绪，吴歌走近了以便听吩咐。
“那些鸽子怎样了？”
“因为没人喂食又原路飞回去了。”
“没什么异常？”
“没有，一路上都有派人盯着。没有鸽子中途被射杀。”
楚沐卿抬手遮住还惺忪的眼睛，唇角带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些人还算聪明，知道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这些信鸽可是会钓出来一些极其有趣的人，他可是有自信让那些人在消息走漏之前全部闭嘴。让人闭嘴的方式有许多种，但是楚沐卿生来只学会了一种，并且是一种让人永远闭嘴的方式。
楚沐卿迎着光线看着自己的手。
冰清玉洁？沈夜寒，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这双手虽然没有沾过血却已背负太多罪孽，那句话该去形容你才对。即使浴血却仍本质清白，仿佛这一枚血蔷薇一般。
闪着通透赤红的玉，雕篆着“血光”的名字
楚沐卿的笑温暖了些许，因为这血色的蔷薇使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总是一身红衣在雪光映照下喊着他名字的他的义父。
“吴歌你去打点一下，我累了。”
是累了，不知道怎么困意浓郁。仿佛想要将以前未睡足的睡眠一起补完一样，困意涌来的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因为沈夜寒？楚沐卿自嘲的想，闭了眼睛又陷入沉睡。
而此时沈夜寒却在许乔蕊那里。
“沈公子，请用茶。”
“喊我夜寒好了，你又知道我不是客人。”
许乔蕊笑了笑，他在雕花长廊边百无聊赖，却碰到沈夜寒从楚沐卿房里出来。
“沈公子说笑，小乔不敢。”
沈夜寒才抿了一口茶，抬起头来盯了许乔蕊半天，缓缓放下茶杯。
“本王命令你喊本王的名字。”
沈夜寒学着燕王的口气道，许乔蕊笑弯了姣好的眉眼。
“恭敬不如从命。”
如果推辞不知道沈夜寒又会怎样举动，他还不想笑到无法接客。
“不知道夜寒怎么会从沐爷房里出来？”
“是燕王想知道呢？还是小乔你想知道呢？”
“有什么区别么？”
“请麻烦告诉他不要企图用我去钳制哥哥。”
许乔蕊任由沈夜寒拂袖而去，笑着对帘里的人轻语了一声。
“你都听到了罢。”
一身华服的人从帘里转出来。
“东风大概要到了。”
“是么？”
“鸽子回巢，却还带着来时的信。如此事态……”
“钰，你决定了？”
“为你，叛了天下又何妨。”
燕王凑到许乔蕊耳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煽情的话。许乔蕊却调笑了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于是燕王叹了口气。
“小乔你不要老是旧事重提，年少轻狂谁又没有过……”
“失陪了。”
“去做什么？”
“去和夜寒说点悄悄话。”
燕王咳了一声，纳了个闷了。
“才不到半个时辰，发展到要说悄悄话了？不许去！”
“许你年少轻狂，不许我相见恨晚么？”
罢了，又得一番哄。谁让当年他风流过度，惹了祸端。
“小乔——”
燕王走到屏风那里，从身后抱住他，而许乔蕊却在燕王怀里笑了起来。
“紧张什么？木已成舟你还怕我还会跑了不成？”
“只要你一天没有进燕王府，我一天不安心。”
“我只是去向沈公子澄清一下。你要知道过犹不及，沈公子不像是吃硬的那一类人。”
“我看他像软硬不吃的那一类人。”
许乔蕊嗤笑，从燕王身上摘下个腰牌去敲燕王的头。
沈夜寒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缓缓的回转过身。
“夜寒。”
才没有多少时间，许乔蕊已把这名字喊得自然得紧。
“适才那个问题只是小乔好奇罢了。”
沈夜寒淡淡的笑了一下。
“适才的话我不过是说给燕王听一下罢了。”
许乔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只是笑容又绽了几分。
“正合我意。”
虽然各怀心事，传达的方法却殊途同归，之后不谋而合。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
沈夜寒与许乔蕊相视而笑。
于是风华楼的厅堂里，出现了花魁级别的两位一杯清茶一盘棋的场景。
旁观者把厅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盛况空前。
吴歌抚着额头，花魁不愧是花魁，连沟通私人感情的时候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来招揽客人。
许乔蕊问了沈夜寒一个困扰了他的问题。
“不知道夜寒怎么发现王爷在帘内？”
“练武之人对周围的气息总是要警觉几分的。”
沈夜寒趁此机会反问了一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那小乔你是为什么想让燕王听到我说的那句话？”
“据传说，惹上有恋兄情节的人会……”
“死得很惨？”
沈夜寒接道，笑着拈起一颗白玉棋子。燕王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许乔蕊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丝毫没有诧异许乔蕊的含沙射影。
“小乔觉得我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么？”
“自然不是，不过想在夜寒身上打主意恐怕不易。是不是啊，吴歌？”
吴歌愣了一下，又恍然明白了乔蕊的暗示。如果有人打公子的主意？自求多福好了，沐爷那反常的反应哟……让吴歌觉得她眼巴巴盼望了那么多年的嫁掉自家爷的愿望终于看到了曙光……
“鬼丫头！”
额头上微微痛了一下，吴歌才回过神来，一颗棋子叮的一声掉落在棋盘上。公子喊我什么来着？
“落子无悔，夜寒你输了。”
沈夜寒又一枚棋子掷出去，敲在吴歌额头上。
“诺，丫头你害我输了一盘棋，怎么补偿我？”
吴歌垂着头，忍笑。明明是公子你非要用棋子砸我。大不了让沐爷以身相许，反正你俩都“夫唱妇随”了。不过吴歌当然只敢心里想一想而已，这种玩笑在大庭广众之下开不得。
许乔蕊笑着打量沈夜寒，他其实只把话说了一半。之所以刻意让燕王听到沈夜寒所说的话，是因为要提醒燕王“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任何时候不能怀有轻敌之心。燕王本性虽不羁却淳善，朝堂上结党营私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他不懂并且不屑于去懂。但是身为燕王的人，还是要教会他保自己周全之策。
想当初，还是暂且不提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不谋而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