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冷暖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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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透过轩窗照进来，一室皎洁。
“明明让人喊我过来，却睡着了？”
沈夜寒推门进来，却看到“楚沐卿”侧躺在榻上的身影。
吴歌静静的没有出声，心里琢磨着自家爷到底是想做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沈夜寒并没有喊醒“楚沐卿”的意思，而是在书桌后坐下，倒了些水到砚台里缓缓的研着墨，怕是惊醒了榻上人所以动作极轻。
而楚沐卿此时却在沈夜寒的榻上，带着一丝冷笑看着从敞开的轩窗跃入的蒙面人。
“在下恭候多时了。”
那蒙面人见是楚沐卿显然惊了一下，但是冷静下来却没有开口。
“沈公子为何不回府您应该清楚才对，又何必……”
“交出人来！”
楚沐卿轻笑一声。
“如果我不交？”
“得罪了！”
那蒙面人一掌向楚沐卿袭来，楚沐卿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样从容。
……
吴歌觉得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沈夜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大概由于吴歌散落的发遮住了脸，大概由于月色淡漠，沈夜寒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沐爷，难不成你在耍我？”
另一边，沈夜寒的厢房里是一片硝烟后的沉寂。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房里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无。
一切仿佛半个时辰之前，楚沐卿还坐在榻上，那人还站在轩窗边上。
只是蒙面人却摘掉了脸上的黑布，露出棱角分明、清瘦俊逸的面容，年过不惑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笑了起来，斑白的长须随着笑的动作一颤一颤。
“楚老板真心是不负盛名。”
楚沐卿站起身，整了整衣摆。
“沈管家既然知道了不是风华楼强留沈公子，还请回府。”
沈逸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目送楚沐卿离开，从窗子跃下。
“那孩子，果然又是……”
本来以为他入了风华楼是受了胁迫，毕竟曾经三令五申不许他靠近南风馆半步。但是照楚沐卿的口气来看，他显然是想见哥哥了在闹脾气。
原来沈逸给沈夜寒定下三个禁地：青楼、南风馆、熹微宫。沈夜寒对身为养父兼管家的沈逸听从得紧，出于敬意，还有些许畏惧。沈夜寒虽然时常逃出府，但是这三个地方一次没有靠近过，更不用说做个小倌玩。所以沈逸派人在汴京城找沈夜寒的时候，这三个地方没有列入范围之内。而下午却听人汇报看到公子和风华楼的老板在一起，一时以为这次是沈夜寒果真陷入困境了，完全没有想到沈夜寒是被他人绑去风华楼的可能性。
楚沐卿走到暖阁的时候，恰好吴歌推门出来，一张脸绯红。
吴歌一愣，还是轻声喊了一声“爷”，低着头走开了。
楚沐卿抬脚进去，淡漠的月光打在沈夜寒身上，一股子煽情的味道。他轻咳了一声，差点没以走错房间为借口退出去。
沈夜寒披散着流云般的长发跪坐在榻上，衣衫些微不整。
吴歌绯红的脸大概是羞红的，楚沐卿觉得。这丫头在风华楼那么些年，明明连活色生香的春宫都可以坦然直视。
“过来！”
沈夜寒墨玉般的眸子在夜的晕染下仿佛带着些暗紫，嗓音清冽。
楚沐卿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毕竟没有什么理由不过去。
沈夜寒抬手抓住楚沐卿的手腕，楚沐卿下意识的挥开了。
“不要碰我！”
可是沈夜寒执拗性子又犯了，猛然伸手环住楚沐卿的腰把他拉到榻上从背后抱住他。沈夜寒把头枕在楚沐卿肩上，明显感到楚沐卿身体一僵。
“放开。”
“理由？”
沈夜寒显然是在生气，但是却用了带了笑的口气。
“离我三步之外。”
“那个问题我想出来了，沐爷想听么？”沈夜寒偏过头瞅着楚沐卿的侧脸，“沐爷身上有一股玉的味道，冷玉的味道。虽然哥哥身上是一股暖玉的味道，但是玉果然还是相似的。”
“做什么？”
沈夜寒低低的笑，手指抚上楚沐卿的脸。
“呐，沐爷，越是冰清玉洁的人，越容易让人产生玷污的欲望。”
楚沐卿恍然觉得置身风雪中一般。
“这孩子不该生在这污秽的地方，送走，给我送走！”
幼小的孩子蜷缩在挂着冰凌的屋檐下，看着他至亲的人丢下他消失在一片白皑皑的白色中。从那一刻起，孩子的心失去了血色变得雪一般苍白。
人情？那是什么东西？
直到一抹嫣红盛开在他脚边，他抬起头，那人笑着，刺眼的仿若怒放的蔷薇一般。
溺水一般的记忆涌来，楚沐卿的手抓紧了榻上的褥子。
“为什么？”
沈夜寒怔了一下，却又听见楚沐卿如常的冷清语调。
“你，玩够了吧？”
沈夜寒望进楚沐卿的眼睛，那里一如深潭一般让人捉摸不透，赌气的回身躺下。
楚沐卿偏过身子，拉过薄被给沈夜寒盖上。才欲起身的时候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即使是玩你我也是自己来，为什么你却让吴歌敷衍我？”
沈夜寒翻过身来，睁着一双认真极了的眼睛看着他。
“对不起。”
楚沐卿望着沈夜寒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这么一句。
沈夜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
“陪我睡。”
楚沐卿抚了抚微皱的眉头，果然不该让步。
沈夜寒撇撇嘴。
“不要一副我会怎么样了你的表情……”
楚沐卿叹了口气，认命的躺了下来。沈夜寒开心的一把用被子裹住他，脸蹭着他的手臂。
“呐，沐爷，玉贴身带的话会变暖的。”
楚沐卿侧过头盯了沈夜寒一眼，沈夜寒却是合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柔和的剪影。
“变暖么？”
那些丢掉太久的东西，还找得回来么？
心的温度，冷暖自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冷暖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