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此曲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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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缭绕，灯光淡薄。谁人轻叩雕花门？
吴歌轻移莲步，推门只见楼里一个低眉顺目的清倌候在外面。
“怎么了？”
“沈太傅要见沐爷。”
吴歌心里蓦地一动，虽然楚沐卿从不曾告诉她沈夜寒的来历但是她还是猜得出几分。
“等我请示一下爷。”
“是。”
吴歌返身还未及走回去，却已见楚沐卿的身影在一帘轻纱后浮现。
“吴歌，带沈太傅去沈夜寒房间。”
“爷，可是沈太傅是要见你……”
“我要见他时自然会见他。”
吴歌迟疑了一下，终是回了一声“是”。她知道楚沐卿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吴歌迈进风华楼的厅堂时，一眼便注意到了沈太傅的身影。
一袭月白衫子，恍若月华。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让人瞧不出情绪。只有至亲的人才知道他的秘密藏在眼底。
世人皆道当朝太傅沈月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此而来，传言并非一律不可信。
吴歌生生的怔住了，连沈月凌走到他身边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到，直到一个低迷的声音响起。
“我家老爷在问你话！”
阴森森的调子让吴歌打了个颤，却只见沈月凌身边一个面色青白的青年仆人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吴歌默默的咽了下口水，感慨着一如沈太傅这般温良之人竟然有个这么吓人的仆人。
“青棹，不得无礼。”
沈月凌缓声开口，虽是和缓的调子却带着威严的语气。
唤作青棹的仆人只得瞪了吴歌一眼，不再说话。
“劳烦贵楼照顾内弟，在下此次是来接内弟回府的。”
“大人不怪罪已是开恩，劳烦二字万万当不起。沐爷令我带大人去见沈公子。”
沈月凌淡淡的笑了，笑意从眼底透出来。
“请姑娘带路。”
“大人这边请。”
吴歌欠身行礼，带着沈月凌穿过雕花回廊往沈夜寒的房间走去。
回廊边，一丛竹林遮掩中。一阵箫声响起，如泣如诉，婉转却哀伤。
沈月凌禁不住停住了步子。
吴歌侧过身来，困惑的望着那一片竹林。她知道竹林掩映下的那人一定是一袭青衫手执碧玉箫的风华楼中人上人——楚沐卿。她困惑的是自家爷既然对沈月凌避而不见，却又为什么要于沈月凌途径之地吹上这一曲“怨春风”。
怨春风，是一个闺怨曲。久盼君归君不归，怨春风，不度玉门关外，钟情无从诉。
一时沉寂，只有箫音在风华楼的一片喧嚣之下回响着。
过了良久，沈月凌才轻叹了口气，道：“此曲有意？”
箫音停了下来，从竹林中传出一个男子优雅却不失气度的声音。
“愿随春风。”
沈月凌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在吴歌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月凌已走了。回廊里还能隐隐看得到他的背影，吴歌咬了下唇，追了上去。她适才在揣测那一问一答的意思，“此曲有意”“愿随春风”皆出自一首诗，原文是“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这么想来是爷有话要太傅代为传达，只是为什么要用这样匪夷所思的方法？万一沈太傅听不出其中深意又当如何？
她心里疑问太多，但是她不会去问楚沐卿。吴歌知道楚沐卿想让她知道的事，不用问自然会得到解答。但是楚沐卿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却是问不得的。她是楚沐卿的丫鬟，所以她懂得她要守的本份。只是自家爷那性子却时常让她担心，所以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了解楚沐卿的动作，她只是想要照顾自家爷周到。
“吴歌姑娘。”
吴歌才跟上沈月凌，却听沈月凌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吴歌见沈月凌回过头来看他，点点头。
“劳烦吴歌姑娘把这个交给小乔，告诉他：沈月凌此行匆忙他日再见。”
吴歌诧异了。她可以确定沈月凌是第一次进风华楼，一样可以确定许乔蕊入风华楼之后没有接触过沈月凌这个人。因为沈月凌身上带着一种只要一眼便让人无法忘记的气质，出尘，空灵，仿佛不沾染尘世一切阴暗。
吴歌又想起了沈夜寒，想起沈夜寒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他和沈月凌实在不一样，如果不是种种迹象吴歌是不会想到他们是一对兄弟，并且是双生。
沈月凌向吴歌笑了一下。
“我想吴歌姑娘应该知道小乔之前的身份，这么看来是我想错了。”
吴歌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带着路。
“大人，沈公子在里面。”
沈月凌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在吴歌欲离开时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吴歌姑娘，有时候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吴歌来到许乔蕊那里的时候，许乔蕊的房里还闪着着灯光。
“许公子。”
吴歌隔着门唤了一声，不一会儿门便开了，许乔蕊身着单衣妆容洗尽青丝滑下。
“吴歌？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太傅大人让我转告许公子，此行匆忙他日再见。”
许乔蕊缕了下发丝，笑了。
“既然是月凌让你来的，那么吴歌如果想知道小乔之前的身份小乔自当告知。”
“我……”
吴歌顿了一下，又想起沈太傅的话：有时候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何尝不知？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如果她知道的太多，楚沐卿是不会放心让她待在身边的。只是她却不想见自家爷心思百转徒然消瘦。
“爷知道么？”
“沐爷他知道的，一直知道的。”
“那就好。”
许乔蕊在门边站了很久，地上几滴水珠绽开的圆点。又没有下雨哪里来的水珠？
其实那是吴歌的泪。
“小乔，人已走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小王爷睡意朦胧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许乔蕊回身关上门，轻声道。
“钰，东风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此曲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