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千回

10、通天河（上）

　　“我怎么觉着，我们一路走来，跟这河特别有缘呢？”摸着下巴，悟能悠悠地说。
　　众人无言。
　　左手边一米处，黑黝黝的石碑醒目地立着，上书三个大字：“通天河。”
　　“山无好山，水皆恶水。”悟能中肯地下结论。
　　“怎么样？打还是找个地方过夜？”悟能继续问。
　　三藏没说话，小净走着神，其实还是在等那位做个决定而已。很多时候，力量就是一切啊，悟能有些酸溜溜地想。
　　悟空偏过了头去看着远处的暮色，突然出声。“走吧，那边有人，去借宿一晚。”

　　偏离大道，走过一段狭长的山谷，到了一个近四五百人的小村庄，村里众人衣着服饰不似今人，但村民热情质朴。
　　四人进了村长的家，主人家对异乡人很是热情。
　　“主人家，你家供奉的这是什么神仙？”
　　悟空看着堂前那个白衣白发的神像，出声问道。
　　村长神色有些惊惶，“这是我们的一个先人。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人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祖上蒙受战乱，正是这位先人带着族人逃出来在此地安居。为纪念这位先人，我们村子里便都供奉了这位先人。
　　“哦。”悟空笑笑，不再多话。
　　听到悟空问话，余下众人奇怪地看了那个神像一眼。那是个清俊的男子模样，满天神佛中似乎的确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不知有什么问题。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出声的是小净。
　　三藏与悟能看了他一眼，就算眼熟，小净也不会想得起这是什么人。
　　“我以前肯定认识。”捕捉不到遗忘的过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小净只能苦着脸下这么一个结论。
　　倒是悟空别有意味地看他一眼。
　　三藏心里一动。
　　“悟空，你认识？”
　　悟空笑着摇摇头，别有所指。
　　“不过小净也许认识。”
　　村长哈哈笑了。
　　“看各位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认识我家先人，说笑说笑。”
　　众人只是微笑。悟空偶尔的神秘，一路上他们已经习惯。一般，总要发生点令人不再那么无聊的什么。
　　“不知各位打算去往何方？”村长询问道。
　　“我们从东土大唐而来，准备去往西天求取真经。”三藏回答。
　　“西天？”村长惊异。“可是诸佛所在的极乐西天？”
　　三藏微笑。“正是。”
　　村长脸上惊异之色更甚。“那可是有万里之遥啊！”
　　“西天？”冷冷的声音凭空在室中想起，“就是你们几个要去如来所在的西天？”
　　“什么人？”悟能大惊，进这屋后他并未发现第三者，他们这行人所说的话竟被别人听了去。
　　银发白衣的身影自月光中由虚而实，直至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堂中神像相似的清俊容颜在月下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美丽。
　　“何方妖物，在此嚣张。”第一个叫嚣着出来的是悟能，一脸正气。当然，他绝不会承认他刚才有点走神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个毛骨悚然，此刻很有恼羞成怒的心情。
　　这样的美丽，能是妖物幻化出来的模样吗？众人在心底质疑。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悟能也呆了一呆，难得的美人。他虽然对美女最没抵抗力，但普遍而言，他对美的东西宽容度都相对要高。
　　这个人，不会是妖。他身上没有妖的气息。相反，他身上的气息是神圣的。仙和佛的气息也是神圣的正气，但这种气息却也奇怪的不是仙或佛中的任何一种。
　　“河神大人！”
　　众人猜测间，这村庄的村长已扑通跪了下来。
　　河神？不是说先人吗，活到现在的先人然后成了这通天河的河神吗？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看到跪下的村长，那人冷冰冰的神色缓和了点。“你先起来吧。”
　　然后看向四人，又恢复了冰冷。“你们是什么人？”
　　冷冷的目光像冬雪在四人身上一一掠过。看到悟空悟能时是谨慎，看到三藏时有些惊讶，倒是在小净身上停的最久，那神情，隐隐很是困惑。
　　“一个妖。”他看着悟能，“一个仙。”小净。“一个有佛气的凡人。”三藏。“真是奇怪的组合。他看着悟空，却没有说什么。
　　悟空懒懒散散，“怎么，你有意见？”
　　那人冷冷冰冰。“我曾经发誓，天上仙佛，我见一个，杀一个。今天你们遇到我，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
　　悟能有些怒了，自从跟这几人一起后，他一天比一天郁闷。对悟空他有什么也是敢怒不敢言，对着三藏是什么情绪都没了，那人就是一谭死水，后来出现个看起来单纯的小净，觉得自己总算有点形象了，结果又发现连这个小鬼也打不过。这会来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那么嚣张。他以前好歹是掌管八万水众的天庭元帅啊，而且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什么时候这么存在感过。
　　哼了一声，悟能道。“口气好大啊！要杀我们，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也不知是何方来的跳梁小丑。”
　　那男子笑了，冷冷冰冰的笑意在月下格外耀眼。
　　“你们这些眼中只有自己的虫子，你们一直很自得吧，为你们用卑劣的手段窃取来的地位，然后销毁一切你们曾经卑微的证据，以正统自居！”
　　男子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吾乃上古河神——冰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