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千回

9、黑水河

　　“那个小妖怪长得真好看，本事也好，怪不得观音菩萨喜欢，一定要收了他做童子去。”小净眨巴着眼睛。“他现在该醒了吧。”
　　想起微笑着守着人不放的观音，众人寒了一下，确实有这个嫌疑。，不过也不用说的这么明白吧。
　　小净是单纯的宝宝，求知欲旺盛。“三藏，炎启拿了你什么东西啊？那个时候你怎么都不停下来等我和悟能，一个人跟他走了。”
　　“没什么，是一件故人的旧物。”三藏平平静静地答，并不想多提。
　　小净还是好奇地追问。“什么故人啊？很重要的人吗？”
　　三藏轻叹，揉了揉眉心，有时候，希望暂时忘却的一些东西，偏偏会有人提起。那个伤口他无法忘怀，可是经历了一路艰险，他现在也珍惜身边这些同伴的相处。
　　“恩。她是个很温柔美好的人，不管谁看了都会喜欢。”
　　小净转着大大的眼，还想再问，冷不防头上被敲了一下。
　　真疼。他摸着头，努力把快溢出眼眶的泪水憋回去。“悟空，你为什么打我？”
　　“你的水操纵的很熟啊？还记得谁教你的不？”
　　一被叉开话题，小净马上忘了先前对三藏的追问，陷入招牌性的神思天外之中。
　　悟能在一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小净一眼，只是被看的人毫无知觉。
　　三藏感激的看看悟空，相处久了，悟空其实还是个不错的人。虽然狂妄，却不会过分的惹人生厌，很聪明，却不会咄咄逼人，有时候，甚至比以风流体贴出名的悟能还要体贴。
　　悟空回头笑笑，有些淘气地跟他眨眨眼。
　　悟能看在眼里，打了个冷战，他对这个猴子有骨子里的不想招惹。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再和蔼可亲。
　　回头有些忧心地看了看三藏。他到今日，仍不明白为什么悟空会答应保三藏去西天。说是为了修成正果，别人都相信他也不会相信。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回事。而且，他对三藏，倒好像真的很是关注。

　　“啊！想不起来啊！”前方小净突然蹲下来抓头大叫，惊醒了各自走神的人。
　　“连授业的人都想不起来，这世上迷糊到这程度的人可不多见。”悟能阴阴地损。
　　小净向他怒目而视，很是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想就头疼。”
　　“以前在天界就看你成天迷迷糊糊的，怪不得会因为摔掉琉璃盏而被罚下来。”
　　“你不也一样被罚下来了吗？干嘛这样说我？”
　　“好了。”悟空挑眉，警告地看了悟能一眼。
　　悟能缩了缩肩。
　　三藏温和地问净,“小净，你在天庭呆了多久了？”
　　净苦思着,“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就在天界啊，没去过别的地方。”
　　“哦。”三藏有些好奇了。“那你本身是什么？怎么当上卷帘将军的，也不记得了吗？”
　　小净委委屈屈地看着三藏。“不记得。我记得的时候就是仙界的卷帘将军了。有时候会想起一个漂亮的蓝衣姐姐，我再想想，就会头疼。三藏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悟能大笑。“是得的相思吧！梦里梦回的是个美女。小净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思也不小。”
　　小净真的气了，潜意识里，那个蓝衣女子是不容被亵渎的存在。手一扬，一道水箭直奔悟能而去。
　　悟能一惊，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忙纵身退了开去。
　　小净咬着牙，脸气得红红的，驾云追了上去。
　　看来，悟能过火了，不让小净发泄发泄不行。只是，小净的症状……
　　有些担忧的皱眉，共处了这些日子，对这些同伴，有了凡人难以割舍的心情。
　　三藏看向悟空。“悟空，小净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悟空含笑看他。“他是被封印了。”
　　“封印？”三藏一怔，“谁要封印他？”
　　“呵呵。”悟空看天笑着。“小净，可是有个让很多人都棘手的身份啊！”
　　三藏拧着眉瞪他。
　　悟空回过头来，看到他的瞪眼神情。呵呵，三藏！这个样子，在他心里只能找着可爱这个形容词啊。
　　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颊。
　　“和尚，你越来越有人性了。比以前可爱多了。”
　　落在他脸上的手！！可爱！三藏黑了脸，一脚踢出。

　　四个人打打闹闹，到也算和谐。当再次被不自然因素阻住时，已到了黑水河。
　　“净。”悟能摸着下巴。“这到跟你的流沙河有一拚。”
　　净探出头来，看了看如墨般的河水。“还好。”
　　“这种地方，看来正主不出，我们也别想过了。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象免费给佛界打工的。”
　　悟能撇着嘴埋怨。
　　看看四周，悟空站着抱着胸没动，看来没打算出手。三藏一旁平静地看着河水，总觉得他更象在看风景。再看看净，这次他倒是难得的没在那神游天外，一双眼咕溜溜的盯着河水看。
　　挪到他边上，悟能捅捅净。“小净，交给你怎么样?能不能搞定。”
　　净很是爽快。“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商讨间，翻天黑浪扑出水面，刹那间遮云庇日。
　　这只妖嚣张的厉害。下面的一妖一猴在心里咕哝，也不先打听清楚在谁面前。真是欠扁！
　　“小净，上！给他点厉害瞧瞧。”自从上次被小净追到然后很没面子地被打到无力还手后，悟能对净的能力有了深刻的体会。这只妖该倒霉了。
　　“好。”
　　蓝色的云彩在少年脚下升起，将他托至空中。
　　黑浪平息了下来，浪中夹的妖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只妖一身漆黑，长的圆圆鼓鼓，粗脖子短四肢。看到的人有些失望，那样滔天的气势，却长了这么一副尊容。
　　看到四人，那妖不太灵活地转转脖子动动脑袋，粗声粗气问道。“喂，你们这些小鱼，有没有看到一个唐朝来的和尚？”
　　这个妖，怎么感觉脑子有点木？
　　众人的心声。他没看到三藏穿着袈裟拿着锡杖吗？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头发是长出来了那么一点。不过，除了和尚，也不会有人这样打扮吧。
　　小净开口了，秉持对一切事务无尽的好奇心。“你找唐朝来的和尚干嘛？”
　　“唐朝的和尚，好吃啊！”
　　那妖露出贪婪的神色，伴随着口水哗哗地流。
　　“你吃过？”小净还是好奇。
　　“那是当然。”那妖得意起来。“我每年都要吃上十个。那些和尚个个细皮嫩肉的，烤起来可香啦！”
　　吹牛！
　　小净也不屑了。“有本事你拿下我，我就告诉你你要找的和尚在哪。”
　　那妖抓狂了。“就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向我叫阵！”
　　小净的纵水能力已经出神入化了。他以前在天庭曾统率水军，即便如此依然都不过能操纵弱水的小净。
　　那妖虽然凶恶，但不会是小净的对手。小净，很强。这一点，悟能很肯定。
　　不过片刻，那妖便败下阵来，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饶。
　　“各位高人，冤枉啊，小妖是受人欺骗了啊。”
　　“哦。”悟空笑。“那是谁欺骗了你？”
　　“前几天，有个神仙托梦给我，告诉我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要路经此地，只要吃了他的肉，就能长生不死，增加无上法力！各位高人，我这次虽然鬼迷了心窍，以往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一年要吃十个大唐和尚吗？”
　　“哎哟，那是小妖瞎掰的啊！”那妖欲哭无泪了。
　　小净撇撇嘴。“反正你不是只好妖。”

　　悟空沉吟。那日有人扮做他师父把他引了开去，然后炎启带走了三藏。何况他们一路走来所遇的妖，大多数都冲着长生不老来的。
　　“托梦给你的是个什么样的神仙？”踹踹伏在地上的妖，悟空问。
　　那妖苦着脸。“小妖不知啊。”
　　“恩？”悟空哼了一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位神仙只是在小妖梦中指点，小妖没见着他的模样啊！不过那位仙人，到是很喜欢笑的，说一句话，就会笑一笑。其它的，小妖真是不知。”
　　爱笑的神仙呵！四人思索着知道的仙佛中哪一个有这样的特征。
　　“三藏哥哥。”小净苦恼地问。“为什么那个人要骗这些妖呢？”
　　“笨。”悟能鄙夷的眼神。“因为那个人不想我们去西天啊。”
　　“为什么不想我们去西天呢？”
　　三藏叹息。“因为很多的人并不希望我存在。他们认为，只要我不回西天，他们会更容易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即使是佛，也有着各种各样无法满足的私欲。而他，要回西天，却不是为了跟他们争那些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
　　在他身边，悟空拍拍他的肩。“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认同了这个人，他希望他能解开眉间的轻愁。三藏，不该再为往事所困。
　　三藏看看他，一句话一个眼神，知道被人支持着的感觉，真好。
　　小净依旧不解。“可是三藏哥哥很好很好啊。”
　　真是单纯可爱的孩子。三藏微笑。有同伴，真的很好。这是他以前未曾领略的一切。
　　虽然，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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