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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卓拦刀,请君入瓮 ...


  •   李昭扬出了房门,走在最前,唐鸢和风涧月紧随其后。三人心中各有所思所想,都有些许出神。

      李昭扬突然收了折扇一转身,唐鸢没在意,等收了脚步时已差点撞上他,风涧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唐鸢的肩膀,一来免得唐鸢往后倾,二来也免得自己撞上去。

      “不知二位有无时间借一步说话?”李昭扬握了扇行礼问道。

      “现在连贼也轮不到我们抓,案子也轮不到我们查,当然有的是时间。”风涧月抱了剑,似是颇有不悦。

      唐鸢先前见李昭扬态度异常,便知道他对那个年捕头的不期而至怀有不满,现在估摸着是要和他们商议这件事情,便主动提议:“就到我房里吧。”

      见唐鸢和李昭扬对视了一下之后,唐鸢便预备将他们请过去,风涧月却不乐意了。他一跨步走到两人中间,两手撑着李昭扬的胸膛,似是要将他推开一些,却又不使力,说道:“你怎么老是想往唐鸢的房间里跑啊?”

      “是唐鸢她自己……”

      “人家叫你去,你就去了啊?你素来也是个遵礼守教的人,那你也该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跑到人家女儿家的房间里,很是不妥吧?”

      李昭扬听得也在理:“好,那云大侠意下如何?”

      “去我房间呗,我很随意的。”风涧月嬉笑一声,一手拉住李昭扬的手腕,一手拉住唐鸢的手腕,就往自己的房间里拽去了。

      进了房反手关了门,唐鸢和李昭扬就在仅有的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椅子没得坐,风涧月又嫌凳子坐不舒坦,就干脆坐上软榻,一脚搁在榻沿上,端起了桌上备着的酒壶斟了一杯酒,说道:“唐鸢你个姑娘家就别喝酒了,李昭扬,你喝不喝?”

      “多谢,不必了。”李昭扬谢绝。

      “拉倒,我自己喝。”风涧月仰头一口饮尽,复又说道,“现在那个姓年的桌子抢了我们的事儿,王爷的那笔酒钱是拿不到了,索性现在多喝一点王府的美酒,我风涧月也就不算吃亏了。”

      李昭扬打开扇子略略轻摇:“我找你们正是为了此事。”

      “你信不过年捕头?”唐鸢一推测,果然就中了李昭扬的心事,“是,我信不过他。”

      “今天他一来就那么嚣张跋扈,连你和王爷都敢挑衅,是不是你们和他之前有什么过节?”唐鸢想起方才一向和善的李昭扬对年卓如此咄咄相逼,年卓也不相退让,早已觉得事有蹊跷。

      “算是有些过节吧。”李昭扬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只道,“这个院落明暗有三十六个练武的护卫,也算得上是戒备森严之地,却还是出了人命,我很担心姐姐的安危。”

      “这一点二公子请放心,我和唐鸢吃你们的用你们的,虽说查不了案子,保护大小姐却还是应当的。”风涧月说着,又饮了一杯。

      “虽说两位大侠仗义,但是在下还是有个不情之请。”

      “李昭扬,不用和我们客气,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唐鸢微笑着说道。

      “我想请二位继续追查这几起案子。”李昭扬拱手道。

      “啊?还要我们查?”风涧月费解了,“可是年桌子都已经埋了桩,我们不好干涉啊。”

      “什么是埋桩?”唐鸢也费解了。

      “办案之人把自己的兵器放在显要之处来警告局外人不要干涉,以免引火烧身。刚才年桌子都已经把自己的寒铁长刀亮了出来,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又何必惹祸上身?”风涧月说着,刚欲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空,不知从哪个角落又掏出了一个小酒坛,复又斟上了。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再勉强,先告辞了。”

      李昭扬说着,收了扇子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却被唐鸢立刻闪身挡住了。她记得自己昨日才答应过李昭扬要查清此事,断不可今日就背弃了对朋友的许诺。“李昭扬,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擒住那摧花杀手的。”

      “哎哎哎,”风涧月刚开了新酒坛,还未喝上,听得唐鸢如此说,立马站起来驳道:“你自己答应人家就罢了,怎么也拖上我了?现在那年桌子挡在那里,我可没本事查。”

      风涧月说罢,刚要端起酒杯喝上一口,还没触到嘴唇时酒杯就已经被唐鸢夺了过去:“哎,我原先还以为名遍江湖的飞云郎君风涧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怎么,你以前觉得我很了不起?”风涧月戏谑地笑笑,伸手想要抢回酒杯,唐鸢却不让,笑道,“虽说算不上很了不起,但起码也是个我行我素的大侠。没想到今日见了皇城来的捕头,被人家那口寒铁长刀一晃,就给吓得缩回去了。”

      “我怎么就被吓得缩回去了?我怕什么?”风涧月单手握住手中长剑的剑鞘,往外一送,明晃晃的剑身便亮出来的一节,“要是他的寒铁刀真的和我的剑交起手来的话,我肯定能把他年桌子打发成烂木头。”

      “既然你是这般的英雄豪杰,那不如他查他的,我们查我们的,谅他能奈我们何?”唐鸢说着,将夺去的酒杯又送回风涧月的面前,风涧月头一热便滑进了唐鸢设的圈套,接下酒杯一口饮下,“好,就和那年桌子杠上了,看他有能如何!”

      李昭扬在一旁轻摇纸扇冷眼旁观,看着风涧月最终还是中了唐鸢的激将法,不免轻笑出声。走上前斟了一杯酒敬上:“在下谢过两位豪义。”

      风涧月既然满口答应了,自然不再食言反悔,也就受下了。只见李昭扬复又问道:“那二位目前有什么线索可以切入吗?”

      “线索没有,疑点倒是有一些。”风涧月放下酒杯来,细细回想起来,“刚才去鲁九百房里见到屋内桌椅凌乱,似是打斗痕迹,可是鲁九百身上却并没有什么伤,致命的伤口也没有扭动挣扎的痕迹,并不像是打斗过的,而是像被人一剑直刺后心死的。”

      “嗯,”唐鸢点点头,“我还注意到,屋内的桌椅架柜虽然都倒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磕碰损伤,这一点也很奇怪。如果是打斗时导致桌椅翻倒的话,起码在桌脚之类的地方会有磕损才对啊。”

      李昭扬摇了摇扇子,说道:“会不会鲁九百是先被人杀害了,然后凶手再把现场伪装成打斗过的模样。”

      “嗯,这个可能性是最大了。”

      唐鸢很赞同这一种解释,但是风涧月还是存有怀疑:“可是也不太现实啊,鲁九百虽说武功不算上乘,但是胜在天生神力,怎么可能被别人一剑就刺死了?”

      “说不定凶手走得是旁门左道啊,比如下药什么的?”

      李昭扬这一句不过只是胡乱猜测了一番,唐鸢却忽然愣住了,似是有灵光一现般。风涧月见状问道:“唐鸢,你也觉得鲁九百是被下药了?”

      “不,不是鲁九百,是……”

      唐鸢的话未说完,门口冲进来一个下人跑到了李昭扬的身边,慌里慌张地禀报:“二公子,不好了,住在西厢房的白须鬼道王高大侠和年捕头打起来了。”

      李昭扬听罢起身随着那下人往西厢房走,风涧月和唐鸢也从了过去。“你且先说,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那下人跑了个来回气都喘不太匀,赶紧顺了一口气才答道:“年捕头怀疑那道人是凶手,想要先捉拿起来,道人不从,两人就厮打开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赶到了王高厢房的门口,只见王高和年卓相对而站,王高的拂尘白须缠住了年卓的那口寒铁长刀,这样的阵仗或是维持了一阵了,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红发青,明明谁也伤不了谁,却偏偏要这样僵持不下。

      风涧月见状,用足尖挑起地上一片茶壶碎片,顺势一打,那片碎片横飞过王高和年卓的眼前,那碎片锋利且速度又快,两人不得已只能各后退了一步,那拂尘和长刀也这才分开了。

      王高转身见李昭扬来了,立马上前道:“二公子来的正好,那姓年的臭捕快要拿我。”

      王高说着,一甩拂尘似乎又想打上去,却被李昭扬用纸扇挡住,朝年卓问道:“年捕快,这位白须鬼道王高王大侠是我爹请来擒贼的客人,年捕快又为何要动手?”

      年卓用长刀指着王高,说道:“我怀疑这个贼道人就是凶手。”

      李昭扬倒也不乱,只是问道:“你这样说,可有什么凭据。”

      “王高,我且问你,昨天晚上子时以后你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昨夜我整晚什么地方都没去,都在这房间里打坐修炼,一直到刚才你带人冲进来这才打断的。”王高的语气也很冲,还恼着。

      “这么说你是没有人证了。年卓笑得得意,“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几日前你和鲁九百第一次在街上相遇的时候,你出言刻薄他又冲动蛮横,于是你俩就起了争执。”

      “那又如何!”王高反驳,“你也说鲁九百冲动蛮横,和他结梁子的,又岂止我一个人!”

      “这么说你也承认你们结梁子了?”年卓出言很是专断,王高想再辩驳,年卓却立马继续说道,“我听得这里的下人说,昨日白天鲁九百喝了些酒大吵大嚷的,你们就又起过一次争执,是不是?”

      “难道就凭这些,你就认定鲁九百是我杀的不成!”

      年卓复用刀指了指陈在地上鲁九百的尸首,道:“说不定你是对鲁九百怀恨在心,又怕鲁九百和你争王爷的千两赏银,于是便一时气不过杀了他。”

      “你血口喷人!”

      “再说不定,你本身就是摧花杀手,乔装混进来就是为了杀王府大小姐,鲁九百不过是个垫背的罢了。”

      听年卓的分析越来越没有条理,所说的话也越来越无理取闹,风涧月和唐鸢刚想出言之时,却未料到先开口的是李昭扬。“杀鲁九百的人,并不是摧花杀手。”

      “哦?”年卓眉梢一皱,脸上却是诡笑,“二公子如何得知。”

      李昭扬缓缓摇扇道:“感觉罢了。如果摧花杀手来过的话,出事的理当是我姐姐。”

      “对,”唐鸢走上前帮李昭扬说话,“而且我和风涧月曾见过摧花杀手的手法,和杀死鲁九百的人并不是同一种。”

      年卓还来不及继续强词夺理,风涧月也抱臂笑道:“年捕头,年大人,我听闻你虽称不上是断案如神,却也是有些谋略的。怎么今日这般胡来,难不成你往日里就是这么办案的?”

      年卓哼了一声道:“我要怎么办案与你们无干,总之我能保证最后把我该查的全都查清楚,至于过程和手段,还请二公子不要插手。”

      年卓说着,暗暗给自己的部下使了个眼色,站在王高身后的几个部下忽然间张开了一张密厚的大网,直将王高扑了进去。王高想要再挣扎,无奈挣不脱那大网。

      见王高被擒,李昭扬的眼色有些变了:“年捕头,王高也是本府的客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现在手头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现下就数这王高最有嫌疑。现将其捉拿关押起来,再做审问。”年卓说着,走到了李昭扬的面前,笑道,“既然着王高是王府的客人,那就关押在王府的地牢之中,如何?”

      “好。”李昭扬收了扇子,对着年卓冷冷一笑,似是话中有话,“我也想见识见识,从皇城来的大捕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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