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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吹草动,咄咄相逼 ...

  •   那日不曾有什么异动,也不曾有什么线索。白日里因鲁九百喝酒吵嚷,就住在隔壁的白须鬼道王高出来与其争执了一番,还动了手,亏得二公子李昭扬闻讯而来调解了,才算无事。

      而第二日早晨,唐鸢想案子毫无头绪,想要到隔壁厢房找风涧月商议商议,只是风涧月赖床未起,只得回房。

      推开半掩的房门,却见李昭扬坐在桌边。

      “李昭扬,你怎么在这里?”唐鸢似是有些惊喜。

      李昭扬举了举手中的一个竹筒罐子,笑道:“昨日我答应要送你些新茶的,今早师傅拿了来,我就想给你送过来。见你不在,房门却是虚掩的,就自己进来了。”

      “是啊,我都差点忘了。”唐鸢在李昭扬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接过竹筒打开闻了闻,仍是昨日那股别样的清香,“谢谢。”

      李昭扬见唐鸢的神色偶有恍惚,想来是被摧花杀手的事情所困,便问道:“摧花杀手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唐鸢放下竹筒摇了摇头,略略颦起眉头:“发现了一些疑点,却没有什么进展。”

      “找到疑点也是进展不是吗?”李昭扬徐徐打开扇子,轻摇间不缓不急,“我相信你可以擒住他的。”

      “真的?”唐鸢不知道李昭扬对自己的信任是如何而来的,但是既然他如此重托,她也绝对不会辜负,“我一定会尽力。”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猛然间西边隐隐传来一阵铜盆砸地的声响,随即是一个仆人的失声大叫,由远及近,后来便可以分明地听清,那人喊的是:“死人啦!死人啦!”

      唐鸢携了自己的白铜棒同李昭扬立刻冲出了房间,原本睡着的风涧月听到动静也立马跃身而起,带了剑出来查探。只见侍候鲁九百的下人阿全慌慌张张地往外跑。风涧月翻身跃到阿全的身后,拽住阿全的衣领问道:“你慌张些什么,是哪个死了?”

      “鲁大爷死了,鲁大爷死了,我进去看时他他他……”阿全意识有些吓散,说话口齿不清,问不清什么,只知道是鲁九百死了。

      “姐姐……”李昭扬眼神一闪,立马转身往院中央的玲珑阁跑去。虽说是心急如焚,他却仍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在门口敲了三下门,待人来开门接应时才冲进门去。

      风涧月松开了阿全的衣领,转身抱了臂凑到唐鸢的身边,诡笑道:“哎,二公子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唐鸢知道风涧月想来贪玩,只是没想到都死了人了还有闲工夫问这种事情,便没好气地答道:“这与你无干。”

      “唐鸢,江湖上人都说我风涧月是浪子,没想到你才是深藏不露啊。”

      唐鸢素来不喜解释,却受不住风涧月的戏弄,只得说道:“二公子只是过来拿点东西过来给我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真的?”风涧月明明本来就没有怀疑什么,听了唐鸢的解释,却反倒还要做出将信将疑的样子来。

      “鲁九百都死了,你爱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我要去看看了。”唐鸢说着,用白铜棒撂开风涧月挡路的手臂,就往西面厢房走去,风涧月也紧步跟了上去。

      冲进房门,只见屋内的桌椅都已经七歪八斜,似乎是打斗挣扎的痕迹。高壮的鲁九百的尸体就横陈在倒下的圆桌边上,后心有一个明显的剑伤伤口,身下有一摊鲜血,而伤口上的血液早已凝固,看来已是死了多时了。

      风涧月和唐鸢围在尸体两旁蹲下,检视了起来。唐鸢将鲁九百后心伤口外的布撕扯开来一些,查看着致命的剑伤:“这个剑伤也未免太平整了些。”

      风涧月也凑眼看了过去,伤口周围的皮肉虽说因为时间的关系略微有些发卷,但是却没有明显地牵扯损伤,也就是说,鲁九百中了这一刀时,并没有挣扎:“可是这房间里明明有打斗的迹象啊。”

      唐鸢摇摇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将白铜棒搁到一边,伸手就开始在鲁九百的四肢处按压。风涧月看着莫名了,惊讶地反问:“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检查鲁九百身上有没有骨折之类的,鲁九百也不是等闲之辈,凶手不可能将他一剑毙命,身上或许还有其他伤口的。”

      眼见唐鸢解释着,双手就要伸到鲁九百满是鲜血的后背上去,风涧月立马扣住了唐鸢的手腕:“你可是个女孩子啊!这可是尸体啊!你就算不怕,也不用这样吧?”

      唐鸢只当连风涧月竟也存着女儿家就不该如此的偏见,眉头略微一皱,想要将手腕挣脱开却挣脱不掉:“女孩子又怎么样。”

      “就算你是女中豪杰是巾帼英雄好不好?,”风涧月将唐鸢的手从鲁九百的身上挪开,“可我毕竟是堂堂七尺男儿,检查尸体这种血淋淋的恶心事儿怎么也不该让你做啊,要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唐鸢起先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之后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不敢让大名鼎鼎的风涧月云大侠失了面子,那就请吧。”

      风涧月撩起衣袖刚刚准备开始时,忽然听得门口一声无礼的踢门声,紧接着便从门外走进一几个身穿绛色统一衣装的男人,看装备应当是捕快一类的人物。为首的人约莫二三十岁岁,挺拔傲气,衣色略有不同,想是捕头了。

      他们几个忽然冒失地闯进来,风涧月和唐鸢还未及开口,为首的捕头却挥着刀鞘对他们喊道:“这个案子现在由我接受,不相干的人还请出去,不要随便扰乱现场。”

      虽说那人说话时用了“请”字,但是却只是说个形式,眉梢眼角分明是不屑和傲慢。风涧月当然不吃这一套官腔,站起身来叉着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凭什么你叫我们走,我们就得离开?”

      “哼,我……”

      那人冷哼了一声,刚想要自报家门,原本在查探姐姐情况的李昭扬也迈进房里来了,见到如此阵仗不免相问:“在下李昭扬,敢问这位捕头是……”

      捕头见来人是王府二公子,这才略行了礼,虽尽了礼数,眼中的高傲之情却丝毫未减:“二公子,在下皇城六扇门来的捕头年卓。”

      “我当是谁,原来是六扇门的年捕头啊。”风涧月抢了话头来。方才年卓一进门就言语狂傲,风涧月已是看不惯,自然要找机会赶紧回击一程,“年丞相不愧是位列三台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教导出来的儿子也非同凡响,年捕头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当上了六扇门历代最年轻的捕头,在下佩服啊。”

      年卓听出风涧月是在暗讽他靠着父亲的权势才能当上捕头,这也是年卓平日里最忌讳的事情,刚想回击,却被李昭扬止住了。

      “年捕头是皇城里的捕头,怎么会来我淮南宣城?”

      “皇上听说这里出了个摧花杀手,数月以来已经死了三位年轻貌美的大家闺秀,可是这案子却至今也没有眉目进展,于是皇上便派遣了我来接手调查。”年卓说时,挺着腰仰着头,傲气十足。

      “第三位受害人赵家小姐不过死了八日,从皇城到这里来即便是快马兼程日夜赶路,也少说要耗去十日。不才愚钝,想请问年捕头,皇上先前是如何听说已有三位大家闺秀受害,又如何因此遣来年捕头接手查案呢?”

      李昭扬不紧不慢地问着,脸上似仍是平和的笑容,一字一句却是咄咄逼人。

      “这……”

      年捕头一时语塞,李昭扬轻摇折扇继续淡然相问:“承蒙皇上垂怜,派了年捕头过来亲自接手。可我王府如何先前未得半点消息,即便是年捕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如何也不曾通报一声?”

      李昭扬字字如针句句见血,原本一身和善的清冷气质却在此时化作了别样的威严,年卓的狂傲自大被李昭扬的气场磨灭,只得低了头,带着几分的不甘愿地赔礼:“下官赶路查案心切,一时失了礼数,还望二公子不要见怪。”

      “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浑厚的笑声,大家都不知是谁,只有李昭扬识了出来,收了扇子迎上前去:“爹。”

      “昭扬,年捕头是皇上派来的,你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呢。”王爷踏大步走了进来,并不睁眼看其他人,只是笑着责备了李昭扬几句。

      见是王爷亲到了,年卓立马带了随从们行礼道:“参见王爷。”

      王爷这才看了年卓一眼,笑道:“年捕头不必拘礼。”

      “启禀王爷,下官是受了皇上的差遣,过来接手摧花杀手一案,这里是皇上下诏的文书,请王爷过目。”年卓虽说一言一句都毕恭毕敬,但是仍是傲气未消。

      王爷接过手来浏览了一番,复又递回去,笑道:“既然皇上派了年捕头过来,本王也就可以安心多了。”

      “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年卓收回了文书,不知用了什么意味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只见王爷听后脸色微微一变:“年捕头这是什么意思。”

      年卓复又恭敬笑道:“下官能有什么意思?下官是说,那个摧花杀手既然犯了案,下官就一定有把握可以将其查个水落石出。尤其现在还在王府出了命案,下官更是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哼,”王爷的冷笑低沉却响亮,足以让每个人都为之一颤,“既然年捕头这么有把握,那还要劳烦年捕头了。”

      王爷说完拂袖而去,脸上似是微笑,又似是怒颜。

      恭送王爷离去之后,年卓的头又扬了起来,对唐鸢和风涧月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儿,都请离开吧。”

      唐鸢上前一步道:“我们是王爷请来擒拿摧花杀手的,凭什么你说一句,我们就得撒手不管?”

      “就你们?”年卓不屑的意味很浓重,尤其是大量唐鸢的时候,“我可是奉了皇上的号令,你们只是循着赏金来的,算得了什么。”

      “这两位大侠也非常人。”李昭扬缓缓开口,为唐鸢和风涧月撑腰。

      只可惜年卓已不吃这一套。只见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年卓拔出了腰间所配的长刀,手腕一绕一送,长刀便飞手而出,直直略过李昭扬的肩头,打在了李昭扬身后的柱子上,未曾使什么内力长刀便已入木九寸。

      先前年卓拔刀的时候,唐鸢携起白铜棒就要上前阻碍,只是见年卓出刀方向伤不到李昭扬分毫,就没有动手。而回见李昭扬,仍然站在那里兀自执扇扇风,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样。

      “下官是来接手的,不是来协助的。下官查案不喜外人插手,还希望二公子可以理解。”年卓转身伸出手臂对着门外,道,“二公子,请。”

      “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说,只是希望年捕头言出必践,若只是夸夸海口而已,我想年捕头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一点名声而已了。”

      向来拘礼的李昭扬此时连一句告辞也没有,就转身缓步离去了,唐鸢也自知多说无益,便同风涧月,随着李昭扬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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