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同人]有天遇见你（良雨良现代已完结）》有天遇见海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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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少钦……
　　马进良再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旅馆的床上，敞开的窗户下面是一条流动的河，偶有挂了花灯的船打水面上慢慢地摇过，河床边坐着一堆一堆扎在一起的人，手里晃着啤酒瓶对着江面，眼神迷离悠闲，任由时间汹涌地流过。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凤凰，马进良之所以选择跟团走，就是当初在广告上看见了这个随团附赠的凤凰三日游。如果说呆在张家界随导游一个景点过一个景点的日子对于雨化田来说，是不得不去适应的热闹，马进良觉得，待在凤凰的这三天，他可能才真的觉得轻松了一点。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他，所以即便是雨化田没日没夜地把自己闷在对门的房间里看江水、上网、闷头睡觉，只在一两个很诡异的半夜或者黎明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穿鞋下楼沿小城走走，马进良也没有多加干涉，依旧是每天准时准点地出门给他找些好吃又不会太刺激的东西送到他房里。安排好这些事，他都会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发一小阵呆，想想这一段从进入西厂工作开始到现在坐过山车般的日子，想一想，最后总归会想到那个名字，曹少钦。
　　这个人究竟是谁，如果真如万贞儿和自己讲过的一样，是老板的初恋的话，又为什么会是个提都不能提起的名字。
　　或许是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极其不愉快的事情？那老板又怎么会自己念起？
　　说起来，这一会，马进良觉得自己其实了解雨化田一点也不比了解这个名字的主人多多少，明明朝夕相处过，却又好像素未谋面似的。他想，雨化田这个人的喜怒哀乐都太表象化，轻松，干净，有钱赚，他就开心，麻烦，聒噪，他就不开心，如果雨化田真是一个如此简单的人的话，马进良跟自己说，他敢把自己手上抓着的iphone吃下去。
　　如果说，任何脸谱化的表现背后都有着绝对拒绝被归类的东西，那么雨化田，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马进良的思绪，接起一看，竟然是素慧容，
　　“大师兄老板他和你在一起吗？没出什么事吧，我们打他手机都是关机”
　　“恩，老板在他自己房里，没事，估计是放假期间不想被打搅故意关的机”
　　“那你赶紧告诉老板一声，就说公安局的局长来找他，让他赶紧回电话”
　　马进良挂了手机，被素慧容这通电话吓得不轻，怎么公安局的局长还找上门了？老板平时都干了些啥事啊，偷税漏税了？还是……真跟自己第一天猜的那样，西厂其实不是干翻译的？？
　　总之公安局局长这几个字眼敲打进马进良的耳膜觉得实在是太重，他没敲门就直接进了雨化田的房间，雨化田回过头来，人正光着脚靠在轻纱吹起的阳台栏杆上看水中夜色，听见马进良一提公安局，就自己取了手机给素慧容拨了回去，
　　“恩……是，好……好，没问题我明天就回去。”
　　马进良站在一边很不安地看着他结束通话，再漫不经意地把手机扔在床上说，
　　“也幸亏被你拖着没有出国，不然明天该赶不回公司了”
　　“回公司？这么突然？”
　　“恩，临时遇到点事要处理”雨化田说着又踱回了他的小阳台，不无惋惜地说，
　　“就是可惜了这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他只穿了件薄衬衣，夜风里显得有点单薄，此时对着河面叹气的雨化田，安静得让人觉得于心不忍。马进良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雨化田叫住他说，
　　“你再留下多玩两天呗，不用急着陪我回去，我个人的私事，不是公司的事儿”
　　“本来出来就是给你放松用的，我这人平时闲着也没多大辛苦”
　　马进良犹犹豫豫地说，
　　“要不，趁今晚我们再去走走？”
　　雨化田抿了抿嘴，说，
　　“好啊”

　　石头台阶上，已经是东倒西歪睡了一地醉酒的外国人，嘴里夹杂着一两句不清不楚的外语，马进良听在耳朵里去望雨化田，却发现雨化田也看着他，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一人手里提溜着两个酒瓶子，雨化田偶尔会告诉马进良说那边的那几个是德国人，说的是摇滚乐，马进良就会说那边那个靠墙的讲的是法语，好像在泡妞。然后就这么一路聊到河堤边上，马进良就说老板你人其实挺好，雨化田笑都懒得笑就随他去说了，遇见路边一个拍收费拍立得的摊子，摊主也喝得烂醉窝在河堤上看着他俩笑。雨化田准备停下来醒醒酒吹吹风，却被摊主拉住说在沱江边上可以喊水，就是对着水面大声喊，喊到水波纹动了，就能喊到上天也听见。马进良觉得他说得听不靠谱，沱江一直在流，水波纹不喊也会动啊，却还是开口问他说，
　　“喊些什么？”
　　“随便，想什么喊什么”
　　马进良身边的雨化田突然抓着酒瓶子笑了一声，扒着马进良的肩膀就说，我先来，
　　马进良盯着雨化田，看到他的嘴唇嗫喏了两下，一时间还以为他真的会喊出那个名字来，而雨化田却只是吸足了一口气，对着夜色和灯火里的沱江喊了三个字，
　　“雨！化！田！”
　　他又喊了一遍，
　　“雨化田！！”
　　不知道是由于微醺还是别的什么，马进良的肩膀上搁着他一只手突然觉得心里酸得很，想什么就喊什么，那难道一个人的心里真的就能只放着自己，是只放着自己，还是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去依靠？他也扔了酒瓶子对雨化田嚷嚷，
　　“你喊得太秀气了我帮你”
　　然后就和河工喊号子一样，对着那一江的水喊，雨化田，雨化田。
　　雨化田当时拍着他的背笑他“好了，好了”的样子他总记得，第二天他瘫在长途汽车的座位里，雨化田揉着脑袋问他“我们昨晚什么时候才回去的，我怎么嗓子疼”的时候，马进良就跟他说是夜里吃多了烧烤叫烟熏的，雨化田便点点头，转过身又去嘀咕说，我什么时候吃的烧烤来着？
　　巴士发动，座位上的两个人颠簸了一下又归于了平静，就在雨化田快靠着窗户睡着的时候，马进良突然问了他一句，
　　“老板，你这回好像忘记拍照了……”
　　雨化田不耐烦挥了挥手，说，
　　“忘了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马进良“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其实他本来想说，我这里就有一张，存在我的手机里。昨天晚上，他替雨化田喊完名字，回过头的时候双眼被江风吹得湿漉漉的，雨化田眯着眼睛歪头看了他一会，一只手肘绕到他的脑后给他按了下来就亲上去了。身后刚才还含糊哼着小曲叼着烟的醉酒客看着他俩起哄似的吹起了一阵口哨，马进良的嘴里冲进来一股雨化田的酒气，眼一闭，心一横，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片已经被自己拍进了手机。
　　雨化田一觉醒来果真是忘了，马进良趁他睡着，掏出手机来瞄了一眼，只觉得老板的侧脸是真的好看，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