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逆光[火影]》七日小别

20、第二十章

　　我醒来的时候三代目的葬礼已经举办完毕，故而缺席了，我对这位火影的印象不深，唯一见过的一次是得知止水死讯的那日，在宇智波陵园匆匆一瞥。
　　弥生却哭的稀里哗啦，她是个感性的人，三代火影对她那一届十分照顾，她常常对我说‘三代目可和蔼了，一点也没有火影架子，今天我和他讲话了哦~’之类的话，而后再对我说她有多憧憬那样的人。
　　“我觉得影级人物都好伟大的，那样保护着村子里的人。”

　　“小别……这么好的火影以后不会再有了。”那晚她帮助村内复建回来，抱着我的肩头哭了好久，哭的比母亲死时还伤心。
　　我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问道：“三代目这么厉害，是谁杀死的他？”
　　弥生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似乎有些恨意，却即刻叹息道：“是大蛇丸啊……他还曾是三代目的学生。”

　　我的手顿了顿，抚了抚弥生的背，想让她安稳一些，微微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起身拿起桌上的烛台，走到屋门前，伸手去拉门，弥生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十分的轻：“小别。”
　　我转头去看她，烛火在手中的烛台上一跳一跳，时而发出爆裂的轻响，她微微皱眉看着我，表情依然痛惜，却更掺杂了一些不解：“为什么你能将人死看的这么释然，无论如何你也是有感情的啊，如果以后我死了，你也依然像现在这样抱着无所可谓的态度吗？”

　　我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思维如同被一瞬间砍断，怔忡在原地。
　　那一刻，我感觉得到这句话是多么的熟悉，曾几何时，我也对母亲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我显然比弥生要愤慨的多，我也记得当时她的表情有些漠然，在我看来是何等的讽刺。
　　随后她说‘小别，不要闹了。’

　　我看着弥生，她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在感觉等不到我的答复时，表情变得有几分颓然，慢慢低下头去，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你知道吗小别……我以前一点也不了解母亲是怎样想的，即便已经很努力的去走进她的内心。她对生命那么置若罔闻，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可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呀！”

　　我半晌没有答话，弥生看起来失望极了，她最终缓缓说道：“小别，你快去睡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讲。”
　　我没有动，心中的惆怅感逐渐蔓延开来，我想了想，开口道：“弥生，你杀过人吗？”
　　她讶然的看着我，摇头道：“从未。”
　　“等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杀人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了。”我顿了顿，感觉有些胸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这么简单，在你死我活的境地下，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这就是生命，忍者的生命。”
　　我说道：“睡吧。”

　　我为弥生关上了门，却刻意避过了她的眼睛，径直走进客厅，将蜡烛吹灭。
　　窗外月色朗朗，从不会因为世间炎凉而有一丝淡薄，我睡意全无，抬脚走到院子里，夜空一片深蓝，平静如昔。
　　二少坐在屋顶，背后是明亮的月亮，他垂眸看到了我，眼里似乎滋生出了许多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与他对视了几刻后他说道：“睡不着就上来吧。”
　　我笑着跳上了屋顶：“怎么，思春啦？”
　　二少竟没有一丝怒意，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许未藏匿起来的深沉：“别乱说了。”

　　我感觉到今晚他有些不正常，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慢悠悠的坐到他身边，便也保持了沉默。
　　方才弥生的话令我触动极大，胸口堵得很闷，我知道她说的都对，然而这些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我的变化。
　　我有些害怕，是不是连弥生也会觉得我很陌生，我还曾嘲笑过二少没有朋友，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样，我不怕寂寞，不怕没有人说话，却不想让她也渐渐远离我。
　　想至此，我忽然感觉夜色也变得凄凉，我深呼吸：“二少，让姐姐抱抱嘛。”
　　他仍旧答得斩钉截铁：“不要。”
　　我呜了一声：“抱都不让抱，我养你干什么用的。”
　　他偏头看了看我：“借你靠。”
　　我摆摆手，拍拍衣服站起来：“算啦，你那小肩膀我怕靠的咯得慌。”

　　木叶的重建工作十分顺利，就算是经历了这般浩劫，士气也没有丝毫低落。
　　弥生再没有提过那件事，二少更加刻苦的练习忍术，我依然无所事事。

　　“小别~小别~”
　　今天的天气十分晴朗，鸣人在街对面向我招手：“哈哈~我要去修行了哦！我要去学超厉害的忍术了哦！”
　　我张嘴‘啊’了一声，忽然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白头发的男人，远看有些面善，但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马上就要比佐助还厉害了哟~哈哈哈！”
　　我笑笑：“那等回来和他比一比就知道了。”
　　“哟西！你等着！”

　　鸣人充满朝气的和他身旁的男人走了，每次见到鸣人后心情都不错，他虽然大嚷大叫很聒噪，却比二少有趣多了。
　　我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准备回家，已经是下午了，刚把东西放下，便听到有人撞门而入的声音，弥生冲了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小别，我刚才……刚才……”她的嘴唇在发抖，身子也不停的颤栗着，咬了咬嘴唇，“卡卡西老师受伤了，我……我看到了一个人……”
　　我连忙走上去：“你慢慢说。”
　　“距离很远……我没敢再靠近了，可是那个人……好像是……”她的表情仍然存在着震惊，她咽了咽，定声道：“是宇智波鼬！”

　　我瞳孔倏张，登时握紧了寒泽，心脏不断抽搐的生疼，我沉声问道：“二少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知道了。”弥生焦急的握着我的手，“卡卡西老师倒下以后我便也来到了他的宿舍，但是写轮眼造成的伤害不是一般医疗忍者能够缓解的，我本来想去叫你试一试……结果二少便上来了，然后……山城说漏了嘴……”
　　“他们的目标是鸣人！鸣人与三人之一的自来也去修行了，是向西走的！”

　　我跑出了家门，一路向西，很快跑到了西面最著名的花柳街，只听得街边一家旅店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街上的人流发出阵阵惊叫，我瞬身而去，旅店的前台已经不剩一个人。
　　我跑上二楼，便猛地又是‘嘭’的一声，二少被深深打入墙里，走廊中传来脚步声，沉沉的，一步一步。

　　黑色的袍子映入眼帘，上面绣着极大朵暗红色的云，高高的领子挡住了他的面容，却依稀能辨出他暗红色的眼睛，这时他微微偏过了头，目光淡淡扫过了我。
　　淡漠却饱含威慑的眼神，我沉目以视，七年不见，他没怎么变化，气场却冷清的冰凉。
　　鼬露出一个笑，眼尾似乎扯出了嘲讽：“这不是小别么，你的变化真大啊。”
　　我走上台阶，先看了看晕厥了的二少，冷声道：“你一点都没变，还留在原地。”

　　“忍法•□□口束缚术！”

　　走廊尽头的白发男人以飞快速度结印，楼道内忽然生出了层层柔软的肉壁，空气中泛着液体腥粘的味道，那人嘴边带着势在必得的笑：“真是遗憾，鼬，鬼蛟，你们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我看着脚下黏糊糊的肉肠有些反胃，猛地想起了这个人，我的确见过他，在母亲死后。
　　他便是那三人之一的自来也？

　　鼬忽然向我袭来，我登时对上了他那双似是被鲜血染过的的眼睛，他飞快束缚住我，声音依旧处变不惊：“鬼蛟，跟上我。”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我在没看清他动作便已经被擒住，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我甚至寻找不出他的一丝劣势。
　　身后的肉壁不断涌动，另一个与鼬穿着同样衣服的男人紧跟着鼬，大叫道：“真是不妙啊，肉壁在逼近我们！”

　　鼬不语，此刻饶是他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我悄悄按住寒泽准备伺机而动，却忽然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
　　“天照。”

　　我大惊，前方的肉壁忽然停止了攻击，从内部蔓延出黑暗的火炎，飞速将肉壁侵蚀，鼬纵身一跃，已然轻易摆脱了攻击。
　　鬼蛟紧跟而上，两人以飞快的速度脱离战斗，瞬间已经达到百里外的山巅。

　　我斜睨，鼬的脸色很是苍白，不比刚才，竟然显出了几分疲态，万花筒写轮眼会对主人造成反噬，这是机会。
　　我猛地抽出寒泽，旋身挣出鼬的禁锢，将刀刃向后一送，感觉到刀锋没入□□的快感。
　　鬼蛟道：“啊呀啊呀。”
　　鼬吐了口鲜血，我狠狠盯着他，旋动寒泽拉出，似乎能听到刀刃在他体内绞动的阻力：“疼么。”

　　鼬抬眸，那双眼睛已经变为了普通的墨黑色，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唇边带着血迹：“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我将寒泽重新捅了进去：“你杀了止水。”
　　他不答我，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这时有人将手轻轻放到我的肩上，我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衣料蔓延到我的皮肤上，夏风忽然加大了幅度，我听到鼬的声音，轻轻的：“止水收了个好徒弟呢。”

　　被我重伤的‘鼬’消失了，连同寒泽上的血迹，我回过神，身后的男人漠然垂视着我：“只是依然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