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逆光[火影]》七日小别

11、第十一章

　　“开什么玩笑？”我怔住了，身体僵硬到不行，好像被人徒然袭击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很想告诉她这个玩笑很糟糕，止水一个多月前还答应生日时带我去天雾峰，可她现在却告诉我他死了，在我生日这一天。
　　母亲伸手揽住了我，她那看似洁白的衣服上却有淡淡的血腥味，我不适的蹙了蹙眉，便听到她极轻的声音，印象中她从未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过话，而这第一次却是在得到止水死讯的这一天。
　　她揽着我慢慢道：“小别，忍者生死不由命，无论战争或是和平年代，这一条都是不被改变的。”

　　“为什么你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你太过理智了吗？”我猛地感觉到心寒，推开她站到一边，母亲微微蹙眉露出不悦的神色，我冷冷看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冷血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自杀了，留了一封遗书，如果你想看的话就去找宇智波家的人吧。”母亲的神色很快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模样，转身准备进屋。

　　“他可是曾与你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啊！如今他死了，你却一点也都不伤心么？”我大叫道，“满口说着漂亮话，什么生死有命，我死了你也觉得是生死有命吗！”
　　母亲转头看着我，我选择性忽视了她眼中那抹深色的复杂，半晌后她叹了口气：“小别，不要闹了，既然你是明白道理的，那还为何还要说那么多为什么。”
　　我转头走出了家门。

　　那一刻我知道她理智是因为她现实，现实的可怕，她是在战场上经历了腥风血雨的人，连心都冷了。

　　***

　　我一步一步向宇智波宅走去，村北并没有几家住宅，道路上鲜少有人影出现，便更显得我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的长长的。
　　我不知道此刻该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很伤感，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仍抱有一分希翼，只因为告诉我的是母亲，她鲜少这样郑重其事。
　　止水死了，他不会再带我围着村子催着我再跑快点，不会在我的成绩有所上升时欣喜若狂。
　　不会再有人拍着我的头说‘乖徒弟，今天想吃什么？’了。
　　他潜移默化的进入了我的生活，又被生生的抽离，就像血肉分离那样的残忍，我心痛，只是在大痛后很快就变得麻木。

　　这令我心惊，就像母亲对止水的死那般淡漠一样，此时的我竟然恨自己掉不出眼泪。
　　止水是除弥生外对我最好的人，他如今死了，我却连想哭的欲望都没有。
　　我问自己，我真的和母亲这样相像么，她说我该明白那些道理，或许我真的明白。

　　越来越走近宇智波宅，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止水时的场景，他静静坐在廊边，静止的美好，墨色的眸子转向我，对我道：“是小别吗？”
　　我总觉得我的名字很别扭，他叫起来却好听极了，低沉却硬朗，笑容温和清雅。
　　我默默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黄昏正是逢魔时刻，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到宇智波家的拐角，刚想再迈出一步却硬生生的停住了，几个宇智波一族的成员围着鼬站在宅门外，高声质问着。
　　我下意识的收住脚步，敛住气息，很快了解到了那些人前来的目的，他们怀疑是鼬杀死了止水。

　　母亲曾告诉过我宇智波一族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条件是杀死自己至亲的人，残忍代价的背后却伴随着巨大的荣光。
　　心脏不可避免的抽搐了一下，我在暗处紧盯着鼬，他看起来与上一次见面未有丝毫变化，只是态度强硬了许多，他并不承认杀死了止水，是的，我也不相信他。
　　他们看起来总是那么的要好，何况鼬……他是这样么温和的一个人。

　　待他们散了，鼬转身看着我这边的墙角，我心知他一开始便发现了我，便抬步走了出去，二少飞快的从门内跑到他身边，似乎想询问什么，随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
　　我默默看着他们，率先走近，二少不自然的别开了目光，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的再看向我：“小别……”
　　我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涩然。

　　我看着鼬，他也看着我，我总觉得他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秘密，那双写轮眼的颜色太过血腥，让我即使并不相信凶手是他，却也不能如以往那般不设防备。
　　“我想吊唁师父，可是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宇智波一族的墓园的。”我开口道，“能带我去吗？”
　　鼬没有拒绝我。

　　他带我走上一片山坡，宇智波一族的墓园很大，这是我首次沿着一座座墓碑行走，墓园内安静的令人心生惧色，我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座刻着止水名字的墓碑。

　　（接上）

　　墓碑下并没有止水的尸体，我想整个宇智波陵园内没有一座墓碑是货真价实的。
　　因为他们的血继界限，这个世界上的盗墓贼并不在少数，这双号称最强的眼睛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我那时还不知道，止水的尸体压根就没有找到过。

　　墓碑前站着几个止水的同僚，一袭黑色丧服，表情哀伤而又凄凉。
　　我止住脚步，远远的望着，鼬也没有再往前走了，我转头看向他，开口道：“前辈，你若有其他事情就去吧。”而后我将视线转向一直默默跟随着的二少，慢慢道，“二少，天冷，你也回去吧。”
　　夕阳西下，鼬垂了垂眼睑，橘红色的光令他半边面容带上了阴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却又有些冷然，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要呆的太久。”

　　我一个人站在一排排墓碑间，即便是黄昏，前来吊唁的人却是一拨接着一拨，在其中我甚至看到了火影。
　　止水下葬的速度极快，想必连墓穴都是早已准备好的，或者说是他自己早有准备，想至此我微微蹙眉，夏末的风在耳边轻拂，温柔的像首悲曲。

　　最后一个吊唁的人离开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我这才走了上去，止水的墓碑在夜色中并不醒目，我静静站了半晌，伸手摸了摸那冰凉的石碑道：“师父，我来看你了。”
　　夜风吹的很慢，石碑泛着凉意，我有些站累了，便将他墓前的百合花放到一旁，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这里是离木叶村北的小山坡，能够远眺木叶村的全景，仰头是横亘着银色长河的夜空，我靠着墓碑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其实我真的曾设想过你带我去天雾峰的情景，也曾想过你会因为任务而延迟回村的日期……”
　　我顿了顿，觉得喉咙有些酸涩，连说话都有些艰难：“就是不曾想过你会死在任务里，从未。”
　　“……你怎么就死了呢。”
　　“师父，我是为了你才学的医疗忍术，但最后你还是死了。”

　　我好像漫无目的的说了好多，零零散散的，好像是在回忆近两年的过往，在一起生活的种种，然而记忆中间常常出现断层，有些事情，竟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我眼神放空，也不再回忆了，我对回忆过去并没有十分的执着，然而却徒然发现我与他师徒一场，到最后我也没留下他任何可以留念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驻足了很久，最终仍然走了过来。
　　我微微仰头，看到的是二少在夜色下依然白净的面容，他垂眸看着我，将一个盒子摆到我面前，低声道：“弥生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
　　我招招手：“来坐。”
　　二少皱眉看着我：“你太不尊重了。”
　　我笑了笑：“尊重虽只一词，却不是说说而已。”我拍拍身边，“来坐嘛。”

　　二少那双好看的眉皱的紧紧的，随后只是坐在了我面前，我靠在止水的墓碑前不再言语，他默不作声了许久。
　　“回去吧。”他说道。
　　“你回去吧。”
　　“……”

　　我丝毫没有食欲，只是有些疲倦，靠着墓碑闭目，虽然身处在墓园，却没有一点恐惧。
　　就好像止水一直在我身边一样，始终觉得心安。

　　二少也没有走，却也再没有开口说过话，我没有睡着，一直坐到了天亮，他也清醒着，一直陪我到了天亮。
　　晨光初乍时我站起来，二少抬起头来看我：“要回去了？”
　　我伸手拂了拂止水的墓碑：“嗯。”
　　“那就走吧。”二少利落的站起来，拿起他摆了一夜的装着食物的盒子。

作者有话说

　　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