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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18章 再见(上) ...

  •   看着颐香离开的背影,若然喃喃道:“姐姐现在依然明艳照人,可想而知当年的她是怎样国色天香,我的确是大大不及。难怪这么多年皇上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若然对身边的太监说:“你去把我阿玛请过来。越快越好!”
      见着颐龄,但赶紧道:“阿玛,这些天荣府一定会有动静,只要查出荣蕙县主的下落,黄玉洁就肯定在她身边。阿玛您知道怎么做么?”颐龄道:“你真以为阿玛连这点眼力介儿都没有?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若然道:“阿玛不必大动干戈,只要证据毁灭,他们总是有一千张嘴,也不能拿我们怎样!”颐龄道:“斩草不除根,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若然道:“阿玛,女儿不想你杀戮太多,得饶人处且饶人。”颐龄一声长叹:“毕竟是骨肉至亲,难为你了。”
      若然侧过身去,偷偷地落下泪来......

      颐香回到南谷,单独见了浚锡:“京城这个是非地我已经呆不下去了。”浚锡问:“你又要走?”颐香道:“张大哥,小妹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把玉洁托付给你。”浚锡迷茫了:“你不带着她?”颐香道:“行踪已经泄漏,她跟着我怕此生已不得安宁了。我熟悉的人又全都跟朝廷,跟爱新觉罗有关,所以我逼不得已,只能求你帮这个忙。”
      浚锡道:“你能找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我若答应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颐香道:“‘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那么见与不见,又有何别?”浚锡道:“你在我的心里始终如一。”颐香道:“你扪心自问,当你知道我背着你怀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心里骂过我?有没有觉得我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有没有后悔自己痴心错付?”浚锡愣了一下:当年,当年已是太遥远的事情了。颐香道:“被我说中了吧?我们今时都已不同往日,过去的追不回来,所以才教人要更加珍惜眼前。玉洁对你情深一片,我冷眼旁观,早已看得明明白白。她才是早春的半开的花朵,最是春好处。”
      浚锡道:“别胡说了,鲜花焉能插在牛粪上?我这种残废之人,配不上她。”颐香蹲在浚锡脚边:“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意你的腿么?是我害的你。”说着颐香又落泪了。浚锡知道如果不是颐香移情别恋,他即使是断了腿,爬也要爬着去见她,哪怕是送了命,灵魂都要跟着她。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改变不了她不爱他的事实。
      于是拭去颐香脸上的泪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过,不知道哭是为了什么。我答应你,再也不想着这条破腿了,你也就不用再愧疚了。”颐香把头埋在浚锡怀里:“张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好?”
      “好一对狗男女!”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伯文出现在房门口,“我就说呢,这么急着把我支回家,原来是想方便自个儿幽会啊?”颐香和浚锡都呆呆得看着伯文。伯文冲过来拉开颐香:“真不害臊,还不舍得分开啊?”颐香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浚锡已抢先道:“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伯文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我亲眼所见都当不得真么?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等了她十几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此时不好好把握机会,更待何时?”
      颐香道:“伯文,你不可以这样枉下结论,你应该听一听你张伯伯说话……”伯文道:“你给我住嘴!伯文也是你叫的?我叫你一声姑姑,你还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要知道你可是带罪之身,累人累己!”浚锡喝道:“住口!你怎么可以这样尊卑不分,还不赶紧给你姑姑认错!”伯文委屈地看着浚锡:“你这么凶瞪着我干嘛!要我给这种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的贱人认错?别做梦了!”浚锡再也听不下去了,顺手打了伯文一记耳光。
      伯文捂着脸,以仇恨而幽怨的眼神瞪着浚锡。浚锡被看得不知所措,一向好脾气的浚锡居然会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一个小辈,一个女子,一个格格,这令颐香也呆住了。伯文强忍泪水,转身跑走。颐香推了浚锡一把:“冷静点,跟她好好说清楚。”浚锡道:“她只是小孩子脾气,过几天就好。”
      第二天,玉洁留书出走了:“寻常百姓当寻常,从此不入帝王家”。这可急坏了颐香:“你说她跑哪里去了?万一被宫里的人碰到后果不堪设想!”浚锡道:“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会跑去京城,一时半会儿宫里人也未必碰得到她。”颐香问:“那你说她能去哪里?晚一分找到她,就多一分危险。”浚锡道:“她会不会回家了?”“家?”颐香道:“她已经没有家了,我们离开苏州的时候已经把什么都带走了。”
      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出去找了,就连大街上捡到一点半点女人的物件都当作“蛛丝马迹”拿到颐香眼前来。几天下来,颐香都麻木了。这天有人拿来一只女人的鞋子上面血迹斑斑。古时女子自己做鞋,每双鞋都是独一无二的,颐香一眼就认出是玉洁的鞋子。来人说是:在西山悬崖边捡到的。众人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玉洁已经死了。颐香冲到浚锡面前:
      “我让你带她走,你不走,你把玉洁还给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浚锡直直的愣在那里,这一刻,他真正觉得是他自己的钻牛角尖,断送了玉洁的性命。
      一连几天,浚锡都睡不安稳,派人出去找却一直了无音讯,颐香也整天恍恍惚惚,还时不时地落下泪来。看着颐香这副样子,浚锡几乎真地把自己当成害死玉洁的真凶。他坐在椅子上呆呆得出神了:
      玉洁走到他面前,唤一声:“张大哥。”浚锡“嗖”一声站起来,哪怕是浚锡没瘸腿之前,动作也从未如此利落。“你没死?”玉洁眨一下眼睛,微笑道:“玉洁此生的心愿未了,怎么舍得现在就走?”浚锡重复了一句:“心愿?”玉洁忽然双颊绯红:“我还想......还想为张大哥......生个孩子。”浚锡愣了一下,转口便道:“不管怎样,你回来就好。”
      浚锡伸手想拉住玉洁,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一摔,摔醒了他,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在宫里,若然的魂不守舍竟也躲不过绵宁的双眼,当绵宁问起的时候,若然竟如此回答:“皇上,臣妾入宫至今一直得蒙圣宠是不是全因为臣妾……长得像皇上的一位故人呢?”
      绵宁半取乐的脸上顿时收敛了笑容:“是谁在制造谣言?”
      若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似乎在宫里有些岁月的人都知道,并不是某一个两个大胆的人在说。皇上,曾经的红粉知己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皇上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臣妾呢?”
      绵宁道:“你有没有听说她是谁?”
      若然摇摇头:“我想,当年皇上英雄年少,意气风发,这位姑娘一定能歌善舞,楚楚动人。一文一武,一刚一柔,一定是英雄美人……”绵宁一面听着,一面思绪早已飘到十四年前:
      “那一幕的确是‘英雄救美’,我救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环。那时候虽说她已初识风情,毕竟还未脱天真。清晨时分那浅妆轻抹、举袖挡风的笑颜,至今还盈盈如在眼前。难以忘怀的就是那小小人儿的娇痴模样,更难忘的是她的知情识趣。脱帽露顶的欢饮、漫无目的的闲行之际,我的佳句妙语必定如珠流泉涌,而她也必定随声吟咏,视我如李义山再世。休说出身于门户人家,却是天涯第一个红粉知己。唯因如此……”绵宁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转口道:“其实你跟她最像的不是长相,而是你的音容笑貌。”
      若然道:“那可能是因为臣妾太过普通,以前就曾有人说臣妾的言行像家里教我吹箫的任姐姐。”绵宁抢声道:“她虽然长相不如你,却一点也不普通,她是无人可及的。对了,你的这位任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像……朕的爱妃。”若然心想:“皇上莫不是有眼疾?怎么偏说我比姐姐貌美?”不管如何,还是决定先试他一试。
      “擅诗文,能歌舞,精洞箫,工书画。任姐姐可是我的启蒙恩师。她乃京城人氏,大家闺秀,还会一手精致的宫绣……”听到这里,绵宁道:“你跟我去养心殿,我有一件刺绣给你看。”

      若然把印囊放在手里反复看,怎么都觉得不是颐香的手笔。这只印囊所用的是较为普通的宫绣针法,而且绣得十分生硬。但是她的目的是要勾起绵宁寻找颐香的欲望,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针法跟我以往所学是一样的,但这件东西似乎是匆忙之间赶制出来的,刺绣者的功力,应该还不止如此。”
      绵宁接过印囊,在手里反复掂量细看了一番,又小心地将它收入一个锦盒。
      若然又道:“这个并蒂莲的花样似曾相识,任姐姐曾经教过。”绵宁道:“看样子这个任姐姐对你影响很深,时不时你总会提及。说得让朕好生好奇,真想一睹你这位先生的风采。”若然嘟着嘴道:“恐怕臣妾请不来她。”
      这句话自然引来绵宁的追问,试问一位堂堂的皇贵妃还有谁是请不来的?若然解释道:“任姐姐时下乃是荣贝勒府的上宾,我让阿玛过访几次都未能见到。不过话说回来,任姐姐的优秀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荣贝勒想金屋藏娇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皇上,臣妾实在想念姐姐,恳请皇上了臣妾一个心愿。”
      绵宁看着若然“真情流露”,十分疼惜地说:“这有何难,一道圣旨便是。朕不信他奕绘敢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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