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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5章 定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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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香去明善堂找奕绘,敲了门,一会儿,开门的是四福晋,颐香有些奇怪:“四福晋,你怎么在这里?”四福晋浅笑道:“来向贝子爷借本书。”楼梯上传来奕绘的声音:“四福晋,你要的书我找到了。” 奕绘下楼来把《镜花缘》递给四福晋。
“这本书我一直没有看完,这些天想起就迫不及待地要看。”四福晋又是微微一笑,“格格来找贝子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颐香微一万福:“四福晋慢走。”
奕绘陪着颐香一同进宫,在御花园偶遇了张浚锡,他带领一班护军走过。奕绘很大嗓门地叫道:“张大人,别来无恙啊!”
浚锡一看是奕绘,停下来,支走护军,上前请安,奕绘道:“你、我和县主可是老相识,老朋友了,别那么拘礼。”浚锡道:“礼不可废,应该的。”奕绘把浚锡拉近身边:“浚锡你帮我保护县主,我看见一个熟人,打个招呼就来,你们等一下。颐香,浚锡有东西给你。”颐香追问道:“你有什么熟人啊?”奕绘一边跑开,一边向颐香摇摇手。
颐香见浚锡一直盯着自己,便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他的视线:“是什么要送给我?”浚锡看旁边只有一个小太监,就大胆的拿出来:“这串粉色水晶是我从广州买的,虽然不值几个钱儿,但是……”颐香抢过话说:“很漂亮啊,我又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浚锡笑道:“对啊,我也是这么想。我帮你戴上吧!”颐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奕绘正在一旁跟绵宁聊天,绵宁看到此情此景,立即不愉快的离去了。奕绘暗自偷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晚上,绵宁回到撷芳殿,看到四公主也在,便问:“今天皇妹咋有空过来?”四公主道:“只许那个颐香来,我就不能来了吗?”绵宁道:“说什么呢?”“难得来一回,又看见那个颐香,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不知道想勾引谁?”绵宁的神情马上严肃起来:“庄静,不许胡说!据我所知,是父皇派人请她过来的。”
四公主和舒莹都愣了一下,四公主道:“这我不管,反正啊,她跟她额娘一个德性!当年她额娘来勾引父皇,害得母后郁郁而终,现在她又故技重施,只有二哥你才看不穿,你已经被迷得晕晕乎乎了。”绵宁喝道:“胡说!母后是因为恶疾才过世的,你不懂不要乱讲!”四公主不以为然:“这是苏嬷嬷告诉我的,她是母后的贴身丫环,她还会不如你清楚吗?”
舒莹插口说道:“公主,有些话不要乱讲,我相信县主不是这样的人。”四公主道:“你还护着她?等二哥不再理你,让你守一辈子活寡的时候,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四公主又对绵宁说:“还有你,母后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
说着,四公主跑了出去。绵宁气得要死,舒莹上前安慰:“二爷,四公主无心的,您就别往心里去了。”绵宁道:“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舒莹退了出来,雨璐在门口对舒莹说:“福晋可真有本事,找来四公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舒莹似笑非笑:“有本事也比不上姐姐有福气好,且不说姐姐当年轻而易举就从宫女变成了侧福晋,单说现在姐姐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如此福气真是妹妹羡慕不来的。”
舒莹说完就走了,不再给雨璐反驳的机会。
暖儿跑进来:“格格,福晋请你到戏台看戏。”京城的大户人家,家里有戏台并不稀罕,可稀罕的是居然请颐香去看戏。颐香怀疑的问:“看戏?额娘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看戏的。”颐香喜静,素来嫌京剧太吵,家里人人都知道。涵儿道:“福晋做事,总是有原因的。”颐香道:“知道了,暖儿你跟福晋说我稍后便去。”
暖儿走后,颐香又问,“那你们接着干什么?”涵儿道:“主子门要看戏,做奴婢的当然是伺候零嘴、点心什么的,主子们有什么要求,奴婢随时候命。”颐香嗤嗤地笑:“你呀,也做不了多久的奴婢了。贝子夫人进了门,接着就轮到我们的侧夫人了。”涵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娇嗔道:“格格又拿涵儿开心!”
今儿个点的是《白蛇传》,今儿个戏班算是很不错了,可颐香还是无精打采。王府的女人不多,平日里自家人看戏的话连教养嬷嬷都会有位子坐,但今天不同家里来了客人,一切都正规起来了。看戏的时候,人人都不时看着颐香笑,不免让颐香觉得里面有鬼,搞得颐香心惊胆战。
直到晚上颐香给王爷福晋请安的时候,谜底才得以揭晓。一进门,颐香就感觉不对了,奕绘和妙华在不奇怪,奇怪的是二福晋也在。一一请安后,福晋道:“颐香啊,奕绘的婚事结束了,轮也轮到你了……”颐香脸一红,连忙道:“我还小的,不用急啊。”福晋道:“二八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现在有合适人选,我问了你额娘,她也不反对,所以我们想趁早把事情定下来。”听福晋这么说,颐香看看二福晋,欲言又止。
奕绘看穿了她的心事,道:“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奕绘的一语双关,颐香听出来了,于是道:“阿玛,上次我说想跟额娘去江南走走,这件事情回来再说好吗?”二福晋道:“怎么忽然想到走那么远?我还没准备呢。”王爷道:“是啊,你额娘身子不好,不要走那么远了。”
妙华道:“据我所知,病人才要多多走动,多看不同的事物,有益于身心健康,病也好的快了。再说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以后就没机会出去了。”奕绘扯着妙华的衣袖,低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颐香赶紧说:“嫂子说的,正是我想说的。”王爷道:“这件事以后再谈,先回去休息吧。”
等人都散去了,王爷对福晋说:“咱们香儿好像不大情愿这件婚事?”福晋笑道:“这女儿家的心事,王爷你是不知道了。依香儿的脾气,要是不愿意早就说出来了,她说晚点儿再谈这件事儿,就是同意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今天张夫人来见过香儿,满意的很,我们荣王府出来的人,个个都只有让人夸奖的份儿。再说香儿连浚锡的定情物都收了,早就心意相通了。”
王爷道:“定情物?你是说她手上的那串水晶手链?这能值几个钱儿,哪里能算数!也许就是普通的礼物呢?”福晋道:“你怎么老不信呢?那我们干脆就依她出京走走,当是给她个台阶下,这样也就没有借口不上花轿了。”王爷道:“看你这么胸有成竹,你决定吧!”
颐香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走,她在想:从小到大都深居简出,天天都幻想自己是个男孩子可以出去玩。记得两年前奕绘离京的时候,自己还整整哭了一夜,之后还生了三天闷气。现在,终于可以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了,怎么会留恋起看了16年的砖砖瓦瓦?颐香疑惑了:这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弄得这么伤感干什么?
只听一声马嘶,一人一个箭步,抱住颐香闪在一边,并道:
“会不会骑马?来人!拿下!”
颐香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自己险些被马撞倒,幸得二阿哥眼疾手快,才有惊无险。
“怎么样?没吓到你吧?”绵宁轻声问道,“你也是,怎么马匹过来都没看见?”
“我没事儿,多谢二阿哥。”颐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士兵上前制服这位骑马的少年,“二阿哥,你会怎么处置他?”
绵宁看颐香似乎关心的样子,调皮地笑道:
“冒犯县主,死罪一条。”
“我看他不是有意的,罪不至死,从轻发落吧?”
绵宁看她一脸认真,实在可爱,便道:
“无心还是有意,问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