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沧浪客

6、六

　　距上次的事过了好几天，京城的衙门内每个人望着郑决明时都是一副欲笑又憋着的模样，也是，平常一面威仪的总捕头大人上青楼时居然没带够钱因而要赊账，谁想着都觉得好笑。连郑决明的上司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偶尔玩乐也是可以，但纵欲过度是会伤身的。”搞得郑决明很是无奈。
　　虽然郑决明心里有些郁闷，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在意，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自那次以后，云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也反省过自己，是不是自己表白得太快了呢？以至于吓到他。又或者……只有一个原因郑决明不愿去想但却是最实际的，就是云景从头到尾只是当他是兄弟而已，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也知道，就像他对云景说的，一旦这扇纸窗捅破了，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前面困难重重，甚至那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他也想试一试，也想不顾一切地去做。
　　罢了罢了，想这些干什么，郑决明苦笑了一下，若那个人真的下定决心不见了，那么依他的个性，绝对会这样做。
　　“郑哥哥，你回来啦？”刚走进巷子里，就听见有人在喊他。他顺着声源望去，竟是邻家小妹阮明秋。
　　“怎么了？有事吗？”郑决明道。
　　阮明秋着一裘水红色袄裙，低着头，脸上浮过似锦般的红霞，她轻声说道：“郑哥哥，我、我喜欢你。”
　　“什么？”郑决明吃惊地道。
　　阮明秋忽然扑到郑决明怀里，呐呐地说道：“郑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妹妹看待。我一直不敢说出来，就是怕郑哥哥你讨厌我。可是我……”说着，她抬起头，望着郑决明急急地道，“我也知道郑哥哥心里没有我。可是没关系，我会努力的，直到你喜欢我。”
　　“我……”郑决明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怀中的阮明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阮明秋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说道：“难道，难道郑哥哥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明秋？”
　　“明秋，不是这样的，我、我也喜欢你，可……”
　　正当此时，郑决明看见一个少年正坐在墙头上，怔忪地望着他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阿景！”郑决明大声喊道，说罢，就要推开阮明秋。少年好像忽然惊醒似的，瞬间跳下了墙，转眼就不见了。
　　郑决明推开阮明秋，朝着云景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可是，放眼望去，街上人来人往的，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郑决明心中暗恨，但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云景一直跑着，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到哪里，当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时，已经是在一片林子当中了。
　　云景也不知为何，看到郑决明抱着那个女子，说他也喜欢她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被堵住了，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同时，心里又是酸酸的，刺痛刺痛。
　　“呵，好你个郑决明，前几天还说喜欢小爷来着，现在又在跟另一个姑娘卿卿我我的。去他娘的喜欢，你他妈的喜欢就跟放屁似的，想让小爷相信你？才有鬼！”云景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自言自语道。
　　“不对。”云景停住了脚步，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他爱跟哪个女人亲热就跟哪个女人亲热，关小爷什么事？不过想想也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成什么样了，还像什么话。”
　　“不对，我不应该在意的。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的魅力被他贬低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我心里会不舒服？没错，就是这样的。”云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朝丛林密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