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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百克顿道三十一号的大宅安静伫立。
玄关柜子上一大捧香雪兰绽放幽香,小休息室的门半开,洒出一地阳光。地板上的提花毯子柔软绵长,丝缕纠结卷曲。有人过来颔首示意,沿着楼梯旋转而上二楼,书房里有人在等。
并未拉开窗帘,满桌文件,一侧放着一杯凉透的咖啡。我看见一个老者满头白发坐在书房椅子上,双眼盯住我,仿佛鹰打量猎物,志在必得。
他声音低沉暗哑:“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甚麽。”
我不认得他,但口中自动作答:“这些年花费我一定偿还。”
那老人嘴角扬起:“毕业找份写字楼工作,月薪千元,你要还到猴年马月。”
“即便如此也要自由。”
“一时昏头,清醒过来。”
“他不是洪水猛兽,更不是病毒细菌,我爱他。”
老人家往后优雅的靠在椅背上:“一年毕业之际多少学生走上街口,若非小卉爱你,凭甚麽你有今日?”
“我亦并非不爱她,只是更爱他人。”
“其实你爱的不过是自己。”老人家哼了一声,“若与章家断绝关系,你寸步难行。”
“我不怀疑章家权势,但天无绝人之路。”
“分明是你亏欠,何必装作受害者。”
“已知错了,何必一错再错。”
“若非那个人害你神魂颠倒,你何曾叫我失望。”
“对不起,但我一定要离婚。”
“当年求婚时你说的正好相反。”
“但——”
“父亲。”有人扬声打断对话,推门进来。
回过头去,一个女子身穿灰色套装立在门口,面色惨白亦不减容貌清丽。她声音微微发抖,但说的清楚明白:“我同意离婚。”
“小卉!”那两人异口同声。
她摇摇头:“拖到七老八十更加无谓,我已想清楚。”
“谢谢你。”
她看住我:“一凡,我至为爱你,你明白。”
“可惜我亏欠你。”
“不必,教养卓文,嘱他不可三心二意妥当做人便算还我。”
我诺诺称是,她过来拉起我手:“最后一个请求,与我跳舞整夜,如当年结婚之时。”
我有些为难,她将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好聚好散,再无下次。”
我深深叹口气,托起她手:“好。”
她笑起来转头看着那老者:“父亲也别为难一凡,不是好女婿,但是好下属。”
老者面上苦笑,只摆一摆手。
她拉我走出门去,外面不知何时响起细细华尔兹声。她脱下高跟鞋与我赤足站在后院草地上,我们跳了一曲又一曲。
她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亦没有流泪叹息。当天星辰闪烁,胜却万千灯火辉煌。
月亮落下时东天发白,她松开手来,亲吻我面颊,说了一句再见。
我的面颊上晶莹的一滴,似乎是雾气露水,带着薄凉体温。
再见。
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趴在穆冉棋床边睡了一晚上。眼下外边大亮,有风吹过,看见树枝摇晃。
“醒了?”
我应了一声站起来去洗脸:“穆老师如何?”
“医生已来查过房,烧退了,下午就可出院。”穆冉棋顿了顿,似乎想说甚麽却又难以成言,最后轻轻道,“谢谢你。”
我走出洗手间看看他脸色,倒是比昨天好很多。不过憔悴不堪,果然病好体虚。
穆冉棋看看我:“梦见甚麽,整晚皱紧眉头,似笑非笑。”
我茫然的看着他:“忘了。”
他点头:“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一笑拍手:“再正确没有。”
穆冉棋深吸口气:“我可自行出院,卓文同学也快回家。一夜不归,非好学生所为。”
“好坏难分。既然都送你住院,也就一手到底。”我伸个懒腰,“至于家里,算了。”
他自然晓得我家情况复杂,遂不勉强,看着我帮他收拾。
本来入院也匆忙,没甚麽杂物好收。不一刻与他出院,看他走路摇摇晃晃,我认命的过去扶着他一起走。
穆冉棋慢慢走着,握着我的胳膊微微发抖。
我奇道:“冷?可是又烧起来。”抬手摸摸他额头,“似乎没有。”
他看着我的脸,一时没有说话。
我想一想收回手来:“我并不是卓一凡先生。”
他扭开头:“可不是。”
我不知为何笑出声来,他抿抿嘴唇,不觉也笑了。
我们一路笑到他宿舍。
P·D待遇尚可,教师可申请单人宿舍一间。
我打量屋子内外,小小客厅放下一张沙发一个书架再无余物,伸开手臂险些摸到墙壁。出去一侧洗手间,我看见后面还有一门,露出大半张床。我不相信竟有这样狭小的屋子,打赌某处一定还有一扇门,推开别有洞天。
穆冉棋坐在沙发上看书,裹着条灰色毯子掩口直笑,也不打断我探险热情。
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我终于相信此处当真只得这样大。
我坐下来给他削苹果:“山不在高?”
穆冉棋从我手上将刀拿走,痛惜的看着果皮:“生长不易,手下留情。”
我看着他削完,自然的接过来咬一口,却又觉得不对:“你才是病人。”
穆冉棋笑出声来:“你比一凡开朗阳光。”
我耸耸肩:“不然怎办?呼天抢地也不见得有用,也许在自己眼中痛不欲生,在别人看来不过平淡无奇。”
穆冉棋点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看他自己削好一个吃完,递张纸巾给他。他接过来默默擦嘴,只笑了笑表示感谢。
我转头看着他的书架:“孔夫子搬家?”
他颔首:“书是最好朋友。”
“永不离开永不背叛?”
“谁说不是。”
“那多无趣。”我摊开手,“何不出去结识三无朋友,跳舞唱歌约会佳人——”话没说完自觉失言,是以低头闭口不言。
穆冉棋倒不在意,接过话去:“那你又为何整天钻到实验室,这个年纪才该享受阳光雨露。”
我打个呵欠:“人各有志。”
“同理可证,子之蜜蜡彼之砒霜。”
我点头同意。穆冉棋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中的书。
我坐在那里,他没叫我走,也没叫我留。狭小空间半开着窗,风过时带起蓝色窗帘,微微有些冷。我起身将窗户关小一点,回头看着穆冉棋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他亦抬起头来:“抱歉抱歉,一看书就忘记你在。”他合上书道,“若你不介意,我们亦可突击特训。”
我想一想:“不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实验室看看蓝藻,晚上买了吃的再来看你。”
穆冉棋挣扎起身要送我:“晚上不必来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是病人。”我一身正气,居高临下看住他,“速度回床上躺下。”
“是是是,卓文同学。”穆冉棋忍不住笑弯了腰。
我哼一声,趾高气扬道:“钥匙拿来,晚上吃饭,三菜一汤。”
“你会?”
“嘁,君子远庖厨。自有专业人士,何须事事躬亲?”
“原来还是仰仗孔方兄。”
“阿堵物且让我等小民去弄,你就继续仙风道骨吧。”
扮个鬼脸,我接了他手中钥匙自去了。
一路都在笑。
竞选在本周五下午进行,我此周推开一切杂事,专心应对。
与欧健康讨论完毕,看看不过八点一刻。这个时间去上晚自习已经没座儿,去实验室又不能尽兴。穆老师今天有六班看班任务,章子郇自去陪伴冯婧姗。
噫,风流潇洒颠倒全校的卓文居然形影相吊,天下奇闻。
我回了宿舍,却不想章子郇亦在。他正与化学做殊死搏斗,若非以后要学经济他大可不必来理科班受罪。不过我就此大受启发,回到书桌前摸出语文试卷奋笔疾书。不时摇头晃脑想一想,再添上两个词自觉更好。
不知何时章子郇已与摩尔定律分出高下,此刻正左右看我,一言不发。
我放下笔来看着他:“等我五分钟完成这题再来讨论天下大事。”
“不是此事。”章子郇坐过来:“你和穆老师究竟是甚麽关系?”
我噗的一笑:“他是我语文老师,我是他顽劣学生。”
章子郇皱眉道:“就这麽简单?”他从我桌上抽走正在写的卷子,“爱心考卷?”
我耸耸肩:“交换条件。”
“签了甚麽不平等条约,割地求和,赔款通商?”
“是啊是啊,丧权辱国,天朝危矣。”我从他手上拿过卷子,“明天交不出来穆老师一定砍了我。”
章子郇唤起手臂皱紧眉头:“老师认真负责,好;学生浪子回头,好;竞选迫在眉睫,好;准备充分宣传妥当,好。”
“都是好干嘛还做闺怨状?”我笑着拍他手臂,“不去陪姗姗却来看住我,莫非吵架分手?”
“呸!”章子郇哼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风雨欲来?”我嘿嘿一笑,“放心放心,我志在必得。”
章子郇拉了他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来:“你以前讨厌所有文科老师,为何现在突然亲近穆冉棋?”
我抓抓头,章子郇继续道:“上周末还因为照顾他不来姗姗家,十分失礼。”
我叹口气略作描述:“他就那麽倒在我面前,纵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章子郇哦了一声:“那倒是情有可原。”却又疑惑道,“可你最近实验室都少去,却在这里做语文试卷?”
我咽口口水:“那是多谢你一直尊尊教诲,我终于大彻大悟。”
章子郇嘿了一声:“我们认识十多年,你是甚麽货色我会不知?”
我摇头晃脑道:“青梅竹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还是你希望我一辈子庸庸碌碌?”
“这是两回事。”章子郇不吃这套,“老实交代,饶你不死。”
我斟酌片刻才缓缓道:“子郇,此事涉及我家事。”
章子郇一愣,突然面孔涨红:“对不起。”
我与他握手:“并非我不想说,只是时机不对。”
章子郇只道:“失散多年的兄弟叔伯之类,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接受。”这就紧紧握住我手,“我明白你的苦衷,一定帮你。”
嗯嗯嗯?我想了一阵才明白章子郇同学宅心仁厚,多半以为穆冉棋老师是我某个不知名流落在外的亲戚之类。由此可见卓一凡先生多么天怒人怨,尽失民心。横竖皆是误会了,且由得他去误会,解释麻烦。
章子郇见我不言,只好试探道:“可要我做甚麽?”
我嘿嘿一笑:“闭紧嘴巴。”
章子郇呸了一声:“你以为我是搬弄是非的口舌之徒?”
我搂住他脖子:“原谅我以君子之心度你小人之腹。”
章子郇给我一拳:“竞选准备如何?”
我还他一脚:“自然胜券在握,倒是你们又如何?”
“连你这吊儿郎当的小子都洗心革面,我们岂能甘当人后?”
“且看周五分晓,不要拖我后腿。”
章子郇与我笑成一团。
周五下午大礼堂,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其实没那麽夸张,不过是高中部所有学生都到了而已。前排有校董会的主要成员,后面有来凑热闹的老师。其实教师不需本人到场投,因为数量实在有限,就算统统给了一人,也不会扭转学生这边大局。况且P·D推崇学生自治,教师越少插手越好。
景依卿一定这麽想,是以欧健康同学传来的消息叫我们欢欣鼓舞。
这麽说似乎不太厚道,但我志在必得,当然不能有丝毫偏差。
此刻台上一班男生演讲完毕,鞠躬退场。走进后台通道见我站在一边环手作壁上观状,不由好笑:“卓文同学笑得这麽自信?”
我摆摆手:“没有自信还来这里做甚麽?”
他张张嘴:“大话人人会说。”
我一点头:“口说无凭,且看结果再见分晓。”
他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纨绔子弟。”
我哈的一笑:“还真没说错,但若败在纨绔手中,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他面色一红再一白:“口舌之快逞来何用?”
我还没回答,景依卿已经过来准备上场,见我们就笑:“难道此时才要握手言和?卓文,你不是怕了吧?”
我与她身后鲁甜甜打过招呼方哦了一声:“输人不输阵,气质风度不也是学生会主席硬件需要?”
景依卿哼了一声:“那你听了方才演讲,作何感想?”
我哦了一声,转头无比诚恳看住那男生冥思苦想:“若不是在此见到你,我险些不知要与兄台同场竞技。不过,你叫甚麽来着?”
那男生顿时面色紫黑:“卓文,你太过分!”
景依卿忍不住转头笑了三声,鲁甜甜悄悄拉她手小声道:“他是谁?”
那男生气不过,转头就走。
我看着他背影挥挥手:“慢走不送,欢迎明年我卸任之后再来竞争。”冲鲁甜甜挤挤眼睛,“多谢多谢。”
鲁甜甜面红耳赤连忙摆手:“我当真不知他叫甚麽名字。”
我耸耸肩大笑:“我也是。”
景依卿看着我:“真不知你这自信从何而来。”
“从造天地的耶和华而来。”我冲她做个请的手势,“上台去吧,叫你名字。”
景依卿一仰头,袅袅婷婷去了。
我环手靠着墙,看她校服白袜,长发飘飘,不由赞叹一声:“铿锵玫瑰。”
“可不是?”鲁甜甜声音小小,却是坚定支持。
“躲在这里偷窥?”
“被欧警官抓住现行?”我回头笑笑,“不过警官,刚才你若出来与她握手鼓劲,我会觉得你形象愈加高大,且风度过人。”
欧健康苦笑一声:“若我替她加油,绝对被你当场打死。”
“哪里这麽小气。”我哈哈大笑,一拍他肩膀,“懂得说笑,看来丝毫不紧张。”
“谁说的?”欧健康推推眼镜,“全身汗流浃背,两股战战。”
章子郇正走过来听见这话不由好笑:“学习部未来主将就这幅尊荣?若我是学生也不投票给你。”
欧健康吓了一跳:“我我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与他对拳:“是全力以赴,尽力而为哪够。”
冯婧姗此刻过来,急急拉住章子郇,张嘴险些哭出来:“子郇救我。”
章子郇吓了一跳:“怎麽?”
我看她一眼:“忘词紧张,还是礼服太小?”
冯婧姗一跺脚:“我不要第一个上去讲。”
我呼出口气,这也不是甚麽大事:“那换子郇救场。”
章子郇嘿了一声:“我们的讲稿互有联系,调换就要改词儿,我可不干。”
我们三个嘿嘿一笑,齐齐转头看住欧健康。欧君愣了愣:“啊?!”
我狞笑一声拍他肩膀:“考验的时刻来了,欧兄。”
“不,这,我...”欧健康急得一头一脸都是汗,连连摆手。
章子郇与冯婧姗哈哈笑着,只说这坚决任务非他莫属。
鲁甜甜看着我们这边如此轻松显然不能接受,张大眼睛看着说不出话来。我歪头看她:“难道你不与景依卿同学说说笑笑?”
鲁甜甜呀了一声,退开一步红了脸:“不,景姐姐不随意玩笑,十分正经。”
“正经人才有趣,若是作奸犯科都是高智商犯罪。是不是啊欧警官?”我转头喊了一声欧健康。
欧健康两边看看,抱头蹲在地上:“欺负老实人不算本事。”
我们全都笑起来,就连鲁甜甜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此时景依卿已经讲完,此刻正在鞠躬谢幕。这小妞儿,倒是言简意赅,雷厉风行。
我一把推欧健康出去:“正好与你心爱的姑娘擦身而过。噫,赛场爱人,十分拉风。”
章子郇搂住我肩膀:“落井下石很不好。”
“急中生智锦上添花。”我哈哈一笑,拍拍他手。
章子郇与我笑得相当有性格,冯婧姗也掩口咯咯直笑。
鲁甜甜迎上去:“景姐姐。”
景依卿与她手挽手,走过来斜我一眼:“如此猥琐,难当大任。就连竞选演讲都不敢自己上台,废物一个。”
我懒得解释,只笑着一指台上:“那你看欧君如何?”
景依卿哼一声:“若非他有甚麽把柄被你抓住,以欧健康人品才情,怎会为虎作伥。”
我赶紧拉拉章子郇:“她可有哪个成语说错?我怎麽总觉得听得起耳朵十分不受用。”
“其实她尚可选择狐假虎威、助纣为虐。”章子郇十分同情看着我,“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你看景依卿同学如此仗义执言,不计亲疏,还不跪下三呼万岁。”
我踢他一脚转头看着景依卿:“看在你对欧兄赏识有加份上,本少爷放你一马。”
景依卿哼一声环起手臂来:“你怕我看不见你出丑?我偏要在这里看你怎麽失败得痛哭流涕!”
我拍拍手:“甚好,甚好。”
这就不与她斗嘴,转头看台上欧健康讲演。
景依卿听得一阵十分惊讶:“咦,这是欧健康?”
我点头微笑:“可不就是欧健康。”
欧健康何人?全年级第一宝座从未拱手相让,每一门老师讲起他来都赞不绝口。为人谨慎认真,可惜顶着那副眼镜实在有碍观瞻。特别是被人看住时,总不自觉紧张起来。一旦成为焦点,说话不由自主结巴。
如何根治?
短短两周哪里能药到病除。但穆冉棋老师天赋异禀,自有良方。
你看台上欧君,双目炯炯有神,言谈自如挥洒大方——且慢,双目有神?平日只看得清他高度近视眼镜厚如啤酒瓶底。
说得极是,那眼镜叫他只能看清周围,却不被人看清,当然紧张。穆冉棋老师的药方说穿极为简单,请欧君脱下眼镜一试便知。
脱下眼镜的欧健康同学,恐怕现在看台下只见一个个模糊轮廓,与白菜萝卜无异。你会对着白菜萝卜紧张麽?哈哈哈。
欧健康讲演完毕,台下涌出热烈掌声。他愣了片刻,才急忙自裤子口袋中将眼镜取出戴上。再看眼台下,惊喜鞠躬之后笑着跑回来。
我与他击掌:“简直换了一人。”
章子郇搂住他脖子:“哪里有换?分明是真我流露。不过欧健康,你也真是深藏不露。”
欧健康本要说话,却见景依卿也看着他,顿时又结巴起来:“不,我,这...”
我哈的一笑,推了一把冯婧姗:“不要看戏,该你上场。”
冯婧姗呵呵一笑,提着裙子就出去了。
景依卿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大小姐。”
我歪头看她:“叫自己做甚麽?”
景依卿一跺脚,鲁甜甜赶紧拉住她。章子郇斜她一眼:“怕输不敢看,现在走还来得及。”
景依卿牙齿咬得咯咯响:“谁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我啧啧称奇,平日里章子郇可是谦谦君子,一张笑脸不知迷倒多少女生。现在居然会不给女生面子,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鲁甜甜看着台上轻声道:“真没想到。”
景依卿抿着嘴唇不说话,章子郇满眼欣赏,我由衷点头:“姗姗自然大方,乖巧可爱,真不是一般泼辣女可比。”
景依卿气得看我一眼,我闲闲道:“何必对号入座,又不是说你。”
欧健康见景依卿气得握起拳头,赶紧息事宁人:“看台上。”
我眨眨眼睛:“呦,忘词儿了。”
果然姗姗抿着嘴唇歪着头有几秒没说话,台下有些窃窃私语。章子郇往前迈了一步,景依卿笑了一声:“怎麽?此时此刻还想上场帮她不成。”
我笑了一声:“看清楚,那是冯婧姗。”
“——看来台下各位同学都以为我忘词了吧。其实我想请各位设想,若是你们忘词会当如何?眼光且放远一点,若是以后在学生工作中也出了问题,又当如何?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但我有个简单认知,学生活动不是一个人可以独撑大局。便如我竞选文艺部长一职,以后文艺部有任何活动,事前定是学生会讨论通过,公关部积极联络,办公室鼎力配合,各部门通力协作,以及在做诸君大力支持方能成事。是以出现问题我不能拍板解决时,尚有其他部门值得信赖。噫?你们还在纠结方才忘词或是出了问题怎办?那不如问问接下来与我组团竞选主席团成员一职的章子郇同学吧,他定有妙论。”
掌声欢笑中,冯婧姗表扬结束。
章子郇在台上迎上她,与她拥抱:“相当不错。”
冯婧姗听着台下尚未平息的欢笑声撅起嘴来:“若不是事前商定真正忘词儿,你当如何?”
章子郇眼中温柔得快滴下水来:“刀山火海都去救。”
我转头假装呕了一声:“章山伯,速去台上提亲,不然冯英台要景文才抢亲了!”
章子郇笑了一声,自往台上去了。景依卿气得哼了一声又说不出话来,欧健康站在她旁边,想安慰又不敢。鲁甜甜看我一眼轻轻道:“真没想到你们会组团竞选。”
“双拳难敌四手,单枪匹马何必逞匹夫之勇。你有上将潘凤,我有兄弟无数。”我嘿嘿一笑。
诚然我薄有名声,但这名声毁誉参半。既然如此,何不组团参选,声势浩大,人人从众。主要部门负责人竞选时已然安排有序,不需让人担心交接事务。关键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景依卿看看冯婧姗与欧健康,再看台上章子郇挥洒自如喃喃道:“真难为你竟能说动这些人物与你一起疯癫。”
我环起手来一笑:“那是因为我天生丽质。”
鲁甜甜噗的一笑:“哪里有这样说的。”
我嘿嘿两声:“就是因为我只得皮囊生得好,尚有半分自知之明,才有如此良策。”
那边章子郇已经讲完,鞠躬下台到我上场。
嘛,英雄总是最后登场。我拉拉校服领带,勾起我标志性的笑容,从容上台。
鲜花掌声,名誉地位,年轻时候若不尽情挥霍,老来哪有资本话当年。
唔。。。好男人很多,很女人也很多,卓文同学挑花眼啦~~各位看官速来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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