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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干杯——”
      杯子撞在一处,晶莹液体摇曳晃动。我们仰头一饮而尽,嘻嘻哈哈。
      “热烈祝贺别字王卓文同学成为P·D校学生会第二十九任主席!”
      “谢谢谢谢,亦贺欧健康同学当之无愧为书呆部部长!”
      “预祝卓文主席以P·D历史上最文盲主席名垂青史!”
      “恭贺章子郇荣升P·D历史上唯一一个需要帮主席改错别字的副主席!”
      “那事自有秘书部一肩承担,与我何干。”
      “噫,家丑不可外扬,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此刻就摆架子耍大牌,主席的话都不听,简直离心离德。”
      “哗,可不是?这麽说来岂非将成P·D历史上第一届没正式上任就解散的团队?”
      笑成一团,狭小室内一片欢乐,放肆挥霍年少轻狂。
      穆冉棋老师自背后敲在我头上:“成年没有,学大人买醉!”
      我抓抓脑袋十分委屈,章子郇替我解释:“都是果汁而已。”
      穆冉棋老师疑惑的从我手上拿过杯子闻一闻,面色好看了几分却又道:“九点必须离校回家。”
      “穆老师真是大煞风景那把屠龙刀。”我嬉皮笑脸挤在他身边,“不过还要多谢借出贵宝地一用,真是蓬荜生辉。”
      章子郇无奈:“此乃真狗嘴。”
      我与他搂作一团哈哈大笑。
      冯婧姗小声道:“就是怕家中大人一惊一乍,才来穆老师处避难。”
      穆冉棋看着冯婧姗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叹口气扶额:“这般没上没下真不知以后将要如何祸害社会。”
      “那倒是最中肯一句评语。”景依卿在一边端着杯子咬颗樱桃闲闲道。
      我转头望着她故意笑得十分讨打:“手下败将为何在此?”
      景依卿一跺脚:“若非欧健康同学诚心邀请,你以为我爱对着你那张脸?”
      欧健康连忙上前:“竞选成功景依卿同学诚心道贺,我便自作主张请她与鲁甜甜同来。”
      我斜他一眼继续不正经:“重色轻友果非章子郇专利。”
      欧健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景依卿气得推开欧君回身去拿书包。鲁甜甜慌忙拉住她摇一摇头。
      我伸个懒腰:“未来公关部部长与秘书部部长就这麽走了,真是不给主席面子。”
      “啊?”周围众人齐齐发出惊呼,唯有章子郇抿唇一笑,冲我举举杯。
      景依卿转转眼睛看着我,狐疑道:“你又耍甚麽花样?”
      我走过去帮她换一杯果汁:“景依卿同学大方爽快,实乃公关部最佳人选。鲁甜甜同学一贯细致认真,秘书部就当有如此人才。不知可有幸请二位入阁?”
      景依卿接过来哼一声:“要我在你手下做事,何必如此有恃无恐。”
      “好话听多人易忘形,我这群狐朋狗友早已袖手坐等我出丑。”我嘿嘿一笑,“唯有景同学大公无私慨然正气,内举不避亲,外举不必仇。”
      鲁甜甜笑得转头低声咳嗽,景依卿亦忍不住笑出声来:“卓文,要如何才能真正讨厌你?”
      我挤挤眼睛:“讨厌我劳师动众且得不偿失,最惨不过爱我直至海枯石烂。”
      景依卿上来给我一脚:“实在油嘴滑舌真小人。”
      我侧身让到一边:“不过虚情假意伪君子。”
      鲁甜甜突然道:“其实卓文同学内心正直,哪里像伪君子。”
      景依卿嘿了一声:“你心全偏到胳肢窝里去,才不要信你。”
      鲁甜甜正色道:“那天在教学楼里听到卓文同学仗义执言,我才不是偏心。”
      “甚麽教学楼?”章子郇那八卦小天王来了兴趣。
      “没甚麽没甚麽。”我摆摆手冲鲁甜甜使个眼色。
      欧健康亦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说来听听。”
      鲁甜甜为难道:“不过是有同学背后说些无稽之言,卓文同学看不过去就...”
      穆冉棋老师叹口气:“人自有一张嘴,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卓文你怎会不懂这道理?不过你那张嘴早晚闯祸,悔之晚矣。”
      我抓抓头:“也没甚麽。”
      鲁甜甜道:“他是帮穆老师你——”
      我拉她到我身后:“帮理不帮亲,此话题到此为止。”这就转头看着景依卿道,“考虑得如何?我这个学生会长礼贤下士求才若渴诚心邀约,速速作答不要错失良机,免得遗憾终身。”
      景依卿哭笑不得:“苍天何在,怎能任这妖孽祸害人间。”
      一群人便又笑了,我看眼果汁已经没有,自告奋勇出门去买。穆冉棋老师要与我同行,我点头应了。

      出来走在林荫道上,看着秃了大半的树梢呼口气。
      “如释重负?”穆冉棋在我身后轻轻道。
      我抓抓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能怨天尤人。”
      “总觉得你不是一时兴起,受景依卿同学挑衅之说完全站不住脚。”
      我收敛笑容转头看他:“穆老师以为如何?”
      “反抗大人真是少年人特权与专利?”
      我如被一拳打中鼻梁,愣了片刻方道:“不然如何?逆来顺受不是卓文本色。”
      “那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开玩笑。”穆冉棋拍拍我肩膀,“混了十几年,总该思量清楚。”
      “下一句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抑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挤出个笑来,“横竖一眼可见未来一生,何须去争取,徒劳无功。”
      “如此想,就当得纨绔子弟四字了。”
      “纨绔子弟多半打手奴才在前,狐朋狗友在侧,狗头军师在后。”我嘿嘿笑了一声,站住回头看他一眼。
      穆冉棋猛的站定瞪我一眼,一脸困窘:“我是老师并非军师。”
      “多耳熟的句型。”我哈的笑出声来,“莫非剽窃‘窃书不能算偷书’。”
      穆冉棋老师大约是觉得师道尊严毁于一旦,一脸苦大仇深哀哼道:“真是一时心软酿成大错。”
      我拍他肩膀认真道:“放心放心,东郭狼早已是过去式。”
      穆冉棋无奈摇头道:“生物各有多样性,尚且进化变异。”
      我诶了一声:“穆老师也是同道中人?生物世界当真多姿多彩——”
      “打住!”穆冉棋老师正色道,“我有话问你。”
      看他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我也只好收了玩闹之心,低下头来做个洗耳恭听状。
      穆冉棋却似犹豫不定,踌躇片刻方轻声道:“鲁甜甜同学所言...”
      我哦了一声坦然无惧:“不过说着玩儿的,何必当真。”
      穆冉棋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抿抿嘴唇:“去买饮料,不然那些家伙一定参我一本不懂体恤下属。”
      穆冉棋跟在我后面走得很慢:“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与人冲突。”
      我抬头看着天上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并非为你。”
      “你也不像是一时兴起好管闲事的无聊之徒。到底怎麽了?”
      我将手放进裤子口袋:“谁说我不能觉得无聊?”
      穆冉棋没回答我,仿佛沉默着催促我说出真相。
      我想了想才道:“是否暗箭伤人乃人之常态?”
      “不过背后闲话,不至于上纲上线。”
      我哦了一声:“你分明知道。”
      穆冉棋的声音听得起来十分平和:“何人背后无是非。”
      我转头看他:“知道还问?”
      穆冉棋此刻笑容看不出究竟是何意思:“我也并非问他们说我甚麽。”
      我抓抓头:“怎麽瞬间觉得自己枉做小人了。”
      穆冉棋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人多半为名为利,你此举却损人不利已,十分可疑。”
      我突然觉得懒得解释:“甚麽都好,反正也过了,何必再提。”
      穆冉棋皱了一下眉头,我边走边道:“不用担心,若这些就叫卓文倒下,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也不是我了。”
      穆冉棋叹口气:“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总而言之,自己小心。”
      我哈哈大笑:“再小心还不是每天多少人死于癌症。”
      “说得是,大概正因为世人更爱藏在心底。忍耐自身真是一门天大的学问...”
      “忍无可忍——”
      “——从头再忍。”穆冉棋接过话去,“是以那麽多人生癌。”
      我诶了一声:“穆老师,你才是最最有智慧那个。”
      穆冉棋与我走向学校里小型超市:“智慧是门极深学问,穷其一生才发觉源于天分。”
      我轻轻道:“穆老师经验之谈?”
      “不过多吃些苦。”他避重就轻。
      我与他进了超市,走在他后面想他那话。
      卓一凡先生你确实有眼光,可惜你终究辜负了。
      如此一想,我大吃一惊。诚然我当是最大受害者,但我为何对这两人一个恨之入骨,一个视如不见?
      大概恨人与爱人一般需耗费极大心血,尚需持之以恒不可轻视,所以卓文能力有限。
      可怪就怪在同为受害者的木头老师却始终不发怨言。这才是真正高手,卓文还是初入江湖的三脚猫。
      我看着他背影:“他有甚麽好。”
      穆冉棋老师专心看着架子上果汁:“年轻时候一往无前,自以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也好算做理由?”我过去将他所选饮料放进购物篮。
      “年少轻狂涉世不深误入歧途可算?”他转头笑着看我,“如今回头再看,也不过那些年月。”
      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乎,我看着他笑脸,知道他是真心放下了。
      噫,为何我还死不放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我耸耸肩:“无论如何,多谢出手相助。”
      穆冉棋老师咳嗽一声:“不要忘记下周月考,卓文主席。”
      我稍息立正向他敬礼:“是,穆长官。”

      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不过也有公平的。比如身为学生会主席也无特权可以不考试。小测再也是测验,一月过了就有月考,规矩之下人人平等。
      虽说考试是目前相对较为公平的选拔方式,但也只是相对。该死的隋朝二帝,不好好治国偏发明些古灵精怪的方法来为难读书人。
      我腹诽前朝古人满腔怨念,手上只管胡乱勾着选择填空阅读理解。画完这些已经困得不行,看看墙上时钟不过开考半小时,心满意足趴下睡得昏天黑地。
      考试结束当晚就被班主任连吼带骂叫到了办公室,我掏掏耳朵真有点儿担心过早失聪。真是抱歉,小女友蓝藻,我今晚再度失约。
      推开办公室的门,正见穆冉棋拿着几份卷子与班主任讨论甚麽。旁边还站着几个同学,个个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
      我喊了声报告,众人转头看着我。
      班主任环起手来:“卓文同学。”
      “在。”我赶紧颔首立正,不敢造次。
      “你猜猜此次考试语文多少分?”
      诶,改换策略先玩猜猜看?我眨眨眼睛,瞅了一眼穆冉棋。此君面上不喜不怒,看不出端倪。
      我赔笑道:“总不会是满分老班你叫我来表扬的吧,这可不好,我会骄傲的。”
      班主任抖着一张卷子:“你倒是挺有自信。”
      我上前接过试卷看了看分数:“哦。”
      “哦甚麽哦!”班主任拍案而起,“一百五十分居然连一半都没有,你究竟想怎样?”
      我抓抓头,我想回实验室看望小女友。不过老师你这麽正经严肃,大约是会扼杀我的初恋在摇篮里。
      班主任见我毫无反应怒不可遏:“居然作文空着不写,你脑袋里究竟在想甚麽?!”
      想甚麽?想我的小女友蓝藻快一个礼拜没见,我相思入骨心头绞痛。真有时间也定是被章子郇那损友拖去学生会盖章盖章再盖章。哪里有这闲情逸致去写作文。
      穆冉棋轻声道:“好好回答老师问题。”
      我抬头看他一眼,班主任哼了一声:“他能说甚麽?一贯如此,无可救药。听监考老师说你本次考试场场都睡觉!”
      我义正词严:“哪里场场都睡。”
      “是是是,数学物理化学你精神抖擞。”班主任头疼得直拍脑袋,“虽然现下分了文理科班,但你还没过文科会考,你好歹应付过去。”
      我低头看看卷子:“基础知识有这些,会考时我会把作文写上,及格绝对没问题。”
      穆冉棋皱了一下眉头却没说话,班主任看我如看病入膏肓之人:“卓文同学,好容易之前你有进步,所有老师都为你高兴。”
      我点点头:“我自己也很高兴啊。”
      班主任长叹口气:“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多花些心思学习?”
      我更加奇怪:“我哪里有不认真学习呢?”
      “偏科偏科!”班主任气得站起来,“你从初中起就偏科严重,你以为凭你的中考分数怎麽进的P·D高中?”
      我哦了一声:“原来P·D不认奥数物理化学生物竞赛的奖项加分,那初中时候为何非要我参赛?”
      班主任敲着桌子:“光有加分又如何,若不是看在卓先生——”
      我挑起眉头来看着他,他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满自己突然气短就要吼我。穆冉棋老师一伸手拦在他面前:“卓文同学,你应当晓得老师绝无恶意。”
      我深吸口气:“说的是。”
      班主任抿抿嘴唇,我耸耸肩道:“没甚麽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走向门口,拉着门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英明神武的卓一凡先生应该已经知道我这次的成绩了吧?”
      后面没有回答,我点点头:“多谢。”
      关上门,管他去死。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卓一凡先生并没有找我谈话,甚至连个电话短信口讯都没有。我想他大约终于明白甚麽叫无可救药,至此彻底死心了。
      倒是穆冉棋老师秉承着坚持到底的决心和勇气,若有时间一定要抓我去办公室。不是爱心考卷就是苦口婆心尊尊教诲,我若是胆敢私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教着我的语文课,除非我想第二天死得更有创意。
      同学们自然也看得出来穆冉棋老师对我的另眼相看,纷纷调笑说卓文终于遇到定头货,此次踢到铁板必死无疑。
      其实我也很好奇自己的心态。按说我从不鸟任何老师,对所有文科老师皆是一视同仁。但对木头老师就是言听计从,真是怪事。
      班主任自那次之后再不对我说甚麽,大概也觉得说甚麽都无用,亦或是觉得自己何处理亏。总而言之,卓文生活一切如常之下又有极大改变,真是....难以形容的感受。
      不过日子还是那麽一天天捱着过,学习也要,学生活动也要,真是自讨苦吃。但打死卓文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更何况我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这才是真是屡教不改冥顽不灵。
      章子郇说:“卓大少爷,下个礼拜S·T中学的交流活动等你签字。”
      景依卿说:“卓文恶贼,公关部已经谈妥与洛卡莎娜公司赞助合作条款,记得签约之后请客吃饭。”
      欧健康说:“卓文同学,一个月后圣诞晚会各项事宜今晚例会一定要讨论通过,再晚时间不够。”
      冯婧姗说:“文哥哥,下月中旬C·F高中九十年校庆请我们参加,文艺部是否要准备节目,你快决定。”
      我抱头蹲在办公桌下:“前面三个恶形恶状还算常态,怎麽连姗姗你也投敌叛变?”
      章子郇将我拖出来:“你只需要点头签字也这麽多话好说?”
      “签字之后还要各种出席随时假笑,好歹我也是堂堂P·D主席,弄得好像出卖色相。”我欲哭无泪。
      景依卿架起我另一条胳膊拉我站直:“不然你这废柴还有何用。还不速来发挥余热!”
      我抹着眼泪签字画押:“甜甜救我——”
      鲁甜甜端着一杯咖啡并一沓文件过来:“难得会长在,这些挤压的文件一并处理了。”
      我哀嚎一声:“我要去实验室,我要看亲爱蓝藻,我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你们这群妨碍别人恋爱的家伙都去死吧!”
      章子郇嘿嘿一笑:“正好化学部与生物部争夺实验三室久难决断,你去顺便现场办公解决了。”
      我扑倒在桌上:“我要辞职!”
      鸡飞狗跳的卓文主席正式上任一个月。
      趴在桌上看着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终于满意准备离去,我恨苍天不长眼。
      章子郇回头看我一眼落井下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食其果作茧自缚。”
      “是是是,活着我是祸害人间,死了就是苍天有道。唯有半死不活才能了却残生!”
      “咦,尚有三分自知之明,不算病入膏肓。”
      这班小人!

      手机响过又响,我将毯子裹住脑袋咬紧牙关。
      穆冉棋老师明显忍着笑:“这麽厌烦,为何不关机?”
      “关机太过明显,不如装作有急事不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苦笑起来:“穆老师,我可是逃出来专为复习语文月考,穆老师你怎能见死不救。”
      穆冉棋哈的一笑:“好好好,倒是我的错。”
      我听着手机终于不响,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死心了。”
      结果手机再响,我哀嚎一声装死不语。
      穆冉棋哭笑不得看我一眼,过去接了电话。
      “你好穆冉棋...是,这是卓文同学手机。...对,他曾来过这里,大约是不慎遗落在我处。章子郇同学有何事?”
      我听得眉开眼笑,冲他作揖。
      再说几句挂了电话,穆冉棋老师放下手机假作生气盯着我:“这次考试不到乙等以后休想来此。”
      我不顾形象谄媚道:“姜是老的辣。”
      穆冉棋噗的一笑:“我有那麽老?”
      “不不不,是夸你年少有为,十分了得。”
      “这种程度只好算作丙。”
      我坐起身来:“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闻鸡起舞。”
      “说得容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是是是,尚有条条大路通罗马。”
      “胡搅蛮缠。还不起来背书做题?”
      “得令。”

      从此开始卓文另一种生活。
      白天上课,午间与下午自习课时处理学生会事务,晚上躲到穆冉棋老师宿舍看书学习,周末不是在参加各种活动,就是在去参加活动的路上。
      我的蓝藻,唉,可还在痴痴等候。
      同学现在都与我开玩笑,说我仿佛变了一个人。起哄叫我一声“卓主席好”,我便挺起肚子回一句“同志们辛苦啦”。
      且笑且闹,不觉圣诞节只有一月不到,同学见我话题总离不开晚会活动究竟是甚麽。如此期待,真是压力过重。
      “到底有甚麽新点子?”章子郇看着我。
      我皱起眉头:“唱歌跳舞都是老一套,猜谜小品不合适西洋节日。话剧表演去年做过,聚餐之类更不合适。”
      欧健康叹口气:“还不决定,学习部当真来不及准备。”
      我十分歉意看着他:“真奇怪,为何圣诞晚会归学习部管。”
      冯婧姗坐在一处沙发上愁眉苦脸:“文艺部实在不堪重负。”
      景依卿环着手臂看我一眼:“到底甚麽问题。若是缺钱也太小觑我公关部能力。”
      我摊开手:“若是钱的问题,尚不能算是问题。”
      鲁甜甜敲敲门进来:“诶,都在这里?”
      我严肃道:“这群赫鲁晓夫的徒子徒孙打算召开P·D二十大弹劾我这可怜的卓大林。”
      鲁甜甜转头掩口咯咯直笑,章子郇难得同意我一次:“说得最对没有,你们皆有个人品质问题。”
      “还好不是生活作风问题,不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景依卿嘁了一声:“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冲她招手:“说得容易,你倒说个馊主意来让大家贱笑一下?”
      景依卿呸了一声,我又转头看看走过来的鲁甜甜:“亲爱的秘书部长,快来救我!”
      鲁甜甜笑完了才道:“卓文同学,到底怎麽?”
      “希望进步,又无奇迹。思来想去,能力问题。难怪创业与亡国都是古来珍惜物种,最多还是中庸皇帝。”我接过她手中咖啡喝一口。
      “尚有闲情雅兴发牢骚,不如想想到底今年主题为何。”章子郇这厮落井下石,分明把我往死里逼。
      “保护环境关爱妇孺,节能减排低碳生活,禁猎禁毒科教兴国,战火不起世界和平,经济繁荣政治清明,打开大门P·D欢迎你,天朝万岁万万岁——”
      我抓耳挠腮绞尽脑汁,这群家伙反倒笑得前仰后合。
      欧健康同学推着眼镜笑得直咳嗽:“又不是换届大选,非要如此政客口吻不成?”
      景依卿边笑边叹气:“果然这主席非卓文不可做。换做他人定是彼此不服,但交到你手上,人人莫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鲁甜甜奇道:“为何?”
      章子郇叹气摊手:“若不帮他就他那熊样儿,真怕他把P·D搞垮了!”
      我咬牙切齿道:“不好意思当事人尚贱在!”
      “是谁曾说对牛弹琴不是牛的错?”章子郇此生最大爱好定是博览群书博闻强记来打击我卓文!
      还好尚有冯婧姗:“不要笑话文哥哥了,他不过抛砖引玉。”
      欧健康笑完才道:“可惜不能搞单口相声,不然卓文主席绝对技压群雄。”
      “等等。”我突然跳起来,“相声不行,可以弄小品;小品不合适,可以改话剧——”
      “这个不是已经做过?”章子郇皱着眉。
      “换个形式。”我挥挥手,“英语话剧竞赛,增加观众互动猜选自哪部作品。”
      “似乎很有趣。”景依卿想一想,“但是有加重学生负担嫌疑,你小心大家揭竿而起。”
      “哈哈哈,求之不得,速速暴动,将我赶下台去。谁爱当这要命的主席只管拿去。”我眨眨眼睛,“或者你们给个人选,我禅让绝不拖延。”
      “想得美。”冯婧姗过来搂住我胳膊,“文哥哥在才有好玩。”
      于是商讨细节,我才不管宣布下去学生会成员作何感想,最好当真造反,我也求仁得仁。
      欧健康道:“邀请校董会与老师出席做评委,年年将他们排除在外似乎不妥。”
      我点头:“不算讨好巴结,不过一同欢庆。”
      章子郇道:“通知高中三个年级,以年级为单位出赛,抑或以班级?”
      我想一想:“年级就好,不然几十个班下来几晚上都不够。本也可采取初赛复赛,但时间不够。”
      “说得好,就如此办吧。”
      毫无意义,正式通过。
      我走出办公室,啊,竟然就要圣诞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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