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民国》假冒的水晶瓶

28、第 28 章

　　“什么作案手法？”臣萍好奇的问。
　　木璃反问：“这件案子，有个很奇怪的地方，难倒你不觉得吗？”
　　臣萍点点头，“是的，死者住到不同楼层，不同房间，却在同一时间死亡，的确不可思议。”
　　木璃浅笑，“如果凶器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呢？”
　　臣萍低头冥想，突然他抬起头，眸见迸出耀眼的光芒，“你是说……”他指着暖气管道图，“是毒气，他利用了暖气管道输入到每间房间。”
　　杰克挠挠头，不懂道：“是呀，就如你说，每个房间都有毒气，可死的为什么只有日本人？”
　　臣萍诡异的笑了笑，“因为这种毒气是NO，它无色无味，最重要的是它比空气重。”
　　杰克依旧一副云里雾里的摸样，臣萍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日本客人入住那晚，你做过了什么吗？”
　　杰克大骇，他结结巴巴说：“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臣萍道：“不要紧张，杰克，你是不是将他们的床全撤了，换成了榻榻米？”
　　杰克颤抖着说：“那，那是他们要求的，和我无关啊。”
　　“我也没说和你有关啊，”臣萍苦笑，“因为NO比空气重，当它释放到空气中时，总是囤积在地面，并不会蔓延到整个空气中。所以，习惯睡榻榻米的日本人都会死，而睡床的其他住客一点事也没有。”
　　杰克拍了拍脑袋，“真是太绝了！想出这办法的人真是太聪明了。”
　　木璃赞同的说：“我也有同感，真想认识认识他/她。”

　　这时候，杰克收到仆人送来的电报，他看了后，兴奋异常，“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臣萍和木璃一齐望向他，他的目光闪烁，他说：“路易斯先生是个通缉犯，他在比利时杀了人，后有逃亡美国，最后来到中国。那个年轻护士也不是什么护士，而是他雇佣的陪酒女。他以为可以在这儿安度他一身罪恶的晚年，可惜他没料到会遇到你们。对了，他的那个大储气罐内装的就是NO。”他在胸口不停地画着十字，“上帝保佑，终于抓到凶手了。”
　　“杰克，”木璃唤他，“能不能请你将门关起来。”
　　杰克微怔，不过还是依言将门关上，房间只有他、臣萍和木璃三人。
　　“我并不觉得路易斯先生是凶手”木璃如是说：“No是机体内一种作用广泛而性质独特的信号分子，在神经细胞间的信息交流与传递，血压恒定的维持，免疫系统的宿主防御反应中等方面，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并参与机体多种疾病的发生和发展过程。路易斯先生用它来稳定他的血压再正常不过。而且……”她看了眼杰克，“只要是蓄意杀人，凶手必须要有动机，我想请问你，这位路易斯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杰克耸耸肩，“谁知道，也许他是个杀人狂，他心里变态，或他曾和日本人有仇。”
　　臣萍摇头，“这些都说不通，我们似乎还遗漏了什么线索。”
　　木璃隐隐笑着，“我们还漏了这个，”她从口袋摸出两块玻璃碎片，“这是凶手装凶器的器皿，一块是医生从我脚底板上取下来的，另一块，是我从杰克，你的办公室里拾到的。”
　　杰克脸色惨白如鬼，向后退了几步，摔坐在凳子上。
　　木璃步步紧逼，她半眯着眼睛，指着他说：“是你，杰克，凶手是你。你从路易斯先生那偷了No，谋杀当天用玻璃器皿装着将其与暖气一起送到了每间房间。可临走时，你一时慌了手脚，将其中一个器皿打碎了，你来不及收拾，就逃走了，结果被倒霉的我踩到了。有时候事情就这么巧合，巧合到你都不可能相信。”
　　短短几秒，杰克已满头大汗，“哦，珍妮小姐，你不能含血喷人，你也说谋杀需要动机，我想请问你我的动机是什么？”
　　木璃双手撑着书桌，俯视着他：“因为小露，那个只有16岁的少女，你曾和她相爱过，你还打算娶她，这件事整个国际饭店都知道。而她被日本人害死了，你一直想报复，你几乎用整条生命来谋划这一杀人事件。”
　　当真相被揭露，杰克反而大大松了口气，他垂下头，“是我，我都承认。我本想让日本人以为是超自然现象，那天晚上的确也有个日本兵被我吓死了，如果不是你脚伤过来的慢，你就是这一现象最有利的证人。一叶知秋情妇的话，日本人一定会相信。”
　　听到一叶知秋情妇这六个字，木璃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他续道：“把我抓了送个日本人吧，我是英国人，日本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样国际饭店的其他人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木璃坚定的摇头，“不，杰克，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所以我们不但不会把你供出去的，反而，我们觉得你这计划很好，如果不是碰到我和臣萍，它就是个完美的计划，所以，我们希望帮助你将这个计划执行下去。要让小日本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让他们对自己所犯下的暴行有所顾虑。”
　　杰克抬起头，以一种信仰神明的眼神膜拜着他们。

　　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

　　之后，他们故伎重演，用放映机将视线录好的阎王画面，不断在深夜里播放，同时，他们将剩余的NO分批次释放出去，NO在常温下更易于氧气结合生成二氧化氮，NO2是棕红色气体，一时间客户们疯传，整座国际饭店沐浴在血海之中，无比恐怖。
　　木璃一天三个电话向一叶知秋哭诉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害怕。
　　次日，住户和员工聚集在大厅，等待日本的最后决定。最终，日本人退缩了，他们真的将一切归结于鬼神作怪，东条英机亲自出面，他下令将国际饭店永久封锁，所有人强制性驱散。

　　一叶知秋将木璃重新安排在东郊一出别墅中，房间里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打包了整整两辆车，甚至连丘比特雕像也坚持要带上。她特别钟爱这座雕像，搬运途中，一个劲地说：“小心，轻点，别弄坏了，再慢点，再轻点……”
　　待所有的收拾完毕，她和一叶知秋的手下坐在第一辆车上，一个拐弯口，后面那辆卡车突然消失了。
　　侍卫大惊失色，珍妮小姐最喜爱的丘比特雕像还在那辆车上呢，可是，珍妮小姐一点也没有怪罪他们，她只是淡淡地说：“我累了，钱乃身外之物，随缘而去吧。”

　　雕像里藏着小谨之，臣萍一定会带她安全地回家，杰克也回国了吧。这样真好！他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命运将他们相遇，让他们一起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他们哭泣，也欢笑；他们死去，也活着；他们迷惘，也祈祷；他们失去，也寻找。

　　卡车驶上盘山路，木璃望向窗外，她轻轻哼着歌：连绵的青山百里长，巍巍耸起像屏障，青青的山岭，穿云霄。祖国江/山如/此多/娇！
　　突然，她踩了一脚刹车，发疯似的打开车门，司机的屁股蛋上吃了一脚，随即被揣了出去，然后她抢过方向盘，猛打了好几圈直到扣死。
　　司机师傅完全傻了，发动机的轰鸣犹在耳畔，卡车已向山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