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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

  •   宁为尘土,勿随流水
      我的烟快抽完了,很快,戒除的煎熬就要来了。
      头痛和各种不适袭来。这天宜妃来瞧我,看我憔悴的模样慌了神,忙传了太医。不想张太医抓着我的手腕切脉切了半天,就是不说一个字。

      “张太医,格格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宜妃焦急问道。
      “回禀娘娘,这,格格,她不是病了。”
      “不是病?人都这样子了你怎么说不是病?”宜妃疑惑的说。
      “回禀娘娘,格格前些日子的饮食可正常?”
      “青络,你说。”宜妃怒道。青络扑通跪下
      “回娘娘,格格的饮食一向是奴婢负责,奴婢自然不敢有半点闪失,奴婢敢保证没出过差错。”
      “若是没出差错,怎么会这样?”宜妃的眼神在太医和青络身上来回转着。
      张太医想了想终于说:“这,娘娘莫怒,依奴才看,格格是服用了不知名的药物,奴才诊不出这是什么药,但是可以肯定这药和宫里用的治失眠的药一样会上瘾,且药力更强。奴才不敢妄断。因这戒除的药物在宫里是不能用的,格格恐怕得自己忍上一段时日。”宜妃一听,忙给身边的宫女浅香递了个眼色,很快,浅香自内室取出一锭金子塞给张太医。
      张太医立刻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当为娘娘效力,格格的病,奴才••••••”

      宜妃不待他说完打断道:“你回吧,效力什么的就不必了。只劳烦张太医在太医院的医案记录上小心留神。”张太医一听就起身接了东西说:“奴才明白,奴才告退了。这就叫太监们煎些些益气安神的药来。”

      他一走,宜妃立刻摈退其他人看着我的眼睛道:“嘉沫,你可有要对我说的?”。
      “娘娘,我,我是因为••••••”我嗫喏着说不出来,这个时代有毒品么?我要怎么解释?之前我抽烟不是很凶,那两条烟我因为怕抽完,也就一直没怎么动。还是最近为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事情太过烦闷,失了节制一下子把存货都抽完了,这才上了瘾,叫人看了出来。
      “嘉沫,姑姑是多少知道些能让人舒服放松的东西,阿哥们手里也不是没有。但皇上不喜欢这就是错的。在这个宫里是不能行错半分的,你做的说的有时候都会成为致命的错误。总会有些利益围绕着你,也就会有争斗。虽说皇上答应了让我带着你陪同出游,但是各宫里的人不会把事情想得简单。姑姑虽然是为了你好,但也是棋行险招,也许反而会害了你。所以嘉沫,你若是不能告诉姑姑究竟做了什么,就答应姑姑以后不要再如此任性,不顾自己和身边的人。前些日子你答应了姑姑的时候,姑姑是当你明白的。既然生就是这个命,那就要挺着胸膛好好的活着,懂么?”宜妃语重心长的说。

      她看我后悔懊恼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递了方帕子给我:“我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少了。可是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么?小时候我曾随母亲回家,你父亲,我的堂哥那时也还是个少年,可是他就要为国杀敌上沙场了,我好羡慕他那么坚强,无谓。我在家里是个女儿,而女儿能有什么用呢?我问堂哥说,上战场杀敌人,不会害怕么?被杀的人是不是会很无辜?他笑着说,‘第一次会害怕,会做噩梦,但是渐渐的因为自己是在保护着国家,保护所爱,就会相信自己是对的,有些事情是无奈的,但是人总会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一个理由。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后悔。因为我相信自己是对的。’所以我也相信自己是对的,进宫,得宠,争宠,养育下自己的孩子,无论什么,我都会勇敢的相信自己是对的,就是这样才在寂寞的深宫一年一年过下来。因为他给我的理由,我才这样待你,因为你也是他要保护的所爱,所以我会替他继续保护你。明白么?”
      她的眼神黯然,似乎看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女孩子,不能得到重视,得到和哥哥们一样的关爱,觉得自己是那么没有用处,不知道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一个人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她一生的态度,让她有了活着的理由?真的这么简单么?宜妃只是为了那些话?还是为了那个人?

      “你这病不能在宫里养,好在离南巡还有个把月,你就到老五府里住段时间吧。老五会好好给你请个大夫的。明儿我把事情回了皇贵妃,就说你嫂子身上不好,叫你去陪着。”她说完给我掖掖被子离开了。

      *** - *** - *** - *** - ***

      五阿哥的嫡福晋他塔喇氏温婉柔顺,只是看起来太过柔弱,身体不好,常年都伴着个药罐子。而且我没想到五阿哥府中还有好些位侧福晋和侍妾几名。家中女子都以他为尊,事事听从,一个个看起来都没什么差别的样子,不论长相还是行事。
      我在宫里与他相处不感拘束,到了他府里反而觉得疏远了,也许是看到了他这样的王子的真实生活,失掉了以前那种美好的想象吧。童话书上的王子好象只有娶一个公主来着。但是他有一个嫡福晋,两个侧福晋刘佳氏和瓜尔佳氏;两个庶福晋马佳氏和白佳氏;还有两个格格和好几名妾。五阿哥自己也不过二十六岁,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
      但是这么多孩子没有一个是嫡福晋生的,呆了一段时间就知道他以前比较喜欢刘佳氏,现在比较喜欢瓜尔佳氏,而瓜尔佳氏现在又怀孕有八个月了,四月份大约就要生了。
      嫡福晋身体不好也是自然了,这样子哪里能开心起来?不气死算好的!因为我是宜妃派来陪她的,之前她进了一趟宫,宜妃交待了她吧,她对我还算不错。

      五阿哥是日日上朝公务繁忙的样子,也不常见。我和家里的女眷们做伴,最开始还好,渐渐的还是觉得烦闷,她们自己也是烦闷的代词。五阿哥为我请了个很有名的大夫,名义上是为了他自己的嫡福晋。我吃了大夫开的药,渐渐的不像开始时那么难受了,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眼见三月就要来了,很快我也要回宫,再随皇上出宫。更可能会在路上和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成为夫妻,虽然无奈但也觉得人生际遇实在是奇妙。

      南方的山水灵秀,也许不会再像这里——褪不去的红色压抑。
      有时,将南方之旅加上一些浪漫的想象,也还算不错,前景光明的样子。

      日日闲着无事。照例看了福晋,她还是仄仄的模样。出来后我在后院子里乱转,想给她摘些花送去,顺便看看隐约的春天的景色。二月中的北京好天气极少,像今天这样暖烘烘的更为数不多。这么快的,我去年的这个时候来的这里,很快得又要离开这里了。

      正乱转着,就听见五阿哥大笑着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了朝服的青年。走到近处我才看清是几个月没见的十三阿哥,我给他行了礼,五阿哥说:“难得十三弟今儿个出宫,嘉沫你也认得,一起在园子里坐坐吧。”说罢吩咐了下人准备。
      我答应了,看向他,好几个月不见,我惊觉心里竟然有几份欣喜,难道我竟然是想念他的?他则恢复了最初那种冷漠讽刺的样子,冲我鄙弃的轻轻一哼,转身自和五阿哥说话,不肯看我一眼。
      我轻轻叹了口气,但也只得跟在他们身后到亭子里去。席间他们也无非就讲讲朝中的话,但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夹杂闲话家常。

      “听说十三弟的骑射又进步了,也该到了成家立府的时候了吧。看你老忙不到自己身上去”
      “我现在领了个虚职位,但申时还是和弟弟们去畅春园陪太子侍读的,酉时练练射箭。有时皇阿玛都不一定看我射箭就走了,一天也就过去了,说忙也不忙。”他有些漠然的缓缓道来。
      “十三弟年纪虽也是十九了,可咱们皇家兄弟众多,自是有些令皇阿玛顾不过来。你也别心急,说来几次皇上出巡都是带着你的,也是历练了不少。下个月不是还要出去么?”
      “五哥你是最敦厚的,有话我也就和你与四哥说说了。我是不敢心存埋怨,只是没额娘照顾着自是不同••••••”他后面的话也不说出来。青络曾经说太子是一出生就没了额娘,但还是独得皇上的宠爱。而且太子的额娘是孝诚仁皇后,母家自是与其他阿哥不可同日而语。十三阿哥的母亲家里本来就是比不上太子和其他兄弟,再说他额娘又去了。

      “嘉沫,你怎么不说话呢。” 五阿哥看我低头自想心事,于是说道。
      “大约嘉沫格格的心思和我们不同,聊不到一起,也不屑开口。”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语气里自然不带笑意。
      五阿哥也不以为他,又说:“大夫今天来了么?我这几日不在府里,也没顾上问问你嫂子,你怎么样了?”
      我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好了,本来也没什么大碍。”
      “唉。”五阿哥知道我是什么毛病,也就一叹不再说话。我曾对他说过抽烟二字,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刚到他府中他就教训我说,“当日看我手中的小玩意不以为意,不想真是禁物!”还说我是在鬼门关口转了一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宜妃和那个太医是欲言又止的。明末清初就有吸烟之风,后来的满洲贵族们也有吸烟的人,康熙认为种烟草耽误了粮食生产且使人上瘾就严令禁烟,虽然我的烟和清朝的大烟枪不同,但恐怕上瘾症状相同,太医所以不敢点破。

      “什么毛病?你怎么了?病了?”十三阿哥一看他欲言又止,马上问道。
      五阿哥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额娘说这个嘉沫拘不得的,小时候在青海她阿玛也是放任她四处游玩,所以怕她在宫里闷坏了,就送到我这里来散散。也是陪陪她嫂子的意思。”
      “哦,这样。不过我听皇阿玛说起,这回去南方宜母妃也去,可以求皇阿玛让母妃带了嘉沫一道,不是更好?”
      “这还用说?一早就定下了。”五阿哥笑道,“额娘还打算在南边给她找个婆家呢。”
      “原来是这样,是心病吧?要去南方了,心里舍不得什么人?”十三阿哥听了这话,脸上冷笑起来,着看看我头上的白玉簪子讥讽道。这簪子正是十四阿哥给的那个。难道他之前见过?
      “十三弟,你这玩笑也就在这儿开,在外面可不能浑说。”五阿哥有些不快的正色道。我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十三阿哥讽刺我,我也认了。只是我不愿意看他老是一副大家欠他的样子,在围场见过他爽朗的一面,感觉他这副样子是我的错一样。于是现在尤其不好受。

      “十三爷说得对,我是舍不得。”我低声说完,然后起身告辞了。

      因五阿哥回来得早,于是吩咐设宴请十三阿哥留下一道用饭。我不愿陪在一边,于是打算自己在屋子里吃。
      晚膳上来前一会儿,我在自己住的屋子门口呆着。屋子里宫女们收拾桌子,有些忙乱。
      圆形的月门边上现在不会有人经过,正好自己呆一会儿。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下来把玩着。精致的雕工,细腻的白玉,长圆的形状细细镂刻了许多马蹄莲,真是古朴而且雅致的好东西。刚他盯着看了好久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睹物思人?”正发呆,忽见十三阿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立在那里冷冷的瞧着我。
      我正要福身行礼,他已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手里的白玉簪,紧咬着下唇。好半晌才说:“我竟不能不亲自来问你一句。”
      “什么?问什么?”我疑道。
      他直视我的双眼说:“问你为什么给了我荷包,还要收了他的簪子。”
      我一愣,这是哪跟哪啊?“荷包是你要的,我就送你了啊!这有什么?这簪子是他想跟我和好送来的礼物,怎么不对了?”说完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那个“他”字我说得也太顺口了。
      他也呆住,说:“难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荷包是咱们满人定情的信物,你既给了我我收下了••••••这意思还不明白么?那个••••••”他停下来,看着我手里的簪子然后说:“所以,你不该收他的簪子。不过,你是不是不知道••••••那个荷包的含义?”
      我摇摇头狠心道:“我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物件,当作生日贺礼给了你,没想别的。不然你还我吧。”

      他沉默着,好久好久。我竟也不知道是希望他还还是不还,那荷包现在就在他腰上挂着。
      那边传来几声:“嘉沫格格,嘉沫格格••••••”的喊声,大约饭摆好了,在找我。
      我看看他,他也直楞的看着我,不知是不是还在考虑。我狠狠心,伸手想一把扯下荷包拿走,还没摸到他衣角就被他抓住手。再看他,他明显又生气了,手像铁钳一样用力抓着我的手,我很疼,但是极力忍着。

      没疼到那种地步,可我掉泪了,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我是不是再一次的放弃?再一次的逃避?我不敢想。他手上松了力,把我的手拉到眼前看了看已经红了的印痕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把手抽开,但是忽然想起嘉沫不是曾把荷包送了十四阿哥么?那她的意思不就是••••••我还是得拿回来才行,让十四阿哥看见了,岂不是坏事了?

      他终于放开我的手,然后取下腰里的荷包,手里摩挲了一会儿说:“既然你是不知道,当生日礼物送的我,那我也就当是个普通的礼物收着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会再误会我给的是什么定情的信物了。我张张嘴,本想开口要回来,但看他将荷包收进了袖管里,抬起头来云淡风轻的一笑。
      我再说不出要他拿回来的话,只是低声道:“你别把它带在身上••••••”
      他说:“今日特意带来了看你的,平日里都是收好的。不过我不会再带,只是留着。••••••你放心。”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胡乱的擦擦脸跑回那边的屋子里。

      坐到了桌子前才想起他说的:你放心。放心?放心什么?
      是不会再误会么?还是他不会告诉十四阿哥我送了他荷包?

      几日后,十四阿哥也来看我。他面色如常,细细述说他最近做的事情,读的书什么的,看我头上戴着他给的簪子,神色又是欣喜不已的样子。其实自我们上次争吵后,相处起来就都有些小心翼翼了,带着淡淡的疏远,只是他仍不肯放弃罢了。
      我忽然想起上次十三阿哥明显欲言又止似的,于是问他这簪哪里来的?
      “你忘记了?”他有些失望,又道,“是了,我总当你不曾落水,没有忘记一样。”
      我不说话,静静等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以前跟我说,汉人的女子是要在及笄那日把发髻盘起来,这时夫家就会送她一支簪子。我记着你这话,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玉簪,上次看见这一柄就觉得很适合你,因此给你送去,不想,你竟忘了缘由了。”他苦笑着,片刻又道:“也罢,我把这缘故讲给你,你便又知道了,不差什么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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