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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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晚上打扮一新，和宜妃一道参加宴会。
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很好奇。但是马上就发现不好玩了，皇子亲贵要一一到皇帝面前请安，天！这么多人呢？不过还好，康熙心情不错，才几个皇子上前请了安，他就说今晚上不立规矩了，要大家放开了好好热闹一下。
人很多，说的话也是夹杂着满语和蒙语的，我听不懂，于是也就不去注意别人做什么，只专心吃自己面前的烤肉。呆了一会，一个阿哥起身用满语说了些话，康熙也用满语对答着。说完了人群里附和声阵阵响起。我疑惑的看看四周，不期然对上十四阿哥的双眸，差点呛到。他面无表情的转头，感情还在生气呢！
没想到的是，不多时，有几个蒙古青年寻到我这里来，送了些礼物之类的。还唧唧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站起身来和他们应对，可是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他们说完了，我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似乎等着我回答一样。
我只好告结巴道：“谢谢•••谢谢•••”想来拿了人家东西，道声谢总没错吧！
可那几人不肯离开，仍等着我在说些什么似的。我求助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我应该懂他们的意思一样。
正不知所措，十三阿哥居然走过来，用相同的语言叽咕了一阵，那几个蒙古青年于是端起酒碗敬了我，这才离开。十三阿哥什么也没说，自回到他那边去了。因为身边是宜妃，我也只好故作镇定地坐下来，装作无事一般。等了一会儿，看大家的注意又被吸引到旁的事情上去了，宜妃这才低声道：“嘉沫，你是不是不舒服？刚怎么又愣神呢？”
我一听她这么说，于是也赶紧托辞道：“劳姑姑担心了，早上出去骑了会儿马，好像有些着凉，头晕晕的。”宜妃点点头道：“那你先回去吧。这会子在露天吃了酒，身上热了，不好再吹夜风。回去好好歇着。”
我赶忙答应了，瞅个机会退了下来。
快到自己营帐时，方觉出几乎累散了，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刚脱下披风，青络立刻说：“格格刚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正不知怎么回答，袖中的荷包啪的掉了下来，这衣服没兜很容易丢东西的。不待我捡起荷包，青络眼尖，已然扑了上去惊呼道：“格格，这不是您送十四阿哥的生日礼物么？”
“啊？我送的？哦，对哦，我都忘了！”我应付的笑笑，实在没力气再解释了。
“可是怎么会又回到您手上？莫非？”她拿着荷包，有些不能相信似的。
“十四爷不要了，今天还给我的。”说着我就躺下了，忽略她的质疑的眼神，我今天好累，不想和她讨论了。
“这•••十四爷也太狠心了，怎么把这个也退了回来••••••”狠心？刚才众目睽睽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他低着头，都不来为我解围，你还告诉我他以前对我很好？怎么可能？不过我渐渐听不见她说什么，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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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洗漱，就见青络红着眼眶，我问她：“你怎么了？”
“回格格话，青络没睡好。”她低下头拧帕子。我看帐子里还有伺候的宫女，也就不再逼问了。
去宜妃那边请了安出来，只带了她一人，这才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慢慢在草地上走着，捡了个背人的小草坡坐下说话。她一开始还不肯坐，把自己的帕子给我垫在身下，我说要跟她好好说话，她这才坐下。
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风景，她才开口道：“格格，那个荷包，真的是十四爷不要了？他还您的？”
“是呀！昨儿不是都跟你说了么。不过叫你来不是说这个，你告诉我，怎么眼睛肿得这么厉害？出什么事情了？”我问她道。几个月来，她照顾我衣食住行，我心里早把她当成了好朋友。只是，也不给她说什么要平等之类的话，怕她徒增烦恼。
“奴婢就是为了这事情才哭了一夜的。担心格格日后可怎么办好？”她眉眼间净是忧愁。
“担心也没用，日子该怎么样还要怎样不是！不过是失恋，我还能不活了不成？再说了，就算是以前要靠着他，那以后也还可以靠别人的！都一样。”我不以为然道，这种事情也好值得哭泣一夜？
她看我说得认真，也只好一叹道：“格格你要是真的看开了就好，要是跟上次一样，奴婢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上次？落水那次？我不记得了！问你几次你也不肯说，这会儿没事情，你跟我说说吧。”
她想了想说：“原本想格格你忘了也就算了，能跟十四爷好好的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的。现在看这样子，说了，也没关系了。”她顿了顿接着道：“之前宜主子给了您一块玉佩，说是老家那边带来的老爷的遗物。本来是一样的两块，宜主子自己留了一块，后来给了九爷。十四阿哥本来问您要那块玉来着，你说是阿玛的遗物，就没给。结果十四爷不知道九爷那里那块是宜主子给的，瞅见了问起九爷，结果九爷就开了个玩笑说是您家里给女儿定亲用的，这宫里几个有些亲戚关系的阿哥主子都知道您和十四爷的事情是早晚的，因此也常打趣他。没想到之前十四爷不知哪里听来了些浑话，误会了您，跑来晋兰斋问您时，咱们自己收着的那块玉又找不见了。这闹了一场，您又落水，十四爷也被德主子教训了一顿，后来也没说开，就随万岁爷出了宫。您之前一直为这事郁结在心的，奴婢都瞧在眼里，这落水一事过后，看您心情好多了，人也开朗了不少，想想提这不高兴的事情也没甚意思，就没好好跟您说。”
我听完，理出了个大概，许是为这个嘉沫才落水？那不就是因误会自杀？十四阿哥上次来探病时说了一句：“口不择言。”，恐怕是他话太伤人，才会致此的。
“那玉现在找着了么？”我问道。
“没！奇就奇在这里！要说您那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收好？奴婢还亲眼瞧着您搁起来的。虽然事后宜主子还有九爷跟十四爷说了，但找不着，到底是块心病啊。背地里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嘴巴里挑唆的话多多少少是进了十四爷的耳朵的，您之前为了这事情还哭了几次，唉！”
“原来是这样，积毁销骨就是了。不过反正都过去了，我不会再哭。众口铄金这话到底不错！”我叹道。怪不得他一直是有些怀疑的样子，说是和好了，但到底心里放不开吧。不过现在他连管都不管我出丑，想来也是放下了。不是连荷包都丢回来了么？
一会儿，她终还是不甘似的，说：“奴婢跟格格也有几年了，看着您和十四爷那么好，现如今说不好就不好了，格格您看得开，奴婢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我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是永远的。看惯了就好。再说越是纯净的东西，越是被人容不得的，也越容易毁在自己手里。”她低下头不语，我又说：“咱们再坐一会儿吧，呆在帐篷里气闷。”
青络笑笑说：“虽然觉得格格有些性情大变了，但这点到底还是一样，怕闷。”
我也笑起来，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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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她想起要干的事情，我于是让她先回去。她走了，我就躺倒在地，看流云飘过，各种形状，散了的，没散的。
忽然听见马蹄嗒嗒的奔来，我赶紧坐起来，来人是十三阿哥，坐在马背上看着我。我愣了愣想起要请安的，站起来行礼道了声：“十三爷吉祥！”
他笑笑，道：“昨儿个忘了说话，今儿个忘了行礼！赶明儿你还要忘了什么？”
我随着他笑了笑，然后跟他道了谢，为昨天他帮我解围的事情。他不以为意，旋即我们就没什么话说了。静了静，他忽然在马背上伸出手来，对我说：“要不要上来？我带你去遛弯儿！”
他面上神情分明是在试探我什么。我不解，难道他为十四阿哥？可直觉又不像是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却什么也找不到。感觉有些进退维谷，上了他的马，会怎么样？
可是终于还是耐不过那样的眉眼，那个人。
我上了他的马背，任他怀住我的腰，他的气息细细密密的吹拂在我脖子上。
奔出老远，他先下马，温柔仔细的扶了我下来，一起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的睫毛长而且浓密，几乎在脸上投下阴影。鼻梁高而且挺，使他的面庞带上了一丝英气逼人而又忧郁的气质。尤其在他微微偏偏头，带着寻思的意味注视着我时，睫毛下仿佛隐藏着一个精灵，也在注视我。
他说话时，我就盯着那抹阴影看，寻找我的宁静。
一如从前，那个人带给我宁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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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发呆，本阿哥那么好看么？老让嘉沫格格看的傻了，呵呵！”他笑着，有些张狂的感觉。
我别开头，道：“看看都不行么？”
他笑道：“那也没你这样，直愣愣的盯着我看的吧？哪个府里的格格小姐会像你这样看人的？”
这么明显么？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只说：“是么？很明显？”说罢又觉不妥，这岂不是承认了什么？
“以前你可不这样。”好在他不在意，只是淡淡道。
“以前？我什么样子？”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他总是对我很有意见的样子，以前我那么不招他喜欢？
他想了想，好久才说：“看起来娇小，长得很妩媚，会说话，说话时低着头不敢看人。很会作诗，画画，女工也好。但是讨好人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厌，也只有老十四会被你迷倒。”他说这样的话，丝毫不觉得其中含着侮辱的意味。我本来想生气，但转念想想，他这样的皇子生来就被捧到天上去的，我生气他恐怕也不会知道原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随便得了！
“我，我和十四······很好么？这么惹人误会？”我说，想知道十四阿哥和嘉沫究竟有多好？青络那么在意我会不会为十四阿哥的态度难过，而之前种种迹象更表明嘉沫和十四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想知道，到底到了个什么地步？也免得在这个世界里我一个不知道，害了自己。
“误会？”
许是我措辞不当，他脸色一变，似乎有了些许怒气，嘲讽道：“你和他的事我们兄弟几个都心照不宣，你还以为旁人不知道么？不过不拆穿罢了，不过看你功臣孤女可怜。你也不想想，皇阿玛怎么会把你指给他最心疼的十四做嫡妻？白日做梦吧。”听他这么说我一时梗住，无言以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论什么时候，冯清扬还是嘉沫，都是可怜人。
但我已不会像那天一样失态了，我能忍。
“你生气了么？我说得重了••••••”十三突然停下看着我说道，我静静地看着他，极力不在眼里透出什么讯息。他看着我，忽然抬手好像要抚摸我的脸，但马上就有些颓然的放下了。
“没有的。”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我没生气。”
“我心直口快了些，你莫往心里去。我没恶意的。”他有些尴尬的微笑着。
“我没有生气，你不必如此。” 我淡淡说道。
两个人一时尴尬，没话说了。
半晌，他方道：“那明天我生辰你送我个礼物吧。”我诧异的看着他，自己要礼物？不想，他的脸竟微红了，别开头去：“你可别忘记了。”
我忽然愣住，他这样子，就和季嘉一模一样。季嘉也是这样说：“清扬，明天我生日，你到我家里来吧，见见我的爸爸妈妈好么？”
我喃喃道：“你明天生日啊••••••”
“对啊，昨儿四哥在皇阿玛面前提起的时候，你没听见么？”他说，并没注意我的怅惘。
“这样。不过哪有人自己要礼物的？”我笑道。
他甩甩头，扬眉瞧着我：“就当是你和本阿哥尽弃前嫌！明儿晚上我要和其他阿哥一起在皇阿玛跟前。等散了我让身边的小宏子去叫你，我们还在今儿大帐后面见。”
“这好么？晚上见面？ ”我迟疑着说。
“那现在呢？你现在不也跟着我来了么？”他板脸假装严肃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好不好？”
他的手这次自然的抚上了我的脸庞，帮我把碎发别在耳后。因这亲昵自然的举动，我竟然无法说个不字，只好愣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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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小宏子才过来，我困得不得了，但还是跟他出去见十三，青络担心的看着我，我回她一个安慰的笑。白天和她聊了那些话后，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好几重意思，最多的还是担心。
十三阿哥拉起我的手往没人的地方去。我任他拉着走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并肩坐在大帐附近的林子里，说起话来。
“你的礼物呢？”他立刻追问，我掏出原本送给十四的荷包递给他。
“喏。”时间这么紧，我没工夫找别的给他，既然这是嘉沫以前亲手做的，又那么精致漂亮，拿来送他作生日礼物应该不错。
他接过去先闻了闻再揣好说：“和老十四用的一个香啊，是他给你的么？下回我送些香料给你，我不喜欢这个香。”我无话可答，他连这都闻得出来？
坐了好一会，两人却都无话。我想起白天跟青络说的话，我可以找别人依靠，她也觉得那很正常的，因为这时代的女子原本如此的。
可事实上，我却谁都不想找！
而且昨天和十三阿哥一起，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有些莫名的感觉。我不想，不想和谁恋爱。更何况是个长得像我最爱的人的人？不论公平与否，只是不想失却在回忆和欺骗里。
正想着怎么说，他忽然道：“嘉沫，你以后可以叫我胤祥。”
“啊？胤祥？”
黑暗里他笑着说：“是。我的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是才知道的。”我说，“只是这样直呼你的名字，怕是失了规矩于礼不和。毕竟你是堂堂的皇阿哥，而我不过是个奴婢。”我淡淡道，准备为我要说的话做个铺垫。
“怎么忽然这样说？又生分客气了？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么？”他语气里有些疑惑。
“不是客气，这是应该的。我父亲虽然立了功勋，而且皇上仁慈，接了我进宫养育，但我心里知道自己还是身份低微。我怎么也不能逾了礼数的。以前我不大懂事，所以做了些和阿哥们走的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觉得，能在宫里一辈子也好。所以我和十四爷也闹翻了。但我并不是这样就和十三阿哥你走的近起来。实在是没机会解释自己的想法。我可能让您误会了我，但是我不是存心故意的。所以十三阿哥，以后嘉沫做你的朋友或是妹妹吧，您不要把心思错放在我身上••••••”
我还没说完，他噌地站起来，指着我的脸道：“你！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真心话。”我低头答道，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定。
“哼，你莫要后悔！”半晌，他才狠狠抛下一句，而后拂袖而去。也好，你再不理我我也不用应付你。就像我对季嘉那样，再不相见、再无牵绊。
远处的大营里的灯火辉煌耀目，我把头埋在膝间，低低的对自己说，要坚强起来！不管怎么样，也要为自己坚强！他不是季嘉，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