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光（完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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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光
楚轩今天没有穿军装，一身雪白的白大褂非常合体。略长的黑发下扫过睿智冰冷的眼神，腰永远挺得笔直赛刀。他的步伐带起风鼓满白大褂的下摆，相当干净利落。而事实是不管他穿什么，整个龙隐基地里没有人不知道楚轩的，进入主神空间的那年，他23岁。自那以后的3年，随着基因锁解开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深入。时间在他的脸庞和身体上凝固了——一如自从来到轮回世界后就永远停留在12岁的萧宏律，他的生命除了在使用信念之力之外的时候，不会有了丝毫改变。这令他想起在西方传说里关于吸血鬼的描述。永生不老。而现在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23、4岁左右的普通青年，外貌冷硬，面无表情，科学狂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及，那令所有士兵都羡慕甚至妒忌的‘少将’军衔。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一套全新的军服就挂在他房间的更衣室，左胸上各种奖励勋章繁密如金属的星辰，是数不尽的荣耀。简章上一穗一星和他青年的面庞太过令人瞩目了。
那样的，楚轩大校，不，如今是，楚轩少将。
“真年轻啊。”
在抱着一叠文件回到自己办公室时，经过地下食堂时，他听到了这样的议论和窃窃私语。
这其实很好笑，他想。凡人意识里所谓的压低声音的分贝对于开启基因锁四阶的他来说和在耳畔说没什么区别，而且有些人的音量，刚好是做给他听的。无知的凡人。
他们以为他恢复了感觉，就会对‘奉承’这种事情感到满足并且改变你们曾经的印象吗？
楚轩将文件按类别分好，整顿好衣服的褶皱之后，打开了隔壁会客室的门。
房间里，坐在加长沙发上的陵辛闻声抬头。白色运动衫和运动裤，领子上扣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看见楚轩进来，他从耳朵背后上魔术似的摸出一根铅笔，在灵活的手指之间转动。动作非常微妙，快速而流畅，那枝铅笔在五指间灵巧的翻着筋斗，铅笔的形状在他手指间组成一个虚晃的圆盘。陵辛完全沉浸在手指优雅操纵铅笔的过程中，他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拿过来一张白纸。而此时楚轩早已坐在会客桌对面，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陵辛转笔的动作。
“我是来谈判的。”铅笔在中指和食指指尖的位置猛地一顿，陵辛抬起头来看着楚轩的眼睛说道。
“为谁？”
“为郑吒。”陵辛补了一句。“中州队的正体郑吒，我们队的队长。”
楚轩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你们想得到什么？”
“他想回轮回世界。”一旁的萧宏律插嘴道，“哪怕仅仅是回到两三天之前，他想回到过去，为了降低难度，仅仅是从《异形大战铁血战士》这部恐怖片之后的，主神空间里设定的10天休息时间里。”陵辛在旁边点了点头，“时间跨度并不是很大，这点难度不高吧？”他的右手在纸上匆匆写了什么。垫板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倾斜，楚轩的视角是看不见的。
“封神榜不在我这里。”楚轩摇头，“你们来找我做什么，你自己不是有封神榜吗？”
“你明知道我的封神榜是不完全的，并且，在这个位面也无法积累因果点。”陵辛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笑，“一种解释，是这个位面也有封神榜的存在，我手中的封神榜‘来自未来’，而你的却是现在的封神榜本体，所以来自‘未来’的这份封神榜被本体封神榜所排斥而不能积攒因果点……另一种解释，封神榜的真正主人禁止了他的能力。”陵辛咧嘴一笑，“是这样吗，楚轩？”
“我的父亲。”
楚轩推了下眼镜，他很不情愿的意识到自己在有意回避陵辛所涉及到的话题。
“如果我可以让你的封神榜恢复使用，你打算用什么交换呢？”
“我们会保守你的秘密，不把你的存在告诉郑吒。”右手飞速的写字，陵辛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有门，不由放松了很多。“你不会希望正体郑吒跑到龙隐基地来找你吧？不管哪个方面的原因。作为交换，你要替我们把封神榜的封印解开，你是它的主人，命令它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陵辛放松的向后靠在沙发上，微笑着伸出手来。
那个名字让楚轩差一点就开始颤抖了，他想了想起身握住陵辛的手。“成交。”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总之我和萧宏律两个终于想到让封神榜积累奖励点的方法，现在就是靠你自己积攒奖励点啦。”陵辛大大咧咧的从裤兜里掏出八分之一版面的报纸递给郑吒，“奖励点这种东西倒是很容易，你用钱砸也能砸出来，但是记住别一次性刷太多，会被盖亚意识排斥……恩，简而言之就是会倒霉运，跟死神来了那种。”
郑吒点点头，“谢谢。”
“你客气什么？”陵辛大笑起来，双手垫在脑后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眼神望着天花板上一小道细小的墙皮裂缝，“我也要到了我想要的情报啊……虽然这么不甘心，但是。”他闭上眼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有借着说下去。
郑吒看着封神榜发呆。其他人向他挥手告别，只有陵辛留在沙发上用铅笔在稿纸上不知道些什么。郑吒在窗户边看着诸人的背影消失变小，卷了只烟。他仍然感觉的到这份轻飘飘的报纸的难以预测沉重，仿佛手心里长了眼睛。想到那部恐怖片他的心脏就开始痉挛。他真希望一切从来没发生过，从来不知道楚轩死亡这个事实。为了将封神榜的副作用限制在最小程度，他只将时间回溯了三天。
在一瞬间回到主神广场之后，他将封神榜仔细的叠起来收好，在主神哪里查看自己的状态。很好，奖励点数和支线剧情都还在，恐怖片记录的那个地方还留着上一部恐怖片的痕迹，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所有的奖励点数都砸了进去。广场上平坦无尽的黑暗忽然换成虚空，下一秒周围就黑了下来，像是有人把灯给关了。郑吒向后退了半步，却一脚陷进了雪里，冰雪瞬间从他的脚脖子钻进他的鞋底和裤管，郑吒用手费力的遮住眼睛不让雪吹进来，一边从纳戒里赶快找了套冬装潦草的套上。等到从头到脚都被厚厚的衣服包裹起来之后，戴上护目镜，他才有闲暇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碗型的凹地，不过这点倾斜非常细微，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此时是黑夜，他看见满天都是闪闪发亮的星空，突然就回过神来。
是极夜吗？
郑吒辨认了一下方向，从他的角度看去，在他左手方的地平线出，有一小排不规则的灰色方块孤零零的杵在哪里，看上去像骨灰盒，但实际上郑吒清楚，那是文明在这个远离尘嚣的世界最后的一点痕迹，他辨认了方向就走过去。雪几乎要深到他的腰部，如果张开翅膀飞起来又绝对会被这里的大风吹走，没办法，他只能耐着性子在雪里摸索前进。每走一百米就要探起头来确认下方向。
离得近了，在门口，郑吒刚小心把那些邦邦硬，看上去像舵盘的门锁拧开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套被冻得粘在了上面。他只得把原来那双留在上面，又换了一双。外面的门打开里面还有一扇拥有同样舵盘锁的门。这种双层气闭结构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冷风灌进去。郑吒把外面的门小心的关了，又扭开了里面的门，这次容易多了，他将内门打开之后再推开一层厚厚的绒皮毯子进去。
他试着开了一下灯，不过没有成功，估计这里的燃油发动机的燃油都已经冻的烧不起来了，不过亏了夜视能力，黑暗对他来说倒没多大影响。他走到内间一看里面凌乱的杂物和被撬开一角的工具箱，心里忽然一动。
他的脚，在他自己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就带着他向前走到一扇房间之前，他推开门进去，房间很小（这是因为抵御风寒而将墙壁砌的特别厚的缘故）他走上前去在一条睡袋前坐下，伸出手有些难以置信的抚摸上去，动作小心又僵硬，仿佛睡袋里面随时会扭动出一条蛇向他吐信。
上一次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正拥抱着楚轩。现在想想楚轩当时一反常态的主动，果然是已经有了那样的准备了吗……他猛地揪紧了睡袋，但又慢慢松开了手。他在这里抽了一支烟，然后就走出科考站。他披着一身星光，伸手拨开积雪和寒风肚子走着，在雪地里留下了半人深的痕迹。
天野寥廓，星光细碎明亮的在无穷远处闪耀。有一丝碧绿的微光，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转而婀娜的身影就略过了整片大地。那是极寒极冷处才会有的美景。这番景色堪称星光中的完美典型，巨大无比，清晰璀璨。向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那么动人，没有光污染，没有高楼遮挡，唯有明亮的星云安静的再天空绽放。
郑吒低下头，小心的再雪里拨拉着，他刚才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的捡起来吹掉雪末一看，将那个链子狠狠攥在自己手心里。
那是楚轩的项链……它居然会在这里，是那时候走得匆忙，掉了吗？郑吒摘掉自己的手套，将它小心翼翼的托在左手掌心，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揣摩着。润泽光滑的龙晶上面，刻着三个字。郑吒把防风镜推到额头，盯着掌心小声的把它读了出来。
“我爱你。”
“你在哪里呢？……你为什么会埋在雪里呢？”
平坦的地形带来很大的狂风，所以一直有雪吹在他的脸上。
他发疯一样的向前奔跑着，雪层太厚阻力太大，这样他的脚步踉跄的不成样子。他却不停地跑，直到来到一处并不很明显的凸丘。这里没有雪，因为整个南极大陆上都是一层厚厚的冰盖，略高的地势让这里的雪被风吹得一干二净。他看到在背风处约三公里的地方，有一大块不自然的凹陷地带，几百米厚的冰的一角甚至翻到了天上，破碎的以花瓣形式绽放着，无数断裂的冰穹上带着明显的压力后留下的白色蛛网线，郑吒的表情有些骇人，他将项链牢牢的系在脖子上，连同他原先那块一起放进最贴身的背心里。坠子的触感那么冰冷，坠子紧贴着的心脏却在剧烈跳动着——是感受到它的制作者的存在了吗？是这样吗？郑吒想着。
他发疯一样的从雪堆里奔跑着纵跃着，之前摘了护目镜忘了戴上，一向前冲风就刺激的他睁不开眼。他却来不及戴了，只是依稀凭着之前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着。最后碰的撞进了一堆巨大的冰块里。这里没有风，他粗喘着将护目镜戴上，一睁眼，就愣住了。
就在他脸前面的这块巨大冰块里（冰块的形状看起来不规则，或许是之前被爆炸所融化，却又瞬间冷却的原因），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手枪。
一种来自文明的遗迹，银白色的，修长的强身，流线型漂亮的设计，郑吒瞪大了眼睛哆嗦着伸出手去，将冰敲碎，把那把枪拿了从冰雪的沉睡中唤醒。
另一只去了哪里？他马上站起身四处望，但这里的冰一层堆一层，他是再也看不到了。发现这一现实之后他背靠着冰坐了下来。赤裸的手指不断反复的摸着，摸着那枪身，直到冻得通红。郑吒感觉眼睛刺痛，这才发现眼角结了冰花。他揉了揉眼，抬头看向星空，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说过不会让你感到冷的……怎么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么冷的地方呢？楚轩。” 话语温柔。
他缓缓将脖子上的两条项链解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一块凸起的冰块平台上，另一只手将高斯手枪慢慢顶上自己的太阳穴。为了这个动作，他摘掉了碍事的护目镜和帽子。明亮的双眸中倒映满星空的影子。他抬起头做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另一只手快速扣下扳机！
扳机僵硬的杵在原地，没有动。
“是个人锁吗？别骗我了，你忘了我复活你的时候，可是将你的所有过去都看过了！”
郑吒闭上眼大笑了起来。
“这片区域可不只是有我的脚印啊……楚轩！”
郑吒右手死死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力道没有动，左手慢慢的，从扳机和扳机护圈的地方探了过去，他摸到一根瘦瘦凉凉的手指，他什么也没看见。他的左手顺着手指摸下去，摸到了一只手，再往下，向下……
“……”
一个形状，带着淡淡的光芒凝聚在原先的空白里。一瞬间，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身侧的时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的身边。郑吒愣愣的看着楚轩，楚轩也同样看着他。他周身不着寸缕，然而，在永夜中澄澈的月光下，他的身体的轮廓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一圈淡淡的光晕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像发亮的雪片。又或者国画半透明的生宣。唯一的黑色就是漆黑的发和双瞳。那双眼现在正在沉默着看着他，嘴唇的线条冷硬没有一丝弧度。
“把枪放下。”楚轩开了口。
郑吒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右手还是死死的扳住扳机。楚轩的食指被死死的卡在扳机护手与扳机之间的位置。只要他放开手，扳机就会毫无阻拦的扣下，无数子弹就会钻进这个人的太阳穴里。
“放下吧。”，楚轩又道，“郑吒，听我的。”
郑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牵起嘴角，冲他微笑。
“我以为我失去你了。”他说道。
“听好了，郑吒。我在这里，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所以，把枪放下。”
“之后呢？你会留下来？”郑吒摇头，“别骗我了楚轩。”
楚轩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的恢复了沉默，他低头思考了片刻，低声道，“把枪放下吧，郑吒。你要是手里一直拿着枪，该怎么拥抱我。”
听到这样的话，郑吒愣了一下，就在拿一瞬间，楚轩眼疾手快的用另一只手夺过高斯手枪，用尽全力丢向远处。而与此同时他的手腕被牢牢的抓住。不容他反驳。已经被一拉一带，靠在一个温暖散发着蒸腾热气的怀抱里。
两个人从冰块间滑落，滚进深深的雪地里，郑吒捧起楚轩的脸，深深亲吻。他呜咽着，用力亲吻楚轩的嘴唇和舌头，大滴的眼泪结成冰，在雪里撒了一地。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楚轩感觉到，郑吒在他颈侧吻了一下，似乎是在吻他的动脉。但没有温度的这个身体，该和吻一片雪一样冷吧。
“为什么不肯见我。”他问。
“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也是。”我说，“回去吧，别把奖励点数浪费在这种地方。”
“我一直在找你。”
“现在你找到我了，那么，回去。”
“不可能。除非你和我一起。”
“你不明白吗？”楚轩摇头，不停地摇头，一股冷风从他的发梢吹过，刺激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用凡人的智慧来解释，你现在见鬼了，你见到的是楚轩的灵魂。你之所以能摸到我，是因为我燃烧了标准能量……”
“我在中控室无意间看见你了……”楚轩扭过头去，表情复杂的咬了咬嘴唇。
“我已经死了，死去之人是不能和生者留在一起的。如果不定时回去补充标准能量，我就会消失——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消失，主神也再无法复活我，因为‘楚轩’这个人的库存数据已经被删除了。”
“会有办法的。”郑吒的手牢牢的禁锢在他的腰，不让他躲，他左手固定着楚轩的后脑迫使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回去找萧宏律他们商量，总会有办法的。”
“我必须现在回去郑吒！……我和复制体有约定的，打破约定，他不会就此罢休。最终一战的时候我们的盟约就无法达成，也就是说……”
“谁在乎那个！”郑吒大骂。
他没有说话，只是搂住的双臂忽然绷紧。楚轩听见他抽鼻子的声音。一团白色的水蒸气从他的口鼻处长长蜿蜒，那是他的呼吸。
永夜在他们头顶上展开，在没有丝毫污染的南极夜空，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晰。甚至用肉眼就可以看清月球上蜿蜒的环形山，如同桂树般被中国古人所传颂的形态。这样通透的视宁度在大气污染普遍严重的现代化都市中是难以想象的。就像数据显示，如今地球上只有10％的地区可以用肉眼看到银河。而这里，南极地区，冰穹A，是世界上最好的观星地区之一。水银样的月光洒满了一望无际的雪原，风吹起雪花在月华之下发着微光，类似于深海里发光的浮游生物般飞舞在夜里。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想起郑吒曾一脸郑重的说去哪都陪他的话，楚轩不由得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我，好跟那双瞳孔对视。这张脸又在他的面前出现，他想，但愿不是最后一次。
楚轩坐起来，从旁边的冰台上拿过那两条龙晶项链，一条，他双臂围绕郑吒的颈，用一个熟悉的动作系了上去。郑吒掰过面前近在咫尺脸庞的尖瘦下巴，久久不分开的接吻。
楚轩回应着他的吻，学着郑吒的动作缠绕他的舌头。闭着眼，而另一只手则是抓过郑吒掰自己下巴的右手，将第二条龙晶项链坠子放在他手心，双手仔细的将链子用哪种时空锁的绑法牢牢系住。一吻完毕，他将郑吒慢慢拉开距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又有些尴尬。却想起来自己早就不用像人类一样呼吸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忽略了一些事情啊，郑吒。”楚轩依旧保持着笑。微笑这个动作是他始终在努力学的。因为他见过罗丽的笑，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性，笑容能让人感到温暖。她的笑很少让楚轩看到，但即使如此，仍旧让他印象深刻。或许是那样的笑才让郑吒那么迷恋她，类似种‘那样的，我也可以’的心态，工作闲暇之余，楚轩开始在镜子前模仿那个弧度，反复的模仿。但这个笑还没完全在他脸上展开，楚轩便抓住了郑吒的左手。“还记得我父亲的墓志铭吗？”
“那个……”他忽然很紧张的盯着楚轩，似乎本能的有了不安的预感。
“那就记住吧，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初衷。”楚轩双手捧住他的左手，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收紧，猛地捏碎他左手的时空锁。
一阵空冷的风吹过来，风里飘起大片的雪籽。一个白色的人在原地的定点，站了很久很久。雪地里两人的脚印在月色中清晰可辨，那人四下看了看，果然灵魂体状态是没有影子的。
有的时候抬起头，倒不全是为了欣赏那份星光。不这么做的话，泪水会很没用的流出来的。
郑吒扑通一声倒在主神空间的地板上。
“初衷初衷去你妈的初衷！……我为什么！他以为我这样是为了什么！”
郑吒在空无一人的主神空间里破口大骂，嗓子破了音的哑。
“最初我只是想抱紧他！”
“最初……我只是想抱紧他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光（完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