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燕尾蝶》飞鸟鲨鱼

31、宣战

　　春日的阳光笼罩整座车水马龙的城市，让忙碌工作的人们不禁在闲暇时偷到一丝懒洋洋的暖意。
　　范思哲的春季发布会也将在近日举行，活动依然是按照惯例由星尚包办。这次秀场却多个意想不到的嘉宾。
　　男模们形态万千，范思哲的设计独具一种妖娆独特的美感，性感与古典贵族特有的高雅神奇的糅合在一起。这对男模的要求极高，许多身材高挑容貌阳光清朗的，反而难以驾驭这种风格。
　　而在秀场最后，嘉宾走秀时，邓千寻穿着一身将领口开到腰部的黑色夹克以及烟灰色亚麻裤上场的时候，满座观众都被惊艳。
　　许浩坐在赵鹤的身边，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只觉得浑身仿佛都紧张了起来，拳头悄悄地握着，忽然很想拥抱他。

　　赵鹤在身边淡淡看了许浩一眼，缓缓道：“千寻真是好胚子，他就像明珠，一旦蒙了灰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石头，而当张晨和林涵拂去他身上的蒙尘，他就带给了我们惊喜。”他转过头，看着许浩紧绷的侧脸，淡淡问：“你说，是么？”
　　T台上邓千寻已经背对了他们，在聚光灯下仪态万千地走了回去，台下掌声如雷。
　　张晨站在后台摄影机旁，神色莫测地闭了一下眼睛。

　　晚上回了美丽亚洲，杨定远已经做好了晚饭。这屁孩现在的手艺非常不错，做出来的西餐尤其。张晨到底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吃西餐别扭，因此杨定远很体贴地把牛排切成了小块，撒了黑椒酱，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张晨于是一只手握着叉子，边一口口地啃牛排边出神。他得睫毛在头顶柔和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只翩跹欲飞的蝴蝶。
　　杨定远给他倒上红酒，笑道：“看你吃饭的样子，真像个小孩儿。”
　　张晨收起乱飞的思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我对千寻有些不放心，总觉着要出什么事。”
　　杨定远却不以为然道：“不管他要出什么事。你是你，他是他，操心的太过，他依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干涉的了？”
　　张晨咬着牛排，长长叹了口气。

　　睡觉前张晨的助理艾莱忽然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说许浩要搬回练习生宿舍住。张晨皱了皱眉，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艾莱道：“我也是刚接到的行政那边的电话，说是Vason自己拎着行李出现在宿舍区的。”
　　Vason是许浩的英文名。张晨听完，不禁想起前几日许浩跟他说，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赵鹤。
　　但是这一刻来的这么突然。

　　张晨犹豫再三，看了身边杨定远一眼，终究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给赵鹤拨了电话。

　　杨定远趴在床上，□□的背脊曲线起伏，是一幅顶好的男体图。他侧枕着手臂，无奈地抿了抿嘴，两个酒窝就委屈地浮现在脸颊上。

　　电话接通，张晨看着自家花园里的繁花锦簇，被路灯拉出一丛丛黝黑绵长的影子，轻声问道：“怎么就放他走了？我以为你会想办法留住他。”
　　赵鹤在那头沉默良久，声音嘶哑地开口，透着浓浓的疲惫：“他还那么年轻，想走就走吧，我不捆绑他的世界，但以后也不会再管他。”
　　张晨笑道：“你倒是宽容了许多。”
　　那头传来玻璃杯清脆的声音，张晨又问道：“你在喝酒？”
　　赵鹤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道：“我站在窗边，你呢？”
　　张晨说：“我也是。”
　　赵鹤又不说话了，张晨就这么握着手机，坐在飘窗上，眼神飘过杨定远的侧影。那小孩儿皱着眉，正在装睡，于是忍不住就咧出了个恶劣的笑容。
　　赵鹤道：“晨晨，我很累，也很后悔。”
　　张晨说：“别后悔，人总是要向前看。这是你以前教我的，还记得么？”
　　那头死寂一般的沉默一会，传来困兽一般沉闷的呜咽声。

　　张晨皱着眉，听着他的哭声，轻轻说：“晚安，赵哥。”

　　然后挂了电话。

　　床上杨定远满脸不高兴地睁开眼睛看了张晨一眼，又迅速闭上，像是赌气的小孩子。
　　张晨俯下`身，在杨定远脸上，小鸟儿似的啄了一啄。
　　杨定远转了个头，把后脑勺丢给张晨。
　　张晨轻轻笑了笑，一手搭在杨定远腰间。
　　杨定远叹了口气，五分钟后又自己转过了身，把张晨搂在怀里。
　　张晨脑袋在他怀里蹭，头发丝挠痒了杨定远的下巴。杨定远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拍，骂道：“别动！我可要被你愁死了！你个不省事的老男人！”

　　第二天张晨在办公室见了许浩。许浩神态一直有些游离，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困顿感。张晨道：“跟赵鹤分了？”
　　许浩抬头看张晨一眼，低头默认。
　　张晨继续道：“那跟谁在一起了呢？”
　　许浩原本在悠闲绕着的手指猛然顿住。
　　张晨于是又开口道：“千寻给你许诺了什么？让你走的这么坚决？昨天晚上温度可不高，你一个人出门，千寻都没去接你？”
　　许浩抿了抿嘴唇道道：“不关他的事。你不是找我来谈公事？如果没别的我先走了，最近在准备新专辑，很忙。”
　　张晨耸了耸肩道：“其实我只是想关心你。你想要过一个什么样的生活，关系到你每一天每一刻的每一个决定。许浩，都说你跟我很像，我也希望如此。”
　　许浩冷冷道：“我明白。”

　　晚上下班后，艾莱推开张晨办公室的门。张晨像是一尊雕像，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漆黑的眼眸像是一圈圈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艾莱小声道：“下面盯着的人说，Vason刚刚下班被邓千寻接走了。”
　　艾莱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问道：“张总？”
　　张晨挥了挥手，艾莱忙道：“那我先回去了，张总，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寂静的办公室里，良久，张晨才自言自语地喃喃：“千寻，你想做什么？”

　　等不到张晨琢磨出邓千寻的心思，媒体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公布一则消息。
　　这组信息牵连甚广，主题是星尚执行总裁赵鹤牵头娱乐圈淫媒活动，涉及的明星无数，牵连甚广，而所受波及最大的，莫过于许浩和赵鹤。

　　网上的图片尽管做了处理，但许浩跟赵鹤在床上缠绵的姿态依旧能让人脸红心跳。
　　除此之外，还同步曝光了赵鹤曾经包养过的多个男女，他们有的现在小有名气，有的不名一文，还有的……便比如谢珊珊，忽然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星尚的股价一夜之间，跌入创始以来的最低谷。
　　这则新闻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许浩呆呆地坐在二楼的练舞室里，手心里攥着的，是一块卡地亚手表。
　　简约精致的表身在灯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辉，仿佛在嘲笑面前的人是多么落魄。
　　表身侧面，钛金圈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安上了一枚细小难寻的针孔摄像机。

　　每天晚上，它就是这样卧在床头柜上，静静地凝视许浩跟赵鹤的点点滴滴。

　　张晨推门而进，大踏步地往许浩面前走，及至走到面前了，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冷冷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许浩只是攥紧了手表不说话。
　　艾莱心惊胆战地在外面，举着手机小声说：“张总，您的电话。”
　　张晨看着面前的许浩，头也不回地问：“谁？”
　　艾莱眼珠子转了转，终于鼓足勇气说：“是千寻……”

　　他们曾经都很熟悉，邓千寻常跑张晨办公室的时候，都是艾莱私自放的行。他知道这是张总的小弟弟，是张总心头的专制呵护的一朵花。可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越来越少地见到邓千寻，那人开始在屏幕上退去曾经的青涩腼腆，变得优雅而淡然。单薄的小身板也在不知不觉中，倏忽地就长成了现在修长结实的样子。

　　媒体但凡提到邓千寻，总说这是一个善良的、有天赋的人，他将成为下一站天王。
　　他没有任何绯闻，他完美的天衣无缝。

　　可是艾莱记得，张晨曾经教过自己。如果一个人给你展现出来的是完美，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十全十美，另一种，便是他的心机手段深沉的叫你永远也看不清。

　　张晨已经走到了艾莱身旁，面无表情地接起了电话，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很平淡死板的一声“喂”。

　　邓千寻在那头道：“出来吃饭么？今晚夜上海。”
　　张晨还没答话，许浩已经疯了一样地冲出来夺过了手机。他在艾莱和张晨诧异的目光中对着手机嘶哑地吼：“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偷拍我跟赵鹤！你……你……”许浩嘴唇都在哆嗦，整个人不可自制地颤抖。

　　张晨皱了皱眉。

　　邓千寻在那头道：“许浩，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许浩眼睛一瞬间瞪得很大，瞳孔微微收缩，另一只不握话筒的手，已经攥成了一个圆圆的拳头。仿佛蓄势待发，却又寻不到目标。
　　邓千寻又道：“其实那个礼物，你也可以选择不戴，不过你既然套手上了，总要让它物尽其用不是么？当初你勾搭赵鹤，用的招数不比这个光彩多少。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个通告要赶。顺便告诉晨哥，晚上八点，夜上海。”

　　张晨面沉如水地看着许浩落魄崩溃的样子，忽然冷冷一笑，从他手中抽走了手机，转身就走。
　　艾莱慌慌张张道：“张总，刚刚……刚人事那边来了电话，千寻丢了违约金，已经直接单方面毁了合同，他经纪人小米也要跟他一块儿走，听说是要跳槽，去香港发展。”
　　张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星尚一夕之间人仰马翻，张晨马不停蹄奔走一天，却是于事无补。赵鹤跟人间蒸发一样，哪儿都不见人影。无奈，张晨只得在晚上，开着自己那辆低调的老旧奥迪，停在了夜上海楼下。他坐在车子里头，深深地吸了一根烟，这才满面疲惫地往夜上海里头走。

　　正走着，电话又响，却是杨定远。
　　小屁孩儿声音难得的镇定沉稳，问：“你在哪儿？”
　　张晨说：“夜上海楼下，正打算上去见见那白眼儿狼。”
　　那头轻笑一声，杨定远说：“他对你不错，涉及你工作室的那几个艺人，他一个都没爆料。”
　　张晨苦笑道：“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他？”
　　杨定远道：“石头刚刚给我电话，说是千寻跟这老北京的地头蛇八哥关系匪浅。他给你留后路，是感激你当年的知遇之恩，你看星尚那么多艺人，纯子不就没事？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让你平复下心情，别待会儿谈不拢，闹僵了，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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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完结，抱歉拖了这么久，但这篇文说不会坑肯定就不会坑……举锅盖遁走。
PS：剑网三风格不错呀~哼唧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