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虚无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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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漆黑的骑士，一抹疑惑涌上心头。
不对劲，不对劲。
Saber的直觉告诉她眼前此人十分危险，但无需直觉的警告，她也能看出兰斯洛特的诡异之处。他依旧是与记忆中的那般成熟稳重，高贵优雅，只是却有着难以忽视的不同。
杀气。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对准仇人的杀气，让阿尔托莉雅有瞬间的茫然，不知挚友究竟为何会将杀意对着自己——这时候的她下意识地拒绝着脑海中浮现出的答案。
明明与他一同歼灭Caster时不是这样的，为何再次相见时事情会变成这样？
“还不明白吗。”
见Saber茫然无措的模样，兰斯洛特一声略带无奈与放弃的叹息，随即自嘲一笑。
“也对，最善于自欺欺人的你又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不，你不是不明白，只是选择忽视我的心情，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定会永远追随你的步伐，不带一丝悔恨。”
他不是疯狂的狂战士，不是只会将心中的怨念化为诅咒咆哮的狂犬，而是拥有完好自我与理智的骑士。只是因为黑化作用而将潜伏于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引爆，让他化身为这等姿态，能抛开一切骑士的荣誉将心中的悔恨一一倾诉，也不会为此阴暗想法而抱有羞耻。
“阿尔托莉雅，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恨。”
一直带进棺材的这份悔恨，在时间长河的尽头被提取出来，在那无始无终的英灵之座上，永生永世地折磨着他……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骑士的话。
如果他是不知廉耻，不讲道理的野兽的话，如果他是堕入畜道的恶鬼的话，或许能雪洗这份悔恨吧。是的，疯狂才是救赎的道路。
野兽不会迷茫。正因如此，它也不会痛苦。没人对它有所期望，没人对它有所寄托，如果能成为只为一己私欲而驱动五体的野兽的话——
但兰斯洛特无法成为一个野兽，他的Master不会允许他成为无趣的野兽。
他的Master所能做的，不过是让他抛弃身为骑士的荣誉，接受心底的黑暗。
“是的，我恨你，我最正确也最圣贤的王。”
“……啊……”
Saber只觉得膝盖一软。不屈的骑士王由于绝望而忘我，好像无法承受击打在肩膀和脊背上的水滴重量般，跪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即使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
过去，曾经有人向她如此谏言。
这么说来，那诅咒从当时就已经开始了吗？
“……你是那么……”
那是她一直以来最坚信的理想、最坚持的荣耀。
然而这份理想这份荣耀，却被一直伴随自己左右的第一骑士，那位一直给予自己理解并与自己追求同样理想的挚友，否定。
Saber一直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所以当初面对Rider的怒诉，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动摇。她必将贯彻一切，为了祖国，为了追随她而牺牲了的臣子们，她必须坚持自己的道路。
即便被其他人否定，她也不在乎。
然而此时此刻，那最不能够否定自己的人，她视为挚友的骑士却亲口表示——
——我恨你，我最正确也最圣贤的王。
“……你是那么憎恨我吗，吾友……你是如此憎恨我吗，湖之骑士！”
那是直到最后都保持荣耀，为荣誉而奋战到底的少女——
败北的瞬间。
× × ×
——一个女人正在哭泣。
美丽的脸颊因悲伤而日渐憔悴，纠结的皱纹刻上了眉梢，女人正无声地哭泣着。
自责自问。
羞愧难当。
作为集天下罪责于一身的罪人，她只能终日以泪洗面。
天下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不贞的妻子，背叛的王妃。
被辉煌的传说蒙蔽了双眼的愚民们并不知真相何在，只是团团围住她，众口斥责着。
他们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根本不是男人。
在这世间，只有她那高贵的面容让他付出了真心。
但是，他所能回忆起来的，却只有她那充满苦恼与忧郁的泪水。
是的，他伤害了她。
爱了——
被爱了——
这就是陷落的源头所在。
就算是她，当初想必也已放弃了一切，十分达观吧。
要拯救饱受战乱的国家，就要有一位理想的王——而在王的身侧，要有一位高贵而贤淑的王后。这就是众人理想中的统治形式。
与这一伟大的理想相比，一个女性的人生简直微不足道。
就算王不是男人，就算这场婚姻是隐瞒性别、名不副实的二女通婚，但为了维护国体大义，这点牺牲是必要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拯救她。
就在初次上殿，受到谒见的时候，他就在心下暗暗起誓，要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当她发觉正是他的这份心意使她饱受煎熬之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她已经放弃了身为女性的幸福，恋情正是最大的禁忌。
就算这场恋情不被允许，但如果痛下决心，背负罪孽坚持到底的道路应该还是有的。
为了心爱的女人而与全世界为敌，这本是身为男儿的夙愿。
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
她并不是“女人”，也不是“人类”，而是支持王治世的名为“王妃”的部件。
他并不是“男人”，也不是“人类”，而是为王尽忠的名为“骑士”的部件。
人称“湖之骑士”——勇武过人，重节重义，举止优雅而不失流丽。他正是骑士道精髓的体现，万人倾羡的存在。
这位理想中的骑士不仅受万人敬仰，甚至还受到了精灵的祝福。这一称号既是他的无上荣誉，也是加诸于他的最大诅咒。
侍奉“完美的王”的“完美的骑士”——这个男人只能以这种受人期待、受人寄托的方式活下去，并为此而死。
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本人，而属于崇尚骑士道并为此献身的全体人民。
而他所侍奉的王实在过于完美，是个无可挑剔的英雄。对于这位救祖国于水火的“骑士王”，“湖之骑士”当然不会心生反意。
他为完美的君王尽忠，与君王结下了高贵的友谊。
他也心知在这高贵的骑士道背后，有个饱受摧残，无人问津的女人终日泪垂。
到底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现在已经无从知晓。
应该冷酷到底，贯彻理念，还是舍弃忠义，为爱而活？
内心纠葛痛苦的时候，时间却无情地流逝着。终于，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卑鄙之徒企图令王威信扫地，王妃的不忠终于大白于世。为了救出被判死刑的王妃，只能对王兵刃相向——就这样，他失去了一切。
背叛的骑士——
因为他的不忠，圆桌骑士内部的协调被打破了。最终，这一事件成为了战乱的导火索，国家在战火中分崩离析。
世人常用嘲弄的口吻如此称呼他。
这一污名已经深深刻在了过去的历史中，永世不得昭雪。
所以，她陷入了令那个“完美的骑士”误入岐途的深深自责中，至今仍在哭泣。
结果，若说他为心爱的女人做了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让她永远恸哭下去。
他如果生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带走王妃，令王颜面尽失吧。
但他是个骑士，是个过于完美的骑士。
对于身为情敌的王，那个致使心爱的女人走上苦难之路的罪魁祸首，他自始至终都没心生任何怨意。
是的，又有谁人能贬低那位名君呢？那位流芳百世的王比谁都要勇敢，比谁都要高贵。给苦难的时代打上了休止符。
那位百战百胜的王清廉而公正，重信义而不为私情所左右，生平从未犯过任何错误。
那位王毕其一生都没有责备过他。就算要与被圆桌除名的他兵刃相见，也只是杀一儆百的无奈之举，决不是王的本意所在。对于犯下叛乱这一弥天大罪的他，王自始至终都待以高洁的友谊。
那位圣君是如此的“正确”，让人如何怨恨，又如何憎恶呢。
但是——这样一来，不论是他的懊悔，还是她的眼泪，又要向谁发泄呢？
“你就那么恨我吗，挚友啊……”
对于这番话，湖之骑士没有任何动摇，看着眼前的王。
那高贵的容貌，被寄予无限希望与祝福的凛凛英姿，现在正跪倒在绝望面前。得知了被隐瞒许久的因缘真相，得知了被葬入永暗的那份怨恨，王忘记了身为王者的自尊，悲叹着。
“是的，我想看的就是这一幕。”
泪水由眼眶落下，骑士哽咽着。
“你可知道为了你一时的辉煌，我们抛撒了多少泪水，我们曾怎样抹杀自我，消磨岁月，空自蹉跎。”
现在正是沉冤得雪之时，堕落的漆黑骑士高高举起了手中宝剑。
是啊。啊，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若不是身为骑士，而是作为一个男人——
若不是身为忠臣，而是作为一个人类而憎恨着你的话——
自己，或许能够拯救那个女人！
× × ×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击飞到了半空中。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毫不费力的打倒在地。
Saber已经放弃计数，因为她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的她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面对兰斯洛特挥舞的黑色长剑，他只能放弃抵抗遭受攻击，连一次象样的反击都做不到。她甚至不会因此而感到不甘。沉寂在绝望中的内心在就没有了一点斗志。她不再是那个被称作龙的化身地英勇骑士王。
自己应该是要去救爱丽丝菲尔的，他们曾发誓共举圣杯。不能在这里低头，她心里明明很清楚。
但是，赢不了。面对那个男人，那把剑，根本不可能取胜。
‘无毁的湖光’——与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成对，人们从精灵处得到的至高宝剑。
究竟怎样才能躲开他充满憎恶挥下的剑呢？
无法增势。是现在泪水中朦胧，双腿无力的弯下。 Saber此时拼劲全力所能做到的，只有在受到致命一击前护住身体。
兰斯洛特卿。湖之骑士。
Saber原本相信，他们是朋友。就算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见，但内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臣子，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王者。
但是，难道这样的羁绊，也只是她一个人天真的幻想吗？
他不曾原谅，不能接受。他死了之后，还在用怨恨诅咒那样的结局，那样的悲惨命运。
兰斯洛特与格尼薇儿相爱——阿尔托莉亚却没有将这不义行为视作背信弃义，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隐匿了性别造成的。必须终身背负这一矛盾的，是格尼薇儿。
阿尔托莉亚理解这份城中的牺牲，并对她表示感谢。同时，心中也有愧意。但对于爱上她的人是兰斯洛特这一点，她甚至感到欣慰。这个与王有着同样理想的人不会令国家陷入危机，她相信他会与自己共同分担责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身陷踏入不义之道的苦恼，但他还是在暗中支撑着格尼薇儿，支撑着王。
之所以会被当作丑闻揭露，使得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也是那些叛徒们一手策划的。由于兰斯洛特无法坐视心爱的女子被杀，阿尔托莉亚不得不以王的身份将其进行处决。
谁都没错，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正确的，才酿成了悲剧。
这样说来，阿尔托莉亚一直都以王的身份抬头挺胸战斗到了最后。
所以，在面对那个山丘上，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是，她能与上天争辩命运的不公。
如果贯彻了争取的道路却无法得到正确的结果，那么有错的一定是上天。
那么如果有可以实现奇迹的圣杯，她才能永远高昂着头。正因为坚信，她才会战斗。
但是——
面对对手凶猛的攻势以及手脚早已麻痹的痛楚， Saber根本不为所动，敌人高于自己数倍的强大实力和无情攻击，正在逐步瓦解他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本意吗？
对命运如此绝望吗？难道你在用憎恨诅咒为你带来绝望的王和国家吗？
我们原本抱有同样的梦想，都为救国搭上了生命。
如果我们的志向没有差异，那么你会遮掩憎恨，你后悔了吗？
——光救赎是无法领导的——
不是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兰斯洛特。只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因为你才是人们理想中的骑士。
我希望你能点头认同，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丢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独自当圣人——
“住手！！”
Saber依靠最后的理智地挡住了重重落下的黑剑，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喊道。
“……快住手……求你……”
“你还是无法理解吗，陛下。”
兰斯洛特如言停手，不再向失去斗志的王挥剑。想来Saber这种丧失斗志的模样也不是他想见的吧。他心中的确有恨，但将Saber推入绝望深渊绝非自己的希望，他希望的是——
“你是正确的。”
就如同洞察了Saber心中所想，第一骑士如此回答。
“——正因为你太正确了，才是最大的错误。”
他给予了足以将骑士王推进地狱的答复。
“你一定是在想既然自己是正确的，那么错的必定是命运，是上天。所以才会渴求圣杯，希望拯救不列颠，让其他人拔出那把石中剑是吗。”
自从他的Master告诉他Saber对圣杯的愿望后，这位骑士便猜出了王的心思。
他太了解Saber了。
“你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没错，而一味将责任推给上天。但你可曾想过，如果当初你不是那么的‘完美’，若你愿意犯下一两样‘过错’，或许结果就会不同了？
莫德雷德不过是憧憬着你这位父王，希望追随你的脚步。如果你当初肯给他一个机会，或许他便不会反叛了。你可曾想过为何那么多同伴离去？就因为一句‘王不懂人的心’。你可曾试图了解他们那群人的内心，可曾明白他们为何而战？
不，你从来没有试着了解过我们。”
一切怒诉最终也只是化为苦笑。
“一位不懂人心的王，一位不愿意试图了解人心的王，又怎么可能明白人民的愿望？”
这句话才是彻底将她打入地狱。
“不、不是的……”
她必须反驳，如果在此认输的话，这就表示错误的是自己，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她没错。
她是正确的！
“王不需要人心，他需要的只有公正无私的判断与决策，他的职责是保护国家、给予人民救赎！个人的感情只会左右王的双目，无法让王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王不能拥有感情！”
“是的，你做到了这点。”对此兰斯洛特并不反对，只是淡声赞同。“陛下，你贯彻了你的王道，至于结果为何——无需我多说了吧。”
兰斯洛特踏前一步，而此次为了贯彻自己的Saber也不再退缩。
“你说王的职责是保护国家，那么我问你，究竟什么是国、什么是家！”
“国家——就是民众在国土上建立家园，过着温馨快乐无拘无束的日子，不受任何人的侵犯。这就是国家。”
“你也说了，国建立在人民之上。那一位不懂人民心中所想的王到底要如何统治那片国土？！救赎？难道王的职责除了救赎百姓保护国土，就没有其他了吗？王啊，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沉浸在‘正确’的荣辉之中，从而忘了最重要的人心。”
“我……”
Saber想反驳，她必须反驳，但看着眼前这位生前受了最大苦难，就连死后也继续被人们不齿的第一骑士，她实在说不出其他话语来。
思考片刻，阿尔托莉雅重新举剑，对自己的骑士绽放一抹苦涩而坚定的微笑。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吧，兰斯洛特。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要得到圣杯。”
她的泪珠滴落在颤抖的护手甲上。
“如果不这样做，我的朋友……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根本无法对你做出任何补偿。”
“——真是让人难过。直到现在，你还为自己的战斗寻找借口吗？”
“…………”
事到如今，两人也无需多说。
若真有无法让步的意志与理想，唯有举剑，通过这对湖之女神赐予的宝剑倾诉！
× × ×
露雅突然睁开眼来，抬头望向不知名的方向。但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心中那不知名的感慨皆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
“祝你有个好梦，兰斯。”
契约断绝，Servant已死。
× × ×
第一骑士的剑划过王的胸口，破坏其心脏。
与此同时，骑士王的黄金宝剑也刺穿挚友的胸膛，一剑毙命。
这两位骑士的对战结果是同归于尽。
“……不胜感激。或许，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达我的思念吧……”
用充满慈悲的目光注视着贯穿了他身体的利剑，兰斯洛特苦笑着继续说道。
“其实……我当时是想让你亲自惩罚我。王啊……我当时真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
阿尔托莉雅一怔。
“……你不是，恨我吗……”
“是啊，王。我恨你，我恨你的正确与钻牛角尖，但我更恨我自己——”
到最后，他给自己人生中两位最重要的女性带来的都不是幸福，而是悲剧。
他最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如果能够被你制裁……如果你能向我要求补偿……那么我也一定会相信赎罪……我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原谅自己的方法。……王妃应该也是同样吧……”
这便是——某个男人和某个女人的后悔。
他们怀抱着与王同样的理想，却因为太过软弱而无法贯彻这个理想。
王的理想是正确的，正是因为太正确，身为凡人的他们无法贯彻。到头来留下的唯有自己的软弱，才必须依靠否定王的理念来维持自己最后一丝救赎。
凡人是无法坚持这等荆棘之路的。
所以他们直到死也没能得到救赎。因为背叛了最为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责，这一自责，他们背负了一生。
这样的痛苦该去向谁诉说呢，究竟谁该怎样责备谁才能获得解脱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兰斯洛特放松了身体，倒在骑士王怀中。怀中的身体很轻，Saber不禁觉得喉咙发堵。Servant逐渐消失的身体，已经几乎没有了重量。
“在王的怀中，王的眼前死去……哈哈，这样的我简直……就像一个忠义的骑士那样……”
这话再次让骑士王落下泪来。
“别这么说——你根本就是一位忠义的骑士。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对国家，对王奉献出的真诚。所以不用再自责了。”
自己的身体也终于抵达极限，开始逐渐消逝。
但不可思议的是，她心中没有一丝不甘。如果真要说，大概只是有些许的遗憾吧。
“……我至今仍不后悔自己贯彻下来的王道，但如果……”
看着怀中的骑士，Saber露出一丝浅笑。
“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我想再一次尝试带领不列颠走向救赎。作为一个懂感情的‘人类’，引导我的人民。到时候，你还愿意补助我吗，我的骑士。”
第一骑士闭上了眼，嘴角带着欣慰的笑。
“荣幸之至，吾王。”
直到最后离去之时，两人做着的是一场虚无美妙的梦境。
一个没有背叛，没有悲剧的国家。
骑士已陷入沉睡，而王也即将回归原来的时空。但为了达成这美丽的梦想，王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得到圣杯。
在此之前，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骑士王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虚无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