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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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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闵亦驰的偶遇,余盼伊对谁也没透露。倒是她的母亲对于她的中途离去,以致错过跟闵家二公子见面的机会颇有微辞,逮到空闲就数落她。
“好好的说什么胃不舒服,亏我还特意为你去借那么漂亮的衣服!”看来做着嫁入豪门梦的不只未婚女性,连未婚女的妈也如此,只不过她所期望的是自己的女儿嫁入豪门。
“妈,没用的,你想都别想了。”余盼伊懒懒地泼她老妈冷水。“你女儿天生没那个贵妇命,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你——”虽然女儿说的也没错,可余母总觉得心有不甘。
抓着手中的苹果啃了一口,余盼伊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爸呢?怎么回来就没看见他?”
“谁知道?一大早就说是要报什么名,还要填什么资料,到现在还没回来。”说到这个,余母有点坐不住了。“死老头,到底跑哪去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你打给他不就得了。”瞧着母亲对父亲的牵挂,她忽然发觉,平常人有平常人的幸福,她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幻想一个跟她完全不同世界的男人接受她的感情?
思及此,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余母连忙过去接起来。“喂?”
打来的人是她老爸。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一大通,她也没兴趣听,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她老妈叫住了她。
“哎,等一等!你爸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她不明所以地折回来,接过母亲递来的话筒。“喂,爸,怎么了?”
她老爸此刻正在一个朋友家里,似乎在商量年底县市改选的事,但因为有些细节他不太清楚,所以要她过去帮忙。
她没有多想,照着父亲给的地址坐计程车去了她爸的朋友家。
下了车,望着眼前的豪华别墅,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究竟是哪个朋友这么有钱啊?她不记得老爸的朋友里有谁住这么好的房子啊?
才想着,别墅前的大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问了她的身份后将她请了进去。
别墅里的装潢品味非凡,没有一般富豪家庭偏爱的奢侈布置,却装修得独树一帜,体现出屋主的学识与修养。
管家要她在客厅稍候,他去书房请主人和她父亲出来。正安静地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幅油画,忽然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循着声响她望了过去。居然是闵亦驰?!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或者说,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到他家来。
她爸爸根本没说他在闵教授家,只说是一个老朋友,轻描淡写的口气让她完全没想到他所谓的朋友就是闵教授。
她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是惊讶地张大眼望着他。
闵亦驰一身休闲装扮,头发有点微湿,似乎刚运动完回来。
他神态自若地朝她走过来。“原来是你,余伯昌的女儿是吗?”
他想起她是谁了吗?她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高兴吗?似乎不是。好像有种酸涩感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那天在电梯口的相遇仿佛仍历历在目。如果他这句话是在那天说的,她的心境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淡淡地朝他点头一笑。“你好,闵先生。”
直到此刻她才有余暇端详他的改变。他变了,这是当然的。十几年的时间,谁不会改变呢?他变成熟了,身材也比那时高壮了一些,气质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圆滑。若说不变的地方,大概是他依然俊美出尘,吸引着女人争相为他疯狂。
闵亦驰同样也在审视着她,只是她看不出她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过去是这样,现在亦然。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她抬头望去,闵教授和她父亲正相谈甚欢地边聊边走下来。
“闵伯伯,爸。”她礼貌地向闵教授打了一声招呼。
“盼伊吗?长这么大了,酒宴那天没看见你真可惜啊。”闵教授微笑地看着她。“变得这么漂亮了,难怪说女大十八变啊!”
她扬唇一笑,没有将他客气的社交辞令当真。
她原本等着父亲交待要她办的事,但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提及,只是一迳地跟闵教授说着话,她不得不开口了。
“爸,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哦,我差点忘了。”余父像才意会过来,招手叫她和他们一起去书房。“我年纪大了,有些表不知道怎么填,怕填错了,所以就叫你过来帮帮忙了。”
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留在客厅的闵亦驰望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余父平时并不是一个对政治感兴趣的人,但凭着跟闵教授的交情,他说什么也要为他儿子走进政坛尽一份力。于是,一个以往根本不关心投票选举的人突然变得积极起来,不仅自己要投票支持闵怀轩,还帮忙游说着自己身边的亲戚朋友投他的票。
政治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甚至还有些黑暗。余盼伊一向这么认为。她不希望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跟政治人物扯上关系,但这事牵扯到闵亦驰他们家,她很难果断地阻止。再说,投票的是她的父亲,投票权是他的权利,她也没有理由阻止。
“参选人私下跟选民过从甚密,似乎不太好吧?”回家的时候,她对父亲如是说道。
“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跟闵教授往来,又不是跟他的儿子。”他父亲大咧咧地回答。
“还不是一样?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子为儿子拉票。”她闷闷地嘀咕。“爸,你投票就好,别跟他们走得太近了。”
余父瞠大眼瞅着她。“你是怎么了?你忘了考上你的第一志愿高中是谁帮你的?闵教授一家那么好,他儿子也都那么优秀,你还嫌弃他们?”
她白眼一翻,有种有理也说不清的感觉。“什么嫌弃啊?我只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闵家是上流阶层,而他们只是平头百姓,本来就没有交集,这种敏感时期又何必亲近?她是没有阶级观念,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成为别人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你——”余父的牛眼瞪得更圆。“你就是不想我跟闵教授一家来往是不?”
“来往没什么,要看是什么样的来往。真心交往,还是利益输送,麻烦你自己好好分清楚。”她头一偏,瞥向车窗外,一副你好自为之的神态。
余父还咕哝着什么她已经无心再听了。脑中才晃过闵亦驰的那张脸,就立刻被一股不祥的强烈感觉所淹没,压得她喘不过气。
明知跟闵亦驰不会有任何可能,老天又何必作弄她?掺和进他家选举的事,希望不会搞出什么问题出来。她惴惴不安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