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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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先生？”
电梯前的男人转回头。公寓的看门人走过去，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纸袋。“早上有位美丽的小姐，要我在你回来时交给你。”
诸星接过。“谢谢。”他心里有些纳闷，因为完全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这东西会是什么。
掂掂手里并没什么分量的袋子，诸星带着疑惑向电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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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诸星得到了答案。
纸袋里放着一只精致的浅紫色首饰盒。打开之后，白色绒布上嵌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水滴样的玫红色宝石在灯光下折射着眩目的光。
诸星不禁在心中暗叹FBI的手段。美丽的小姐大概也是FBI派来的某位接头人员。时间距离他帮助那个神秘的组织得到资料已经过去了24天——刚好是奥维妮和艾尔新婚旅行回来的前一天。虽然在他们二人结婚之后再送新娘这份礼物是有点奇怪，但诸星想，神经大条的艾尔夫妇应该不会介意的。
靠着窗户，继续思索要以怎样的时机向奥维妮或艾尔交上这份礼物的诸星，无意间望向楼下的视线停住了。
他看到宫野志保正跟随着全身黑衣的银发男子，坐进一辆保时捷356A。
完全是依靠本能而做出的反应，下一秒的诸星立刻向墙壁撤回身体。
以完全静止的状态又在原地伫立了近15分钟后，诸星才谨慎地，以从窗外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角度，缓缓回到客厅中央。
没开灯真是太好了。很少出现紧张情绪的诸星，清晰地感觉到正有汗滴沿着额角坠下。
或许是他的反应过激，或许是对手确实称得上棘手……他回头再望一眼窗外赤金紫红色彩交织的绚烂晚霞，猜想着将宫野带走的黑衣男人，在组织里会扮演着何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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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地狱一般。
宫野志保神经紧绷地坐在保时捷356A的后座，头低低垂下，发丝就要碰到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背。
副驾驶席上坐的是琴酒。开车的是他的助手，代号是伏特加的没什么思考回路的矮壮男人。伏特加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一路都在傻笑，偶尔接下电话。向来冷漠的琴酒则完全一言未发，表情晦暗不明，难以捉摸。
车载音响将浅吟低唱着蓝调的和缓女声充塞进无人言语的车内空间，驱散掉些许诡异的气氛。
可怜的志保直到下车之前，都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如此笃信着的志保，正为着姐姐和自己的命运，陷入深深的绝望。
至于如此坚信的原因，正是前一天晚上她得到了负责对照试验的IV组组长发来的简讯：
“实验失败。”
短短两个单词，便将休假归来得到一点点希望的志保再次打入谷底。
车子不出意外停在斯塔腾岛，那位先生最为珍视的据点之一前。伪装得像是图书馆的四层建筑入口处，厚重的暗色木门令宫野志保望而生畏。不过在她犹豫的短短片刻之间，琴酒已走到她的身边，像是绅士一般地为她推开门。
错身而过的瞬间，淡淡的烟草味道仿佛凌烈的寒气裹挟而至。志保头埋得更低，匆匆走入野兽们栖息的巢穴。
宫野志保按照琴酒的要求，来到二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门外。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做了细致的隔音及防窃听检查，不过组织的高层们更喜欢在这间最里面的屋子里聚在一起讨论。大概是畏惧阳光的老古董们不约而同的本能。
她并未敲门，厚重的橡木门便从里侧打开了。猝然出现的脸孔令志保一惊。代号叫做朗姆的组织高层成员朝她微微一笑，拇指向后一指示意志保的座位。
志保几乎要窒息地，手脚冰凉地在位子上坐下。
在宫野右手边的座位上，端坐的正是传给她简讯的IV组组长弗格森。长桌对面几位脸色阴沉的长者收回投向宫野志保的视线，重新看回映在墙上的实验报告画面。
吝于表情的弗格森在短暂的沉默后，推推眼镜，做出最终陈词。
“总之，即便采取了新的培养手段，心脏平滑肌细胞仍然在加速培养107小时后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凋亡现象。从166小时开始，有细胞出现癌变。230小时后，正常细胞全部死亡，实验以失败结束。”
停顿片刻，弗格森最后补充。“和I组在一个月前得到的结果相同。设想的实验在现有的已知条件下，还不具备可操作的重复性。”
说完他伸手关掉投影仪的电源。
尽管报告冗长，掺杂了各种生物医学的专业名词，及种种含糊不清的暧昧描述，连同那位先生在内的几个老头子却完全理解了报告的意义。十几年前宫野厚司莫名成功过的一次实验所相关的数据在大火里焚毁尽失后，组织不择手段地采用了各种方法，网罗人才想要再次复现出的那种能将时间也逆转的药物……终究仍然不得其所。
房间里没人说话。众人默契地相互避开视线。
当中最紧张的，应该是宫野志保和弗格森·李两名研究者了。作为负责人，长久的研究以来仍然一无所获，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志保捏紧手指，关节几乎要脱力，强行命令自己不可以发抖。这时她感觉到袖口被轻轻弹动了下。她僵硬地微微侧头。弗格森头稍稍朝向她，轻轻抬起左边眉毛，似乎在示意她抬起头朝对面看。
而长桌另一侧正是那位先生，和最先跟随他现在已经开始坐享其成的几位元老。
直到又被推了一把，志保才反应过来。那位先生平静地要求她和弗格森先离开房间，等一下再叫他们回来。
两位科学家找了间有窗户的空屋子打发时间。
弗格森到隔壁房间搬了两把椅子。他看着将心事重重四个字写在脸上的宫野志保。“你紧张过头了。”
志保交握的双手仍然在微微颤抖。
也许是夜风带来的寒意所致。不过，两人都没有关上窗的念头。大概是这座建筑里实在太窒息了吧。
和志保的情况不同，弗格森完全是因为兴趣所致，才在医院同事的介绍下，跑来组织这边毛遂自荐，负责起庞大实验群的再现实验部分的工作。一开始他还没有辞去在医院的职务，但很快弗格森便发现仅凭业余时间完全无法应对。长久的考虑之后，他最终决定离开工作生活15年之久的佐治亚州，来到纽约成为组织的一员。
同时切断了和过去的所有联系。
和朗姆私交甚密的弗格森，陆续从朗姆口中听到过宫野厚司的种种旧事。然而弗格森平时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他知道这些秘密的样子。
但是，对宫野志保，和对待其他人，似乎可以略有不同。
“你应该办得到。”
被冷风吹得脸颊失去血色的志保一愣，总算走出了自己的思绪。弗格森总是一副清醒过分的表情，只关心他所负责的实验进度，对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敬而远之，从来没有和她有过超过30字以上的交谈。她看着弗格森的眼睛。对方看向她的视线里有种难以言明的阴暗。
“凭借你的头脑的话，应该能够重现出那个实验。——我想那位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吧。”
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志保瞪大眼睛，很少出现波动的脸上露出了标准的被惊吓到的表情。弗格森露出一丝笑容。总算看到了宫野志保与年龄相符的一面。
他看到志保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牙齿无意识间紧紧咬住下嘴唇。弗格森等待着。正在志保开口细微地说着什么的时候，房间角落里的火灾报警器突然尖锐地鸣叫起来，遮过了志保的问句。
也遮过了窗外瞬刻掠过的一片薄翼。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