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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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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晚斯塔腾岛据点发生的突袭的详细情况,志保和其他研究者们一样,都是在一周之后才在茶水间的聊天中拼凑起当晚的情况。
“听说几个老头子吵得很厉害?”
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当时在场的研究者宫野志保和弗格森两人。其他人并不靠近宫野一步,而是团团围起弗格森追问。
尽管大家都知道弗格森一向沉默寡言。
弗格森端起咖啡杯闻下香味。“我们不在争吵的现场。”
过于简略的回答,引得众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问句变本加厉向着弗格森扑去。宫野志保和奥维妮站在稍远的地方,泡好红茶后就绕过人群悄声离开了吵嚷的房间。
她们两个走到楼层西南边的消防紧急通道,打开铁门,不大的平台连着可供上下的螺旋式楼梯。志保眯起眼,看着从杯子口冒出的袅袅白气。她轻松的表情感染了奥维妮。不久前新婚旅行归来的新娘推推志保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看上头的大人物们出糗并八卦这些糗事方面,全世界不分国籍种族都是心情相通的。
志保笑笑。硬要她讲点什么她也不太清楚,毕竟如同弗格森所说,警报响起时他们两人正在另外一间小会议室里愣着,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还是一脸厉色的琴酒推开门,要求他们立刻跟随朗姆从建筑里撤离。当然弗格森和志保在离开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再见到那位先生。
把以上的经过和奥维妮讲了一遍,原本兴趣盎然的奥维妮听到最后,表情变得相当无味。“什么嘛,还没有我知道的事情多!志保你也是,明明都在现场了,结果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呀!”
在听取八卦的方面,宫野对奥维妮的能力只能说是“拜服”。所以她一边啜饮红茶,一边听奥维妮在四处聊天后听到的情报汇总。
然而她听到的词汇实在超越了她的想象。
“……怪盗?”
“没错!”奥维妮两眼发光。“听说是来偷隔壁私人博物馆的稀有粉红钻石,结果在离开的时候被发现,隔壁的保安在追赶他时碰到了你们呆的那幢房子的报警设施。老家伙们风声鹤唳地差点被吓得发病了。”
奥维妮说到最后,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志保却根据自己对那位先生的了解,对这条不知从何而起的传闻做出一点点修正——
这间所谓的“隔壁的私人博物馆”应该也是那位先生的所有物之一。
她实在太了解这个看上去睿智无害的老头了。小心翼翼,不留痕迹。虽然在纽约城里呆了将近半个世纪,知晓他名字的帮派首领却屈指可数,与这位先生有过碰面的则一个也没有。他像是一个幻影,一个潜伏在暗夜里的传说。他谨慎地将自己伪装成一枚枯叶,完美地隐身进这座忽略了太多细节的钢铁丛林之城当中。
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最为珍视的城堡孤零零地呆在那里的。搞不好他早就用各种化名将整条街买下来了。
志保继续想。那么奥维妮所说的就变成了,有一名怪盗在上周,正好是弗格森向所有高层报告实验失败的那个晚上,突兀地出现在那位先生所在的建筑的隔壁,还成功偷走了很可能也是那位先生所有的一枚稀有钻石——无论怎么想,都很难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
“志保!你在听我说话吗?”奥维妮推推志保,将她唤回神。
“抱歉……什么?”志保疑惑地看着奥维妮单手向下拽着领口的动作。不过她立刻被眩目的光芒刺了一下眼睛。
“我刚才说,虽然这上面的钻石比不上那个怪盗盯上的稀有品,但果然还是自己拥有着的是最好的呀~”
奥维妮的笑容似乎比昂贵饰品的光芒还要耀眼。志保看着她在实验室的这位唯一的朋友,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
在搬入纽约大学的公寓之后,自称是诸星大的这个年轻男人的生活便24小时完全纳入波本的监控内。虽然从伯恩斯离开后,波本和诸星就再也没见过面,然而波本自信地对听取报告的贝尔摩得说,他和诸星的关系比和那些每天见面的同事们——比如和贝尔摩得比起来——不知要亲密多少倍咧。
“你知道吗,都什么年代了,这小子竟然还是用火柴点烟的!”波本眉飞色舞地讲。
贝尔摩得一脸恶心。“谢天谢地我不知道。不然我岂不也是个变态。”
波本这种“观察人类”的特殊癖好是组织里其他成员讨厌他的主要原因。虽然,嗯,这是一个由阴谋和秘密层层包裹起来的组织。同时,他们的老板,没几个人见到过真容的“那位先生”,是个非常强调忠诚、对背叛者绝无容忍的严苛老头子。但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组织里的成员们能够容忍来自其他同伴的刺探的视线。实际上,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注重个人隐私。
随意翻开波本递过来的厚厚一叠报告书,贝尔摩得看了几页,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在波本充满期待的注视里,贝尔摩得字斟句酌地说出了观后感想:“嗯,你不加入个CIA什么的真是太可惜了。”
“能让贝尔摩得你这么夸奖我真的是太荣幸了!”波本的反应实在夸张过头,贝尔摩得反省了一两秒钟,她的手下,那些全身上下塞满怪癖的杀手们,有时是不是对波本欺负得过了头。
“不过我曾经去CIA面试过。没发给我offer是他们自己的损失。”波本大言不惭地补充。
贝尔摩得叹了口气,决定今后禁止这个没有隐私意识的自恋狂进她的酒吧。
那位先生病情刚刚有所好转,就被弗格森带来的坏消息给当头泼了冷水。而且还没等他来得及消化这个坏消息,藏在隔壁的宝石又被来历不明的小偷偷走,五十多名警卫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小偷拿着宝石、支起滑翔翼,飒爽地消失在月色夜空。
结果就是被双重打击的那位先生再次躺倒病床,还被保健医生严厉地规定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绝对静养。
“既然老先生缠绵病榻,我们这些下属只好加班加点,多为他分忧解难了。”
贝尔摩得点起一支烟,对推门进来的两个男人说起开场白。波本早已不在屋内,只留下一本监视记录;在圆桌旁坐下的朗姆和琴酒两人,对贝尔摩得的这句话,则给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与回应。
和明显心情不佳、脸上像是写着别来烦我四个字的琴酒相比,朗姆反而轻松自在地多。或许是因为两人分担不同——负责处理交易与外务的朗姆和负责组织安全的琴酒,两人的生活像是花花公子和苦行僧那样对比鲜明。虽说生意赔掉的话也很糟糕,但总是有回圜的余地;安全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朗姆笑着为琴酒和自己倒上一杯白雪莉酒,硬是要和琴酒喝一杯。
贝尔摩得则对朗姆从各种名目的瓶子中,单单拎出一瓶雪莉的动作,默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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