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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追捕与狩猎(改,补全) ...

  •   这儿时刻充满了危险,包括随处可见的野兽,毒虫,或者流窜到这里的充满攻击性的兽人——受伤的野兽往往更加危险,这是共识。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更多依赖于野兽的直觉,同时又不能迷失属于人的理性。
      刀锋在野狼的颈中勒过,乘着猎物低下头试图咬住他咽喉的那一刻,这只野狼发出与体积不相称的挣扎和颤抖,仿佛把剩余的生命力量都通过这些方式展现出来,喉咙里迸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濒死的咕噜声,他战栗着把嘴凑了上去,努力吸允着带铅味的血,直至最后一滴,才丢开了在他指力下渐渐扭曲的尸体。希维希尔喘息着,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缩在植物的阴影下,希望能够尽早恢复一点体力。
      他的背上有一处伤口,从左肩直划到右腰,不再流血,但依旧看得见翻滚的红色,参差不齐。没有对圣光的信仰,他不可能活到现在,但现在却要试图以装死来诱骗对手——他颓唐地丢开血迹斑斑的匕首,这和信仰无关,他必须在自己力气完全丧失之前解决这只跟踪了他几百米的病弱老狼,否则在他真正衰弱之后没有人能够救他——这一点对于那些可能正在追捕他的兽人,也是一样。追踪者很快会循着血腥味找来。他努力不去想白天的战斗,那些青面獠牙的兽人展现的嗜血和狂暴,他现在只要一点点运气,便可以——至少拉上一只作为垫背?
      他没有等待多久。
      他听见了植物被踏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正在快速靠近,脚步急迫且毫无防备,靠近了不远处的水潭,他听见了水声,和一种呼哧呼哧的,类似野兽的喘息声。或许它也受伤了,一只无防备的,同样受伤的兽人——会是个好机会么?
      希维希尔下定决心,展开熟练的潜行技巧,和环境溶于一体,尽量不浪费一点体力,圣光在这个时候毫无意义,他潜伏在距离猎物大约几米的地方,平心静气,全神贯注,仿佛自己正在进行的是雕塑一件艺术品而不是一场刺杀,那只猎物似乎依旧毫无察觉,他知道它已经完了,这个距离上,他精微的刺杀和剔骨技巧能够轻易地剖开它的咽喉。他倾听着水的声音,化身幻影,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自己的右手的匕首上,目标,猎物的要害。
      然而他没来得及感到丝毫庆幸——他看到了一片苍白色的、明显属于人类的肌肤,然后一股汹涌的力量将他远远击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这动静太大了,在希维希尔还没来得及落下地来的时候他那灵敏的听觉就听见了远处兽人特有的呼喝声,应该是属于一个狩猎小队。
      希维希尔没有在意这个——事实上他也没有在意自己呕出的鲜血和断成两截的胳膊,他的双眼牢牢地盯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显然是一个战士或者骑士,薄薄的衬衫下的肌肉令人印象深刻,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苍白,似乎不见阳光已久或者患有某种疾病,亚麻色的头发长度及腰,还在滴答着水珠,湖水绿色的眼睛探究地望着希维希尔,那里面的空茫、漠然和悲哀简直令人心悸。
      直到远处的嘈杂声接近了,这个男人才嗤笑一声走开,方向正是兽人行进的方向:“小子,你该庆幸不是在半个月之前遇到我。”

      希维希尔躺在地上,伤口已经愈合,但仍然感到疲惫不堪。他望着头顶上宽大的植物叶片,那些经络在月光下舒展着,带着生命的绿色光辉,简直称得上优美。他的耳边回荡着两种声音,一种是白天里同伴们在兽人铁锤下骨肉支离的咯吱声,一种是刚才血肉之躯剧烈的撞击声和兽人的惨号——他得承认,这简直令他心情在破碎和愉悦中跌宕起伏。那个男人就在不远处的水潭中,在这个角度,希维希尔可以轻易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清凉的水珠在他苍白色的背脊上跳跃着,沿着充满力量感的弧线滴落,像是活泼的精灵——确实不大对劲,他是个圣光的信仰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浓郁且纯粹的圣光比任何东西都能更好的说明一切,希维希尔想,并且微笑——赞美圣光!
      在希维希尔视线不能到达的谭水中,那个男人正仔细检视着刚刚施放过圣光的左手,灼伤的痕迹已经在死亡骑士强悍的体质下复原,但是筋骨依旧酸软无力,总而言之,这几天他都别想用这只手战斗了。
      一个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响起,温和而担忧地。
      [你怎样了,孩子?]
      [我重复过很多次,不要叫我孩子——你听起来很疲惫,乌瑟尔。]
      [施放圣光会过多消耗我目前的能量,但我更担心你,你的状态一直不对头,阿尔萨斯。]
      这和曾经的乌瑟尔不一样,光明使者乌瑟尔会尊重他的地位会鞭策他,会耐心的劝导他也会严格地要求他,但是不会把忧虑和关心明显地表示出来,也不会显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没有人会正常!阿尔萨斯把一捧水浇在脸上,水珠嘀嗒过后水面渐趋平静,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苍白,不健康,但是好歹在活人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他的头发,不是白色,不是曾经灿烂的金色,而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浅亚麻色。他把手向下移动,放在自己的左胸,感受着里面心脏的跳动——这真是久违的感受,他甚至不知道这样一颗明显是属于生者的心脏是怎样在死亡骑士的身体里面存活下来的。他不再是巫妖王,也不再是洛丹伦的王子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到底是谁酿造的苦果?活人的心脏在死去的躯体中跳动——一切都回不去了。
      命运之神的娱乐不仅仅如此。阿尔萨斯整个埋入水中,水中漂浮着那些兽人干涸的血块,带着浓重的腥味,但是不会更糟了——他还能感受到嘴里钻心的和呛咳进肺里的苦,那是他父亲的骨灰,如此真实,不是梦境里的幻觉而是来自他真实的记忆,他咬着牙——那被他抛弃了多年的东西回来了!来吧,想方设法地复仇,变着花样地折磨我吧!
      [阿尔萨斯?]
      [乌瑟尔,我没法当那些只是一场梦,没有发生过,显然你也不能。]他钻出水面,将湿漉漉的头发撸到身后。
      [但是我可以依旧信任你,阿尔萨斯——至少在这里,这个世界,一切还来得及阻止!]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在这里呆了整整半个月,目的仅仅是锻炼自己?”
      希维希尔一边啜饮着肉汤一边等待着伙伴收拾装备,一个坐落于森林深处的猎人小屋,在原木堆砌的壁橱中有一套简易的炉具和几块熏肉。而阿尔萨斯正坐在他对面针叶树的原木上,仔细擦拭着一柄闪耀着冰蓝寒光的符文剑。
      这柄双手剑极为美丽,优美流畅的剑身上铭刻着精密的符文,带着神秘的色彩,希维希尔并不喜欢那只仿佛在狞笑的骷髅羊头,那透着一股邪恶的感觉,或许它曾经是一柄带着恶意的兵刃,但至少现在是被净化的,希维希尔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光明气息。
      “阿尔萨斯?”他好奇地望着对方——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新伙伴的名字是阿尔萨斯•亚力桑德罗。
      “霜之哀伤。”
      希维希尔反应过来他在说这把剑的名字:“奇怪的名字……不不,我是说很少有人给自己的佩剑起这样的名字……哈、哈!事实上我是说……事实上我听说洛丹伦的王子也叫阿尔萨斯?当、当然,那位王子殿下今年只有九岁?”
      阿尔萨斯低下头继续擦拭霜之哀伤:“洛丹伦是我的故乡。”
      希维希尔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擦了把汗,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湖绿色瞳子的淡淡一瞥每每令他战栗。
      亚力桑德罗看起来比他原先以为的要更加年轻,脸孔的轮廓显示他是一个有着顽强意志的人,这个有着强大力量的骑士很有可能是个贵族并且地位相当高贵,这一点可以从他行为中一些细小的习惯动作分辨出来。
      “我听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相当富饶——说实在的,阁下,您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到暴风王国,莱恩国王被刺杀了,暴风王国……”希维希尔做出一个表示完蛋的手势,用陈述的语气,“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洛萨阁下,然后在他的统领下——或许我们就要迁移到洛丹伦去了。真不敢想象,那群绿皮肤的凶残的野蛮人,它们占领了我们的家园!不,如果我们不能团结在一起,它们很快能占领整个艾泽拉斯大陆的!”
      希维希尔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其中一缕隐藏的战栗和极度的怨恨不能被忽视。
      阿尔萨斯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总之得尽快!阿尔萨斯,你会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对吗?”
      阿尔萨斯的双眼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布丽扎德,那个神秘的女人,把他扔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有半个月。
      在某些方面,一切是如此的令人乐观,除了那颗活人的心脏和霜之哀伤里乌瑟尔的灵魂,某种意义上,他依旧是巫妖王——□□,知识,力量,包括复活和控制的能力,这一切都保留了下来,完美,不曾衰弱,这很好,意味着他完全有实力做他将要做的事。
      这半个月里他努力为将来做着一切准备,包括熟悉新的霜之哀伤——乌瑟尔的灵魂就住在里面,这足以掩盖它原本的属性,但相应的,战斗方式需要做出适应性的调整,至少乌瑟尔不会希望他在战场上第一个反应是死亡缠绕。另一件事要更为困难,他该怎样才能调整心态,面对那些人——那些多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人?
      这一切,他必须要面对。
      他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半个月来的第一个微笑,坚定地:“当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追捕与狩猎(改,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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