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年少之时》九月的风

9、第 9 章

　　八、
　　“晴……晴明，现在怎么办，这么多天狗即使是你也没办法吧？”博雅悄声说着抽出刀来。
　　他将身体贴在树干上小心翼翼掩住身形，以最低被人发现的限度探头出去观察周围。
　　“是的，很难办。”晴明点点头，唇角的微笑依旧没有消失。
　　“那么……”博雅错开步子挡在晴明身前低声说道“一会我冲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快跑。”
　　晴明忽然愣住了，以惊异的眼神看着博雅好久，之后轻笑“这句话似曾相识呢。”
　　晴明轻声说。
　　“什么？”
　　“没什么。”
　　晴明欠身趴在博雅耳朵边小声说“我说难办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天狗，而因为这些都是人。”
　　“是人？你是说他们不是天狗？”
　　“没错，他们都是是人类……既然是人我便没法像天狗那样对付他们啊。”
　　“哦……盗贼的话就好办多了啊”博雅双手握住剑柄兴奋地说道“那就看我的好了。”
　　“等等，你这样贸然冲出去不小心会受伤的。”
　　“我有分寸，鬼怪就是你的份，如果是人的话就是我的份了，在这里等着。”
　　“让我出去吧。”葛真又突然显出身影“这样多的盗贼即使是博雅大人恐怕也会受伤的，让我来吸引他们，你们趁机会快逃。”
　　“可是……”博雅摇着头“这样你会有危险的。”
　　“那么，选一个折中的办法吧。”晴明悠然说道。
　　“折中？”
　　“嗯……这样……”
　　晴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葛真的后背。
　　“这样的话便可以放心了。”
　　将食指和中指竖于唇上，小声念了一句咒语后，晴明伸手点在那张符咒上。葛真像是领会到什么变回花串浮在空中。
　　晴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蝴蝶形状的纸片，用手指在上面轻点一下，接着吹了一口气。他把纸片放到葛花上面，忽然从纸片作为蝴蝶肚子的中间部分鼓了起来，纸片变成了真正的蝴蝶，纤细的脚抓住花串扇动翅膀往空地那边飞。
　　“等等，晴明这是怎么回事？”
　　“别出声，先看着。”
　　博雅咽了口吐沫凑到树的边缘看向前方。
　　黑色的凤蝶从杉树后面飞出，忽上忽下，在昏暗的光线中双翅犹如带着蓝色的光点。
　　临近的一个盗贼往那边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里好像有人！”
　　他高声叫道，引起了同伴的注意力。
　　“等一下，这里好像也有人！”
　　这个声音是从较远的山白竹丛附近传来的。
　　盗贼们分成两股，分别朝两处地方走去。
　　山白竹丛后面树木很是茂密，足可以掩盖一个人的痕迹。
　　“我刚才在这里听到了草丛响动的声音。”
　　刚才发出声音的盗贼对同伴说道，话音未落从林中突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听不出性别，年轻人的声音。
　　“别过来，我……我会射箭！”那个声音紧张地说道。
　　听出来是应急时候随便想出来的说辞，盗贼们毫不介意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结果真的从那里射出箭来，只不过准头太偏几人迅速闪过。
　　为首的人将箭搭上硬弓，一下射出去，接着跑入林中却找不到人影。
　　随后又有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男人弯腰躲过，迅速朝箭支飞来的地方射出一箭。
　　“啊！”有人被射中的惨叫。
　　跑过去一看结果是自己部下的一名。
　　这是怎么回事！
　　又有惨叫声传来，是与之前不同的方向
　　“在那边么！”为首者慌忙带着人跑过去，发现四个人躺在地上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虽然是被击打过却没有被刀刃砍中的痕迹，想必是被人大力又迅速地打倒的。
　　四个部下瞬间就被人打倒，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他意识到对手是剑术高手，变得紧张起来。
　　“不要慌……聚在一起慢慢寻找他们！”为首的男人把同伴汇集到一起紧张地观望着。
　　人数突然间少了五个，这群盗贼也开始看起来不那么多了。
　　“他们身上有武器，大家小心点。”
　　这次从三个地方传来声响，盗贼们只好再次分开走近林中，结果又有三个人被迅速地打倒，而人数已经比刚开始少了一半。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首的男人要将牙齿咬碎一样咯咯地上下磨动着。
　　他身上带的箭支不多，几次下来已经全数用光，可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到底是几个人呢？两个或者是三个或者更多？可以战斗的有几人呢？
　　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打倒了自己的同伴更是无从谈起。
　　这种被人玩在手掌心的感觉真的很令人恼火。
　　“简直就像是在跟老狐狸斗！”男人突然恼怒地说道。
　　“难道是山里那只狐狸？”
　　“胡说些什么，那只狐狸都消失了至少二十年了！”
　　盗贼们一边小声地对话，一边警戒地观察四周。
　　博雅和晴明躲在不远处地树后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晴明，你的办法真妙，现在我出去将他们打倒就可以了。”
　　“嗯，虽然他们没有箭支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原来之前晴明让葛真对盗贼下了咒。让盗贼误以为那里的人会射箭，然后错将飞出去的树枝当做是箭支变得紧张，并且错认为使用弓箭的人便是敌人。盗贼之前自相残杀便是如此进行的。
　　而在盗贼分头行动的时候博雅现身将他们迅速打倒就可以了，随后立刻隐藏起来与晴明分头引开剩下的盗贼，再将这些人打到。
　　如此反复几次解决了不少敌人，目前剩下敌人的数量对于博雅来说一个人似乎便可以对付了。
　　手握太刀，博雅缓步走出去站在显眼的地方。
　　“这里……有人……”盗贼发现了博雅，有些兴奋又有些怯懦，不敢贸然上前。
　　“他只有一个人，不要怕我们一起上！”为首的男人看着部下怯战，咬咬牙双手握着手中卷了刃的大刀率先冲了上来。
　　博雅以脚跟错后，双手握住刀柄接下这一刀。
　　锵。
　　锵。
　　锵。
　　三招过后那男人的手臂便被震得脱力，刀被打飞了出去。
　　“快……快逃！”为首的男人被大力震得后退跌倒在地，爬起来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其他人跟着也顾不得许多，丢下武器拉着扛着倒在地上同伴迅速地跑不见了。
　　“对这里很熟悉，速度又这么快……不是普通的盗贼啊。”
　　晴明呢喃地说。
　　博雅握着刀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博雅……怎么了？”晴明问道。
　　“没……没什么”博雅将长刀擦着鞘收回去，依旧是努力思考的样子“我好像记起些东西……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哦？”晴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把头凑了过去。
　　“可是……我还需要再想想才能把事情完全想明白。”
　　“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博雅老实地摇头。
　　“这可不像博雅。”晴明边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看着博雅。
　　“怎么不像我了？”
　　“平常你可是有什么说什么啊。”晴明斜睨着博雅，似乎有些不信任地说道“怎么现在你也卖起关子了？”
　　博雅半闭起眼睛有些责怪地说“你以为我是和你一样总是爱卖关子么！”
　　“我哪里有……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拿不准所以不能随便说啊。”
　　“不过……这样也不错。”博雅突然说道。
　　“什么不错？”
　　“让你偶尔也这样伤脑筋一下，很不错啊。”博雅露出最近似于偷笑的表情，愉快地笑着。
　　晴明撇了下嘴角，以嗔怪的眼神看着博雅。
　　“但是我也不是故意不想说，而是不知道如何说。”博雅忽然认真了起来“等我想清楚了就告诉你好么。”
　　晴明无言，默默点头。
　　“不过想了天狗也很无辜呢。”博雅忽然又说道。
　　“无辜？”
　　“是啊，说不定别人把这群盗贼的过错也加到了他的身上，这不是很无辜么？”
　　晴明定住，看着博雅，赞许地说道“也许就是这样呢。”
　　“什么？”
　　“你说的这件事啊。”
　　“什么事？”博雅一脸莫名“你是说天狗是无辜的？”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就卖个关子好了。”晴明看着博雅愉快地说。
　　“喂，晴明！你这样可实在是令人不爽快！”博雅不悦地叫道。
　　“啊哈，一人一件很公平不是么。”晴明对着博雅黠促地眨眼。
　　博雅哼了一声扭过头。
　　“其实我还是没把握，等事情再明朗一些我再说出来，怎么样？”
　　博雅看着晴明好一会，终于哼唧着问道“下面怎么办？还要往山上走么？”
　　“发生这样的骚乱天狗也坐不住了吧，现在再去山顶也是徒然。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是如果在山里乱转，天黑了也不好办。”
　　“嗯……”
　　“今天先回寺里去吧，明天早起再来。”
　　“好吧。”博雅将变回花串的葛真收到怀中，跟上晴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