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年少之时》九月的风

8、第 8 章

　　七、
　　步出森林便是个小小村落，小到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
　　晴明跟在博雅身后信步走着，不时把酒瓶凑到唇边灌一口，他只顾盯着博雅对周围的事物漠不关心。博雅则忧心忡忡地四下看了看，之后露出和缓的神情。
　　村子似乎很富足，几乎看不出被天狗袭击过的痕迹，甚至可以说是安乐祥和。
　　不过在田里耕种的不是女人，老人便是小孩子。整个村子里看不到一个壮年男性。
　　在田间劳作或者在自家院子里忙活的女人们看到这三个陌生人之后变得十分戒备，很快回到家去关起门，不一会刚才还热闹着的小村落就不见人影。
　　“看来我们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似乎是喝光了酒，晴明终于把酒壶从嘴边拿开，神态轻松地说道。
　　“嗯……的确是呢。”
　　博雅略有些垂头丧气地应着。
　　“你在这里有想见的人么？”
　　“……没有了”博雅叹了口气，似乎回想起来什么语气变得沉重“想见，也应该见不到了吧。”
　　晴明沉默地看着博雅，眨眼。
　　“你什么时候来过鞍马山附近？”
　　忍不住好奇心晴明终于问道。
　　“很久很久以前了，也不算来过吧，说是路过还差不多。”博雅随口答道。
　　“哦……”晴明若有所思挑眉看着博雅。
　　“需要我去问问么？”葛真说。
　　“问问？”博雅无奈。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问些什么……”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晴明袖子遮挡眼睛抬头。正好有云彩飘过挡住了阳光，由于不是被暴露在阳光下已经感觉不到之前强烈的暑气了。但是这种时候还是被树荫遮盖的森林里更舒服些吧。
　　“那么，现在怎么办？”
　　他把手臂放下来看向博雅。
　　“既然村子里没事，我们先去山里找找天狗吧。”
　　“好。”
　　“走。”
　　“走。”
　　鞍马山的主山与鞍马寺所在的山头不同，坡度更大，也更高一些。在加上山中古树茂林，地形便复杂得多，对这里不熟悉的外人转一转就会迷失方向。
　　葛真却是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在山中几乎没有停顿，沿着不成路的小径朝某处走去。
　　只是跟着葛真转来转去，博雅很快就晕了，他不时回头担心看看期望能认得归途，不过很快也不得不放弃。
　　博雅凑到晴明身边轻声询问：
　　“真的能找到么？天狗。”
　　“唔……那里是不是有天狗不知道。”
　　“那里？”
　　“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啊。”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知道，因为它们说那一片地方最近有骚动，所以就过去看看。”
　　晴明悠然应道。
　　“它们？树木说的？”
　　“算是吧。”
　　“你听得懂它们说什么？”博雅大吃一惊“我只知道你听得懂动物的话，没想到对树木也……”
　　突然他恍然大悟“对啊，如果听不懂它们的话怎么能做式神驱使呢，我都给忘了。”
　　“虽然不完全是你说的这样，不过也差不多了，你就这样理解就好。”晴明点头回应着博雅“葛真在带着我们朝那个方向走呢。”
　　“哦……”博雅了解地点头，接着说道“但是这样说的话……”
　　“什么？”
　　“晴明，你刚才明明可以直接领路的……”博雅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晴明“结果你却装作不知道路，害我说那么难为情的话把葛真召唤出来了。”
　　“别这么说嘛博雅，老对着我的脸，你不觉得乏味么？所以需要其他人出来做些事情，比如带路之类的。”晴明笑嘻嘻地对着博雅说道，十足开玩笑的口气。
　　“老实说，我觉得有晴明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其他人”博雅认真地说“所以我才会跟你出来，到这鞍马山中来。晴明就是晴明，对吧？”
　　“大概……是吧……”
　　晴明反而觉得手足无措，害羞似地拔出帽子里的葛花又玩弄起来，看也不看博雅。
　　博雅笑着转身再次走在晴明前面。
　　不知走了多久，博雅开始冒汗，喘气的声音也变得沉重。
　　“博雅大人，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博雅虽然浑身冒汗但并不是很累，他回头看了看毫无疲态的晴明摇头“继续走吧，就算找不到天狗在山中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好的。”
　　晴明突然别过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移到别处，耳朵也仔细听着什么。
　　“怎么了，晴明？”
　　“博雅，有东西过来了。”
　　“东西，什么东西？”
　　博雅不明所以地问。
　　晴明却是事不关已的神情“博雅，如果让你一下子对付十几个人，你能应付的过来么？”
　　“啊？”博雅张大了嘴巴“这种事情当然是看对方的水平了，如果对方的能力比我高或者与我相当的话当然做不来。”
　　“好吧，一会就先看看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晴明。”
　　“嘘，来了。”
　　晴明反应迅速，拉着博雅躲到身侧的杉树后面。葛真也突然消失了踪迹。
　　从这棵三人怀抱粗的杉树后面看出去，可以勉强看到森林里的情况。
　　吵吵闹闹地出现了一群妖鬼。
　　长长的鼻子，散着头发，穿着破布一样的衣衫，手握武器怪叫着，以奇怪的姿势迈着步子走出来。
　　虽然皮肤的颜色各不相同，但这是一群同样的妖鬼，是鸦天狗。
　　晴明看着这群鬼怪，刚才消失的微笑又挂回唇角，略带些讽刺的弧度。
　　博雅则紧张地屏气凝神，将手握在刀柄上面。
　　这群鸦天狗就在离晴明和博雅藏身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依旧是吵闹着。
　　“不是说这里有人类么，在哪呢？”一个似乎是领头的蓝脸的天狗高声说道。
　　“我看见的，刚才就在这附近，一定是躲起来了！”穿着兜裆布的红脸的天狗应道。
　　“把他们找出来！”蓝脸的天狗喊道。
　　“找出来，找出来！”众天狗齐声呼应。
　　“找出来之后挖掉他们的眼珠，抛开他们的身体，把他们啃食殆尽！”
　　“吃光他们！吃净他们！”
　　“在哪呢？在哪？”
　　“分开找，他们跑不掉的。”
　　天狗们上蹿下跳，开始分开去找博雅和晴明的藏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