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丽》女丑

19、善恶终有报

　　裴浩贤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从看见余光在角落到两人相拥再到余光和李墨然上了楼自己几次想下车揍人。但是想归想做归做，他明白只要李墨然心里爱着余光自己就没办法介入，就像许多年前得知唐笑良要成为自己嫂子时一样。
　　简单的一个晚安短信像石沉大海一般，等不到李墨然的回音。隔天早上裴浩贤没有去上班，破天荒的回了家。裴母看到他的时候表情是惊喜也是惊吓。而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则是彻底地生气：“总裁是说不上班就不上班的吗！”
　　“没心情，去了也白去。”和父亲顶嘴似乎是习惯，裴母在一旁狠狠拉了儿子的衣角一下。
　　“听说在瑞士碰到苏菲了？”裴母尴尬的转移话题，“有没有和人家多聊聊。”
　　“没有。”
　　“你老是这样。”裴母埋怨地看了儿子一眼，“人家可是说了想和你交往。。。。。。”
　　“没兴趣。”裴浩贤觉得自己吃错药了才回家听两个人罗嗦。
　　“没兴趣就上班去。”怎么说自己父母也结婚二十几年了，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本来还想吃个中饭的，现在还是赶紧跑路。裴浩贤一路飞驰，心里的烦躁完全发泄在速度上。公司前两个路口，终于红灯停了下来。
　　饭点街上人潮涌动，路边的餐厅里裴浩贤再次看见李墨然和余光。。。。。。还有杨思思。
　　不知道三个人在说什么，但裴浩贤从杨思思的表情上看得出三人似乎是在争吵。
　　就在裴浩贤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杨思思突然站起身举起杯子洒了李墨然满脸的水，接着又拿出一个文件袋狠狠地砸在桌上冲出了餐厅。
　　说冲也许有些夸张。但是余光拿起文件袋打开看了看后便追了出来。后面的车子已经再按喇叭，余光看着李墨然依然坐在那里，顺势转了个弯下了车。
　　李墨然看到裴浩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条件反射地说：“你早上翘班。”
　　“才翘半天班你就搞成这副样子。”李墨然不知道裴浩贤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事情，当杨思思看到余光和她一起有说有笑时当场指着她鼻子骂小三，最后拿出一份医院的报告和Ｂ超照片。余光就看了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边追了出去。
　　“我恶有恶报。”李墨然心情很差，自己还真是个贱人，而且贱得一塌糊涂。
　　李墨然像是犯错的学生被裴浩贤领回公司。一路上旁人异样的眼光，公司那么多人，看到听到刚才的事也属正常。
　　裴浩贤没有说什么，把李墨然扔进休息室要她整理仪容。自己则一个人在办公事处理文件。但说实话真是没心情来了也白来，这女人进去半个小时了也没出来，自己却又不好打扰。
　　裴浩贤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非常猥琐，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只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李墨然出来时就看见裴浩贤眉头深锁地站在门外盯着自己的两眼直看。早就练就憋哭大法的李墨然勉强挤出个笑脸，便出去上班了。
　　裴浩贤发现李墨然的效率比平常高出了好多，中午的事闭口不提，前几天问的事她也没给出答复。说实在，他自己也很憋屈。活了这么久除了嫂子还没喜欢过别的什么女人，现在一来就这么复杂。
　　李墨然感觉到裴浩贤眼神里的怀疑，但是她实在不想说。只有白痴才会像她这样，居然、竟然信了、心软了、点头了、旧情复燃了。像个二十几岁还在做梦的小姑娘，牵着前男友的手和他现在的女朋友摊牌，最后还被丢下来。余光请了一下午的假，没人、没电话、没短信、没交代。自作自受！无论旧梦如何如何的温暖，她和他也回不去了。
　　“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临近下班时裴浩贤拉住李墨然，刚才母亲来了电话说是苏菲到了裴家要他会去吃晚饭，“苏菲到我家做客。”
　　“恩。”没表情、没反应。一个女子，还是对他有明显的意思的女子到他家吃饭，只要李墨然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就不会这样。
　　“那些事明天再处理吧，你先回家。”失落归失落，担心还是难免。
　　一个人回到家，随便烧了点什么。任盈盈９点时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婚宴的事。好朋友结婚李墨然真心诚意地替她开心，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一如既往笑的很呲，开着费心没肺的玩笑，终于明白那句话：一个人笑得多疯狂、心里的悲伤就有多嚣张。
　　接到李墨然电话时裴浩贤刚回到自己公寓，看到名字时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还没睡。”
　　时针刚刚走过２点，电话那头是李墨然一反常态的声音。
　　“我想请３天假。”
　　“３天，就为感情的事？”裴浩贤自然而然想起昨天中午的事，马上不满起来。
　　“我父亲过世了，我要回米国参加葬礼。”其实秦秀杰和李杰打过好多次电话希望自己能回去一趟，李胜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指不定哪天就闭眼了。
　　今天李杰直接让律师给李墨然发了邮件，李胜死了。需要她回来宣读遗产。李墨然没想过父亲会给自己留遗产，但是作为法定继承人她必须要去。
　　“你订机票了嘛？”
　　“。。。。。。还没。”
　　“那订两张。”裴浩贤觉得心里有股冲动。
　　“干嘛？”
　　“我正好有事回总部，一起去吧。算你出差。”希望陪着她，寂寞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有人打她主意的时候、有人要欺负她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在她身边分担承担一些。
　　十年后，当李墨然再次看见楼下有人等自己时，心里一阵酸一阵暖。小时侯父亲等自己放学，父母离婚后母亲和她一起回家，母亲死后余光在宿舍楼下等自己，像是接力棒中途落地了却再被人捡起。空窗的时候，很多人都明示暗示着想要接着棒，但是被丢下一次再一次又一次的李墨然忘不了落地时的痛。所以她不敢、不愿、不想冒任何风险。只是不知为何裴浩贤就如此顺理成章的载走了他。
　　“时间还早，先去公司拿点东西。”踏进公司大楼时，李墨然就发现旁人的眼神和议论。是关于什么、因为什么说实话自己完全没兴趣知道。电梯一开两人便看见余光站在那里等着。
　　“二十分钟。”裴浩贤看了看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相对无言。
　　说真的，有什么好说。做得那么明白、那么明显，大家都懂了。
　　“孩子没事吧？”不如就从这个还没入局的人说起。
　　“恩。”余光想解释却又开不了口。
　　那晚是自己在那里说了一大堆话要挽回李墨然，现在自己又要再抛弃她一次。
　　“有事吗？”明明曾经那么熟悉，现在却是那么远。比起电视剧里撒泼的女人，这招实在是太狠了。
　　“对不起。”没有前文，没有后续。李墨然觉得自己可笑，居然在那里期待他会讲些什么，解释点什么。
　　“没关系。”老师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宽宏大量！
　　二十分钟。。。。。。李墨然和余光之间连两分钟都不需要。
　　“墨然姐！”余光走后，海外部的老手下就上来了，“咦，你这是？”
　　“我和裴总要出差。”老手下一如既往的笑着。
　　“矮油。”暧昧地朝李墨然看去，“我们就知道墨然姐一定搞的定裴总的！”
　　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裴总生日，我们凑份子买了个礼物！”小姑娘乐滋滋地拿出一个盒子。
　　生日？
　　“帮我给裴总，我下去了。”
　　“你不自己给？”
　　“矮油，不要了。裴总最近老臭脸，算了还是。”
　　老臭脸？
　　自己成天和他在一起，却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是什么？”裴浩贤初中开始就没过过生日，看着包装精致的盒子觉得有些诡异。
　　“海外部给你的生日礼物。”看裴浩贤一脸狐疑地表情李墨然觉得很搞笑，“放心吧，都过了安检都带上飞机了，不会是危险物品的。”
　　打开盒子后李墨然发现自己错了。
　　“。。。。。。”李墨然尴尬的看了看裴浩贤，惊奇的发现这男人脸红了，而且红到了耳朵上。
　　扑哧。一时没憋住笑了出声。
　　男式保健内裤！
　　她听过公司的传闻，说裴浩贤２７年来没有女人，所以有人想他八成是那方面有问题。谁想出来这么奇妙的礼物，真ＴＭ有创意！
　　裴浩贤把内裤放回盒子，瞟了捂着嘴的李墨然一眼。看在这个笑脸的份上算了！可是谁想出来送这个的！
　　“裴浩贤，生日快乐！”李墨然没有先准备礼物，只好跑去机舱拿了两小瓶红酒表示庆祝。
　　又是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到了米国果然，裴浩贤在米国也有房子。安顿好了后裴浩贤便把李墨然送到李杰家。
　　秦秀杰早早地等在门外，看见开车的裴浩贤时楞了一下。
　　“好了，打电话给我。。。。。。”
　　“不用，我认识路。”李墨然下意识的拒绝。
　　“我怕你看不清。”
　　“这是？”秦秀杰希望自己没认错人。
　　“我上司。”
　　“是不是姓裴？”
　　“你问这个干嘛？”李墨然对自己的父亲的怨恨多少都转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看着李墨然的背影，秦秀杰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她一直希望化解父女俩之间的误会和埋怨，但终究没有做到。值得庆幸的是李墨然再怎么厌恶自己和李胜，始终把李杰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照顾。
　　整个葬礼持续了很长时间。没想到父亲和这个女人来了米国后做了那么多事，参加葬礼的看上去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３个小时，客人们向家属表示爱掉后慢慢离去。李墨然深深感觉到，虽然自己和李杰母子站在一起，但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个外人，不是家属。没想到父亲走后再一次见到的就是块墓碑。
　　“谢谢，慢走。”最后的两位客人也离开了。墓地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叶落归根。
　　律师早早地来了，看到李墨然时似乎有些吃惊。至于为什么，李墨然没兴趣探究。
　　遗嘱很长，都是交代公司和财产的问题，和她没什么关系。应该说早从父亲离开自己后，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而自己也愿意李杰继承所有的财产，毕竟这是她从小期盼的弟弟，也是先下自己唯一的亲人。
　　“李小姐。”律师突然叫了自己，“下面是李先生专门给你的一些东西。”
　　李墨然回过神，点了点头。发现遗嘱里完全没自己什么事不生气是假的，但听到了却又惊讶。
　　“李先生生前在国内和米国购买了两处房产。他死前把它们移到你的名下。这是地址，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请先签个字。”
　　地？李墨然结果文件一看，国内的是一片林地在她住的城市旁边，米国的是郊外的一块空地。
　　萍水相逢亦是缘，更何况是父女。
　　“这是相关的文件，请您务必妥善保管。”律师给秦秀杰稍了个眼色。
　　“墨然，你爸生前给你留了封信。”
　　信封很厚，似乎有很多纸。。。。。。李墨然没有拆开，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很乱。
　　“姐，不留下吃饭吗？”李杰看看母亲再看看李墨然。
　　“不了，你们应该也还有很多事。”一刻也不想多呆，李墨然打了电话给裴浩贤，她想马上离开，越快越好。
　　“你没事吧？”餐厅里李墨然脸色沉重。裴浩贤刚开好会就接到电话，不出他所料这女人还是需要有人接她。
　　“没事，我饱了，你慢用。”没心思吃饭，李墨然随便趴了两口回了房间。
　　拿出包里的信，信封上的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毅。李墨然回想起上小学前父亲手把手教自己写字，母亲在厨房做晚饭。那时温馨的场景现在想来那份毫无激情的平淡也许正是因为父母爱得不深。
　　“看到你那么能干我就放心了。”母亲自杀前一天的话回响在脑海里。十九岁，母亲在确认自己可以独立生活后也选择离开了自己。比父亲还过分的是她连苦苦哀求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也许离婚以后母亲的性情大变，对自己的严厉都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