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丽》女丑

14、有一瞬间

　　有老板就是好。
　　一点钟时裴浩贤准时在楼下出现，不过今天不是自己开车而是带了个司机。
　　看到李墨然寒风中像竹竿似的处在那里，若不是眼珠跟着车子在转动还真像死人。
　　司机很热情的帮李墨然装行李，后备箱打开李墨然发现里面压根没东西。
　　“裴总都没行李的吗？”
　　“没，那边家里都有。”
　　家里？难不成万恶的资本家在瑞士也有房子？
　　“少爷，接下来去哪里？”
　　李墨然屁股刚沾上座椅就听见司机毕恭毕敬的一叫。
　　少爷？李墨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拍电视剧。
　　裴浩贤倒是没什么反应，看着手里的苹果板砖说：“望月楼。”
　　望月楼是在机场所在那个区的高档中餐厅，李墨然长这么大也只有朋友结婚的时候去那里蹭过喜酒。这马上要出差的两人，也许是三人跑去望月楼是不是太夸张。
　　“没觉得。”对于李墨然的想法裴浩贤不予置理，“正好有个朋友和米国的同事回来顺便一起吃饭。”
　　所以，不是单纯的吃饭？
　　眼前的现状给了李墨然肯定的答案。
　　接待的女经理把两人带进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小子，你也太慢了。”靠门的一个混血男子看见裴浩贤马上走上前一拳垂在在前说起鸟语，裴浩贤笑了笑，拍拍男子的肩。
　　“哟，还带女人啦？”靠里的两个稍年长的男子眼神暧昧地打量裴浩贤身后的李墨然。
　　瘦竹竿的李墨然完全被前方的男人挡住：“弟妹？不好意思，没看到。”
　　弟妹。。。。。。李墨然尴尬的笑笑。
　　“我的助理。”裴浩贤把李墨然从身后拉出来，“李墨然小姐。”
　　解释的很正确，可是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一脸质疑。
　　忽然，某个中年男子恍然大悟：“李助理？”
　　李墨然一愣。
　　“我是和你发过邮件的Kiven.”
　　Kiven？李墨然迅速在脑海里搜寻着名字。
　　“哦，原来你就是Kevin。”李墨然想起帮裴浩贤挖陷进时曾和总部的某个经理助理通过电邮，这人就是kiven.
　　随即另外两个人也明白过来，只不过明白李墨然的身份后为什么这些人笑的更诡异。
　　一直坐着的中年男子叫Robot.Lee，是总部的部门经理，年轻的男子叫Raymond，是裴浩贤口中的工作室的学长，也是他们家的世交。
　　“今天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李助理了，我还一直以为是个男的呢？”Raymond虽然是个外国人，中文倒是很流利，“这段时间总听Steven夸你，宋天鸣不好对付吧？”
　　额，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啊，为什么裴浩贤的学长也知道。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真谦虚。”
　　李墨然不是谦虚，她真没做什么。一切都在裴浩贤的掌控之下。
　　“李小姐这么年轻就当了亚太区总裁助理，真是长江后浪啊。等她到了我们这三十岁的时候。。。。。。”Raymond看着李墨然的嫩像不禁点头。
　　这么年轻。。。。。。“抱歉，我已经三十一了。”
　　看到在场的除了裴浩贤以外的男人的这幅表情李墨然已经习惯，这是她一语惊四座的必杀技。
　　“不好意思。”外国人的礼仪里，女士的年龄是个高难度话题。
　　一直一言不发的中年经理突然笑道：“看来刚才的话只有我能说了，等她到了我这年龄。”
　　Robot李墨然听说过，是和裴浩贤哥哥一个时间的，这样算下来也四十出头了。
　　“那李。。。。。。”
　　“叫我Mona就好。”
　　Raymond笑着看着裴浩贤说了叽里呱啦的一堆英文。
　　“她留过学，听得懂英文。”裴浩贤没有搭理Raymond。
　　一顿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虽然是三个男人但是聊的话题都是李墨然在行和喜欢的，钱！
　　“我说那位Raymond干嘛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候机厅里李墨然好奇的询问。
　　裴浩贤耸耸肩摇头。裴浩贤今天心情大好，总是笑的很正常。这种正常让李墨然觉得很不正常。当然李墨然完全不知道，另一头裴家别墅里自己已经成了话题人物。
　　和老板出差还有一个好处，不用挤经济舱。坐在宽敞的商务舱，比经济舱舒服也没头等舱那么奢侈。
　　和好友短信告别后，飞机起飞了。裴浩贤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甩给她。李墨然一直觉得她这个助理做的貌似不是很称职，倒是裴浩贤像自己的秘书。
　　“下次开会的事情，你可以提前告诉我，这些事情是我的职责所在。”
　　跟着裴浩贤这么段日子，这男人经常加班住在办公室里。比起许多二代他这个学艺术出身的老板可是拼命的多。
　　这话从李墨然嘴里说出来，听在裴浩贤耳朵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自己当初把她调上来只是为了对付余光和背后的宋天鸣，许多事情也就不让她这个助理插手，况且以前王超一直负责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完全上手，即便给她时间王超也很快回来了。
　　“三十一岁的女人了，不要太累。”
　　李墨然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过了才会对这变态愧疚。
　　“反正我也就这样了，可是裴总你要是累坏了那就可惜了，这么年轻多少姑娘等着你呢。”
　　裴浩贤终于放下手头的文件，转过脸看见李墨然一脸不快的翻着资料。
　　“你这算是关心？”
　　李墨然眯着眼看着裴浩贤：“废话。好歹你也是我老板啊。虽然我的钱被你提走了，我的人被你利用了。”
　　讲到钱，裴浩贤不禁失笑。李墨然肯定不知道自己在楼道里躲着好多次都被他看见，当然她那时见鬼的表情和跌跌冲冲跑走的样子甚是搞笑。其实李墨然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而王超的妻子家人大部分也都在瑞士生活工作，也许。。。。。。
　　飞机上用过晚餐、讨论过公事之后两人就睡下去了。飞机摇摇晃晃中裴浩贤不自觉就醒了，最近休息少睡眠不是很好总是做梦，想到刚刚梦里自己爸妈的脸裴浩贤不禁心一沉。
　　虽然贵为裴家的二少爷，但裴家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是父亲的一个意外。自己母亲是裴家的用人，父亲丧偶之后一次酒醉和母亲发生了关系有了他这个不速之客。虽然父亲很负责的娶了母亲但是从小裴浩贤就能从哥哥、父亲、亲戚和家里的用人眼中看到一种异样，除了一个人——唐笑良，和哥哥一起在车祸中丧身的嫂子。
　　唐家的独女和裴家的嫡子，门当户对，喜结连理。裴浩贤从小就喜欢这个大他几岁的姐姐，她温柔体贴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好。可是她眼中只有完全对自己没兴趣的裴浩谦。所以他们结婚那一年裴浩贤去了瑞士念书。若不是接到母亲电话说夫妻二人车祸遇难，他也不回会米国。
　　从没把他当儿子的父亲，办完葬礼后不得不把他硬拉回国内接手裴浩谦的工作。但是裴浩贤心里清楚，父亲只是不想别的股东插手。一旦自己的侄子成年，自己就得退位。
　　退就退，谁稀罕。
　　“嗯。。。。。。”正想的出神听见身边的李墨然哼唧了两身，似乎睡得不太舒服，整个身体窝在椅子里扭动。
　　李墨然这是怎么长大的，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平常看她装得有模有样，还不知道自己的囧像被裴浩贤看到无数次了。
　　不过这也太能睡了吧。飞到瑞士不过是十三个小时，李墨然一睡就是九个小时，再睡下去就要直接跳过早饭了。
　　“起床了。”裴浩贤第四次叫她。
　　“嗯。。。。。。。等下嘛。”
　　“吃早饭了。”
　　“啊，吃饭了。”裴浩贤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效果。李墨然睡得没脑子了，直接把餐板放下来，接过空乘手上的盘子，一样样打开来，茫然地塞进嘴里。
　　“甜的还是苦的？”裴浩贤凑到她耳边轻声问。
　　“自己吃不久知道了。”起床气超大的李墨然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说话。
　　“你吃的是我的，我也只能问你了。”李墨然这才转头，看清楚裴浩贤放大的脸。
　　一路囧囧得到了裴浩贤了。
　　“万恶的资本家。”李墨然看着裴浩贤的房子，在山脚下、临着湖，玻璃墙体把现代感的建筑和静谧的自然连在了一起。
　　李墨然终于了解为什么裴浩贤在国内住在破公寓里，那地方没办法施展他的才华。再看看室内，这床、这卫生间、这厨房！
　　简直是完美的家！
　　“我觉得你还是做回你的设计师比较好。”
　　李墨然一进来就像刚进城的少女一样四处摸摸看看：“为什么？”
　　“你这么有才的人跑去搞金融，太浪费了。还不如多设计点房子，要知道家是很重要的。虽然外国人喜欢四处搬家但是心里谁不喜欢有个自己的小窝。”
　　李墨然最看重卫浴和厨房，而裴浩贤的设计完全满足了自己。
　　“这个水池！真的真的，裴浩贤，你还是改邪归正吧。到时候我一定努力赚钱请你设计我家。”
　　“等你找到老公了，在考虑吧。”
　　“找毛老公，一个人住着也要享受的嘛。”比起五星级饭店还是这里好：“中午吃什么？”
　　终于坐下来，肚子都饿了。裴浩贤看着李墨然，大眼瞪小眼。
　　于是两人跑去了最近的超市。
　　瑞士的超市和米国的差不多，不过人少点，地方也小
　　“恩，差不多了。”李墨然变身居家女人，兜起超市比半个瑞士的裴浩贤还熟悉。
　　“不买作料吗？”
　　“买那个干嘛，就四天。难不成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还要用啊。”
　　“那烧出来的东西都没味道。”本来打算去外面下馆子的，可是李墨然偏要自己来，说是年夜饭。
　　“刚才一路上看到那么多餐厅，进去借点。”
　　裴浩贤觉得要不是李墨然是女人他真想把手上的袋子朝她脑袋上丢。
　　“你不去我去。”说着还真走到餐厅里。
　　真是服了，这老女人的观念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3分钟过后，李墨然大摇大摆的从人家餐厅后门走出来。
　　罢了，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她。
　　看着桌上正宗的西餐，裴浩贤真的吃惊。中饭变晚饭，可真够豪华。
　　“没想到你还会烧西餐。”从沙拉、汤到土豆、牛排，每一样都弄得和餐厅有的一拼。
　　“那是！虽然我不懂音乐建筑但厨艺还是配得上你的房子的。”李墨然得意的一笑：“等下还有甜品。”
　　没有艺术细胞，看着一桌子菜裴浩贤轻笑，没有艺术细胞怎么可能如此驾驭食物。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喝了点酒的李墨然，微红着脸问裴浩贤。
　　“什么日子”
　　“正月初六！”
　　“有什么特别？”
　　“你不知道？”李墨然鄙视了一眼，看裴浩贤家里是华裔又是做生意的居然不知道，“送穷鬼啊。”
　　裴浩谦还在的时候，春节期间裴浩贤就只是跟着家人四处吃饭，吃的都快吐了。大学后过节，一般不到初五就回瑞士了。
　　“不过也是，有钱人工作也忙。这种小日子不记得很正常。”
　　“所以你们都怎么过”李墨然似乎很期待这个日子。
　　“打扫卫生，特别是厨房厕所！”李墨然忽闪着大眼睛，红着脸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所以，今天你洗碗。”
　　被反将一军，裴浩贤在厨房间里想着李墨然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这个李墨然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她老板，衣食父母。
　　李墨然当然知道，只是两人认识就不是正常的属下和上司的认识过程。加上裴浩贤比自己小，老女人自然是当他小弟。
　　交代了明天的会议，两人便早早睡去。等到裴浩贤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桌子上的早饭了。
　　“李墨然，你是不是很想烧饭啊？”裴浩贤觉得李墨然有强迫症。
　　看看裴浩贤的表情，李墨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搞的和家里老妈子似的。
　　“额。。。不是，昨天买多了，不吃会坏的，”什么蹩脚的理由，不过裴浩然没有揭穿静静地吃了。
　　时不时瞄一眼李墨然津津有味的脸，有一瞬间裴浩贤觉得就这样好像一个正常的、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