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须眉II》加里莫多

17、第十六章：容子玉

　　容子玉说话一点都不像个教授，普通学生都比他有文学气息。面对质问，他的眼神很无辜：“我也不想的，哪知我来华大一转悠，发现整个华大的人气都被三大军阀家的臭小子和一个啥都不是的臭丫头给抢了。我就看得不顺眼，华大的少男少女们太没眼光了。所以，我就来这里，让你们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玉树临风，什么叫英俊潇洒，什么叫才华横溢？不然就坐井观天了。”

　　当教授耍流氓的时候一定比流氓更可怕，当一个正派的书生想恶心你的时候比任何恶心的人更恶心。全班学生眉毛都要掉下来了，特别是刚刚认出容子玉的男生。传说中的容子玉居然是这种痞子模样。

　　教室后面坐着的四个人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容子玉是谁？不就是夏子玉这家伙？四人都有点接受不了，子玉以前是放浪形骸了点，但毕竟还是一个正派的书生，这娃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向我们挑战吗？”百里山挑了挑眉，为啥这一世的西都六少一个比一个欠扁，这也包括自己在内。以前可都是纯良的孩子啊！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盼儿带坏的。

　　“山哥，子玉反了天了，快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盼儿一旁煽风点火。

　　“盼儿，你！做人要厚道！我以前待你不薄。”子玉都想哭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来个认亲大会，大伙儿抱头痛哭的吗？为啥他刚刚表现了一点点自恋就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居然还想当我们的教授，不可原谅。”从来没有意见的即墨萧都表示抗议，子玉引起公愤了，他以前还是个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人呢，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子玉赶紧屁颠屁颠地回归队伍：“亲爱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想我？”

　　“最近死哪去了，到现在才出现？”以前南荣阳年纪倒数第二小，最小的盼儿他又压不过，所以在西都六少中都扮演小弟弟的角色。现在见另外三人都在踩容子玉，他也赶紧跳出来踩一脚，机会难得啊！不过这句话大家都想问。这全国大报天天都在登这个寻人启示，他应该早就看到了。
　　“冤枉啊！我比窦峨还冤。我前天才从法国回来，昨天看到报纸，今天就出现在这里，我其实是无比的迅速，为了早点见到你们，我简直是飞过来的。”子玉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阐述晚归队的原因了。

　　“飞过来还有时间办入职手续，还有时间跑来当教授？”盼儿似乎和子玉扛上了。

　　子玉愤慨，恶狠狠地瞪了盼儿一眼：“少说两句话会死人啊？我这不是为了以后留在华大和大家在一起吗？”

　　百里山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你还有理了，和我们在一起非要跑来当老师吗？”

　　后脑勺一巴掌都快成为西都六少表达友爱的方式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刚从法国回来看到中国报纸后，容子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想不到西都六少其他人已经相认，现在更是开始寻找自己。西都六少的岁月是不可遗忘的岁月。俗话说，最铁的关系就是一起参过军，一起逛过窑子。西都六少的关系是一起参军、一起杀人、一起喝酒、一起逛窑子，一起打架、一起实现梦想。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他们最精彩的记忆彼此的身影都相互重叠。

　　“什么办法？”盼儿也赏了子玉一个后脑勺：“不会和我们一起上学啊？”

　　容子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作为一个天才少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大学里学的东西他早在十岁以前就全部学完了。让一个教授上大学和让一个大学生上小学的感觉是相同的。

　　子玉期期哎哎：“当教授不是也可以天天看见你们？”

　　“不行。”四人同时回答。

　　“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再深造吗？”百里山自个还想抹两把眼泪的，难道他就是自己想上学的吗？他跑来当学生，子玉跑来当老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有福自己享，有难一定要同当。不能眼见着别人享福，自己在这里辛苦。哎，百里山自己检讨一下，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以前他一直是个高尚的人啊！都要怪盼儿！

　　西都六少是整个时代的典范。当初殇国皇帝说，西都六少出一个就能保康国百年无忧，六个一起出世就能凭空造一个太平盛世来。他们还需要上课吗？仅仅是无聊而已。

　　“我若不当教授，我怕华大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子玉还想垂死挣扎。

　　“这你就放心了，我正好认识一个文学大家，明天就让他过来上课。”即墨萧很仗义地帮子玉解决这个问题。子玉愣了愣，盼儿说这句话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即墨萧以前从来不会落井下石的。一切都是盼儿的错！

　　于是乎，一刻钟之前还是华大教授的容子玉同学马上飞速降级为华大地理班的大一学生。这估计刷新了全学术界的降级速度。

　　这些年，子玉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到过浪漫的法国，去过樱花漫天的日本，还在泥罗河畔当了几个月的土著。本来这次回来看一下多年未见的老爹然后再去流浪的，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才华，他知道自己只要安定下来必然会声名显赫功成名就，但他只想漂泊，不愿在同一个地方久留。想不到回来后马上在报纸上看到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消息，那一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他们居然也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同在一片蓝天下。那种感觉让一个忘记泪水是什么滋味的男人失声痛哭。真的感谢苍天，这是神灵的奇迹。当真正见到即墨萧四人的时候子玉突然有点胆怯了，笑着的时候想哭。
　　西都六少终于有五个人在同一个教室，真有一种掀桌子庆贺一下的冲动。但子玉旁边还空着一个位子，一个唯一的遗憾，空着，就不圆满，西都六少缺一个都不圆满，也许是他们贪心了，五个人在同一个时代相遇已经是奇迹，但还不够。
　　“你们说，雪是像子玉一样没看到我们，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们？”山哥问，心里总忐忑着，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连国外的人都已经回来，唯独只有独孤雪不见踪影。上一世，五人都离他而去，感知到那时候雪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
　　“问个问题，子书家有没一个叫子书雪的？”盼儿盯着前面的空位出神。
　　“有，你是说子书雪就是二哥？”南荣阳见过子书雪，不过那是很早时候的事情了，完全没什么印象。四人都看向盼儿，他们知道盼儿为什么做出这样的推测。这一世夏子玉变成了容子玉，独孤阳叫南荣阳，独孤山成了百里山，独孤萧变为即墨萧，而李盼名叫舒盼儿。除了盼儿以外，其他五大家族占据了四个，而且名字还和原来一样。一个两个也许是巧合，但四个应该就是老天爷安排的了。如果子书家真的有一个名叫子书雪的，八成就是子书雪。
　　“看来他真的不想见我们了。”南荣阳长叹一口气。当初盼儿和萧先一步离开西都，雪怎样挽留盼儿都没同意。这并不能说萧和盼儿背叛，因为那时天下已定，凭着盼儿自由洒脱的性子只想着和萧红尘做伴，策马扬鞭，活得潇潇洒洒。后来萧盼惨死，其他三位哪里还有心朝堂，带着悲伤就此离去，唯独雪走不了，因为他是康国的皇，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使命。
　　盼儿脸色越来越阴沉，雪对她来说是一块心病。萧突然把盼儿搂在怀里不说话，应该来说，对于雪他们两个都有复杂的心情。即使想坦然地活着，仍然对于他有一种歉疚。萧、山和雪当初是亲兄弟，山哥是大皇子，雪是太子，萧是三皇子。很普遍的一个故事，雪和萧同时喜欢上盼儿，雪甚至为她地下高贵的头颅，但是最终盼儿选择了萧。雪黯淡灰白的眼神在繁花盛开中隐去，以后的他越发得淡漠。“我不管他想不想见我们，就算绑也要绑到这里来。”盼儿如此说。
　　另外四人点头，西都六少一个都不能少。当然，个别心术不正的人嘴上正气凝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凭什么老子要在这里读书，丫的你却能在外面逍遥。不行，有难一起担，有福我来享。
　　“先确定一下子书雪在哪里？”盼儿看向南荣阳和百里山。她自己刚刚才知道子书家还有子书雪这号人，即墨萧想来不关心外界，容子玉刚刚从国外回来，所以只能靠另外两个人的情报了。
　　“他现在就在中京。很早就来了，甚至比我都早来一步。”百里山偶尔听他老爹说起。在四大军阀所有的继承人之中，只有子书雪才被称为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百里山他老爹常常在儿子面前耳提面命，所以他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子书雪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