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黑暗之颂》柔千小舞

12、第 12 章

　　一小队骑士从小镇出发，现在每人一匹马，所以梅林就没必要和亚瑟一匹马。
　　昨天晚上吃了东西以后，身体的情况才稍微好转一点。至于他手里的那些黑色阴影，因为昨天饱食一顿，所以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充当阴影，显得无害而安静。
　　他摘掉这些虫子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食欲，不过好歹是缓解了一下。
　　拂晓的阳光照耀在官道上，亚瑟走在前面，金色的发丝如同阳光的蔓延一般，温暖而柔和。
　　崔斯坦骑着马从后面走到他的身边，他倾斜着身子轻轻地问梅林：“你的身体……没事吧？”
　　梅林点了一下头：“只是有些虚弱，现在已经没有事了，多谢关心。”
　　崔斯坦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那些东西……是冲我们来的，”梅林轻声说。
　　“什么？”
　　“那些虫子，有人要对付我们。”梅林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我猜是从安格西派出来的，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安格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梅林冷笑了一下，“我猜绝对不是政变那么简单……”
　　崔斯坦沉默地侧过头，没有回答梅林的话。
　　“难道他们的目的是亚瑟吗？”梅林已经闭上了嘴，但是他的声音却直接传到了崔斯坦的脑中。
　　法师总是有办法让对方聆听他的声音，不管你是否抗拒。
　　“我说对了吗？”依然是传入脑内的声音，梅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和冰冷，带着一个法师矜持和掌控。
　　崔斯坦没有回应，他轻轻抖动缰绳，甩开梅林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梅林看着崔斯坦的背影，不再强迫对方聆听自己的声音。
　　他是个法师，他可不希望崔斯坦恼怒之下会将他的秘密告诉亚瑟。所以他不能逼他逼的太紧。
　　“梅林，你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呢，” 莫高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梅林的身边。
　　莫高娜十分美丽，她天生就散发着一种高贵又神秘的气质。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也是唯一一个会在皇宫里阻止uthur做一些残忍决定的人。
　　“谢谢您的关心，”梅林露出一个笑容，莫高娜的笑容也十分美丽。
　　梅林不经意瞥见亚瑟一副不屑的样子——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判断出自己喜欢莫高娜的啊……
　　“最近睡的好吗，公主殿下？”梅林柔声问。
　　“这几天睡的很好，”莫高娜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在comelot的时候，她的神经好像总是绷得紧紧的，现在……她看上去像个正常的女孩了。
　　“那就好……”梅林笑了笑。
　　因为梅林意识到这时一次非常危险的旅程，所以每天晚上在营地或者旅店布置了结界，拒绝一切魔法生物的入内。
　　骚扰莫高娜的虽然不属于魔法生物，不过因为结界的效力强大，所以那些东西也无法进入，这样莫高娜就过了几天睡的安稳的晚上。
　　“原本亚瑟说我晚上睡的不好，也许是因为每天都呆在皇宫里的关系，”莫高娜笑了笑，“我想亚瑟总算说对了一次。”
　　“那么您可以经常出来走走，”梅林笑着说，“不过我猜国王陛下肯定会派一大堆的骑士陪伴您的。”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莫高娜公主不屑地说。
　　梅林笑了笑，然后轻轻点点头。
　　他们的交谈十分愉快，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
　　“我说过了，你和莫高娜不会有结果的，”金发王子在营地上严肃地说。
　　又是这个……
　　梅林叹了口气：“请别再提这个了，我知道怎么做好吗？”
　　“你一点也不知道，”金发王子痛心疾首地说，“你知道，所谓跨越阶级的恋爱……”
　　“那么您呢，”梅林忽然开口说，“您对歌温小姐呢？”
　　“我……”亚瑟愣了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梅林的心中有一丝刺痛，他昂着头，淡淡地说：“一切都按着命运的轨迹转动，谁也无法远离。”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亚瑟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梅林会提到歌温，也没想到他会说出那种宿命论调的话来。
　　那和他一点也不像。
　　至少在亚瑟的眼中，梅林既单纯又迟钝，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亚瑟看着梅林站在树边的样子，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阳光落在他的皮肤上沾满了一层柔光。当阳光落在他墨蓝色的眼睛里的时候，没有一丝光从那里溢出，他冷淡地站在那里……
　　让亚瑟忽然想起了一种在comelot绝对不应该存在的职业——法师。
　　是的，就像一个深谙命运轨迹的法师。
　　……可那是梅林啊。他忽然想起他们离开comelot的第一个晚上，他对梅林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亚瑟抓抓凌乱的金发，他不擅长思考这些，甚至是关于梅林这样的事情，他总是选择信任和逃避。
　　话说回来——他那是什么态度啊！我教训他有错吗，我只是不希望他将来难过啊！我好歹也是王子啊，他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教训起我来……
　　至于和歌温，的确是对她有好感，但是……他也不用这样紧抓着不放啊！还说什么命运宿命之类的话，他那浅薄的脑子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他说出来的话他自己听得懂吗？！

　　“这算是吵架吗？” 崔斯坦走过来站到梅林，他的视线落在忙碌的营地上，口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只是一般的交谈，”梅林冷冷地回答。
　　崔斯坦低低地笑了一声：“可是他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愤怒。”
　　“他看谁都不顺眼，”梅林的口气更加森冷。
　　崔斯坦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很奇怪你会愿意跟随他。”
　　梅林保持沉默，在这件事情的身上，他的答案只有龙的预言，但是他不想这么回答崔斯坦，因为这会让他看起来感情匮乏。
　　崔斯坦忽然侧过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他：“你是一名傲慢又强大的法师，对吗？”
　　梅林侧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是什么让你愿意跟随亚瑟呢，” 崔斯坦轻声问，“是那条蜥蜴的预言吗？”
　　“那是龙，”梅林忍不住纠正他。
　　崔斯坦轻松地笑了起来：“那种预言会实现吗？”
　　“与你无关。”梅林转过头看着崔斯坦，“听着，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帮助你平定安格西的叛乱，但是相对的，请您控制好您的好奇心，不要让它毁了您珍爱的安格西。”
　　说着梅林偏着头离开了。
　　崔斯坦看着梅林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到晚上为止，并没有找到可以留宿的小镇，而远方电闪雷鸣，虽然还不到雨季，但是这种天气下起雨来也是够受的。
　　好在他们在不远处的荒废森林边缘发现了一座已经废弃的古堡。
　　“那座城堡看起来怪怪的，”梅林如此评价着那座在夜色中看起来十分阴森的古堡。
　　“不过我们没有选择，”亚瑟看了一下队伍说，“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随行的还有两位女士。”
　　“噢，你需要体贴她们，”梅林嘲讽道。
　　“你干嘛说话这个腔调，”亚瑟皱起眉头瞪着梅林。
　　因为心情不好吧，梅林想，自从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师之后，他总是心情不好。怪不得历史上所有了解法师的人，都觉得法师经常会心情不好，这可能和他们的职业或者魔法的负面影响有关系？
　　梅林就这个问题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古堡。
　　那个古堡有些残破，不像是有人居住，英格兰的西南部有很多这样的城堡。
　　它们大部分处于战乱年代，用来保护那些贵族或者作为要塞供军队驻扎。在现在，大量的贵族都不愿意在古堡中生活，当然还有一些固执的贵族依然生活在古堡中。
　　每年，贵族花费在古堡上的维修是一大笔费用，这样导致很多贵族放弃城堡，当然，对于英格兰的大部分领主，他们还是喜欢住在城堡里。
　　“每个城堡都有一个故事，”莫高娜忽然说，发现梅林看向她，她露出一个笑容，“这是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说的。”
　　梅林轻轻笑了：“是啊……”
　　不过几乎每一个都是关于血腥的故事。
　　童话里的城堡可不存在。
　　大雨前夕的空气窒闷潮湿的可怕，所有的生物都在期待夏日的一场豪雨。
　　梅林他们在大雨来临前进入了灰败的城堡。
　　出乎意料，城堡里面显然比外面要好的多，尽管进来的时候，庭院残破的不像话，但是里面却一副干净整洁的样子。除了落了一些灰尘，它简直就像主人刚出去了一会儿。
　　“啊哈，我们找到一个不错的落脚点，”一个骑士忽然开口说，打破了众人的惊讶。
　　随即大家都高兴起来，甚至有人提议在大厅举办晚餐，更有人已经跑到了厨房去。
　　厨房里虽然没有食材，不过在旁边的地下储藏室里发现了年代久远的葡萄酒和一些肉干。
　　“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亚瑟满意地说。
　　连天的赶路让这些人都累坏了。骑士本来都是贵族，喜欢享乐就是天生的。
　　不过亚瑟还是特别留意了一下，肉干还可以吃，经过测试对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危害，而葡萄酒——
　　这简直就是最好的恩赐了，光是打开瓶盖就让整个房间溢满了香气。
　　“一个不错的夜晚，”亚瑟这样说着的时候，外面的雨就下了下来。
　　大家点绕了大厅里燃烧了一半的蜡烛，并且点亮了大厅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让整个城堡明亮起来。
　　“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亚瑟皱着眉头对梅林说，“还有，你的位置不在这里，而是应该去厨房帮忙。”
　　梅林不太情愿，但是又不能拒绝，所以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好吧。”
　　他走出大厅，靴子踏在黑色的大理石上，显得落寞而冷清。
　　他的手里拿着一盏灯，圆弧顶连接在一起的回廊外面是被雨水打湿的庭院，那里盛开着鲜艳的玫瑰，和着荒废颓败的庭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玫瑰花盛开着的庭院中间的圆弧顶的凉亭里，他看到了莫高娜。
　　她黑色的发丝披在肩上，站在那里犹如黑夜女神一般冷漠而神秘。